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捂着胸口躺着,在这时候,她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哭叫声。
是永昌帝的声音。
廖寒商要杀永昌帝——
李万花躺在地上,睁开双眼,惊恐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她猛地爬起来,往殿外冲去。
这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这是宣和帝的血脉,她要用命去保住永昌帝,廖寒商可以杀她,但不能杀永昌帝。
当她跑到门外的时候,廖寒商已经命人将永昌帝拖走了。
见她追出来,廖寒商回过头,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要担心。”月色之下,他的脸散发出一种死白的光,漆黑的眼眸阴恻恻的看着她,语调轻柔的像是毒蛇的嘶鸣:“我会把所有人都抓过来,一个一个杀。”
这样盛大的场面,他得让她看着。
李万花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勉强抓住门框才站稳。
这时候,廖寒商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上的天,含笑道:“你的官员,你的儿女,你的亲信,应该——都快抓到了吧?”
——
彼时,山脚下。
当时三人分开的时候,宋知鸢带着永安和李观棋摸到了栓马的马厩里,三人各分了一匹马,彼此分开而逃,她换了永安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引走了刺客。
刺客看见她穿了永安的衣服,都想来抓她。
他们并不真的射她的要害,箭矢擦着她的手臂肩膀落过去,却不敢真的射中,看样子是想活捉,反而给了宋知鸢机会。
换寻常女人早都吓晕过去了,但宋知鸢有好一身胆量,有一副好身板,硬是撑着一股劲儿跑出去。
这个时候,永安才被李观棋带着逃出去。
第40章 先杀个永昌帝耶律青野在骑马赶来的路……
深夜,大别山。
永安被李观棋带着在山野间胡乱穿梭,身上的绫罗绸缎早已被刮破,逃命时候的冷汗被风吹干,又泛起一阵冷意,因为事出匆忙未曾穿狐裘,深夜的寒风刮的她浑身生疼。
永安前半夜还跟着李观棋骑马跑,后半夜却是两眼发昏,浑身发软,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她害了风寒,烧起了高热。
千金公主这辈子就没吃过
苦,娇贵的如同精心饲养的牡丹,稍微来一阵风,都会让她瓣花凋零,更何况是这要命的刺杀与奔逃。
她连睡个男人都是直接下药,她能有什么毅力和耐心啊!
就算是那些刺客都被宋知鸢吸引走了,但永安这个废物还是不行,生死关头也没见到她爆发出什么惊人的毅力,她跑到一半儿就要死在马背上。
身后目前还没有追兵,李观棋按着记忆里的山路带着永安往下跑,跑到山脚下,永安都快从马背上跌下来了,无奈之下,李观棋没有带着她立刻逃跑,而是去了附近的山民家中。
之前从长安来的时候,永安是坐着随云榻来的,全程就没下来,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山路,但李观棋位卑,他一路上连个马车都混不上,是自己骑马过来的,这人脑子又灵光,硬是记住了所有山路。
要不是李观棋,永安估摸着都能自己把自己困死在山里。
李观棋带着永安亡命奔逃下了山后,开始在山脚下摸索,山脚下有很多山民,这些人靠山吃山,多是猎户和药农,在找这些人家的时候,李观棋心里已经敲起了算盘。
他不知道这次谋逆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谋逆,那都是上面那些大人物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左右不了局势,他甚至不知道任何风声,他只知道——
李观棋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马上的永安。
永安已经因为高烧趴在了马上,她意识混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知道,长公主在他手上。
这场谋逆迟早会结束,就算是太后死了,皇帝死了,日后也会有其他宗亲上来——先帝虽然其他儿子都死了,但是先帝还有弟弟,宗亲还是在的,其他的将军也会过来勤王,到时候,长公主就是唯一的正统血脉,又是个女人,他们不管是谁当皇帝,都会善待永安,以彰显自己的仁德。
只要长公主活着,只要有来日,长公主记住了他的恩情,那他就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这般一想,李观棋连逃跑的力气都更快了。
马匹踏下山路,远远可见山野间的几处民家。
这些民家将四周的山木砍伐、坑处填平,后用木栅栏在周遭围上,便是一个个小院子,院子中种着自家菜田,门口挂着皮毛。
远远望去,也就五户人家,看见院落时,李观棋松了一口气。
他想借人家的地方休息、请他们去报官。
这时候李观棋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呢,他以为乱的只是一个大别山,以为这伙贼人全部兵力也就这么点了,觉得只要离开了山头,有信儿放出去,大别山就可以定下。
但当他靠近民家时,只觉得心口骤然一沉。
远处民家的木门是半开的,里面靠近门槛的位置,可见影绰的血迹。
当时接近黎明,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这时候太阳还没升起,月亮也没了什么光辉,只悬在云后,天地间蒙蒙亮一片,而那一片血,现眼到让李观棋心里发紧。
他骑在马上一时不敢下去,只攥紧了缰绳,谨慎的环顾四周。
这群叛军...难不成将这山中的所有山民都灭口了吗?那他们还在附近吗?
他感到不安,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永安。
永安趴在马背上,人已经接近半昏,一张娇媚的脸蛋涨烧成红粉色,看她这个样子,再熬下去怕是要死在外面。
李观棋一咬牙,翻身下马,牵着两匹马到了附近的民家中,把五户民家挨个儿都看了个遍,每看过一户人家,他都心惊胆战。
果然如同他所料,这山民都被灭口了,五户人家一个都没活下来,连门口拴着的狗都被一枪毙命,尸体有的死在屋内床榻上,有的在跑出来的路上被杀,后被拖进去被扔在房中,一些铜钱细软倒是没人动,由此可见,不是谋财,只是害命。
显然是这些贼子进山之后,为了避免被这些山户发现、走漏风声,干脆在上山之后直接将这几户给杀了。
这般行径,当真是丧尽天良!
唯一能松一口气的事,这些人杀过山户之后就都走了,没有在这里停留蹲点——大概是人手不够的原因。
现在他们不在这,反倒方便了李观棋和永安。
李观棋将烧的南北不知的永安抱起来,小心带进了民宅里。
他在民宅中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套民女的衣裳给永安穿上,这个地方不安全,他本想带永安继续走,但永安已经昏过去了。
她这样子,就算是放到马上也会坠下来的,难以逃命!
而正是这时候,屋外头传来一阵飞鹰鹰唳声。
这种声音来的又急又促,声响洪亮,就像是在脑袋上盘旋的一般,李观棋听的心里一抖,一种不好的预感攀上来。
他匆忙走到窗户往外看,透过山户自己糊的浆糊,他看见三只鹰一直在头顶盘旋。
李观棋以前听说过鹰这种东西,说是西边的人会养鹰,这种动物可以在天空盘旋,替主人巡逻观察敌情,但是长安很少有。
他第一次见到。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匆忙之下,李观棋给永安灌了两瓢冷水,硬生生将永安从昏烧之中灌醒来了。
永安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软的没有一点力气,骨头缝都痛,后背一直冒冷汗,两眼发直,囫囵的听着李观棋与她讲话。
“有人追过来了。”李观棋说:“属下扮成公主逃跑,公主藏在此处,一定不要出来,若是被人发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命——若是有,公主要谎称是这山户的小女儿,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有机会,属下一定会回来找您的。”
永安现在这样子是逃不了了,他只能去引走这些人——他是把刚从宋知鸢那里学来的办法再用一次。
而眼下这里的山户已经都死绝了,这群人再回来找,也不会那么尽心,公主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永安烧的昏昏沉沉,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点头。
李观棋东找西找,最后找到了一处大米缸,将永安塞到了米缸里面去,然后自己换上了永安的衣裳。
他高挑,身量单薄,永安的女子衣裳他也能硬生生塞下去,单薄的纱衣裹着他劲瘦的腰与笔直的腿,紧绷的弧度下是雪色的肌理,薄纱下隐约可见两点粉红,为了像是个女人,他还将发鬓垂散下来,只在头顶上插了一根永安的金簪——抬眸间,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美。
他安顿好一切后,连忙从房中跑出去,为了避免别人盯上此处,他还放弃了山户家的棉衣,只穿着永安的纱衣便跑出来。
他骑一匹马、牵着一匹马跑,中途还放走一匹马,用来迷惑敌人。
他跑出来的时候,头顶上的三只鹰一直跟着他,不管他骑马跑到哪里,它们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不断地发出鹰唳。
它们定是在吸引旁人过来。
可惜李观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手里也没弓箭,不然若是
能射下来,也能使他不被发现——但是转念一想,发现他也好,最起码长公主安全了。
李观棋思索间,又抽了马匹一鞭。
只是临到出山的时候,他想了想,没有走大路。
这群人连山脚下的山民都会杀干净,怎么可能会放着一条路让人跑呢?
他想了想,决定从树林中往外穿行——他进了树林里,头顶上的鹰也会失去方向,这样更方便他逃跑。
李观棋就这样一头钻进了树林里。
鹰隼在空中盘绕,羽衣在树枝上挂碎,马匹的脚步不曾停下,缸中的永安又一次昏迷,寂静的夜里,每一个人都在尽力奔逃。
——
是夜。
头顶上的圆月被树枝切割成碎片,鹰隼的身影偶尔出现,李观棋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他只知道,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他无暇回头,因为树林中杂乱的树枝对着他的头面抽来,他只能用手臂掩盖,身下的烈马逃得飞快,他被颠的坐不直身子。
头顶上的鹰隼声盘旋绕过,不曾甩开片刻!他骑着马无头苍蝇一样跑,直到某一刻,一支箭从旁边飞来,直插进骏马的脖颈!
骏马前扑倒地,他也在地上滚了两圈,脑袋重重砸在地上的时候,他听见了几声口哨声,几个穿着甲胄的士兵骑马追来,而为首的却是一袭白袍的林元英,林元英追过来的时候,高声喊道:“活着吗?将军要活的!”
将军要活的!
这时候,最前方的士兵扑下来,冲到李观棋的面前来,一抬手,将趴在地上的人翻出来,后怒骂一声:“是个男的!”
追了这么久,竟然不是公主!
而被翻过来的李观棋看见林元英的时候,一双眼骤然瞪大。
竟然是林元英!林大人!
见到林元英的那一刻,李观棋突然想到了不久之前,林元英站在屋顶上放飞信鸟的时候,他无意间瞧见,随后被林元英追杀,要不是他跑得快,他那天就死了。
而在那一天之后,林元英一直在公主府中寻找那一日的那个人,几次都差点找到他,幸好他机智,一一都躲了过去,才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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