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哼……。”北国男冷哼一声,“不要痴心妄想了,既然我们带不走质子,那么他必死无疑。”
苏瑜深吸口气,继续与北国男周旋,“你们一大批人入京城,自然是要有落脚处的,要是那么多人齐齐盯着王府,我该早就发现你们的踪迹了。我不相信你们做得天衣无缝,等我寻到蛛丝马迹,你就真没活命的机会了,所以你最好自己现在就交待。”
他们一入大唐京城,就以货商的身份租了一僻静院子,老实说他的确不能保证那院子里有没有痕迹,北国男呼吸不稳的盯着苏瑜,“我不信你。”
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要紧的是宣晗的安危。
牢门打开,蝶依进来站在苏瑜身边,将一个绿色的小瓷瓶递到苏瑜手里,“王妃,他们的落脚处找到的,这是在他们住的院子角落里发现的。”
苏瑜观察到那北国男看到这个小瓷瓶时,神色明显一变,虽极力隐藏,但还是被苏瑜捕捉到了。她打开小瓷瓶,里面是空了,心里微慌,“这里没东西么?”
蝶依道:“有点残渣,已经给到江大夫了。”
北国男这下难掩脸上大骇,苏瑜则彻底松了口气,将小瓷瓶递回蝶依手中,“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留下这么句轻飘飘的话,苏瑜折身离去。
北国男无望的合上眼,他不怕死,就怕死得不那么容易。
显然,这个摄政王妃,就是不想他死得那么容易。
“江大夫怎么说?”一出牢门,苏瑜迫不及待的问。
蝶依边走边说,“江大夫拿到残渣很兴奋,立即就去分析是什么毒药了。”
如此一来,宣晗的毒就有希望解了。
回到明德院,见到周老太太还在床边照顾着宣晗,她望着宣晗的目光温柔又慈祥,这是真将他当成自己的曾孙子了呢。
“外祖母。”
周老太太回头,终是在外孙女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回来啦。”
“嗯,您辛苦了,我来吧。”
“不辛苦,方才江大夫过来了一趟,给孩子喂了一粒丸药,叫我瞅着孩子脸色的变化,我可不敢怠慢。”周老太太一副尽心尽力的阵仗,就是想哄外孙女高兴高兴。
“嗯,事情我都听说了,阿晗有救了。”苏瑜边说边坐到床边,看着如沉睡一般的宣晗,心中隐隐发痛。
采玉端着新沏的茶水进来,“王妃,孙家二房表少爷来了。”
孙学雍来了?
周老太太与苏瑜相互望了一眼,“他来找我的?”
采玉摇了摇头,“是来见王妃的。”
苏瑜起身对周老太太说:“表哥来找我,肯定有事,外祖母,我去去就来,这里就劳烦您了。”
“客气什么,你快去。”
孙学雍等在花厅里,女使已经奉上茶,他只浅浅抿了两口便搁下来。听着外面响起细策的脚步声,他朝门口望去,一眼便见苏瑜又瘦了。
孙学雍起身行了礼,“王妃。”
苏瑜曲膝回礼,“雍表哥,请坐。”
孙学雍一落坐,苏瑜便道:“表哥来有事?”
孙学雍脸上带着几分肃穆,“我才从宫里执事回来,在街上遇到岳家二公子,我这才知道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阿瑜,听说宫里对此事也插了手,他就不怕北国王趁机污陷大唐害死质子,博得旧党支持一并进攻连云么?
“不,皇帝的心思再阴狠不过了,质子是生是死于他而言有什么关系?反正北国的人除了碧影谁知道质子长什么模样?届时皇帝随便找个人顶撞宣晗,他说是北国质子大唐的人谁又敢说不是?他要的只是知道实情的我们痛苦罢了。人一旦痛苦,旁的事就会分神,一旦分神就容易出岔子,轻者丢财,重者丢命。”
苏瑜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学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第419章 发现
“王爷在连云舍生忘死,陛下却在京城搞此些不入流的下作事,要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了,岂不心寒?”孙学雍忿忿难平。“质子回来固然好,但难保宫里会太平,阿瑜,你需要我做什么?”
苏瑜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连累孙家,但到迫不得已,在不影响孙家安危下还是有可能请孙学雍出手相助。“宫里粉饰太平,我们也只得暂且在这假太平下苟且偷生。”
孙学雍是真想帮忙的,可是苏瑜话里的意思却摆明拒绝,往深想想也不难猜,她大抵是不愿意连累孙家吧。毕竟孙家才起势,若突然遭逢巨变,怕是会被彻底打压下去。
再去周老太太跟前磕了个头后,孙学雍离开了王府。
“都是一家人,应该守望相助,你这样硬抗,你表哥心中多少失望。”周老太太语重心长,她不是不知道苏瑜在担心什么,只是孙家做为她在京城唯一的后盾,不是说避开就能避开的。
“外祖母……。”苏瑜心中戚戚。
周老太太轻轻握着苏瑜的手,偏过头看着依旧昏睡的宣晗,忽然道:“你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在出汗了?”
江大夫说只要是出汗,说明他配的解毒丸就是有效,周老太太仔细看着,“还真是出汗哩,真是太好了,采玉,你赶紧去通知江大夫,公子出汗了。”
采玉见周老太太高兴,自己也高兴,“唉唉,奴婢这就去。”
苏瑜也稍稍松了口气。
江大夫过来一瞧,又诊了脉,脸上也浮现轻快的神情,“看来是丸药发生作用了,之前得到的毒药残渣,老朽也分析出来,是北国特有的一种毒花,名叫血汀花,此花花涩无毒,但根茎有毒,可提炼为致人晕厥的慢性毒药。公子服的量少,解药老朽明早就能配出来,请王妃不必担心。”
宣晗服的量少,苏瑜听了江大夫的话,彻底松了口气。
“有劳江大夫。”
“阿瑜,有了江大夫的保证,你该放心些了吧。”周老太太说:“让袁嬷嬷侍候你歇歇吧,你熬得住,肚子里那个也熬不住啊!”
比起这个与苏瑜无甚干系的北国质子,私心而言,袁嬷嬷自是更在乎她肚子里的血亲,“好姑娘,你就听老太太的话吧,这里有老太太守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瑜拗不过,只得到隔壁厢房合眼歇息。
她这一睡,再醒来,月光已经透窗了。
起身问了周老太太可用晚膳,宣晗情况如何,蝶依都一一作答。
“二姐熬了米粥,在灶上煨得烂烂的,就等王妃醒过来果腹呢。”
苗二姐的手艺苏瑜从未失望过,吃着碗里甜丝丝的米粥,胃里全是满足感。
只是这份满足感没体会多久,莫总管和雪娇齐齐进来,二人神色不虞。
“出什么事了?”
莫总管道:“方才有刺客闯进王爷,被护卫拿下了,老奴正要问个究竟,那刺客立即抹了脖子。”
苏瑜听着心里一慌,看向雪娇。
雪娇说:“奴婢发现王府外多了许多监视的眼睛,四周都有,像是将咱们王府给包围了。
苏瑜拢了拢披衣,移步站到屋外,皎白的月光落在不远处的那丛芭蕉树上,夜风里,芭蕉叶摇摇晃晃。
莫总管等人安安静静的站在屋檐下,看着王妃单薄孤寂的身影,像极了一枝傲然绽放的百合花。
“这些人会是北国王派来接应的吗?知道没将晗公子带走,晗公子也没生命危险,他们急了,想来硬的?”雪娇分析。
苏瑜轻轻摇头,“北国王能稳坐王位,自然不是这么蠢的,大唐与北国正两军交战,质子的存在只比鸡肋好一点点,他执意要将质子置于死地,只会暗中进行,且一旦失败就不该再执着,不然公然于天下,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是北国王,难道是……。”蝶依心中有了答案,同时也有了疑惑,“北国王怕丢脸,那咱们这位就不怕丢脸吗?”
苏瑜静静听着,微凉的夜风拂面,却是透心的寒凉,“这里是大唐,他是不可忤逆的存在,白的,黑的,还不都是他一张嘴的事?”
“那他为何这么做?暗中帮着北国杀人害质子性命,北国杀手都失败了,难道他还想将质子杀了,然后把这个锅给北国杀手背吗?”雪娇想不通。
莫总管在宫里待了几十年,此刻已经想透了诸多事,“王妃,时不待人,禁军应该很快就会来了,请尽早做安排。”
苏瑜温润的目光闪着凌厉和危险,“人现在是肯定带不出去了,就算是见着尸体,王府有万张嘴仍然撇不清干净,所以现在将人杀了最不现实,何况府里带藏着个肖敏。总管,有没有法子让这二人暂时消失?”
莫总管思索片刻,态度恭敬,道:“有是有,只是管不了多久。”
“有就行。”
莫总管说了他的法子,苏瑜点头让他下去安排。
雪娇现在会意过来,“王妃,禁军真的会闯进王府找人么?”
“不用闯,而是正大光明的拍门进来。”苏瑜站得有点久,脚有点乏,坐在栏椅上,凭栏下望,白日里蝴蝶翻飞的花丛簇簇,夜色下静谧安和,“王府周围从不缺监视的眼睛,岳远将北国杀手匆匆忙忙带进王府,未做多少隐匿之举,定然被有心人瞧进眼里。”
“陛下想干什么?救这个北国杀手?”蝶依唇角浅掀,带些嘲讽和讥笑。
苏瑜听见蝶依的声音,低沉疲惫,这才想起自己倒是睡了个好觉,蝶依和碧影将宣晗带回来,还不曾有过片刻休息呢。
“咱们的陛下胸怀还没这么广,好不容易抓着机会让摄政王府乱,他怎会轻易放过?”
雪娇还是不解,“他真不怕王爷得到消息,分神分心,让北国有机可趁,直捣大唐腹地么?”
“他不蠢,他的目的不外乎让王爷回不来京城,所以肯定留有后路。要么已经拟定好接替王爷与北国对战的人选,要么求和,只要是能除掉王爷,迫不得已不要脸也打紧!”相比起王爷这个正统龙子嫡孙,就算某人坐在皇位上,只怕心里也是虚的吧。
“既然不是来救北国杀手的,会以什么名义来闯王府?”
说到这个原因,苏瑜心里也有数,只是就这样等着被人算计的滋味很不好受就是。但仔细想想,她让宫里某些人失尽颜面,来王府闹一场也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闯王府的名义太好找了,咱们府里正有个把柄,皇帝大可以说京城进了北国奸细,禁军搜捕时见那奸细进了摄政王府,只要将那北国杀手找出来,要么皇帝罗织一个王府私通北国的罪名将王府推到风口浪尖任人唾骂,要么就说那北国杀手只是普通的杀手不是奸细,他命禁军闯进来是为保卫王府安全,但只要人在皇帝手里,他要如何做,就看王爷什么态度了。”
雪娇还是摇头,“王爷在连云舍生忘死,与北国不共戴天,说王府私通北国,这太说不过去了。”
苏瑜在蝶依眼中看到了与雪娇同样的疑惑,这两个姑娘虽然有些阅历,到底只是养在王府里的女使,哪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如果闯进来的禁军不小心在王府里遗落些什么不该留的东西,装模作样发现后硬说是在王府里搜出来的,我不承认,旁人会信吗?”
第420章 禁军来了
“禁军来搜府,肯定来得不少,咱们也盯不过来啊。”雪娇急了,依王妃的语气,岂不是防不胜防?
“你慌什么?”苏瑜淡淡笑道:“让咱们坐在这里等着禁军来搜已经吃了大亏,我还真能叫他如愿搜出些什么来?”
语音刚落,就有使役匆匆跑来,“启禀王妃,禁军统领冉大将军率一百禁军在府外站着,说京城进了北国探子,他们在搜捕时候见那探子跳进了摄政王府,冉大将军不敢擅常王府,故此特请了旨意,请王妃大开中门,让他进府搜捕。”
理由说的是探子!
这皇帝果真是要让宣祈死在连云呢。
禁军一旦捉住这个探子,那探子再‘说’些什么公众天下,王爷的声誉和摄政王府的安危可就全都完了。
苏瑜缓缓起身,对那报信的使役说:“去告诉冉大将军,府里人众简单,且都是女眷,夜已深基本安置,真要进来搜捕,还需等会片刻,待我等女眷穿衣绾发清楚,再大开中门请大将军。”
“是。”
苏瑜不慌不忙的进屋,让采玉将华丽贵重的诰命妆服取出,袁嬷嬷亲自为她绾发,碧玉梳顺着鸦青色的绸发一上一下。看着妆镜中的云鬓花容端庄贵气,眉眼清润宛若幽深枯井望不见底,唇边悬着若有若无的笑,一丝丝妩媚在那笑里莫名彰显不少邪佞来。
楚环被女使带进来,默默站在坠地幔帐旁,看着那一身雅致雍容的女子神态倨傲的缓缓起身,转身的刹那,是足以能迷倒众生的风情神韵,灯影摇曳下,仿佛临云而至,周围漠然的气息冷若寒月。
在场没有人见过这样的苏瑜,她好像站在神坛之上,平静的睥睨着世间,不喜不悲。
彰嬷嬷和孙娴一左一右扶住正欲落泪的周老太太,彰嬷嬷小声说:“姑娘这样,真叫老奴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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