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康熙四公主 第120章

作者:陌时雨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历史衍生 成长 日常 穿越重生

  胤礽禀道:“正是安亲王府的小郡主。”

  安亲王府?

  胤礽竟然当真是病急乱投医,连安亲王府都拉出来,难道忘了康熙对安亲王府素来不喜吗?

  前安亲王岳乐还在时,仗着军功对康熙屡次试探,他死后,安亲王府并无出色的继承人,康熙也逐渐将他们边缘化,但毕竟岳乐旧部犹在,安亲王府在宗室里依旧有影响力。

  此刻胤礽将安亲王府的小郡主推出来,可不是为了帮康熙解决漠北的问题,而是意图证明自己这位储君得宗室的认可,为了他,连安亲王府都能舍出郡主来!

  然而在此之前,康熙想令宗室女抚蒙之时,安亲王府可是百般推脱,千般不愿的,他们驳了帝王的颜面,却屈从于太子,简直细思恐极。

  胤礽他想干什么,这才康熙三十三年,他尚未迎娶太子妃,就忍不住要跟康熙宣战了吗?

  然而此时的他,当真有实力去挑战帝王权威吗?

  康熙冷眼看着胤礽,语气却没什么变化:“太子的意思是,要叫安亲王家的小郡主下嫁给巴木丕勒?巴木丕勒,你觉得如何?”

  巴木丕勒这个浑人一心认定了想娶丹卿这位正牌公主,哪里看得上什么郡主,立刻起身拒绝:“皇上,臣不愿意,臣心里只有四公主!”

  康熙不欲与他浑说,只是又看向胤礽:“太子听到了?他不愿意,此事不必再提了。”

  他话都说的如此明显,按理来说胤礽该见势不对先按住不动,之后在做计较,可胤礽却丝毫没有要退下的意思,反而更上前一步。

  “汗阿玛容禀,安亲王家的小郡主并非看上了巴木丕勒,她想让儿臣帮着做媒的另有其人,”

  话到此处,胤礽不再遮掩,直接伸手指向了敦多布多尔济,“听闻郡王年纪轻轻便已经领兵多年,军功卓著,不知可愿意与我大清的郡主结个姻亲啊?”

  他这话一出,四下哗然。

  丹卿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康熙,却见康熙也是皱了眉,一脸不悦。

  当日敦多布多尔济亲口向康熙提亲之时,殿内只有他们三人以及御前伺候的太监。

  康熙当时并未答允,此事便一直秘而不宣,而如今胤礽却是直接当众问出这样的话,显然早就将目标定在了敦多布多尔济身上,那之前他急于帮着巴木丕勒寻亲事的样子,全都是故作姿态而已!

  所以,他是当真聪慧或者身后有高人,猜中了康熙的想法,还是,从什么人那里得到了内幕,才会有此一举的?

  若是后者,又是谁透露出去的消息呢?

  是康熙身边出了内鬼,还是——

  丹卿转头看向离她很远的孙天阙,孙天阙正在闷头喝酒,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越是如此,丹卿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曾经与他讨论过这件事,而他前段时间总被胤礽缠着。

  所以,会是他吗?

  可若是他,又是为什么呢?

  

第75章 第75章二合一章

  丹卿并不想怀疑孙天阙,毕竟那是她从小养大,如今打算共度一生的男人。

  可他的刻意回避却过于明显,她了解他,这副模样就是心虚的表现。

  但是为什么啊?

  他们眼看着就要成亲了,他明明只要好好守着她就能得到一切,他明明知道婚后康熙定然会重用他,他之前的努力不会白费,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倒向胤礽,将自己,也将她置于险地呢?

  若当真是他泄露出去的消息,只要康熙想查,一定能查的出来,他就不怕康熙震怒之下反悔了,不叫他们成亲了吗?

  丹卿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不管胤礽和康熙如何交锋,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孙天阙,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明确的回应,告诉她不是他做的。

  可孙天阙却始终未曾与她对视过。

  待到宴会结束之时,丹卿第一时间就叫人去留住孙天阙,想要与他说个明白,但派去的人却只说孙天阙已经与胤礽和敦多布多尔济等人一起走了。

  丹卿独自一人站在园子里,那刚刚宴会之前她跟孙天阙躲着的假山后面。

  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这儿亲昵的拥抱,亲吻,她那么开心的跟他说要与他成亲了,她那时心里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期待,那些未来里,都有他的存在。

  可他当时在想什么?

  是觉得她天真可笑,还是担忧被她发现实情后会翻脸无情?

  她猜想,他或许是有苦衷的,可他们之间为什么还有话不能直说呢?

  他是怕告诉了她,她会阻止他们吗?

  但若是他当真有理,又为何会怕无法劝服她?

  可这毕竟只是她的猜测,也未必就真的是他,或许只是她多心了呢?

  丹卿不愿相信孙天阙会背叛她,心里满是挣扎和不安。

  她想立刻马上就抓住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孙天阙却被胤礽带着去陪漠北人到京郊围猎,一走便是三日。

  这三日里,康熙一直在与宗亲重臣商议跟敦多布多尔济和亲的人选。

  胤礽选择安亲王府,可康熙并不满意,他想要的是一个不偏向于朝中任何一方的公主为他镇守北疆,而不是要将漠北送到胤礽手中。

  然而这位和亲公主要承担的责任太大,一时间又哪里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再加上朝中自有支持胤礽和安亲王一脉的,三日来御书房里争论不休,始终没有个结论。

  然而此时,还有人出来添乱。

  佟国维突然上书为舜安颜求娶公主,仿佛生怕康熙拿不出更好的人选将丹卿给出去一般,而明珠亦是不甘落后,立刻也为富尔敦求亲,二人在朝上较上了劲,差点为此大打出手。

  本该震怒的康熙却是没有发作,反而叫两家都将庚帖送进宫来,叫钦天监先合一合再定。

  到此刻,便是丹卿也有些不能镇定了。

  难道康熙真的将孙天阙当成了太子党,所以不想叫他们成亲了吗?

  不行,她必须得赶紧亲自去找孙天阙问清楚才行!

  一日后,胤礽和孙天阙等人终于回了京,又去了畅春园宴饮。

  丹卿也顾不了太多,叫人备了车驾,直奔畅春园而去。

  她人刚到畅春园,就有胤礽身边伺候的太监等在门口,将她迎到了瑞景轩。

  一些八旗子弟正带着漠北人在前湖上划船,旁边的芝兰堤上亦有人在比试射箭,丹卿一直负责接待他们,故而见她前来,并没有人觉得有异,只是远远的与她打了招呼,便自顾自又玩去了。

  丹卿随着小太监进了瑞景轩,却见胤礽和孙天阙正在里面喝茶。

  胤礽见到丹卿进来,含笑招呼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后殿道:“里面没人,你们进去说话便是了,我去跟他们射箭去。”

  丹卿确实着急跟孙天阙说话,便没推辞,送走了胤礽后,直接拉着他进了后殿。

  后殿中没开窗,有些幽暗,丹卿关了门,刚要回头,就被孙天阙抱在了怀中。

  “公主好生无情,我才离开几日,满京城都知道你要跟舜安颜富尔敦结亲了,”

  孙天阙在丹卿的脖子上蹭了蹭,语气带着委屈和埋怨,“你也不叫人给我送个信解释一下,叫我忐忑极了。”

  这人怎么还敢恶人先告状呢?

  丹卿用手肘怼了怼孙天阙的胸膛,叫他放手,然后转过来看着他道:“你倒好意思来跟我要解释,你跟太子离京之前怎么不曾问问我呢?”

  “我也不想去啊,”

  孙天阙一脸委屈,“可当着漠北人的面太子叫我同去,我又如何能推拒得了?公主若是为这个怪我,可是好不讲理。”

  这倒也是,胤礽以身份压人,孙天阙也是不得不从。

  “所以,你跟他一直私下有来往对吧?”

  丹卿问到正题,“我问你,你可曾为他出谋划策过?”

  孙天阙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躲着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为他谋划?”

  丹卿继续追问:“那他是如何得知汗阿玛

  想要许婚的对象是敦多布多尔济而不是巴木丕勒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我只说给过你听。”

  孙天阙往后退了两步,看向丹卿的眼神里委屈中带着两分恍惚:“所以,公主是怀疑我背叛你投靠了太子?”

  “我不想怀疑你,所以我亲自来问你,”

  丹卿往前逼近一步,“孙天阙,请你直接告诉我,敦多布多尔济的消息到底是不是你告诉太子的?”

  孙天阙微微喘息:“你嘴里说着不想怀疑我,可你这么问难道不是已经在怀疑我了吗?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叫你觉得我会背叛你倒向太子?!”

  他眼中的委屈凝聚,转为泪意,已经红了眼眶。

  丹卿却依旧执着的问:“你不要与我说这些,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告诉太子的!”

  孙天阙气得咬牙一笑,梗着脖子道:“是我!就是我告诉太子的!”

  “你混蛋!”

  丹卿抓住孙天阙的衣领将他往后推,一直到怼在墙上,“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但你既然告诉他,那就是背叛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天阙胸膛不断起伏,呼吸有些重。

  他直勾勾的盯着丹卿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泪意,声音有些低哑:“既如此,公主也不会想听我解释,你既然认定我背叛,那要如何处置我,都随你。”

  “孙天阙,你认定了我喜欢你,舍不得处置你吗?”

  他越是这么说,丹卿越是生气,“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你却拿我的信任去向旁人卖好,你就觉得我这么好欺负?!”

  孙天阙也有些上头,硬是不肯服软:“对,我就是没心没肺无情无义,一边与你柔情蜜意一边套了你的消息出去卖好,公主既然认定了如此,又何必再留情,要打要杀我受着便是!”

  “孙!天!阙!”

  丹卿被他这态度气急了,反手抽出挂在腰间装饰用的宝石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你信不信我今日要了你的命,汗阿玛明日就能让我坐上旁人的花轿!”

  孙天阙低头看向丹卿手里的匕首,那是当年在乌兰诺尔会盟之时,他拼了命去给她赢来的,如今她却用它来威胁他的性命。

  可是难道不是她先怀疑他的吗?

  他以为他们之间早有了不可攻破的信任,所以才敢先斩后奏,可如今被匕首抵住了喉咙,才惊觉原来她其实并没有那么信他。

  孙天阙闭上眼睛,缓缓抬高下巴,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完全展露给丹卿。

  他一直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她全心全意的信任,若连这个都没有了,那他便只是个笑话。

  他本就是因为她才能活到现在,他的命早就属于她,若她不信他,那他便该死在她手里。

  丹卿只是一时情绪上头才会如此,其实从未想过要伤他,如今见他一副甘心就死的模样,瞧着他的泪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她的匕首上,心里难受极了,手一松,匕首就跌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