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伊
“那我们就过去跑一趟,包括不限于这些东西,若是我们看到一些别的稀罕的玩意儿,觉得合适就也进货了,到时候你们这边——”
话没说完,但是聪明人都能听得懂。
沈明英,“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这些都可以收。”
“而且,你们若是去了羊城,帮我留意下那边的风向,回来和我说下。”
她因为岗位的原因,不能轻易出去,但是如今江美舒和江美兰他们,就成了沈明英的私人运输队。
对于她的这个要求,江美兰和江美舒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沈明英,“你们去几个人?”
“四个。”
回答她的是江美舒,她还不忘去看了一眼梁风,“去得了吗?”
梁风摇头,“我接了家教,明天就开始了。”
“这是提前答应好别人的事情,不好毁约。”梁风在小叔家住着,总有愧疚感,所以总是在想办法赚钱。
卖冰棍,接家教,只要他能想到的赚钱的法子,几乎都被他想了一遍。
“要不跟对方说推迟?”说这话的还是梁锐,他很直接,“去南方赚钱肯定要比你接家教多。”
梁风摇头,他这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极有原则的,“不行的,陈叔叔在三个月前就和我约好了,要给他们家大胖补课。”
而且,当时他什么都没有,陈叔叔却愿意给他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
做人不能忘本。
见他说的坚决,梁锐倒不好说些什么了,他只是喃喃道,“那到时候我们赚钱了,你不要羡慕。”
“我也在赚钱。”
晒的黝黑的梁风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你走了,整个胡同的冰棍都归我了,到时候我一个人赚两个人的钱。”
梁锐切了一声,心说这是小钱,但是在江美兰来之前,这种赚小钱的法子,他们都在紧紧抓住。
敲定了一些细节后。
沈明英边去给江美舒他们开采购证了,同时还要从百货大楼开出行证明,因为江美舒他们不是正式的员工,所以只能开临时的出行证明,而且还是注明了时间。
最多只能在羊城待三天。
但是对于江美舒他们来说,这就已经够了,等拿到采购证和出行证明的时候,江美兰还有些感慨,“我开始还想着上门来,等和你说清楚后,让你拜托下梁秋润,走肉联厂这边开证明,但是没想到,二嫂又给我们帮了一次大忙。”
江美舒,“百货大楼开证明,比肉联厂开的更合适。”
“这也是。”
等下午江美兰离开的时候,沈小橘却不愿意,搂着江美舒的脖子哭,哭的让人心碎,江美舒没法子,和她商量,“要不你晚上留在姨姨家,和姨姨睡?”
沈小橘有些心动,但是她又舍不得妈妈江美兰,只能偷偷地去看江美兰。
江美兰却拒绝的干脆,“不行,我晚上回去要收拾东西。”
“不光我要去,沈战烈也要去,他还在上班,我不回去收拾东西,他怕是没时间的。”
说这话,就要从江美舒身上把沈小橘给抢过来,沈小橘多精明啊,立马死死的搂着江美舒,带着哭腔,“不要,不要。”
“不要。”
“我不要。”
“我要和姨姨一起。”
这可把江美兰给气着了,这还忙正事呢,哪里能让孩子这般胡闹啊。她从江美舒抢过沈小橘,“小橘你乖,我下次在带你来找姨姨好不好?”
闹脾气的小橘哪里肯呢。
小姑娘红着眼抽抽搭搭,一直拒绝,“不要。”
江美兰到最后是真生气了,照着沈小橘开裆裤的屁股,噼啪两巴掌,沈小橘被揍的哇哇哭,这让江美舒看的心疼,“要不你和小橘晚上一起这边?”
反正家里房子大,住她们娘俩是没问题的。
江美兰摇头,“不了,家里走不开。”
她抱着沈小橘要离开,沈小橘哭的撕心裂肺,还不忘朝着江美舒喊,“姨姨,救命。”
“救救我。”
真是又让人生气,又让人笑的。
她招呼了一声,“姐,我给小橘塞了个红包在兜里面,你记得坐车的时候,别挤掉了。”
说完根本不等江美兰回她,她就转头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她怕她给沈小橘的红包,被江美兰给拒绝了。好在江美兰知道是妹妹的好心,她捏了下红包的重量。
十张。
这里面是十张大团结。
常年做生意的江美兰,对于这些钱的厚度和重量,在清楚不过的了。
这是一笔很大的见面礼。
也让江美兰的内心感动的同时,还有些五味杂陈,她朝着哭哭的沈小橘说,“小橘这么喜欢姨姨,以后长大了,给姨姨养老好不好?”
懵懵的沈小橘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她下意识地点头,“好。”
“嗯,那以后小橘要像对妈妈一样对姨姨好不好?”
沈小橘奶声奶气道,“好。”
江美兰还不知道,她姐竟然在孩子这么小的时候,就开始给孩子洗脑,将来要给她养老了。
这是因为江美兰担心,她妹妹没有自己的孩子,而梁锐是继子不说,还是个男孩子。
这简直是养不熟中的养不熟。
她需要帮妹妹,提前把风险给掐死在摇篮里面。
并且给她妹妹的未来,提供保障。
沈小橘就将会是她和妹妹的保障。
她甚至不需要对方给她们养老,她只需要自己和妹妹在住院看病的时候,沈小橘可以去签字就好。
仅此而已。
晚上。
江美舒原本想和梁秋润说一声,她要去羊城一段时间的,结果她从九点等到十二点,也没能等到梁秋润回来。
她困的睡觉了,连笔都拿不起来,她心说,明天吧。
明天和梁秋润说。
可惜,等到第二天,她也没找到机会,梁秋润早上六点就出门了,白日里面她倒是想等来着,但是江美兰那边的车票已经买好了。
中午十二点。
这下好了,马上火车都要出发了,连告别的时间都没了。
江美舒没法子,只能写了一张纸条,“老梁,我去羊城办事,勿念。”
写完纸条就放在桌子上压着了,临走之前提着小行李包,她朝着梁母交代了一句,“妈,我和梁锐去羊城了,来不及和秋润说了,等晚上秋润回来,你帮我和他说一声。”
梁母答应的干脆。
只是却不做人事。
当然,她也是有意抻着她儿子的。她不止没有派人去和梁秋润说,甚至就那样施施然的睡着了。
晚上,梁秋润拖着一身疲惫回家,他也习惯了,每次回来的时候,床头有一站灯等着他。
他的爱人就那样躺在床上休息。
只是,他今天到家却觉得哪里不对。
梁秋润站在原地好一会,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抬手去摸了一遍床。
冷的,没人。
又摸了一遍,还是没有。
梁秋润愣了下,“江江?”
他试图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回答,他正思考着,突然看到桌子上留下来的一个纸条。
梁秋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就见到纸条上,江美舒那一行轻飘飘的告别词。
走了?
他老婆跑了?
去了羊城,都上火车了。
他这个当丈夫的不知道?
梁秋润向来温润的脸,瞬间跟着黑了下去,他抬手松了松衣领子,总觉得领子有些勒人。
松开后。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就那样捏着纸条,出了门子。
没去别的地方,先去敲了敲儿子梁锐的房间。
没人。
黑乎乎的。
梁锐不在,梁风睡的沉,他白天跑了十几条胡同卖冰棍,这会别说敲门了,就是打雷地震,他都不会醒。
梁秋润站在门口好一会,他也没推门进去,只是捏着纸条,“好,很好,江江,你带着儿子走,都不带我走。”
“也不和我说。”
“很好。”
当然,如果忽略他面部轮廓处,跳动的肌肉就更好了。
媳妇不在家,梁秋润根本呆不下去,他还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在晚上十二点十分的时候,敲开了母亲的卧室门。
梁母这人熬夜呢,她也能熬十一点半才睡,刚睡下去被人扰了清梦,她还带着几分起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