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迎春只觉心如鹿撞,被大爷触过的每寸肌肤都像火燎似的难耐,略微挣扎后便沉沦其中,但又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她不知道大奶奶为什么出去,但大奶奶肯定会回来,要是让她撞见自己在大爷怀里,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宋鑫只当怀里的人是孙嬉,一个翻身就将其压,在,身,下,然后吻,铺天盖地袭去。
宋鑫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才是人过的,外有良友,家有贤妻,这日子的滋味真是再美不过。
而被迫承受这一切的迎春,傻得浑身僵硬,只知道大爷的吻好温柔好温柔,让她动情不已。
不,她在干什么?
她该推开他才是,大奶奶就要回来了,她这会儿没回来,下一会儿肯定会回来。
迎春正欲说话,声音又被宋鑫给吻住了。迎春承受着宋鑫带给她的柔情,同时又祈祷着大奶奶不要出现。更或者说就让大奶奶撞见吧,大爷有才,有本事,她愿意委身大爷做妾,将关系挑明或许也不是件坏事。
然而,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欲望。
虽然跟着大奶奶时日不长,但大奶奶为人处事是什么脾性她是见识过的,她胆敢对大爷动歪心思,大奶奶不会成全她,只会折磨死她。
“大爷……。”迎春挣扎想要推开宋鑫。
宋鑫正欲将心猿意马落到实处,先是听到一声娇嗔,‘大爷’,接着屋外响起一道男声焦急的喊:“大爷,大爷。”
一听到这声音越来越近,迎春慌得猛地将宋鑫推开,自己起身赶紧避到屏风后头去。
宋鑫被迎春推下了床,脑袋被磕在脚榻上,痛楚还没缓过去,就听到使役进来,急呼,“大爷,您怎么在地上?”
这样一折腾,宋鑫满脑子的旖旎春梦逐渐散去,他揉着被磕的额头,抬眼间看到避在屏风后的迎春正整理一身绫乱的衣裙,这下子,宋鑫的酒意才算是被彻底惊醒。他眼神错愕,左右察看,这屋里竟没有孙嬉,那方才和他在床上……,天啊,竟是迎春!
“大爷,你怎么了?”使役觉得大爷不对劲儿,有些担心的问?
宋鑫怕使役看到迎春的无措狼狈样子,便制住使役的手臂,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着急忙慌的想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使役终于回想起自己干什么来了,“不好了大爷,大奶奶被京兆衙门的捕快拘走了。”
“什么?”这件事比迎春怎么在他身下躺着更让他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才走没多久。”
使役尚未答完话,宋鑫就跑出去了。
使役跟出去后,迎春才勉强整理好从屏风后走出来。
她脚程没宋鑫快,才出院子就见宋春花和向氏纷纷走出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闹哄哄,也没个消停?”向氏的语气颇为不耐烦,想着明日孙嬉到她面前请安,她总算有个治家不严的正经理由训她几句。
宋春花道:“我也不知道呢,刚躺下,就听外头打雷似的,哎,这不是迎春吗?你家大奶奶呢?这么闹哄哄的,怎么?家里进贼了?”
“贼?”一说贼字,向氏万分紧张的向身边的婆子身后躲了躲。
迎春说:“奴婢也不清楚,方才使役来说大奶奶被京兆衙门的捕快给拘走了,大爷刚跑出去,该是去打听怎么回事了?”
“什么?老大媳妇被京兆衙门的捕快给拘走了?”向氏重复说着迎春的话,像是在印证一般。
迎春点点头,向氏脸色瞬间煞白,身子一软,立即往地上滑溜。
“阿娘。”宋春花忙忙阔步上前扶住,“快,快往屋里扶。”
迎春没工夫管这里,追了出去。
且说孙嬉见到的人并不是林捕头,对于这些捕快们强势拘了她往衙门里扭送,孙嬉哪里肯就范?她一边吵囔着她的夫家是什么官职,娘家哥哥又是什么官职,就要说出宫里还要靠山时,被制住她的衙役一下子堵住了嘴。
她该庆幸现值夜深,大街上没什么行人,不然到公堂上看她受审的人肯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这辈子孙嬉还没到过衙门,衙役们极不客气的将她往堂上一推,孙嬉正要破口大骂,徒然看到一身孝服的隔壁邻居尹氏,正用一双恨不能让她剜骨剥心的眼睛瞪着她……。
第938章 对质
孙嬉吓得浑身一哆嗦,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这身孝服是怎么回事?她家谁死了?
‘啪……’。
随着惊堂木的一声震响,京兆府府尹崔大人肃声开口,“来者可是宋孙氏?”
宋孙氏?哦,说的是自己,孙嬉反应过来,因为尚分不清楚状况,她老实的缓缓曲膝,“民妇宋孙氏见过府尹大人。”
崔大人面色一冷,下首执笔记录案情的师爷冷喝道:“宋孙氏,跪下回话。”
宋鑫只是瀚林院的一个编末人物,孙嬉现在没有诰命傍身,见着官还是要跪着回话。她虽心中不情愿,但形势比人强,她跪在地上,抬头就问,“大人,民妇是良民,你深更半夜使衙役将民妇拘来,是何道理?”
林捕头是崔大人的左膀右臂,那个叫林柔的姑娘他也是见过的,知书达礼,很是规矩,自己的夫人也很喜欢,甚至扬言说要是儿子中意,可以娶进门做媳妇。没想到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花儿一样的年岁,竟被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给逼死了。
“宋孙氏,跪在你身边的妇人你可认得?”
孙嬉瞥了一眼尹氏,垂眸道:“识得,是民妇隔壁邻居。”
“那你可是今日她家发生过什么事?”
孙嬉心里猛地惊跳,莫不是林柔那小贱人死了?她只是想败坏林柔的名声,使她难堪后不再打她家爷们儿的主意,逼死她真非她所愿啊!“民妇……民妇……民妇今日晌午到林家提过亲。”
尹氏听到这里,再也扼制不住胸中的悲愤,扑过去狠狠推搡着孙嬉,“就因为你胡说八道毁了我家柔娘的名节,她才会一死以证清白,你个毒妇,你快还我女儿命来。”
真死了?林柔那小贱人真死了?
尹氏是下了狠手的,孙嬉的胳膊等地儿被她捏揪得又酸又痛。她也不能被动被尹氏欺负,就要还手时,两班衙役上前将她二人扯开。
“大人明鉴,民妇哪儿有胡说八道?依民妇之见,那林柔姑娘可能是看不上我家良妾的位置,想做我家大爷的正房奶奶呢,做不上才去死的。”
“你还敢胡说?”尹氏怒不可遏,眼泪不停的涌出眼眶,“可怜我家柔娘竟因为你这样的肖小之辈死了,真是不值啊!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我家柔娘做主啊!”
“大人,民妇是冤枉的。”孙嬉也不甘落后,此时的她已经渐渐镇静下来,“说起来那林家姑娘是生是死关民妇什么事?又不是民妇让她去死的。”
“宋孙氏。”崔大人再一次拍响惊堂木,他发现这妇人真是胆大包天,事到如今还敢砌词狡辩,“那林家姑娘品性如何,自有街坊四邻为证,你莫名抬着聘礼上门,说什么与宋家大爷相情相悦,毁她名节,而从逼她走上绝路,你非旦没有歉意,还想置身事外,你当这天子脚下没有王法吗?”
“民妇没有说谎,那林柔就是与我家大爷两情相悦,此事我是与大爷确认过的,否则我一个刚嫁进宋家的新媳妇,若不是大爷首肯,哪会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
孙嬉口才了得,竟说得崔大人无法反驳,“你说是你家大爷首肯,你才到林家去提亲的?”
“正是。”
“来人呐,去将宋家大爷找来,本官要对证。”
从衙门外进来一衙役,拱手道:“大人,不必去寻了,那宋家大爷已经在衙门外候着了。”
“让他进来。”
瀚林院一个尾末小吏与京兆府尹中间差了好几个等阶,二人之间也没见过,所以宋鑫见到崔大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做了一揖,只因他有功名,才未曾下跪。
“瀚林院编修宋鑫见过大人。”
难道这宋孙氏就是仗着自己夫君是瀚林院编修才敢如此嚣张?是不是也太没见识了?崔大人问,“宋编修,本官且问你,你与你家隔壁的林柔姑娘可识得?”
宋鑫一路走来,不,一路跑来,对孙嬉为何被扭送进京兆衙门一事完全摸不着头脑,现在听府尹大人这样问,更是觉着莫名其妙,“回大人,下官识得。”
“那你与林柔姑娘可是两情相悦?”
崔大人这一问,把宋鑫直接给问懵了,他怔怔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嬉,然后语气笃定的回道:“回大人,下官与内人才成婚不久,感情甚笃,岂会移情他人?何况那林柔姑娘,下官更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谈何两情相悦?”
“既是如此,为何宋孙氏说是你承认与林柔姑娘两情相悦,她为了成全你们,今日才抬上聘礼到林家去提亲的。”
宋鑫又像是被敲打了一棍,眼神里疑惑重重,忙言道:“大人,切不可乱说毁掉林柔姑娘的名节,下官与林柔姑娘清清白白,绝无私情可言。天呐,这……阿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孙嬉也突然委屈的哭出声,“大爷,那夜妾身问你,是不是帮着隔壁家林柔姑娘拎米回来,你说是,妾身又问你是否心仪林柔姑娘,你也应了,妾身才以为你与林柔姑娘两情相悦。妾身一心想做个贤妻,是大爷你心有所属,妾身自然要纳进门来服侍大爷,哪儿成想竟造成如此大的误会,那林姑娘竟因此事寻了短,没人命。”
在看到宋鑫进堂之后,孙嬉的脑子快速的飞转着,不论如何林柔已经死了,尹氏告到衙门里来,她不死也得脱层皮,反正责任肯定是推脱不掉的。但让她把这责任全担了,怎么可能?
宋鑫看着孙嬉哭得梨花带泪,这一次他没有心疼的感觉。他被孙嬉上门提亲从而逼死林柔之事震得头晕眼花,他压根就想不起来几时听孙嬉问过他什么与林柔两情相悦的话。可自己要是没说,孙嬉怎会无端跑去林家提亲?
“阿嬉,你糊涂啊,那日我是替林柔姑娘拎米回来,那是因为是春花伤了脚踝,她不放心林柔姑娘,特意拜托我照顾她,我与她哪儿有什么私情可言啊?你上门提亲之前怎的不问问我?名节于一个姑娘何等重要?你怎么能……,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不是一条人命。”
崔大人的话轻飘飘从上方飘下来,听在孙嬉和宋鑫耳中却是十分沉重。
“林家老太太知道孙女寻了短,也跟着去了。”
孙嬉瞪着眼歪倒在地上。
宋鑫更是跄踉的倒退两步。
第939章 推诿和失望
就因孙嬉一个荒唐的举动,一下子没了两条人命,饶宋鑫是男人,也吓得脸色惨白,更何况是孙嬉。
“大人。”尹氏悲伤的开口,“我家柔娘和老太太的灵柩已经停好了,此事的公道若是讨不回来,她们肯定死不冥目啊!”
孙嬉惊慌摇头,急忙为自己争辩,“大人,民妇的确到林家去提过亲,就算林柔死了那也是林家人看管不力,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老太太,我不曾与她说过半句话,她的死怎能赖在民妇的头上?大人,您要是判断不公,民妇定不会信幸,不仅民妇不会信服,就是民妇的娘家哥哥,堂堂的吏部右侍郎孙学雍孙大人也不会信服的。”
原来这才是宋孙氏脖子梗得这么硬的原因,崔大人立即反应过来,这宋孙氏身后是孙家,孙家身后是宫里那位呢。一时间崔大人两难了,他是很想替林家人讨回公道,可也惹不起宫里那位。思来想去,崔大人还是决定先将人收监,孙大人抑或是宫里那位真有指示,再作判定。
“宋孙氏,你是孙家嫁出去的女儿,等于孙家泼出去的水,你做下这等恶事,难道你娘家人有脸替你出头?现在夜深了,本官决定暂时将人收监,待明日天明后,将一干证人传上堂来,再分辩不迟。来人呐,将宋孙氏押进大牢。”
退堂后,尹氏匆匆赶回林家,看着左邻右舍帮衬着挂起来的丧绸,还有几个关系好的还帮着守灵,尹氏感动之余,眼泪止不住的下流。在灵堂上说了几句场面话,尹氏便拽着林捕头回了屋。
此事林捕头是苦主,不便参于其中,只得在家操持。
“你着急忙慌把我拽进来干什么?该给阿娘上香了呢。”
尹氏眼神无措的看着林捕头,心里七上八下,“夫君啊,你可知那宋孙氏为何敢如此目中无人?原来她娘家便是朝廷新贵孙家,那孙家你可知道?当今皇后娘娘就是从孙家嫁出去的呢。”
林捕头听后,心中也是一惊,“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尹氏含泪点头,语带沮丧,“千真万确,夫君,妾身看这个公道,咱们怕是讨不回来了。”
“你是担心一旦孙家人出手,崔大人会不为咱们做主?”林捕头这么说着,他自己的底气也弱下去了。
“自古官官相护,若是换了个寻常百姓家,我尚且相信崔大人会偏袒着咱们,可孙家人不好惹啊,崔大人再是有心偏私,也得顾及自己的前程啊!”
尹氏半个字没说错,林捕头却固执的摇头,“不,崔大人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而且他的夫人那么中意我们柔娘,不也是跟你透过口吻,是有意让咱们柔娘嫁给她儿子做媳妇的么?”
尹氏咬了咬唇,看着丈夫不自信的眼睛,她知道,这番话并未安慰到他们。
尹氏捂着脸,哭得悲恸万分。
林捕头也哭了,抱着自己的媳妇,温热的泪水滴在她的发间。
此时的宋鑫,已经回到了宋家。他走了这一路,一直没想明白,因为孙嬉送掉了两条人命,为什么到最后她不曾有半分愧悔,还想着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不仅如此,为了自己能脱责,不惜将娘家人也扯进来,如此的狐假虎威,有恃无恐,还是他心目中那个温柔小意的女子么?
浑浑噩噩刚进门,向氏和宋春花便扯着他问三问四。
宋春花:“大哥,我偷偷出门去看了一眼,林家门口已经挂起了丧绸,林柔真的死了吗?是被大嫂嫂逼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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