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王妃可还妥当?身子可有不舒服?”苏宗耀是真担心,“当年她阿娘生她是嬷嬷你也是在场的,自从知道瑜姐儿怀了孩子,我就一直担心她会不会像她阿娘当年生她那样发生血崩。”
袁嬷嬷的思绪一下子也飞得老远,“王妃除了身子有些虚弱外,旁的无甚要紧,哥儿也很好,王爷方才赐了名叫‘衍’。”
“‘衍’?”苏宗耀笑了笑,衍字好,无迁无衍,命乃长久,这个字好。”
“是啊,王妃也觉着这个字不错。”只要不提到何氏,袁嬷嬷脸上的表情也很不错。“待到衍哥儿满月,再教大老爷过府来吃外孙酒。”
说到这个,苏宗耀脸上的轻松之色缓缓褪尽,“本打算这几日就带着何氏母女三人回下河县,不成想到何氏昨日在王府生事,惹得王爷不快断了一臂。嬷嬷,何氏固然大错,但始终是怜姐儿盼姐儿的亲生阿娘,辛苦嬷嬷帮我问问瑜姐儿,于此事她有何打算?”
袁嬷嬷即使不喜欢何氏的作派,可她歹给苏大老爷生了两个姑娘,苏大老爷心里再恼恨她,也做不到绝对放任不管。袁嬷嬷心里不痛快,心底却是能理解的,“此事王妃已有定夺,大老爷这就将人领回去吧,再好生劝劝,这回是断了一臂,下回是什么可就真说不准了。”
苏宗耀听着这话心里发毛。
何氏从牢里出来,身上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裙,又脏又湿又臭。苏宗耀也没嫌弃,搭着她余下的那条手臂送进马车里。何氏迷迷糊糊的,视线落在苏宗耀身上时仿佛在做梦一般。
“我险些死在王府,你为何现在才来?”
听着何氏虚弱无力的声音,仍旧嘴巴不饶人,苏宗耀没答理她。
“你压根就不想救我是不是?你巴不得我死在牢里,这样你就觉得自己得到解脱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苏宗耀,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缠着你。”
明明是那么没力气的话,听在苏宗耀耳中却像是梦魇一般。“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你手里了,只要有盼姐儿和怜姐儿在,我就不能休了你。可是何玉琴,你现在还没尝到苦头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过个日子?难道真要把你这条不值钱的命作没了你才甘心么?”
第546章 胆大包天的计划
断臂的伤口是包扎过的,可是药效一过,何氏依旧痛得龇牙咧嘴,偏偏现在就是药效过去的时候,她一只手拽着苏宗耀的衫摆,用尽最大的力气,可落在苏宗耀眼中,她只是轻轻捏着他的衫摆罢了。
“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你的嫡妻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你太让人失望了。”
苏宗耀被何氏这番话给气笑了,“你忘了我是从什么地方把你接出来的吗?你居然还想着我替你去闹一场抱不平?不,你只是不想白白失去一条手臂,你让我去闹的目的不过是想得到些好处和补偿罢了。”
他太了解她。
何氏亦不否认,“不应该吗?我没了一条手臂,我往后还怎么见人?不仅京城的人会瞧不起我,就算是回到下河县,我又拿什么话去搪塞街坊的闲言碎语?苏宗耀,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不么去给我讨个公道,我这条手臂绝对不能白白就没了。”
何氏的声音听着很虚弱,但却十分凄厉,苏宗耀目光淡漠的盯着执迷不悟的妻子,“蚍蜉撼树罢了,你消停消停吧,否则你就不必再想谁会看不起你,不必再想如何去搪塞街坊的闲言碎语了。”
“你什么意思?”何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死了,就不必操这么多的心了。”
何氏拽着苏宗耀衫摆的手瞬间松下,她眼中的不甘心太多,太浓,然依旧遮不住眼底流露的后怕。想到那个男人眼都不眨一下就砍下了她的手臂,何氏的身子就止不住的簌簌发抖,你极了狂风中乱颤的树叶。
此时,另一辆马车与苏宗耀这辆马车擦身错过,去往的是皇宫的方向。
马车里坐着明夫人,贞妃肖美媛的阿娘。明夫人心里揣着事,神情恹恹地,眼角眉梢都挂着些许疲惫。
到了宫门口递了牌子,一乘小轿便落在明夫人面前。
小轿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明夫人搭着前来接她的人的手出轿,勉强笑道:“锦悠,你出来干什么?随便找个宫婢出来接我一样的,现在娘娘正值关键时刻,身边怎能离了你这样贴心的人?”
锦悠被教训也没见生恼意,而是带着几分俏皮笑道:“夫您要恼就去恼娘娘吧,是娘娘对夫人心存孝心,特意差奴婢来接夫人的。”
这个宝贝女儿是如今肖家唯一的希望和指望,明夫人哪里敢恼她,最后只能嗔怪锦悠,“你这张嘴啊,你主子真是把你惯坏了。”
锦悠笑了笑,没接话,扶着明夫人迈过门槛,一进去就见肖美媛懒懒地歪在美人榻上吃梨子。
明夫人先半曲膝请了安,然后本着好心劝诫一句,“这梨子性惊,娘娘的胎正是要紧时候,这些生冷的东西少吃些罢。”
肖美媛心里也害怕吃出个好歹来,所以这些东西只是尝尝便作罢。此时便丢开手,坐正身子,“女儿知道了。”说完,示意锦悠将宫中侍候的宫婢都遣下去,她自己则守在门口。
寝殿里没见半分多余的人,肖美媛便握着明夫人的手神情略带紧张,“阿娘,事情办得如何?”
明夫人低声道:“为保险起见,我找了四个孕妇,孕期都和你这肚子的时间差不多的。媛姐儿,我有些怕,你这样做真的可行吗?要是被人发现你干出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事,咱们肖家可就真的要绝户了。”
肖美媛松开明夫人的手,美眸中竟是狠戾和决绝。她的手落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语气不以为意,“我这么做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万一我腹中这个龙子呢,那阿娘准备的那些孕妇用不上了,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事不就不存在了吗?”
这样胆大包天的行为明夫人当初一听,就已经吓得神魂离体了。可是一想到还被关在大理寺监牢的儿子,以及自己后半生的尊严和殊荣,事已至此,也只能奋力一搏了。她抹了抹眼中溢出的眼泪,“媛姐儿,真是辛苦你了,为肖家,为你弟弟,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每日早中晚三柱香,让菩萨保佑你心想事成。”
肖美媛也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轻轻叹了口气,别过身子,不让明夫人看到她眼中的失意,“只有我腹中的孩子是个皇子,咱们肖家才能保得住,陛下已经答应我了,只要皇子一出世,他就会宣布大赦天下,届时,弟弟就有救了。”
明夫人脸上浮上欣喜,这是个好消息,可一想到儿子还要在大理寺监牢受几个月的苦,心又跟着扯痛起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今早京城都传遍了,摄政王妃生了,生了个儿子。”
苏瑜生了?还生了个儿子!
肖美媛神情顿固,像被雷击般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这个贱人,果真是命好。”
她肖美媛这辈子所有的羡慕妒忌恨,都着落到了苏瑜的身上。
明夫人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
肖美媛心中一痛,“我之前想自己这半生过得如此凄怆,是因为命不好。阿娘,我现在不信命了,我要自己去创造命运,苏瑜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肖美媛的决心令明夫人很担心,她站过去,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媛姐儿,我不管你心里有多恨苏瑜,现在都不是时候,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肚子,千万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别以为皇帝因为这个孩子宠你,你便可以掉以轻心,要知道你的敌人可不止苏瑜一个。何况苏瑜还在宫外,目前最重要的是宫里的敌人要怎么应付才对。”
前段时间皇后因为她的一句话被皇帝煽了一耳光,当着那么多宫妃和宫婢的面,颜面尽失。虽说是免了她晨昏定省之扰,可每次碰面她都能感受到来自皇后身上的浓浓敌意。
阿娘说得对,她的敌人不止苏瑜一个,止前最关键的是要保住腹中的孩子。“谢谢阿娘提醒,女儿省得了。”
见女儿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明夫人略略松了口气,“这宫里服侍在你身边的人,除了锦悠我谁也信不过,下次我再进宫你不要再差她来接我,只有她时时服侍在你身边我才能宽心。”
“你的吃食,饮品,穿的衣氅,襦裙,贴身的亵衣和盖的锦被,都要仔仔细细的检查,宫里人心不古,祸害人的法子层出不穷,你不得不提防啊!”
明夫人不厌其烦的做着交待,“你不要嫌弃阿娘啰嗦,多一分谨慎就多一分安全。”
肖美媛扶着明夫人落坐,“阿娘提醒得对,女儿知道了。”
“还有,你和陛下近日可有……。”
明夫人言语不尽,肖美媛却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只见她不羞不臊,眼中竟浮上几丝凉意,“陛下自打除夕宫宴摔下石阶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每每……,都是用了药的。后来我怀了身孕,陛下想的时候就去宫里其他妃子寝殿了,想来也是……。”
明夫人注意到肖美媛在提到皇帝时,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异常,她心中警钟大响,立即抓住她的手,神情紧张的言道:“就算你心中意难平,事已至此,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媛姐儿,皇帝不召你侍寝,多半是他也极为看中你腹中骨肉的缘故,但他去别的宫妃那里,你这样平淡无波的情绪怎么成?你在我面前露露也就罢了,要是让皇帝知道了你私下提起他如此冷淡,后果可不堪设想。”
肖美媛自然听懂了明夫人的提醒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每天都装得好累啊!“阿娘,我只是在你面前这样吧了,宫里人人都戴着一副面具,你来了,我就把面具摘下来歇歇气,等你离开,我自然又得把面具戴上。”
第547章 孙婉的下落
苏瑜产子的消息传进孙家,周老太太高兴得直呼‘阿弥陀佛’,脸上喜悦的表情用言辞无法表述。连忙吩咐章嬷嬷准备补品用物,要一并带到王府去。
刚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有些日子没来给她请安的五姑娘孙玉溶匆匆撞上来,好在秀珠手快扶住,不然定要被撞倒。
周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的欢喜的情绪也落尽,“你这样跌跌撞撞的,成什么体统?”
孙玉溶看着一副要出门打扮的周老太太,换着平时被周老太太责怪定会怼撞回去,可是这回她一反常态,扑嗵一声跪下,“阿娘,婉姐儿找到了,婉姐儿找到了,你快派人去把她接回来吧。”
同孙玉溶同来的还有程惟生,周老太太不相信孙玉溶的话,抬眼朝这个上门女婿看去。见程惟生点点头,方才心中熄下的喜悦才又重新浮起,“这可真是太好了,婉姐儿终是有下落了。”
可是不对啊,婉姐儿有了下落,作为父母,程惟生的反应就算不强烈,脸上也至少带着失而复得的轻松才对,为何她看到的却是一脸的愁苦官司?周老太太料定这其中有事,先吩咐秀娟一句,“让章嬷嬷先把东西往王府里送去,替我看看王妃和小公子,我改日再去探王妃。”
秀娟应声出去传话,周老太太将姑娘女婿招呼进门,她落坐在上首,人虽然老了,眼神却依然有神凌厉,逼视着夫妻二人,“说吧,在哪儿找到的婉姐儿?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孙玉溶脸色滞难,张了张嘴,却不复从前的牙尖嘴利。
“还是让小婿来说吧。”程惟生也是不大好张嘴的,可这事迟早要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婉姐儿当初离开孙家,随着一个商队离开了京城,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孤身在外没法子讨生活,在把随身携带的银子花光后……误入歧途。”
说到这里,程惟生深吸了口气,他是不满意孙玉溶将个好好的姑娘教养成这样,可到底是他的骨血,“婉姐儿到了扬州,在一艘花船上当起了……,后来被一富商看上纳其为妾,可那家的嫡妻是个不容人的,婉姐儿被她折磨得不仅落了好几次胎,身上也落下了重病。富商见她成了累赘,也将她抛弃了。婉姐儿没地方去,又回到花船上了……,此次若不是我的一个亲戚偶然见过婉姐儿失踪后我们寻人画的画像,恐怕还寻不到婉姐儿的下落。”
他们孙家世世代代清清白白,孙娴当初因为知道了王毕甫与女伎纠缠大成婚当日当街退婚,这是维护孙家的门风何等的傲气之举,失了王家这门亲,周老太太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如今到好,她的另一个孙女,居然自愿沦落风尘,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孙家这些嫁的和没嫁的姑娘们,颜面何存?
周老太太知道这个消息后脸色有多难看可想而知,她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直接就成菜青色,就像是要直接撅死过去似的。“这个不成气的东西,这般自甘下贱,找回来干什么?让她死在外头算了。”
程惟生知道老太太肯定会生气,只是没想到说的话这样狠。
孙玉溶闻声先是愣了愣,她满心满意希望女儿能好好的回来,她以为阿娘会跟她同样的想法,怎么也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一句绝情的话啊!“阿娘,婉姐儿也是你的孙女儿啊,你怎么能让她死在外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周老太太气得将手边的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吼回去,“我狠心?你怎么不想想这一切都是由谁造成的?当初我一直告诫你,姑娘们的亲事要看准眼,不然还有我这个做祖母的安排,你们母女倒好,私下里乱出主意,惹出了祸事一个没脸见人跑了,一个在家里疯疯癫癫。婉姐儿也是读过书的,懂道理吧,就算出去找不到活路,她总还有一双健全的手吧,你看看她都干了什么,说得好听‘误入歧途’,实际就是她好吃懒做不愿受苦罢了。出了这样的大事,被赶出门来要是悄悄回来,咱们自家人该隐隐,该瞒瞒,总不至于让外人知道了,让整个孙家丢尽颜面,如今到好,叫旁人发现了她的踪迹,你们自己说说,孙家往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府里这些嫁了还有没嫁的姑娘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周老太太说得在理,程惟生没有也不敢反驳。
可是孙玉溶不依,周老太太这番话一入她耳,便被她断定为是嫌弃婉姐儿,“我知道婉姐儿出了这样的事,阿娘是彻底将她厌弃了。沦落为船娼,嫁人为妾,落胎又染病,她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前程了,更不能为孙家带来一丝丝的荣耀,阿娘你放弃她,你当然会放弃她。”
孙玉溶一番反讽的话,刺激得周老太太头痛欲裂。她虽然嘴里不饶此事,指责婉姐儿堕落自甘轻贱,可婉姐儿到底也是她的血脉,她痛快痛快嘴皮子,说几句气话,还真会不管婉姐儿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玉溶冷冷的盯着周老太太,没有半点孝义恭敬,“我什么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嫣姐儿滞在家里也就罢了,二房即将出阁的娴姐儿,大房二嫁的妤姐儿,还有低嫁却过得体面的妨姐儿,还有如今富贵权抛不能及的瑜姐儿,哪个不是嫁得好,哪个不是前程似锦,我们婉姐儿有什么?正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不更应该得到阿娘你的庇护吗?阿娘你到好,居然能说出让她死在外面的话,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话要是让婉姐儿听见了,你对得起她唤你的那一声‘外祖母’吗?”
“放肆……。”周老太太拍案而起,动作太大,导致她的脑袋一阵晕旋。
秀娟撩帘进来正巧见着这一幕,赶忙将周老太太扶住,“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老太太。”
周老太太听着秀娟的声音,接着眼前一阵一阵的花,“秀娟,去去……。”
‘去’什么没说完,周老太太便整个人都搭在了秀娟身上。
“老太太,老太太。”秀娟惊呼。
“阿娘……。”
这一声阿娘是程惟生呼喊的。
孙玉溶只呆呆的,恨恨的看着,什么也没做。
周老太太晕倒的事很快就在孙家传开,因为什么事情晕倒,守在门口的女使也都做了传达。大房的梁氏和二房的余氏在听到消息后都吃惊得嘴巴合不拢,妯娌二人一前一后到了瞳晖院,见程惟生站得离床前近些,孙玉溶则面无表情的立在靠窗的位置,像是床上躺着的不是她的阿娘,而是与她有仇有恨的洪水猛兽。
秀娟坐在床前哽咽,梁氏上前查看,周老太太穿戴整齐,这整齐中有些隆重,要是要出门的样子,“你别哭了,大夫去请了吗?章嬷嬷哪里去了?”
秀娟拿帕拭泪,“大夫已经去请了,但还没来。”
“这里有我们守着,秀娟,你赶紧到门口去候着,看到大夫请他快走几步。”余氏拉起秀娟,推她出去。
临走前秀娟说:“今早老太太得知王妃产子的消息,高兴得很,便叫章嬷嬷准备好补品器物,准备去王府探探王妃,结果溶姑奶奶和姑爷到了,便叫章嬷嬷自行去了。”
梁氏伸手摸了摸周老太太的额头,那微凉的触感总让她感觉不好。
余氏虽然不会诊脉,但一个人是生是死,这点判断还是有的。此时她的手搭在周老太太的手腕上,直感觉周老太太这脉似有似无,实难捉摸。她的心顿时悬吊吊的,只盼望着大夫赶紧前来看看,周老太太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吧。
在这个等候时间,梁氏回头看了看程惟生和孙玉溶,问程惟生,“妹夫,听说有婉姐儿的下落了?”
程惟生拱手点点头。
梁氏又道:“人找着就好,扬州路途不近,你可是要去接?”
“怎么,我听大嫂嫂这意思,是不想婉姐儿回来是不是?”孙玉溶阴阳怪气的接下话来
梁氏眉头微蹙,她可不是这个意思,纯粹的客气叙话罢了,“五妹,我没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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