作者:小猫旺财
他烂性格这么多年,从首尔到南明,压根不讲道理,不管情面,心情不好就揍,看谁不爽都扁。凭着一张臭脸和硬拳头纵横暴力圈,堪称行走的恶势力。
今天!竟然!进了!医院!
他视为耻辱,巨大炸毛,一从处理科出来就大发脾气,一口气骂哭喷走十几个医生护士。同时握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裴野:【我是被暗算的!!!!!!】
六个感叹号侧面表明他情绪激动。
【一群垃圾孬货,偷袭我就算了,大白天蒙什么脸!蠢蛋蠢蛋蠢蛋都他x的大蠢蛋!我要杀了他们。】
崔真真:【不要说脏话。】
您的好友裴野撤回一条信息,又发一条新信息:【一群傻比乐色孬种蠢货,偷袭我就算了,大白天还蒙脸,说明什么?他们怕我,呵呵,我要杀了他们。杀!】
好,行,可以,看起来平静多了,有种高冷沉稳的气质。
重点强调出对方偷袭,他一时大意。对方怕他,他压迫感很足。
抛开最后一个字杀意太足不提,裴野认为,这条讯息相当完美。
【学长知道是谁做的吗?】
【?】当然不知道啊笨蛋,不然直接抬尸体给你看!
【正在调查中?】
【……】
本该那样做的。可是,裴野没敢说,都怪那些人嘴巴太臭,比他都臭,逼逼赖赖的说他、他兄弟就算了,竟敢又扯上她。
即使只说了一句!
这一句就够判他们死刑!下地狱!通通打下十八层地狱!当时他真超级火大。
众所周知,裴野是鲁莽的近义词,冷静的反义词。于是,他忍不住出手了:)
合情合理。
才回两拳而已,偏偏被录下视频,说什么敢查身份绝比上传论坛和ins。
那就会被崔真真看到--。
裴野承认,他有被威胁到。
所以到底查不查,好问题,容他想想。
主要他隐隐也知道,大概就是第六感吧?潜意识觉得眼下的红牌游戏不够带劲,压根比不上他欺负人时的百分之一。
以至于这段时间崔真真的态度好像有慢慢变淡,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可能以为他又只是做个样子,过几天就恢复原样?
综上所述,这回挨打,呸,意外中埋伏,虽然搞得他很烦,很躁,丢死人了。可对他和崔真真来说,搞不好超级重要。
和淋雨一个道理呗。
你本来很强,偶尔就得弱一点,受点伤,才显得可怜,需要人爱。
相同逻辑,裴野适应良好,只多少有点郁闷:【学校里都知道了?是不是很多人笑我--。】
崔真真:【怎么会。】
能提出这种疑问,说明裴少爷对自己的形象很没数。所幸经过这一遭,他权威下降,以后一定会有更多饱受压迫的、勇敢的同学们揭竿而起,大胆反抗。
届时他就能亲身体会了。
【算了,懒得理他们。】
【痛死了,这里的护士蠢得不行,废物到家。】
【崔真真,你来看我。】
【现在就来,我叫金管家去接你。】
一边抱怨一边任性提要求,裴野连发好几条过来。
荣获拒绝:【上午还有课。】
崔真真是一个努力且穷的笨蛋,她非常非常注重功课,在意学习,必须考一个好大学才能拼搏出美好的未来。裴野懂。
往好处想,周淮宇算个龟皮。
借着辅导功课的理由前段时间才能和崔真真老呆在一起,这会儿呢?
她成绩上来了,不需要他了,管他请假挨揍还是去死,哪怕面对面碰到都不招呼,不抬眼皮子,摆明不熟。
不像他住院,虽然早上没法来,但崔真真说下午自习,中午一放学她就来!
不光来,还要给他煲汤做便当!(应该高兴还是害怕好呢……不然找医生要一点能让胃变成钢铁的药得了,免得没被打死,食物中毒死。)
两者待遇天差地别,对比起来,裴野快乐了。
快乐的裴野快乐地窝在医院等待探望。放学后,崔真真回了趟家,随便往锅里丢两根臭骨头烂菜叶,再倒一包浓酱炖上一小时。做作业,维护ins账号。
一点钟,她提保鲜盒出门,被豪车拦下。
墨黑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顶中世纪复古翘边帽,一头茂密、顺滑的金卷发。
而后是一副墨镜,一张就算不露眉眼、也能看出英气与美的菱形脸。
“你好,真真,能请你吃甜点吗?”
*
地处最繁华的商圈,一间冬雪小熊般以白、棕色为主的烘焙甜品店。
圆拱形门,偏扇形的窗户,其实都有些不规则,像孩童握着铲子绘画出的线条,自由与美观平衡得恰到好处。
墙壁刷成奶油米色,家具则用原木。
与空气中香甜的面包气息、轻快浪漫的法国乐曲相衬,店里长线灯、编织花篓以及一些墙上装饰物也十分用心,处处流露着巧思,却又不显得刻意,有种……不好形容的美感。
慵懒,自然,如同大师级别的人物,随手涂鸦的感觉吗?
出自十二岁的裴鸢之手。
12岁,小学四年级,有人到处收瓶子、捡垃圾,趁四下里没人就赶紧翻垃圾桶找还没搜掉的食物,费力挣扎在买不起文具、交不起班费的边缘。有人已经充分收到艺术的熏染,有魄力,有底气,且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支撑她完成这样一件作品,亲手设计并拥有自己人生中第一间店铺。
崔真真转回脸,恰好撞上裴鸢的视线。
“你的眼睛很美。”说完韩语,她下意识用上一个英文词:charming。
意为迷人的、富有魅惑力的。
“抱歉,太长时间生活在别人的国家,反而对母语生疏了。”
裴鸢无奈地支了一下太阳穴,问:“你想摘下口罩吗?其实我很好奇,这样好看的眼睛会长在怎样一张脸上。”
崔真真摇头。
“那就没法吃甜品了哦?”
“一杯柠檬茶,谢谢。”
她将菜单册递给服务员。
“很少有女孩不喜欢甜品。”裴鸢没翻菜单,语态亲昵道:“柠檬挞、山茶花,白雪黑森林慕斯,再来一份lesbabas,正好试试你们副店长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好的,鸢小姐,您稍等。”
服务员微笑离去,裴鸢身体前倾,盘起双臂,搭在木桌上。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裴鸢,今年35岁,喜欢甜品、棕色、孔雀,有一个女儿小名叫yoyo。目前是yk法国分部总理人、一名自由设计师,以及裴野的姐姐。”
相比她,崔真真能说的内容很少:“崔真真,在圣格兰上学。”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她笑,“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真真,你认为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这是崔真真第一次接触非同龄阶级上位者。
系统资料中15岁开办画展、16岁开始接触商界、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年纪轻轻便从剑桥大学双学位硕士毕业,迅速接受yk分部建立并与当地外交部长联姻的裴家长女,难得回国,一定是为自己的弟弟而来。
对方见多识广,在她面前,低级的谎言和手段估计很难奏效。
因而崔真真并不考虑应该构建怎样的人设、如何让人留下深刻或好的印象。
她计划诚实为主,釜底抽薪。
“我是一个会一直前进的人。”
“听起来很积极。”
“重点是,我不喜欢停下来。”
“哦?”
手指上戴着一颗温斯顿蓝钻石戒指,握住小熊形状的匙柄,在咖啡中轻慢搅动着。
裴鸢抬起下巴,摘了墨镜,那对浓艳的眉眼下依附一层浅浅的青黛色:“一直向前而不停留,说起来有两种可能。一是看到思路就不会继续走下去,另一种则是无论如何都能走下去……”
“无论是哪种性格,我想,我有点了解到阿野为什么这么在意你了。”
“他很在意你,你清楚这一点吗?”
“可能因为我是他第一个女生朋友。”
“但他有未婚妻,京代的时书雅。”
“——您好,您的柠檬茶。”
服务生的到来暂时中断对话。
热茶蒸腾出雪白的雾气,如纱一般弥散着,也稍微缓解了气氛。
“我也自由恋爱过一次,在大学时代,对方是协助我完成sci论文的同专业学长。”
话锋骤转,女人眼底流溢出几分温情与怀念:“他很聪明,身材好,长得帅,说话做事都有分寸,家境也不差,算得上富二代。我当时很爱他,想尽办法和他在一起,但最后还是一个人去了法国。因为我妈做好的决定,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抗衡。”
“越反抗越危险。她不是那种会被坚持打动的人,相反,她不接受任何挑衅,就像一个国王。我所知道的、所有挑衅过她的人,没有一个成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你现在的处境,就像这块蛋糕。”
柠檬挞、山茶花,黑森林,接连摆上桌。它们精致昂贵,美味但脆弱,负担不起一点点外力的伤害,只要一个不稳。
啪嗒。
“非常抱歉!请原谅我,鸢小姐,都是我的错!请让我来打扫!”
明明是一个人用指尖推下碗碟,第二个在场人什么都没做,却急着跳出来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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