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伊
她能想到的基本就是这些了。
“剩下的你看着来就好了。”
江美舒拿着个小本本记下来,“那我走了,你这边煤炭到时候就要去和二嫂联系了。”
“你自己去。”她想了想,叮嘱道,“不要让沈战烈去。”
她二嫂这个人说白了,更喜欢和女同志打交道一点,显然让她姐去更方便一些。
江美兰有些讶然,不过还是把这件事给记住了。
“煤炭快冻了,我让沈战烈已经和陕省的何同志,在联系了,不过年底货运紧张,他那边还在找车子,若是找到合适的,就拉煤过来了。”
说到底这条煤炭的路子,是他们私人掌握的,只要他们掌握一天,手里就会多一天的筹码。
江美舒想了想,“你这边若是怕忙不过来的话,可以让梁锐过来帮忙,他算是轻车熟路。”
“而且我们家现在也多了一个梁风,也是个好帮手。”
提起梁风,她就想起来自己的弟弟江南方,“姐,若是有机会,你把南方也带着,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也该历练下了,不能只会读书。”
像是梁锐去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说一句千里走单骑也不为过。
一个人从首都开着货车,去了陕省,当真是胆大包天,当然,他也是有魄力的。
江美舒觉得梁锐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自家弟弟可以向他多学习。
江美兰听到这话,骤然怔了下,“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会把南方也喊过来的,他们也就这个星期就放寒假了,老是在家里待着看书也不是事。”
江美舒嗯了一声,临走之前交给她了一张存折,“我分开存的,这一张上有一万块,若是煤炭这边需要垫款,你只管把钱拿出去。”
做生意他们没有本金,这还叫什么做生意?
江美兰有些意外,“这么大的钱你说给我就给我了?”
江美舒笑了笑,“你当初还不是把存折给我了?”
当时她姐可给她了全部存款,而她给江美兰的,只是三分之一的存款。
她手里现在加起来有三万出头,另外两万她打算取一些带着,剩下的弄成存折装身上,她总觉得去黑省说不得能用得上。
这算是提前准备了。
江美兰心说那怎么一样啊,她当初就给了三千多块,她妹妹这可是给了一万块。
这差了三倍呢。
人家说,七八十年代的万元户,相当于后世的存款百万。从这里就能看出来,现在万元户的价值了。
看着她姐在这里嘀嘀咕咕,江美舒不在意的摆摆手,“好了好了,让你拿着就拿着,做生意的人手里怎么能没有本?”
“该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她抱着沈小橘的小胖脸,亲了一口,“等着哈,姨姨回来给你带礼物。”
八个月的沈小橘知道什么是礼物?她只知道江美舒香喷喷的,抱着她的脸就开始一阵乱啃。
江美舒被啃的痒痒,她哈哈笑,把沈小橘还给了江美兰,“等我回来。”
江美兰要起来送江美舒,却被江美舒给拦着了,“你带着孩子呢,不出来。”
江美兰却不依她,抱着孩子就来送她。一直看到江美舒走远了,她才紧紧地捏着那一张存单,好半晌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的妹妹啊。
怎么就这么傻呢。
那可是万元的存单啊,说给就给了。
江美舒心说,但凡是换个人,她就不会给了。这不是因为是她姐吗?别人她不知道,她姐她还不知道吗?最是疼她的,做不出来卷款出逃的事。
连带着重生这种秘密,都和她说的人,她姐真的就——让她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江美舒从沈家离开后,便直奔百货大楼,和沈明英招呼了一声,“二嫂,我和老梁出差一段时间,到时候若是有事的话,我妹和妹夫会和你联系。”
沈明英也在忙,年底百货大楼生意好到爆,她这边采购东西,都快采购秃噜皮了。
“成,不过你去多久确定了没?”
江美舒摇头,“还不晓得,这要看老梁那边要多久了。”
沈明英打趣她,“你可真是夫唱妇随,是不是打算秋润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江美舒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也不说话,沈明英就当她是默认了。
和沈明英交代好了,她这才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买了一些瓜子花生糖果罐头桃酥,这些都是带着火车上吃的。
甚至还瞧又卖方便面的,江美舒顿时惊了下,一连着买了三包,就是有些贵,这方便面竟然要一块一包,实在是老贵了。
就算是手握巨款,江美舒也没舍得,就买了三包,便没舍得了。临出门的时候,竟然瞧着有买苹果的,红彤彤的苹果,一看就保存的好,她也要了两个。
出门在外的不给自己准备多点吃食,实在是太亏嘴了。
买完了东西,江美舒把这些都放起来了,又去看她婆婆梁母。梁母虽然离婚了,但是瞧着兴致不高,以前多爱逛街的一个人啊,这段时间天天窝在家里。
江美舒想着不是事,便和梁母商量,“妈,我和秋润要去黑省过一段时间,家里两个臭小子没人管教,怕是要无法无天,想拜托您去家里住一段时间,帮忙看着他们可好?”
梁母其实不想动。
但是架不住江美舒一直劝她,“现在梁锐好不容易走上了正道,别我们一走,家里没个长辈,他到时候又变回原来那样了,若是他自己也就算了,妈,您可别忘记了,梁风也在我们家呢。”
这下,梁母确实担忧了几分,梁家小辈里面,就属梁风是读书最好的那一个,她也确实看好对方。
她是希望梁风能够像是梁秋润,那样撑起梁家的,不然,本就飘摇的梁家怕是要走下坡路了。
想到这里,梁母坐不住了,“你们出去多久?”
江美舒摇头,“就是现在不确定,所以才请您过去坐镇,有您在保管那俩孙猴子,翻不出您的五指山。”
这话说的,把梁母捧的高高的。
也让梁母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笑容,“成,那我年前就住你家。”
她一答应,江美舒就去给她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家里置办了不少东西,我带您熟悉熟悉。”
话是这么说的,等和梁母分开后,她便立马偷偷跑了出去,把林叔也给从裁缝铺接了回来了。
林叔之前虽然一直关注梁母的动静,但是他却不知道梁母离婚的,这会江美舒和他说,梁母离婚了,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
林叔连裁缝铺的生意都不做了,立马关门去了梁家,使尽浑身解数,做出各种梁母爱吃的好吃的。
总算是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了。
这让林叔松口气,他跟着安慰梁母,“婉茹,你守了梁家一辈子,如今终于解脱,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没几年活头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快活一天是一天,不是吗?”
这话说的在理,梁母不吭气。
林叔再接再厉,“你这一辈子都为了别人活,到了现在也该为自己活了。”
他是真希望梁母过的好。
“我晓得。”梁母叹口气,“只是那日子过习惯了,如今冷不丁的一个人了,我反而不习惯了。”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林叔看着她,目光柔软,“还有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
“你看小江,你在看秋润,这哪一个不是孝顺的孩子?婉茹,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养孩子里面能有一个孝顺的,我们就该知足,何况,你有三四个?比起别人你已经很幸运了。”
梁母知道林叔是把老二和老二媳妇算进去了。
她嗯了一声,“是小江让你来劝我的吧?”
“也是小江接你过来的?”
她的儿子她知道,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林叔点头,“是她。”
梁母打起了精神,“小江是个好的,你也是,扶着我起来走走。”
就算是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她也不能这样颓废下去了。
瞧着梁母有了精神,梁叔顿时松口气。
江美舒在旁边瞧着,也忍不住放心了几分。
转眼到了十二月一号,他们的火车票是早上八点的,家里离火车站还有段距离,江美舒六点就起来了。
等拾掇妥当后,出门的时候也已经七点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反正忙个不停。
本来梁秋润出差,向来是轻装上阵的,但是架不住这次她跟着一块,一个行李包变成了两个,而且还是大行李包。
一直到了火车上,梁秋润把行李包给安置好了,江美舒这才惊觉,比起那些旅客们的行李,她的还算是小了。
她站在卧铺那,梁秋润顺势给卧铺,铺了一层床单上去,这才喊了江美舒坐了下来。
这让隔壁的人看到了,忍不住瞠目,“你们这出门准备的真齐全。”
还是第一次见到给火车铺位,铺床单的,而且还是自己带的床单。
梁秋润颔首,没有多说话。他一项的原则,出门在外少说话,同样的,也在看着江美舒,让她尽量少说话。
火车上不知道对方是谁,这种情况下就是尽量当个陌生人,这才是最安全的一种方式。
江美舒知道梁秋润的顾虑,她便默默的吃着东西。不管谁来搭话,全当哑巴,不过,这样也给他们避免了不少麻烦。
从首都到黑省哈市,足足走了一天一夜,外加小半天,加起来都快三十小时了。
抵达到哈市的时候。
江美舒从火车上下来,只觉得哈市的一股冷空气,吹的她脸疼,“这里这么冷啊?”
梁秋润替她整理好了围巾,把围巾往上戴了三分,只露出一双过
分漂亮的眼睛。
“嗯,这边温度有零下十几度了,把衣服穿好,我们在路边等人。”
江美舒乖乖的照做,她收拢了衣服,戴了手套,把手揣到了口袋里面。至于行李都是梁秋润拿的,从上车之前她便没碰过了。
两人站在路边刚登了几分钟。
一辆桑塔纳开了过来,停在了路边,“抱歉抱歉,是我来晚了。”
对方从车子上下来。
江美舒看到对方还有些意外,“朱厂长?”
她和梁秋润结婚的时候,朱厂长还去喝过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