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而永安没有察觉到母后的这点变化,她哭红了眼,正用袖子擦眼泪,听到母后这般说,随后便随着太后一起进了营帐。
永安跟着太后进营帐后,其余的众人才跟随而进。
众人入帐篷后,两拨人在两边面对面的跪坐而下,永安是想与太后坐到一个席位上去,但是奇怪的是,母后并不曾在她的席位上停留。
母后当着永安的面儿,坐到了廖寒商的席位上去。
随着李太后与廖寒商落座,其余的人也都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永安愣了两息,一旁的宋知鸢走过来,将永安拉过来,拉到了案后跪坐好。
永安还有些茫然,她盯着母后看了一会儿,只见母后眉目带笑,神色自然,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永安已经知道了母后与廖寒商之间的关系,但是她总觉得,这一层关系是应该偷偷藏起来的私情,因为这算不上是多体面、多光辉,母后不应该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但看起来,母亲好像并没有隐藏的意思,甚至还隐隐偏向廖寒商,这让永安有些茫然。
她转过头来,看她身后的宋知鸢。
宋知鸢平静的向她点了点头。
永安见到宋知鸢没什么反应,那颗不安的心也就在这一刻缓下来了,她转过头,静静地跪坐好。
她不知道母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面前表示自己对廖寒商的亲近,但母后一定有她的道理。
而坐在对面案后的太后在案下握住了廖寒商的手,廖寒商反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在静默的大帐之中,无声地宣告自己的身份。
四周的人或者疑虑,或者蹙眉,但都无言,唯有一个耶律青野掀了掀眼皮,一眼就看明白了太后在玩儿什么手段。
太后要告诉所有人,她现在是廖寒商的妻子,明面上好像是舍不得廖寒商,但实际上,她是在给自己加码。
她在告诉所有人,我廖寒商为我所用。
耶律青野对太后实在是了解的有点过多了,因为他之前为了给他长兄翻案的时候,也查过不少关于太后的事情,这个女人满腹心机,干出来的事儿实在是心狠手辣,他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善茬。
再一想,宋知鸢、林元英都出自她亲自点化为官,可见其本性。
耶律青野微微拧眉。
他又想到了这个女人。
他偏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连场面上的局势都忽略了。
而太后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回了大陈,她是太后,但留在西洲,她也是廖寒商的妻子,她间接的可以影响两个国,有她在,廖寒商将不会再谋反,日后,西洲与大陈可以和睦相处。
当然,这个前提是,有她在。
如果她不在了,大陈能抵挡得住廖寒商吗?
在这一刻,所有大陈的人都要掂量掂量太后的重量,太后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她就在长安里面搅和来搅和去,现在她身后还多了一个廖寒商,更难对付了。
察觉到众人试探的、不安的目光,太后含笑握紧了廖寒商的手。
太后爱廖寒商,但太后更爱廖寒商手里的兵权,她不能舍弃这个人,廖寒商将是她登上皇位的关键。
大陈人不服她,但廖寒商却无条件的偏帮她,廖寒商有兵权,正好填补了太后的空缺。
以前她缺这些强有力的兵权,所以只能在权势的漩涡里费劲的逆流而上,而现在,她有了这么一把镇山的刀,她的步伐会更快,更稳。
大陈怕西洲继续侵略,而西洲也虎视眈眈,两拨势力互相周转中,太后成了其中最好的桥梁,两拨人互相打压,内斗,远比一个大陈团结在一起,更方便让太后上位。
浑水好摸鱼嘛!
她完全可以一手操控自己的儿子,一手操控自己的情人,只需要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自己先壮大喂饱她自己。
只要两个人都听她的话,她登上皇位,只是时间问题。
廖寒商这个人对于大陈来说是奸妄之徒,窃国之罪人,但对于太后来说,却是一把实在合心意的刀,因为廖寒商可以替太后弄死所有不服她的人,若是太后早几年有这样的武力,不早都上位了?
太后如何能不爱他?
思虑间,太后的目光环顾四周,问道:“永昌帝今日不曾来?”
永安回过神来,缓
缓摇头,道:“回母后的话,弟弟在忙公务。”
两人言谈间,下面的人开始互相敬酒,酒过三巡,气氛热烈了些后,照着流程,永安说要献上莲花三城。
她命人去将那莲花样儿的木盒子取来。
这盒子取来的时候,外面还有士兵先看了看,负责托着盒子的万姓官员将手中的盒子托上来。
外面有人拦着,这位官员便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对方瞧见了确实是三颗城印,便退让开一步,让对方将这东西捧上来。
这东西若是在入帐之前拿来,许得细细拆开、仔细端详才能被放进去,但是眼下宴席已开,只能匆匆查验。
对方也没有直接上席面之中,而是将此物送到了永安面前,道:“请长公主递送城印。”
两拨人坐下和谈,这城印,自然是要长公主来送。
长公主起身,自然地接过这东西,起身走向案前帐篷的最中心。
坐在对面案后的廖寒商也站起身来,他亲自过来迎他的女儿,两人在帐篷的最中心面对面而立。
他们两人是两边各自最高的身份,他们站起身来后,其余人自然也跟着站起身来。
众人之中,唯有一个太后不曾站起身来,只含笑看着这一幕。
一切计划都如她设定的方向走去,她如何能不高兴?
宋知鸢眼瞧着永安走过去,也不曾放在心上。
她先入为主的认为,廖寒商不会伤害永安。
上辈子廖寒商都为永安死啦,现在又如何会伤害永安呢?
所以这和谈一定很顺利。
而永安也没有将这个小小的交接仪式放在心上,在她眼里,她只是过来送个城印而已。
艳丽明媚的姑娘将手中的木制莲花端起来,莲叶正好对着她与廖寒商——这两人迎面而立,其余人则站起身,从案旁绕过来,各自站在双方的后面、侧面,看着这一幕。
今日之后,大陈与西洲将停战,和睦共处。
宋知鸢离永安十分近,她本来就跟永安同一个案,现在与永安不过一步之遥。
帐篷里的木火把静静地燃烧着,偶尔会爆出一声火油响,“噼啪”一声,并不算多大,就在这细小的声音里,永安如之前在金銮殿一样,扭动莲花底座的打开机关,并且念出早已记好的词:“大陈与西洲,将于今日停战——”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一动,莲花底座便冒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声音十分大而清脆,比方才的大人在帐篷口扭动的声音更大。
兴许是因为宋知鸢站的近的缘故,她好像还听见了这小小的木盒子之中传来些许嗡震的动静。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她没弄过这些东西,但身经百战的将军一听就知道,这是机关启动的动静。
第84章 大宴(下)太后,即将引领她们走向另……
机关这种东西,在这群武夫手中其实很常见。
武夫最常用的是袖弩,小巧精致,藏在广袖中,随手一甩,近距离直取咽喉,但这种袖箭需要人为的瞄准射出,若是没有经过训练,很难将方向把控好。
就像是当初在跑马场小侯爷帐篷里刺杀永安的那一伙儿人,用的都是袖箭。
而永安手里这种,是比较精巧的盒子机关,不需要瞄准,这是大范围扫射的一种机关。
这种盒子机关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打开的瞬间会有两息左右的嗡震。
里面的机关拉张到最大,枢纽极力推进,盒子都因此发出震动,与方才那种打开花瓣的那种取乐小手段不同,这种嗡震,是危险来临的前奏。
永安和宋知鸢浑然不知。
她们俩都没摆弄过这种奇淫巧技,俩小姑娘对上层之物如数家珍,但谁都没见过那种偏门的玩意儿,更糟糕的是,她们俩还毫无防备。
就像是宋知鸢认为廖寒商不会害永安一样,永安也觉得永昌帝不会害她。
这来源于人对于血脉的信任,孩子的性命来自于父亲,那父亲一定不会伤害孩子,弟弟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在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弟弟又怎么会伤害姐姐呢?
永昌,永安,两个名字都这样相似,像是纠缠在一起生长的藤蔓,永安从没想过去抢弟弟的皇位,她爱她的弟弟,她也相信她的弟弟一定爱她。
所以她毫无防备的抱托着那盒子,递送开来。
事情来的太快,旁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嗡震出现的瞬间,宋知鸢听见有人惊叫一声,随后离得最近的廖寒商便一脚踢飞了永安手中木桃花,扑向永安。
宋知鸢反应太慢了。
她至今也不曾练过武,干的最重的体力活儿就是帮人搬搬伤患,让她原地空翻避出两丈远基本是不可能的,她只能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瞧着那盒子被踢踹起来。
盒子很漂亮,是能工巧匠精心绘制而成的,其上的莲花浸饱了粉色颜料,上涂抹了金粉,火光照耀中,光芒闪烁。
这莲花在众人的头顶上绽放了。
廖寒商反应很快了,在那盒子刚刚打开的瞬间便已经踢飞了它,但他并不能阻止莲花开放,他只能扑向永安。
而在廖寒商扑向永安的同时,宋知鸢抬眸间,看见那莲花之中迸射出点点寒光。
是银针,不知其数,每一根都泛着银光,被廖寒商踢翻之后,直接顺着廖寒商的力道,转而正面射向长安这边的众人。
身后的武将反应快的直接掀桌子抵挡,反应慢的捂住脸,而在最前方的宋知鸢首当其冲。
电光石火之间,宋知鸢难以躲避。
这东西怎么会在永安手里?
她呆愣愣的看着翻飞的莲花,射过来的银针,只觉死期将至。
她还是要死!
上一次她死,还是在宫里,跟永安一起被北定王的军队一箭穿心,两人的尸体纠缠在一起都分不开,这一回,兜兜转转,竟是要死在永安的手里了。
她这一世拼尽全力,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一切走向,却不成想,命运从不肯轻易的放过她。
这个距离,她只来得及闭上眼。
这一回,她又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死去了!
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座椅后方奔进来,猛地压着她趴在了地面上,宋知鸢的肩膀砸在厚厚的地毯上,不痛,只是懵了一瞬。
她被覆在地上,正对上耶律青野那张脸。
对方显然也是被永安手里的东西惊到,甚至,他还被他自己惊到了。
莲花嗡震响起的同时,他便惊于永安,他不曾想到,永安竟然有跟逆贼同归于尽的决心,只是此事来的太过蹊跷,永安想杀逆贼,为何不曾与他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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