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正巧遇到你,你替我去问问陛下,对燕国是怎么打算的?他们还在西北呢,我担心不尽早处置,那么多燕国大军要乱。”
青蓝说道:“这个问题昨日娘娘问过陛下了,陛下似有安排,请老令公安心。”
一听这话,徐元铮就放心了。
苏夫人叹道:“陛下什么样的人,走一步看十步,那是胸有丘壑之人,我就说你瞎操心,赶紧跟我回去躺着,等着颜大夫上门。”
徐元铮咬着牙被苏夫人搀着走了,青蓝看着这对老夫妇的背影突然想到了苗二姐。
也是时候起程回京了。
九月中旬,秋意渐浓。
徐元铮的意思是派兵护送皇帝等人回京,但宣祈不想太过招摇,决定带着苏瑜轻车简从。
皇后身边跟着蝶依和青蓝,徐元铮也没有什么不放心。
临别前,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来送行,宣祈和府里的男人们在一旁说话,苏瑜则站在廊檐下,看着庭中的府中女眷。
宣珠因为雍王爷之事,感觉愧对苏瑜,所以一直低着头,苏瑜不想她带着这个心结过一辈子,于是走到她面前,神情温和的笑道:“你的父母对本宫做下的事的确难以饶恕,且万般诸事都有万般的因果,你不必把他们的错误延承在自己身上,本宫不会怪你。”
当初父王斩立决时,子女不受连累的消息一出来,委实而言,宣珠是很庆幸的。毕竟对皇后娘娘不敬,就算是被连座罪名也是理所当然。可若大的雍王府,除了事中的几人,她的哥哥姐姐都活得很好。
这也让她对皇后的愧疚之心更甚。
宣珠眼中噙泪,看着苏瑜,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她也不必说什么,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啊,娘娘心思豁达,你不必背负那么承重的压力。”苏夫人走过来,拉着宣珠的手说。
苏瑜轻轻点头,目光移到苏夫人身上,“这一别不知几时才能见上,夫人,请您保重身体。”
宣祈出现在拱形门下,眸光缱绻的看向苏瑜,苏瑜报以同样的柔情,朝他走过去。
大门口停着一辆外表很普通的马车,马车里却布置得十分舒适。这个季节专用的被褥,点心,茶盏,连煮茶的炭炉都有,算是十分贴心了。
等到马车走后,唐氏忍不住挽上汪氏的手,眼中荡着艳羡,“看到没,陛下和娘娘的感情真好,他们真不像戏文里说的那种皇帝与皇后,他们之间就像没有缝隙一样,谁都不能破坏他们的感情。”
汪氏也同样感慨,“不用你说,我都看不出来了,从前听闻这个皇后娘娘是个二嫁女,我那时还在想二嫁女定是要耍什么手段才能得皇帝青睐,可这段时日的接触,娘娘是有手段,但她待陛下却是真的让人挑不出一个不字来。”
“是啊,皇后娘娘身为一个女子,不仅胸襟不输男子,而且谋算更不输男子,不然也不能让南宫鹤那么厉害的人物死在杨山隘,偏偏这么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还很低调,这桩事的功劳全算庆了大爷的头上。”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柔柔地,却又充满力量,我真想和她多说说话。”汪氏走到苏夫人身边,撒起娇来,“婆母,若是年底能进京恭贺新年的话,能不能把媳妇也带上啊?”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汪氏也跟过来凑趣儿。
宣珠走在一旁,眼中也是期待,但她没敢开口。
苏夫人嗔瞪着几个媳妇,“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老大媳妇,你的儿子都是快要成婚的人了,你还撒娇,让你媳妇瞧见了也不怕人笑话。还有你老二媳妇,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都走了,若大的将军府谁操持?还有……。”
苏夫人是想跟着数落老三媳妇宣珠的,又想起宣珠没答话,目光又转到唐氏和汪氏身上,“瞧瞧你们俩,险些连累你们弟妹被我训话。”
“呵呵呵……。”
唐氏和汪氏忍不住笑起来,宣珠也乐了。
徐元铮父子几个跟在后头,听到母亲和自己媳妇的对话,又听到她们轻松愉快的笑声,都觉得没仗打真好,就是有仗打,他们也都还活着,真好!
青蓝驾车,蝶依坐在青蓝左边。
车室里的苏瑜撩开车帘,看着马车出了门,然后城门离她越来越远。
终于有种要归家的感觉了。
现在他们的目的地是成江城,要去接孩子和雪娇。
路上苏瑜又问起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怎么打算被困在西北的那几万燕国大军?”
宣祈伸手将她垂在粉腮边的青丝掩至耳后,眼神一敛,唇角却勾起笑,“你好像对这件事很在意?”
“北国与大唐的战事好不容易暂休,北国大军伤亡惨烈,可我们大唐也没讨到多少好处,我担心燕国国君趁大唐休养生息之际出兵捣乱。”
她不想再听到要打仗的任何消息,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活了两辈子,她看得够够了。
有个计划一直在宣祈心中盘旋,只是现在还不到说与苏瑜知道的时候,“放心,燕国有这几万俘虏在大唐手里,一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他也说‘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后呢?
等等……,苏瑜徒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宣祈,依旧是她所熟悉到骨子里的眉眼和俊逸的身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第809章 小瀚哥儿
这就被看穿了!
宣祈道:“是酝酿了一个主意,等回到京城再告诉你。”
他既是如此说,那到京城之前肯定会守口如瓶,苏瑜不得不按下好奇心。
两日后马车进了成江城,蝶依指路去到小斑爷的院门口。
正巧小斑爷一大家子人都在,知道苏瑜来了,忙全都迎了出来。
行了礼,雪娇就将孩子抱了过来,苏瑜搂在怀里,才觉着一切磨难真的过去了。
坐在堂屋里,苏瑜问小一斑爷,“你在成江城耽搁得也够久了,我要起程回京城,你是如何打算的?”
小斑爷道:“先前一直不放心小主子,这下子东家你安全了,仗也打完了,我也实在不好意思让洪掌柜继续劳心劳力铺子里的事情,娟娘和姨母还有表哥这回也随我一同进京去,还望东家赏表哥口饭呢。”
之前她还住在这小院儿时,开玩笑似的就答应过冯氏,待她进京,安排让去碧落庄,“那你们是随我们一起走还是自己走?”
皇帝在边坠城外的战场上赢了北国王的事早已传遍天下,现在皇后娘娘在自己面前,皇帝还会远吗?真要一路同行,那得多别扭?小斑爷不想找不自在,果断拒绝,“东家你是即刻要起程的,我们这一大家子该收拾的还得收拾,就算现在收拾也得明日才能真正起程,就不和东家您一起动身了。”
小斑爷眼里的精光一闪一闪的,苏瑜也不戳穿他心里的小九九,只道:“那我得求着你们跟我一起了,这孩子吃惯了娟娘的奶,回京一路少则十天半月,我上哪儿找人给孩子喂奶?”
这话小斑爷无法反驳,更无法拒绝,“那这……。”
“今夜我们会歇在之前的雍王府,让姨母和表哥收拾整理包袱吧,我们明日晌午动身。”
小斑爷焉焉答道:“是。”
去雍王府娟娘要同行,她带着孩子葵姐儿头一次去到那么雅致富贵的府邸,纵使她再隐忍,也无法抑制住满心的兴奋和好奇。
小院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娟娘和雪娇一辆,苏瑜抱着孩子去了另一辆。
一上车就见到某人等得极不耐烦的表情,阴郁中带着隐怒。苏瑜展颜一笑,将怀中的孩子递上去,“快看看,我们的孩子。”
宣祈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低头看着他胖乎乎可爱的小脸儿,声音柔了柔,“叫什么名字?”
“未取,等着你这做阿爹的取呢。”
宣祈默了默,想到这场战场赢得不易,苏瑜又受到这么多的磨难才生下他,“就叫瀚哥儿吧。”
宣瀚,宣瀚,苏瑜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嗯,我喜欢。”
自雍王被获罪那日起,雍王府就不存在了,雍王爷的子嗣虽然未被连累,但也都被贬为了平民。往后想要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就得靠自己努力拼搏了。
青蓝勒停了马,雪娇撩起帘子,苏瑜和宣祈先后下车。
从前雍王爷的牌匾已经被换成了‘太守府’。
崔亮得到消息,早已命人大开中门等候御驾亲临。
太守行大礼时,娟娘惊得眼睛都不会眨了,要不是雪娇手快扶住她,她肯定会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昏死过去。她和雪娇后下马车,所以只看到皇后娘娘身边站着一个身姿颀长的背影,正面如何她不曾见到,但见太守如此操作一番,已足够吓得她魂飞魄散。
进到太守府,过了影壁没多久就听见鸟雀的叫声异常动听,她想寻寻那鸟叫声哪里来的,又怕人笑话她没见世面。特别是在看到太守大人与那人离开后,身心微微一松,这种想满足好奇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雪娇姑娘,这是什么鸟叫声?怎么这么好听?”
雪娇走在娟娘身边,她很喜欢娟娘柔弱中又带着要强不服输的性子,但她始终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有点儿新鲜感的东西都会让她觉得惊奇,“喏,你自己瞧,假山边上那株海棠树枝上挂着个鸟笼子,笼子里正关着一只红毛莺哥儿呢。”
雪娇让她看,她才敢看,“呀,那鸟真漂亮,还有那假山也好漂亮……雪娇姑娘,让你见笑了,我从小到大去到最富贵的地方就是我们那里的员外府。”
苏瑜回过头来,笑道:“等休息好了,让蝶依带你逛逛,这园子不小。”
娟娘喜笑颜开的答应了。
还是住进了南苑,连着赶了两日路,苏瑜很是疲惫,正要休息时正巧瀚哥儿醒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周瞧看,对这陌生的环境好奇的紧。苏瑜还怕他会哭,结果人非旦没哭,还扒在苏瑜身上不下来。
苏瑜是很累,但这么久不见瀚哥儿还这么粘她,那些累全都不算什么了。
一直到宣祈与太守崔亮说完正事回来,小瀚哥儿都不愿离开苏瑜。
娟娘则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芝兰玉树之人,威严与俊逸并存,是她脑子里所有好的词都形容不来的模样,配她的东家,正正好呢!
小瀚哥儿头一回见着自己的亲爹,没有激动,也没有哭闹,只是睁着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着他。
苏瑜低头温声说:“瀚哥儿,这是你阿爹,你还是头一回见着你阿爹呢,来,让你阿爹抱抱你好不好?”
瀚哥儿没反应,宣祈伸手直接把他从苏瑜怀里抱了过来,“这小子,闷里闷声的,以后肯定是个干大事的。”
血脉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从未见过的父子,见第一面也不会觉得有陌生感。
苏瑜瞧着很欣慰。
这一夜众人都歇了个好觉,第二日晌午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小斑爷和娟娘母女三人一辆马车,姨母冯氏和表哥彭俊(我忘了之前有没有写表哥的名字了,去搜了一搜也没搜到,所以就重新起了个名字^_^)一辆马车,苏瑜和宣祈带着孩子瀚哥儿一辆马车,蝶依和雪娇一人一匹马,简单的出行队伍晌午出了成江城,正式向京城进发。
第810章 袁嬷嬷的激动
回京途中下了两场秋雨,一行人在一个小镇盘桓了两日。
一路上小瀚哥儿很少哭,但也很粘宣祈,苏瑜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与宣祈争孩子抱。
十月初五那日,马车使进了京城范围。宣祈担心苏瑜疲惫,想就地歇息一晚,次日再进城。
但苏瑜不这么想,她已经风餐露宿够了,也不想小瀚哥儿跟着她受罪。
赶到城门口时,城门终究还是关了。
青蓝亮了宫里的令牌,城门才得已打开。
已经宵禁了,大街上冷清得很,只有三两马车的车轱辘声辗转不停。
须臾后,青蓝驾使的马车就与小斑爷和姨母冯氏的马车分道扬镳。
娟娘在马车里抱着睡着的葵姐儿悄悄落泪,小斑爷知道她是奶皇子奶出感情来了,轻声安慰到,“咱这辈子能奶个皇子,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就算他不记得你,也是你的福气。”
娟娘轻轻地拍了拍葵姐儿的背,哽咽着声音,“那戏文里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一别估计往后再无相见之日,我奶了他那么久,心里总是欠着,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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