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这些话一句又一句的落下来,让这些廖家军的养子们又迸发出了一种奇异的期望来。
是,李万花确实怀孕了,但是就算是生下来了又怎么样呢?
这只是一个小孩儿,这个小孩儿也不能领兵打仗,最后还得靠他们,他们完全可以将这个小孩儿架空,自己慢慢养着嘛,到时候顺带再把长公主一娶,廖家不还是在他们的手上吗?
他们不过是从未来皇帝他爹变成了未来皇帝他姐夫,差了一点辈分,但也没差到哪里去,不过是多了个吃奶小舅子而已,养着呗!
永安到底是当公主还是当太子,这个巨大的矛盾被短暂搁置了,所有人都默认李万花肚子里那个才是太子,也默认永安是长公主,可以凭借着她的弟弟的身份而获得一部分权利。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能当驸马——只要他们之中的谁打了胜仗,打下长安城,那这个人,就可以迎娶永安,继承一切。
只要这样一想,这群人突然之间就又一次燃起了无尽的热情,他们对李万花空前尊敬,对永安十分爱护,一个个的突然开始出全力来拱卫永安。
太后的怀孕给了永安喘息、成长的时间,她暂时不必担心被嫁出去了,她又可以当长公主了。
但是这回的长公主,已经不是大陈的长公主了,大陈的长公主荣耀万千,但洛阳廖家军中的长公主,不过是个符号而已。
那一个个龙精虎猛的男人在永安的旁边绕来绕去,每一个都显得十分殷勤,但是永安看到他们,却没办法如同以前一样燃起来什么兴趣。
永安只觉得骨头发冷。
第94章 永安出征他们只是想夺走她身上的权利……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群饿狼给包围了,这群人走过来和她说好话的时候,唇边都流淌出贪婪的涎水,他们根本就不是喜欢她,他们只是想夺走她身上的权利,地位,财富。
这种感觉让永安觉得恐惧。
她突然之间变得很勤奋,开始学各种东西,治国治军,如何发动战争,如何让她的军队只听命她一个人,如何与在场的某个人争斗,她什么都要学,她什么都必须学。
她得会点什么!当她又一次被人用刀枪指着的时候,她得会点什么啊!
这些琐碎的复杂的东西在永安的脑子里晃了晃,把她搅和的满脑子浆糊,随后,永安立刻将李观棋带过来了。
术业有专攻,缺德事儿还得缺德人干,她这脑子,实在是差根弦。
政斗这种事儿,还是得给李观棋啊!
这位李大人在长安的时候,那也是祸害过不少人的,几乎可以说是战绩赫赫,现在虽然换到了另一个阵营里,但也不耽搁他左右逢源,见谁坑谁。
他顶着一张笑眯眯的脸,跟廖家军的那个养子见了,都会打个招呼,停下来说两句话。
说来也怪,他说上两句话后,那些原本对他嗤之以鼻的将军们突然就对他感兴趣了,竟然有不少人邀约他出去喝酒。
也是巧,李万花和李观棋两人都姓李,骨子里又是一样的狡诈凶狠,野心勃勃,实在是缘分不浅。
李万花尤其喜欢这个李观棋。
她在内宅打配合,李观棋在外面打配合,两人一起支持她的女儿,人多力量才大。
这孩子还敏锐,比永安可聪明多了,如果李观棋是她的孩子,哪儿还有永昌帝什么事儿?
她就说嘛,他们老李家天生就是要来祸害大陈的,这大陈,也迟早死在李姓人手中。
——
三只狐狸在廖家军之中大干一场,正是摩拳擦掌的时候,万家人也已经到了北定王营帐中。
他们要“请”小侯爷回长安。
万家人的到来,使整个东水军都跟着紧绷起来了。
万家人来者不善啊!他们想抓着小侯爷以令东水军的这算盘谁看不出来?真要将小侯爷交给他们,东水军就要被拿捏住短处了!
谁愿意抻出脖子给别人抓?
东水军反正不愿意,他们不肯交出小侯爷。
眼下万家在长安明显壮大,若是小侯爷回了长安,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东水军如何对得起老侯爷?
自己家的小侯爷都护不住,他们凭什么给长安那位卖命?
他们不肯将人交出去,而万家又一定要人,两边人一对上,看样子又要打起来。
然后北定王继续装晕,起不来榻,那边都不管。
政斗年年有,哪里都不少,洛阳城廖家军里一盘散沙勉强凑在一起打仗,这长安城里也是分崩离析各有算盘,两边人谁都没好到哪里去。
真要说好的话,可能只有北定王的帐篷里好,好到每天进三桶水——别看王爷晕的起不来榻,水可不能少哇。
这一天三桶水的日子才过了三日,便被战事叫停。
临近三月初时,廖家军率军来打北定王军营。
这一场仗,廖家军上下杀气腾腾。
他们刚死了主帅,簇拥了新主,从上到下都压着一股想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恨意。
头顶的鹰隼传来鹰鸣,廖家枪寒光更胜。
而在战前,永安决定亲自出征。
她急需一场胜利,来夯实她脚下的天阶。
廖家军也因长公主亲自拔旗出征而士气大涨。
而反观长安这边却并不顺利。
北定军因北定王无法起身而战意萎靡,几个将军心里都没底,人家长公主好歹能站起来上战场,骑在马上,给所有人打个样,北定王却连营帐都出不得。
再看东水军这头,更是跟万家在军营撕的不可开交,万家人这头说我爹死之前就是你们东水军拦着的,你们东水军有猫腻!东水军也不承认啊,人家万将军是死在外头的,脑袋都是廖家军送到长安的,与我等有什么关系啊?
随后,万家逼迫东水军交出小侯爷,东水军死保自家世子爷,两拨人一斗起来,东水军根本无心去打仗。
人心不齐,刀也握不稳,因为在杀敌之前,他们会想一想,今日他们为朝堂搏命,明日朝堂是不是要抄他们的家?
那他们不如不搏命好了,让朝堂被廖家军掀翻了得了!
本来输赢对半开的局势,都要被玩儿毁了。
君子常言,“为国捐躯”、“深明大义”、“见大义而不看小利”,但是这些事儿能做到的人能有几个?
耶律青野自问也做不到。
人在自己的府门与国家大事之中两相抉择,许多人都会本能的回护自己的家人,耶律青野都如此,何况是东水军。
真要是被长安逼急了,他们跳反了,该如何?就算他们不跳反,他们只要不出力,暗地里捣一捣鬼,都够北定军喝一壶。
若是长安来的使者是个懂战事、明进退的,这时候就该收手了,可偏偏,长安来的是万家人。
他们死了爹啊!他们的爹都死了,凭什么不能抓罪魁祸首回去?
他们一定要抓走小侯爷,小侯爷不走,他们就不肯走,这两拨人虽说暂且没有在军营之内打起来,但是也是搅得人心不宁。
瞧着这阵仗,这场仗虽然还没开始打,但耶律青野已经知道不太好了。
原本就是东水军加北定军两拨军队才能扛住廖家军,但现在东水军突然因万家与朝堂之间的勾连而散了军心,各自敲起了各自的算盘,东水军未必肯继续为朝堂出力。
廖家军那头多了一个永安来稳定人心,但长安这头却因为各种内斗而支离破碎,两边人真要打起来,耶律青野觉得他们胜算不大。
这是他最厌恶的情况。
朝政开始影响战局。
但无论耶律青野作何想,东水军作何想,万家人作何想,这一场战争都不会结束。
廖家军的长枪,迟早要伴着马蹄与鹰鸣而至。
——
三月初,洛阳。
李万花自临窗矮榻旁醒来。
她醒来时,正是一个艳阳天。
三月风暖,吹开了紧闭的木窗,屋内的地龙早已不烧了,小窗高卧,风卷残书。
她透过窗户大开的缝隙,看见了窗外的景色。
外头那颗梅花树已经谢了,上面的花已经瞧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她怔怔的瞧着,像是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落雪的午后,天色阴沉沉的,廖寒商刚打过一场仗,疲累极了,她躺在他旁边看战报,看着看着,一回头,廖寒商已经睡着了。
沉睡的爱人,安静的厢房,温暖的,美丽的梦。
但转瞬间,那些过去的梦就散了。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外面的雪也化了,梅也落了,人也死了,只剩下她还在这里。
她看着那些景,想,去往本寻常,春风扫残雪。
片刻后,她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枕头里反手一捞,抓出来一个翡翠凤凰来。
瞧见这凤凰,李万花的唇瓣紧抿着发抖,眼底里也渐渐凝起泪花来。
这是他们的女儿,原先一直被廖寒商塞在枕头下面,还被廖寒商带在胸口过,是廖寒商的念想,现在又留在了这里,成了她的念想。
这时,外面有丫鬟端着保胎药过来,瞧见窗户开着,微微一惊,快步走进来,道:“夫人怎的开着窗?当心凉了身子。”
李万花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将这翡翠凤凰放回到了枕头下方。
说话间,丫鬟将窗户关上,后与李万花道:“夫人用药吧,对孩子好。”
丫鬟端过来的是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飘着浓烈的苦味儿。
自打李万花对外放出她有孕的消息后,她便日日吞服这些。
“嗯。”李万花倚靠在矮榻上,拿过来那碗药,用小勺子一点点送入口中。
她吃的时候,一旁的丫鬟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夫人艳美,芙蓉不及美人妆,厢房风来珠翠香,浑身像是散发着柔软的光辉,任谁都无法从她身上瞧出来什么破绽来。
直到最后一滴药液都入了口,李万花才将碗放下,后问道:“长公主在何处?”
一旁的丫鬟忙俯身低头,回道:“回夫人的话,长公主在堂中议政,待到忙
完,再来向夫人请安。”
李万花缓缓垂下眼睫,道:“下去吧。”
这丫鬟应声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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