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朝堂就是这样,一群人吵来吵去吵个没完,她早都习惯了,只是在听这些吵闹的间隙,回头望了一眼她的宝贝女儿。
永安
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争吵。
太后略微惊讶,后又有些感动,难道她的女儿长大了,也开始知道朝政了?
正巧,永安一回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小心凑过来说道:“娘,那武将颇为不错。”
她自从见过了北定王之后,心里一直对武将有兴趣。
见永安这副模样,太后心道,果然如此。
“已成婚了。”太后道:“孩儿都两岁了。”
永安失落,永安难过,永安叹息,永安不想吃了。
太后含笑给她拿了块点心,道:“今年武举再过一个月也出结果了,你喜欢,母后到时候带你去看。”
永安又能吃了!
她美滋滋的拿起糕点塞进自己嘴里,笑呵呵的点头。
围猎还没结束,她已经开始期待武举啦!
当时宫内争吵纷杂,但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到永安的身上,看着永安吃东西,太后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温柔。
这时候,台下的人都快用唾沫给对方洗澡了。
宋知鸢当时坐在永安的位置上,看着这群人吵来吵去,一时间听的兴奋不已,站起身来,跟着插了一句嘴道:“国之益事,何必区分男女?为国利者,不分男女,皆为大义也。”
宋知鸢一言落下后,太后便道:“好,好孩子,你说得对。”
四周的人便静下来,不说话了。
最终,一场晚宴以太后拍板,允许开办东水女兵而结束。
太后宣布这条消息的时候,宴会上的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将目光汇聚在宴席之间的男席上方。
王太傅神色平静的坐在其上,似是没听见太后的话。
而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所以四周的人不再言语,都顺从的认了。
当时宫内安静,所有人都在她的面前低头,太后为此而感到快乐。
没错,快乐。
回想当初入宫的那几年,她一直都被痛苦所折磨,哪怕得到了宣和帝的赏赐、恩宠、风光,她也并不觉得开心,因为她觉得,那个时候的她就像是笼中鸟雀,只能依靠主人给的食物活着,就算是有再多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锁住鸟腿的金链子罢了,旁人看着她,觉得她锦衣玉食风光极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痛。
直到后来,她的位置渐渐往上升,她的手里开始有了权势,她从皇后变成了太后,她成了当年宣和帝的那个角色,她才觉得快乐。
原来压在别人头上的感觉这么美妙!原来做“宣和帝”这么爽!
那她为什么不能做宣和帝呢?
她马上就要做成宣和帝了!
看着这一群敢怒不敢言的朝臣,太后满意的带着她还在吃糕点的长公主起身,从宴席间离开。
太后离去之后,宴席将散,人群三三两两的离开。
王太傅前脚刚出了宫宫,抬头看头顶上的淡月疏星时,正被一群人围上,这群人都拧着眉问他:“太傅方才为何不反对呢?”
女兵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以后就堵不住了!难道还真让女人当官吗?这是什么道理啊!大陈难不成真的要变成女儿国了?
前些时候,左相流放,抬上来的左相唯太后马首是瞻,李氏又无脑跟随太后,一群人都跟疯了一样捧女人的臭脚,唯有同为望族的太傅反对了,他们才好说话啊!
王太傅却并不着急,只淡淡的笑了一下,道:“不必操之过急,过几日再说吧,眼下是太后宴席,只管开怀便是。”
想要让太后自取灭亡,就要让太后猖狂嚣张,今日,不过是太后最后的辉煌罢了。
见王太傅如此言语,人群有再多的不满,都不敢冒出头来,只疑惑的想——王太傅竟然还开始在意太后的宴席了?
王太傅当然不在乎什么宴席,他在意的只有他的家族,只要能保他的家族昌盛,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群人以为他什么都不做,呵,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王太傅在宴席上离去的时候,本能的看了一眼林元英。
刚从宴席间走出来的林元英正走在人群中,察觉到目光,她敏锐的一侧头,正跟王太傅对上视线。
两人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碰撞,随后又彼此转身离开。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王太傅心中生出了几分难掩的兴奋。
——
很久之前,先帝还没去世的时候,林元英就是太后的走狗了,那时候林元英与他曾有过些许交际。
王太傅跟林元英没仇,只是单纯的党派不同罢了,但是同朝为官,难免互相碰见,他也知道林元英一些事。
林元英一直在找当初她被流放的亲人,说来也巧,这件事太傅还真知道,他甚至还知道一些内情。
林元英的那些亲人的案子就是太后亲手做的,但谁料,兜兜转转数年后,林元英又成了太后的刽子手。
王太傅从那时候就知道,林元英一定不会对太后忠心,没人能对自己的灭族仇人忠心。
所以王太傅背地里没少跟林元英联系,他需要这个棋子,林元英也确实不愧对他,收了他的钱后,也给他办事,他得知的一些消息基本都是林元英给的。
后来,太后灭了崔氏之后,林元英传信给他,说太后接下来就准备对王氏动手,灭了王氏之后,太后要一扫朝中各种望族,让李氏壮大,后登基做女帝。
王太傅得知了这件事,谋反的心都有了。
太后屠了一个崔氏还不够,现在还想来弄他们王氏,当他们世家门阀是捏在手里的蚂蚱吗?
王太傅便升起了几分狠心,几次谋算之后,便对太后起了杀意。
太后不死,他们王家就要死,但他不想让王家死,只能让太后去死。
政斗不行,太后后有李氏族人、下有懵懂幼帝,对朝堂影响太大,想要通过政斗来,一定伤筋动骨,但,若是刺杀呢?
以最小的代价弄死这个人,不就行了吗?
太后死了,李家群狗无首,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咬人,幼帝时年八岁,轻轻松松便能捏在手心里。
王太傅起了心思,但他不会自己亲自动手,而是拉了林元英一起。
他找出了当年太后残害林家的证据,包括林元英父兄被刑审的笔录,各种女眷在流放路途中被糟蹋的案件,挨个儿摆在林元英的面前来。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的下这些,林元英果然被他说动,对太后生出了杀心。
最后,两人合谋,在围猎宴中把太后弄死。
这是精于算计的世家与乱臣贼子的一场密谋,在他们的谋算之中,太后无论如何都要死。
王氏要太后死,是权势斗争夺权,林元英要太后死,是为了她家人报仇,两拨人目的一致。
王氏给她行方便,搞定金吾卫、五城兵马司那头的人,让她带着大批刺客进场,而林元英,则负责冒充刺客,杀死太后。
到时候,幼帝上朝,王氏可以直接掌控幼帝,以此来稳固朝纲,他们王氏可以百年不衰。
就算是暴露了,也完全可以将黑锅甩在动手的林元英的身上,王太傅也有把握把自己洗干净,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思虑间,王太傅回头望了一眼。
颠倒乾坤,就是今夜。
王太傅回头这一眼,正看见林元英挺拔离去的背影。
她走的极散漫,也不在意旁边人的看法,只随意走到了个地方,随后昂起头,对着脑袋顶上的月亮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
就是今夜。
颠谁就不知道了。
林元英就像是那个逮谁咬谁的狗,反正咬谁她都高兴。
欲壑难填以万民骨肉做祭的太后,嚣张跋扈沉迷美色的长公主,自私自利狼子野心的王氏,乱臣贼子筹谋数十年的廖家,黑吃黑、搜刮民脂民膏富养自己的李家,这帮人没一个是无辜的,当然了,也包括她自己——媚上欺下的鹰犬爪牙、出卖主子的叛徒走狗。
他们今日若是都死在这,何尝不是天下大幸呢?
宋家那个老小子真是跑得快啊,没赶上这大热闹!
林元英昂着头,对着天空哈哈一笑。
笑声四散,秋夜寂静,但她好像听见了,从遥远山边传来的声音。
仔细听,那是王朝的丧钟。
今日,丧钟因我血而鸣。
林元英转着圈儿,愉快的奔入到了这个夜晚里,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如同矫健的猎豹一样踩着风声跃起,最终隐于树林间。
静谧的黑夜之下,偶尔有人影在暗处飞速飘过,巡逻
的金吾卫偶尔会将这当成是野猫,并不在意。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危险悄然接近。
——
是夜。
栖凤宫内。
厢房外是很冷很冷的,秋夜的风呼啸着刮过,偶尔还有树叶吹起来砸在窗户上的声音,而被窝里却是十分暖和,一冷一暖之间,人缩在被窝里更不愿意出去,宋知鸢埋在被子里的小脸儿都被暖成了淡粉色。
宋知鸢与永安难得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个小姑娘洗洗涮涮后,躺到一起说小话,说到后半夜,两人挤在同一个被窝里,像是两只拥在一根枝丫上的鸟儿,香甜甜的睡过去。
直到窗外开始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深夜间突闻刀剑声,不知道是谁先冒出了一声怒吼,隔着紧闭的门窗、撞过拉紧的帘帐,狠狠地刺到了床榻之中:“有刺客——”
床榻上的宋知鸢猛地、惊惧的睁开了眼。
她“呼”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先瞧见的是头顶上绣着银丝莲花的床幔,随后是床榻旁边睡得正熟的永安。
宋知鸢疑心自己是做了梦,却又转瞬间听到了门外的的厮杀声,她从床上翻下来,手忙脚乱的跑到窗口处,小心推开窗往外看。
——
她们所处的地方是栖凤宫,宫内引活水,有一颗极高极大的梧桐树,树上悬挂了十几只芙蓉花灯,夜间盈盈亮着。
秋夜冷,庭前落尽梧桐,水边开彻芙蓉,本是极美的。
而现在,十几个黑衣刺客正从远处杀来,后又被庭院中的金吾卫阻拦,有人在高吼,有宫女惊慌失措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喊叫着往公主这边跑,却又在半路被一箭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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