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公主的怨种姐妹重生后 第78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昨日晚间,那个叫沈识行的王八蛋又来了,到了村子里,抓着永安就是一阵折腾,让永安头晕眼花。

  外面的雨声啪啪打在窗户上,沈识行的手啪啪打在她身上,她实在是累的要死,连骂人的功夫都没有,只倒在床榻间昏睡,倒是抱着她的人在她耳边低声道:“过几日要打仗了,我打算将你带走。”

  永安一下子打了个醒了,一双眼微微瞪大,问:“打仗?和谁打?去哪里打?”

  抱着她的沈识行缓缓用力,把脸埋在她脖颈间,道:“去长安打,北定王已经到了长安,江北军在来的路上,我们需要撤军回洛阳,放弃长安周边的郊区,到时候路途遥远,若是我们分散,怕是很难再见面了。”

  顿了顿,沈识行道:“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沈识行就是在战乱的边疆长大的,他看过了太多悲欢离合,一旦在战乱中分开,十对人里面九对都是此生不复相见。

  他不想与安安分开,他日夜都想与她在一起,所以就算是带上她很可能惹养父厌弃,他也要把这个女人带上。

  而永安兴奋地浑身都开始发抖。

  北定王来了,她的母后、她、她的皇弟,就都能被救出来啦!

  她正抖着,一旁的沈识行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道:“别怕,跟着我,任何人都没办法伤到你。”

  永安那双漂亮的狐眼眨啊眨,眨啊眨,最后慢慢贴靠在他怀抱中,低声说:“好哦,我们永远不分开。”

  那时夜色深邃,永安贴在他怀里,脑子里想着各种坏心思。

  等到第二日天色一亮,沈识行要离开时,永安立刻起身,亲自去送。

  沈识行瞧见她这般粘人,低头恋恋不舍的吮了吮她的唇瓣,后保证道:“等我回来接你。”

  永安连连点头。

  等到沈识行走了,永安便回村子里找隔壁婶子。

  这村子里的人赶紧出发啊!一定要早点去与宋知鸢联络上,等军队来了,把这群王八蛋的脑袋都给砍了!

  ——

  当时正是天明。

  宋知鸢刚在大庆殿熬了一夜,打着哈欠跟着司农寺卿去仓库里清点粮食,永安去撺掇人去找粮食,耶律青野坐镇长安中,而大别山,也在沉睡中苏醒。

  雨后天晴,整座大别山都像是被水洗过的玉石,通透翠绿,自山巅下望,万里长江白如练,淮山数点青如淀。

  清晨的阳光穿过山间,照亮了栖凤宫的檐角,又顺着栖凤宫的窗沿落进去。

  栖凤宫的床帐重叠的拉着,只隐隐可见其中两道身影。

  声静灯烛灭,桂冷雨浮香,越发显得床帐中温暖十分。

  廖寒商早早就醒来了,但太后又过了半个时辰才醒来。

  醒来的太后挪动着酸软的身子,心说这人看着都快死了怎么劲儿还这么大,但才刚动一下,就听见身后的廖寒商道:“我们挑个日子,把婚事补一下。”

  

第46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亏本……

  成婚——

  廖寒商只要想到这两个字,就会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情。

  年少时候,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直到后来落魄,颠沛流离,那些当初以为近手可得的东西,便如同月亮一样飘远了。

  但他忘不掉。

  所以他不肯去成婚,他见过这世上最艳的牡丹,所以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去乡野间捞一朵花来相伴余生,他一定要将这朵花重新拿到手。

  人终将被不可得之物困的一生,直到他自己打破牢笼,他迟了十余年的婚事,眼下被他自己抢回来了。

  是,都不一样了,他父母早都死了,李万花孩子都这么大了,看上去好像物是人非、他也该罢休了,但他不肯。

  他偏要,他偏要!

  当时床帐内飘着淡淡的熏香气息,两人裹着锦缎紧紧贴在一起,廖寒商的声线落下来的时候,李万花不紧不慢的在绸缎里抻了抻白皙的腿,道:“你的大夫呢?”

  “我死不了。”廖寒商以为她问他昨夜咳血的事,便贴在她的耳后,轻声呢喃:“只是些陈年旧疾罢了。”

  “我是说,让人家来看看你的脑子,拿把刀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藏着两条精/虫。”李万花哼笑一声:“

  还没坐上皇位呢,就敢来娶我了?全大陈的人可都看着你呢!有那个功夫,先把长安打下来吧。”

  谁家的反贼谋反到一半儿先来娶太后啊?荒唐至极!

  她当然觉得荒唐,因为她有脑子,会打算盘,那些亏本的蠢事她觉得没人会做。

  她这辈子就没觉得自己能嫁第二个人,更不觉得廖寒商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娶她,她是那样自私的人,做什么事儿都要先算一遍账,爱一个人也爱的斤斤计较,她如果是廖寒商,她就不会娶李万花。

  爱是一回事,成婚却是另一回事。

  如果她是廖寒商,她只会做皇帝,打下疆土,喜欢什么样的人就放在后宫里,想起来就玩一玩,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皇帝又不会缺女人,更何况,李万花还是宣和帝的皇后,她还给宣和帝生了“一儿一女”,这样的李万花,廖寒商真的不介意吗?

  李万花在午夜梦回中也会飘过一个念头,廖寒商谋反,真的是爱她、想要得到她,还是不甘心,想报复?也许还杂糅着对权势的渴望,所以想要走到顶端。

  她不知道,反正不管廖寒商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是全心全意的爱她,就算是真的爱,里面也一定掺杂了点别的。

  因为她就这样啊!她不信别人不这样。

  她也觉得廖寒商现在说要娶她做皇后很蠢,立太后做皇后,辈分都乱成什么样了啊!

  可当她讥诮的坐起身来时,却看见廖寒商神色平静的躺在她身侧,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嘲讽,又或者是早已看透了她这自私自利的本性,但依旧还爱她,所以根本懒得与她计较,只语调淡淡道:“婚期定在三日后,得早些,不然耶律青野要打过来了。”

  “北定王来了?他来勤王了?”李万花心中一惊。

  “婚礼前不知道能不能把永安找到。”廖寒商难得的多了几分愧意,声线也温柔了些:“今日我便将她的画像发下去,重金悬赏。”

  “北定王是不是要带兵过来了?江北军已经在路上了吗?”李万花连声追问。

  “你儿子你打算怎么做?我虽不喜欢他,但如果你在意,我也不会杀他。”廖寒商想起来永昌帝,道:“有你的血脉,囚禁便罢了。”

  廖寒商已经得到了李万花这个人,那些不甘和恨意便散了不少,更何况,李万花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在得知李万花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后,浓烈的爱意涌上来,让他看上去突然宽和了许多,看上去都不像是个杀伐果断的反贼了。

  “北定王用兵如神——”反倒是李万花更理智些,她垂下眼眸,面色有些微冷:“他以前在北江从无败绩。”

  “怕我输?”廖寒商面上带着一点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还是怕我赢?”

  他输了,这天下就是她儿子的天下,他赢了,这天下就是她——丈夫的天下。

  丈夫——廖寒商咀嚼着这两个字儿,觉得很不错。

  李万花却说不好,因为北定王从来不服她。

  之前在长安的时候,北定王就对她面从心不从,他骨子里就带着那种[男人傲视四方女人算什么东西]的劲儿,他是不可能拥护李万花为帝的。

  李万花心知,北定王来勤王,也不是勤她,而是来勤永昌帝,这个人算得上是永昌帝这一边的人,却并不能为她所用。

  若是真到了二选一的时候,北定王一定会选永昌帝,这般说来,在李万花这里,其实北定王还不如廖寒商好用。

  这一次宫变,她的大部分党羽都没了,损失惨重,根基摇晃,若是这回北定王赢了,永昌帝重回长安,到时候北定王一定会趁机打压她,而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本来就步履艰难,若是再被打压,日后还有机会掌权吗?

  但若是廖寒商的话——这人能帮她上位当女帝吗?

  她不确定会不会,但是最起码廖寒商是真的爱她,比起北定王来,廖寒商会更替她考虑,北定王要是打赢了,她这个太后死是死不了,但被架空是一定的,而廖寒商若是赢了,她照样大权在握。

  太后对换党羽这种事儿并不排斥,她不在乎谁赢,她只在乎自己的好处,她不是什么忠臣,对大陈也没有什么责任心,她只想站在权利的巅峰上。

  这样一想,跟廖寒商成婚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接受,但是,但是——廖寒商也不一定能赢过北定王啊!

  太后抠抓着自己手上的绸缎,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每个人都不完全是她阵营里的人,但是又都与她互相牵制,她跟谁都能过上好日子,但是跟谁好像都距离皇位差一截,叫她难以选择。

  每到这个时候,李万花便要深深叹上一口气。

  完全和她一个阵营里的人,只有一个永安,可她的永安能干什么呢?

  哎——不提也罢。

  “我怕就有什么用?”她绕开这个话题没回答,只道:“我还怕宣和帝复活呢!”

  她只盼望这世上可别有什么幽冥九霄,不然她干的这些破事儿被翻出来,下黄泉了她都不敢见宣和帝。

  这两人说了半天,谁都没搭理对方一句话,都在盘算自己在意的事儿。

  一个满腹算计的人碰上了一个只论情爱的人,彼此都在试探与拉扯之中受伤,一个嘴上说爱但不信爱,一个嘴上说恨但又唯独恨不起来,他们俩碰到一起,谁都改变不了谁,彼此也都不听对方说什么。

  他们俩之间,没有商量,只有武力。

  谁弱谁听话,谁强谁拍板。

  “好好歇着。”廖寒商思虑间,已经从榻上起身,道:“晚上我来找你。”

  李万花揣着满腹心事,重新倒下,人才刚在锦被中躺好,又突然记起来永昌帝还在外面跪着,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永昌帝怎么样了?

  她匆忙与廖寒商一起下床榻。

  太后艳美,紫禁城的风水全养她一人身上去了,把她养的枝肥花嫩,比起来病骨支离的廖寒商,她显得更丰润些,腰肢浑圆,丰臀满臂,有一种饱满的水润美感,从床上翻下来的动作也好看,两条长腿一勾,便翻下了床。

  廖寒商转头看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看她翻身下来,觉得他们不是分别了十多年,而是成婚第二日,他的新妇匆忙下榻去见公婆。

  可是一转头,他看见的是一张艳美成熟的桃花面,已不是当初那个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姑娘,他也不再是原先的少年将军,而是一把病骨的老东西。

  她做事的时候,廖寒商一直看着她,等她手忙脚乱把自己收拾好了,廖寒商才神色淡然的添了一句:“永昌帝已送入殿中,请了大夫了。”

  李万花松了一口气,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早点告知我不行吗?”

  她就知道,这个人满肚子坏心思,每天都要不遗余力的给她添点麻烦!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下了榻了,廖寒商自己拿个青色长衫往自己身上套。

  她抬头时,正看见廖寒商的背。

  廖寒商的后背不算好看,甚至伤痕累累,早些年的各种伤势都留在背上,他自己看不见,旁观者却能瞧得分明,那一截一截的骨头都突出来,像是随时都能刺穿他的皮肤。

  他少了一只手臂,身形比旁人看来便奇怪了些,穿衣裳

  时候也很费力,需要自己套上另一侧,胳膊少一截的人做这种行动很费力。

  李万花看着他的姿态,心里突然一酸。

  从西洲到长安的每一步路,他都走的十分艰难。

  她虽然会讨厌他毁了她的基业,但有时候也会想,他也是背着血海一般的恨——他们两人之间的爱与恨早都说不清了,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是敌对的、剑拔弩张的关系,可是藏在暗处的、别人看不见的根须却死死的拉扯着,看见一个人痛,另一个人也不是滋味儿。

  李万花唇瓣紧抿着,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给他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