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伊
而从肉联厂到梁家,正常不过是十五分钟,江美舒走了四十分钟,梁秋润的胃里也沸腾了四十分钟。
等到梁家后。
梁秋润第一个开了车门跑下来,扶着老槐树,一阵发呕。
江美舒有些担忧地看了过来,“老梁,你没事吧?”
梁秋润没吐出什么东西,他抬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红晕,像是被雨水洗过一样。
好看的不像话。
他手握拳,在嘴角轻抹了下,太过白皙的嘴角擦出了一片红痕,声音嘶哑,“江江,你要谋杀亲夫啊?”
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又低沉又闷腔,听的跟耳朵要怀孕一样。
在配上那要命的话。
江美舒的心脏都跟着砰砰砰跳了起来,她喃喃道,“老梁。”
可别说这样的话了啊。
她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给撩坏了。
梁秋润看着她这样,呆毛都跟着竖起来了,他忍不住闷笑一声,声音温柔,“怎么就这般经不起说话呢。”
说一点的话,就脸红。
说一点的话,就发热。
发胀。
以后若是要亲热起来,那可怎么办啊。
江美舒横了他一眼,双手一摊,“那你说正经话啊。”
梁秋润笑了笑,扶着老槐树站立,一阵彻骨的寒风吹过来,他脑子难得清醒了几分,长身玉立,声音清润,“我一直说的是正经话呀,江江。”
“你是你自己想的不正经。”
这人真过分啊。
还倒打一耙。
江美舒气的跺脚,“梁秋润,你这人在这样,我不和你玩了啊?”
这话说了,她才惊觉自己有多幼稚。
梁秋润却当真了去,他拱手,“好好好,好好说话,说江江爱听的话。”
这人模样生得好,站在枯枝老槐树下,那一树的白雪,竟然比不得他耀眼。
江美舒看呆了去,她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秋润,小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母刚吃完饭,出来消食溜达呢,万万没想到溜达到儿子家门口的时候,竟然在门口看到她儿子!!
这得多震惊啊。
这可是工作日,中午。
梁母表示,她从未在这个时间点,看到过儿子出现在家门口。
如果有,那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梁母这一喊,江美舒和梁秋润都了过去,“母亲。”
梁秋润喊了一声,语气还如同以前那样规矩又温和,端方自持。
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和江美舒说话的温柔样子。
梁母不喜欢儿子这般温和的样子,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她转头去看江美舒,“小江,你来说。”
江美舒看了一眼梁秋润,这才慢慢道,“他喝醉了,我开车送他回来。”
梁母,“啊?”
“啊?”
“啊?”
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你开车送秋润回来?”
“小江,你会开小轿车啊。”
江美舒谦虚道,“只会上路,跑成乌龟速度,不敢提速。”
“本来开回来十五分钟,我开了四十分钟。”说到最后,她自己语气都低了,连带着好小声道,“把老梁都给开晕车吐的不行。”
她觉得自己本事也挺好。
新手司机把一个老司机给颠吐了。
这不是一般的牛皮。
梁母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小江,你还会开小轿车?”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以后你开着车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我们不带秋润也不带陈秘书,这俩木头疙瘩跟在一块也不会玩。”
“好不好?就我俩去。”
江美舒有些为难,“梁姨,不是我不带你去,是我开车技术不好,第二我也没有车呀。”
梁母,“这个不怕,车子技术不好可以多练。”
“第二,实在不行我们也买一辆车呗。”
这话说的买小轿车跟买大白菜一样。
不说江美舒了,就是梁秋润都跟着看了过来,“母亲,这种话您今后还是少说了。”
家里吃穿用度稍微好点没关系。
但是若是在配备一辆小汽车,这就是大资本家了。
他的车子不一样,那是厂长的职位本身就配的有车子,他没用厂里面的资源,而是用的自己之前那一辆破车。
但是梁母不一样。
她一个在家闲着的老太太,哪里来的钱来买小轿车?
梁母被儿子说教了,她叹口气,“我就是提下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
“你不要我买车,那以后你闲着的时候,把车子借给我和小江?”
她都已经开始畅享了,小江开车带着她四处游玩的美好幻想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江美舒,“那也要等我调教下,她的开车技术。”
这话实在是太有歧义了。
江美舒的心脏都跟着漏了一拍,她怎么觉得梁秋润这人,看着温润正经,实际上是怎么无时无刻不在开黄车啊?
这还真冤枉了梁秋润。
他就是一个七十年代的老古板,哪里知道后世的人,把“开车”这两个字给赋予了,如此黄色的力量。
见儿子这般说话,梁母这才慢慢地嗯了一声,
“你醒酒没?”
梁秋润,“精神不少了。”
“下午有空吗?”
“怎么了?”
梁母,“我本来还约了小江去同兴和看家具的,但是小江不上午去上班了吗?就没去成。”
“你若是有空送我俩过去,看看家具打的怎么样了。”
“要是没问题就搬回来的。”
她掰着指头算,“今儿的二十三号了,离你俩结婚办酒的日子,也只有五天了。”
喜床这些东西,还不要一开始就置办好啊。
梁秋润想了想,“有时间,我送你们过去。”
“也不光送我们,你也要去看看床的,这床到最后还是你和小江睡,又不是我这个老婆子睡。”
这话说的,梁秋润没法接,索性换了话题,“等我一会,我回去喝口热水。”
中午吃了鹿肉,又喝了酒,胃里面燥的很。
“你去吧,我和小江在门口说说话。”
梁秋润嗯了一声,这才进屋。
他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王同志慌慌张张的往外跑,他便喊住了,“王同志,怎么了?”
这一声王同志喊的,对于对方来说,宛若一声惊雷。
“梁梁梁,厂长,您怎么回来了?”
她在梁家做了好几年的事情,从来没有遇到过,梁秋润中午回来的场景。
梁秋润挑眉,“怎么?我回来要给你通知吗?”
向来温和的人,难得犀利了几分。
这话说的,王同志下意识地摇头,“不是不是,您说笑了,这是您的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梁秋润嗯了一声,揉了揉眉心,“这般慌张在做什么?”
王同志紧张的要命,“我说了您不要开除我啊。”
“我做饭把锅给烧破了,我这正想办法呢,您就回来了。”说着,她跑到厨房,把那一个破锅拿了出来,还真烧了一个大洞。
梁秋润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他为人宽和,也没在意,更没处罚她,“再去买一张锅好了,月底拿着发票和收据报销。”
王同志听到这话,骤然松口气,“谢谢梁厂长,谢谢梁厂长。”
梁秋润喝了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