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公主的怨种姐妹重生后 第121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宋知鸢抬眸看他。

  耶律青野坐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极大极深的陶瓷碗,里面大概有二十多个饺子,饺子汤醇香浓厚,带着淡淡的咸鲜味儿,他用勺子舀起来一颗,送到宋知鸢面前。

  宋知鸢一口是吃不完的,半个手掌大的饺子,她要分三口吃完,还要看一看里面的肉丸子会不会滚出来,吃相还要好看。

  耶律青野便拿着勺子看着她吃。

  她吃东西也很像是猫,低着头看一看,伸出舌头抿一抿,因为懒惰不想起身,所以用力地抻着脖子吃,吃累了就往榻上一躺,慢悠悠的往肚子里咽。

  她咽最后一口的功夫,耶律青野低头已经吃进去五个了。

  等她咽下去了,又爬起来,抻着脖子“啊”的一声张着口,等着耶律青野喂第二个。

  等耶律青野喂完她第二个,她就一点都不想吃了,人往床榻间一滚,先是用力的抻了抻睡僵麻的血肉,后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喂饱你了。”耶律青野不回她的话,只抬起手捞过她,用他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唇瓣,低声道:“现下可该喂饱我了。”

  宋知鸢欲拒还迎的推他:“人家刚睡醒——王爷讨厌。”

  两人在一张榻上挤来挤去,正是情动之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

  “报——”寂静的深夜里,拉长的音调在帐篷外传来,耶律青野猛然站起身穿衣裳,宋知鸢大汗淋漓的起不来身,只能瞧着耶律青野出去,顺道拉上了帘帐。

  隔着一层帘帐,她听见有人跑进帘帐,向耶律青野道:“启禀将军,长安出事了,八百里加急军报,长安受袭,以韩右相为首的寿王党尽数被刺杀,只余一封小皇帝的受降信在韩右相的尸身上,长公主重掌局势,眼下,长公主正命人向廖家军投降!”

  

第72章 女帝与公主大女子生于天地之间,岂能……

  是夜。

  长安城。

  韩右相的府邸前半夜灯火通明高朋满座,后半夜官兵围府。

  说是原本在后厨忙活的丫鬟去后厨端菜,一转身的功夫,回来就发现这前厅里的诸位大人们都死了,小丫鬟被吓得尖叫连连,爬出去连哭带嚎,喊来了管家。

  管家当时在外面招待这群贵客们带来的小厮。

  宴席的规矩向来如此,客人们吃客人们的,这些小厮们也不能饿着。

  这群贵客们赴宴,不会孤身前来,几乎都会带很多仆从,席间入座不允客人们的小厮入座,便会单独寻一处地方安置他们等候。

  而这些仆从们虽然是仆从之身,但是跟的却都是贵人,老话说得好,宰相门前六品官,这些贵客身边的小厮们也都有点东西,若是能结交下来,日后通通消息也好,不能轻怠了去,所以会在临着前厅的小偏殿单开一桌席面,照看这些小厮们,别让人站着干等。

  别看是奴才,说不准吃的比外头的府门里还好呢。

  主子们在前厅里待客,管家在外面待客,两拨人正吃着,外面哭着跑过来个小丫鬟,说是前厅人都死了,管家被吓了一跳,匆忙去看,当场没晕过去。

  幸而管家是个岁数老的,知道些事理,不曾将这事儿闹大,只是转头去叫人请了长公主来。

  长公主大半夜正搂着沈时行躺着,才刚睡过去,便听见外面一阵吵吵嚷嚷,还有人赶来,在门外与长公主禀报。

  她不愿起身,只踢了沈时行一脚,沈时行随意捞过她的红石榴裙子,往腰上一系,便下了榻,赤着脚去开门了。

  火红的裙子,古铜的劲腰,红铜交映之间,是一张桀骜不驯的脸。

  别指望这位能懂什么礼节啦,他一辈子粗俗东西,不晃着个东西直接开门已经算得上是“守礼”了。

  门一开,外面的管家嬷嬷瞧见了沈时行,赶忙低头道:“启禀沈公子,出大事儿了。”

  管家嬷嬷匆忙将丞相府那头的消息说了一通,沈时行本来是漫不经心的听,直到听到“韩府客人都被杀了”之后,才意识到不对。

  他养父出手了。

  转瞬间,沈时行又意识到,他养父竟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给他。

  他压下这些情绪,转而道:“知道了,我马上带公主过去,你去把李观棋叫过来。”

  沈时行转回厢房中后便去叫永安,永安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他拖起来换了身衣裳,连发都没束,出了厢房的门、被冷风一吹才醒过来。

  他们俩从厢房里出来的时候,正撞上衣冠不整的李观棋。

  他也没来得及束发,手里还拿着发带,估计是打算路上束,虽然这个人看起来仪态不端,但那双眼却燃烧着火焰。

  他站在长公主厢房的面前,一言不发的立着,但任谁

  都能看到他熊熊燃烧的野心。

  死的好啊。

  李观棋一边将发鬓束上,一边想,死的真好啊,这群乱党终于干上实事儿了。

  当时沈时行跟永安才出来,这一文一武俩人簇拥着永安,直奔韩府而去。

  永安懒得走,沈时行干脆抱着人出府门,路上她窝在沈时行的怀里,偷偷跟沈时行说小话:“全都死了啊?韩右相也死了?”

  之前韩右相翻脸、从她的手底下跳到寿王党那头的时候,她其实是很难过的,隐隐有点恨这个小老头,希望他出门倒大霉,骑马摔下来把最后三颗大牙都给摔断去,但现在真的知道人死了,又觉得有点难过。

  她又想起来这小老头困顿的坐在公主府里,听说她要抓他孙子暖床,便惊得瞪大了眼,连连摆手的样子。

  他们好歹也“共患难”过,她以为是有一点点情谊的,虽然这点情谊可能不值钱,但是在生死面前,又稍微会让人有一点唏嘘。

  李观棋生怕听不见什么有用的,赶忙跟上,紧紧贴着他们两个走。

  “嗯。”沈时行抱着她正跨出公主府的府门,他语调平淡道:“死是一定会死的,他站队了寿王党,眼下最不希望寿王党回来的,甚至不是你,而是廖家军,小皇帝没用了,他们不就白抓了吗?自然要抢先动手,你是大陈的长公主,不能残害忠良,不能暗杀同僚,廖家军可不同,在军中,有善刺杀者,百丈之内——哪里来的梅香?”

  当时他们两人正跨过门槛,沈时行抱着人一转头,在府门的虎头环上瞧见了一枝梅花。

  不知道谁插上的,他一回头望,守门的亲兵匆忙扯下来了。

  沈时行没放在心上,因为廖家军没有用梅花传信的习惯,这东西出的莫名其妙,但没有撬动他的心思。

  李观棋和永安也都瞧见了,但也只是草草看了一眼。

  守门的亲兵正将这花儿丢到一旁去——他是真不知道这花儿是什么时候插上的,更不知道是谁插上的,他明明一直在门口守着的,结果突然被插了朵花来,他去跟谁说理呦!

  旁人不知道,永安更不可能知道了。

  她被留守在长安,不曾听闻过西洲的羌笛,不曾见过母后的眼泪,更不知道这梅花来自遥远的神都,兜兜转转,落到她这里。

  寄满愁心与明月,远路相送到门前,这命运早早就给了她一些提示,但太可惜了,这曲调太婉转,永安看不懂啊。

  她只随意一扫,便窝回到沈时行怀抱中,道:“廖家军残杀忠臣,简直目无法纪。”

  沈时行哼笑一声。

  “都谋逆了,还要什么法纪?”当时公主府的马车正过来,他踩着矮几踏上去,一边上一边说:“难不成叛军杀/人的时候,还要跑过来请示一下长公主,跪在您面前问问,请问,长公主允许我们谋逆吗?”

  这两人上马车,李观棋就不跟了,只让人牵了马来,跟在马车窗户旁边走。

  他以前也总这么跟着长公主马车走,几乎都成了习惯,人一到了窗户旁边,就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当时沈时行刚说完话,永安听他阴阳怪气,抬头就去咬住他喉咙上的一块肉,稍微用点力气的往外扯,道:“无礼小儿,再说本宫就咬死你。”

  “长公主大人饶命啊。”沈时行抱着她倒在宽大马车的地毯上,作怪一般求饶道:“小的不敢了,小的以后谋逆也要来问问长公主。”

  这马车里没什么摆设,俩人一躺过来,正临着矮榻,说话间,沈时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看她。

  马车之中,他那双眼睛灼灼的泛着光,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

  “干什么?”永安看他那眼神像是一只饿急眼了的狼在看别人的肉、在掂量能不能吃一样,不由得微微挑眉,语气略防备的问道。

  沈时行这人可跟小侯爷不一样,小侯爷宽容温和,沈时行平时也是个人,但偶尔也有当狗乱咬人的时候,叫永安不得不防备。

  “我是想说。”沈时行拿手摸她的脸,瞧着像是摸脸,但实际上像是透过她的脸,去触碰她身上的、某种别的东西,他的语气听着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试探,慢悠悠的落下来:“我是想说,皇位这东西,要不你来坐呢?”

  永安愣住了。

  马车在前进,他们躺在厚厚的地毯上面,能感受到微微的摇晃,马车壁上镶嵌的缠枝花灯静静地亮着,四周是个封闭的空间,略显寂静,又因太过昏暗,外面还守着一个立耳朵的心腹,让人有一种不说出来点什么事儿都浪费这个氛围的感觉,叫沈时行忍不住张开他那张狗嘴,吐出来两颗象牙来。

  “你弟弟被抓了,寿王党没了。”沈时行越说眼睛越亮,他道:“这时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别人都没了,只剩下一个永安了呀!

  这群文臣武将这段时间掺和朝政,有点志向、想冒出头的,基本上是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只剩下几个老老实实的中庸之人,这些人一来二骨头软,二来是他们没有理由抨击永安谋权夺位,因为永安真是唯一的皇家之后,廖家军杀了寿王党,又要杀小皇帝,永安这时候站出来,扛起来整个大陈,登基为帝,那这是她为大陈做出来的功绩。

  这简直是老天爷把皇位送过来了!

  若永安是个男儿,估计早就被洗吧洗吧,放到皇位上了,还垂什么帘呢?

  但就算是女人也没关系啊!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当皇帝了吗?

  沈时行在长公主府熏陶久了,现在看全天下男的都有点不顺眼了。

  凭什么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是男宠、只有他被长公主骑在脖子上?

  他不服啊。

  这全大陈的男人都应该来受一受他的委屈,他们都该来被长公主骑一骑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发癫,沈时行自己是挣脱不出去了,但他打算把所有人都往下拖一拖。

  他一个人当狗心情郁闷,但是全天下男人一起来给长公主当狗,他还是最大的那一只,那就很快乐了啊!

  嗯...沈时行的这个想法被旁人知道了,不知道旁人会如何想,但如果被李观棋知道了,李观棋只会不屑的冷哼一声。

  不可能的!他才是长公主身边最大的那条狗!当狗这件事,沈时行打不过他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廖家军的人吗,怎么还撺掇我别管廖家军的事儿了?”永安盯着两眼冒光的沈时行,只觉得荒唐,她完全没想过这一茬,又道:“而且没人会情愿拥护一个女人的。”

  她这辈子就没想过当皇上,是,是有女人做过皇上,早先那位也算得上是千古一女了,但是她自问不是这块料啊!她虽然荒/淫/好/色了点,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不敢的,而且,这皇位是她弟弟的,她得去救她弟弟。

  但她羞于说自己不敢,更羞于说自己要牺牲十七城的人来去换回自己的弟弟,所以含糊的将别人扯进来当挡箭牌。

  “我养父可有二十多个儿子。”沈时行盯着永安看:“他那里会给我什么好位置。”

  廖寒商也不是不给,但他是“竞争性的给”,谁是第一他给谁,谁杀了敌人他给谁,他赏罚分明,在廖寒商这里,废物是不值得被提拔的,不像是永安。

  永安是只要她喜欢了,那她什么都给,见宋知鸢就可知其性子,这样算来,还是跟永安更好一些。

  最起码永安现在后宅里干净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跪下舔也能舔到点好东西,哪像是廖寒商那头,他就是跪下了,也轮不到他来舔——前面还跪着二十三个呢!

  “更何况,怎么没人同意?”沈时行一偏脸,翻身去将马车窗户推开。

  车窗一推开,便能看见马车车窗外正在偷听的李观棋。

  月下的李观棋眉目温润,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被戳穿的窘迫也不安——也是,要没点脸皮,怎么能混到现在。

  沈时行也不在乎他偷听,只问:“李观棋,你情愿不情愿?”

  之前长公主把他派给李观棋的时候,李观棋没少暗地里查他,已经隐隐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太过聪明,不曾提而已,所以沈时行也不在意他在李观棋面前露相。

  马车外偷听的李观棋自然明白沈时行在想什么。

  这两人师出同床,虽然李观棋没被永安幸过,但也是同一个阵营的,他们俩都是无所依靠的浮萍,只能靠着长公主往上爬,长公主越强盛,他们才越强盛,所以他们真切的希望长公主爬的更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