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青回
她懒得再搭理邓洁,吃过饭她还打算去找下宋小娥,问一问种菜上的学问,眼下把能吃的蔬菜种出来才是硬道理,她永远坚信一个硬道理。
——靠人不如靠己。她相信高考总有一天会恢复,她的人生不会永远埋没在黄土里。
吃过饭午饭,洗碗的事根本轮不到温稚动手,陈明洲已经先一步拿走了她的碗筷,中午很热,大家伙都会休息一个半小时,陈明洲洗完锅碗回来,看见坐在床边的温稚。
“你要不睡一会,等时间到了我叫你。”
温稚摇头:“我不困。”
反倒是她看到陈明洲眼底攀爬的红血丝,看起来像是昨晚没睡好。
温稚顿了顿,还是主动问出来:“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陈明洲将碗筷放到桌上,闻言,眉峰挑了一瞬,转身倚在桌前,垂眸看着拘谨的坐在床边的温稚,低沉的嗓音竟是多了几分沙哑:“的确没睡好。”
温稚怔住,僵硬抬头,第一眼便撞进男人带着笑意的眼底。
第50章 嫂子,你还要躲到什么时……
温稚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没睡好?
——是因为我扰的你睡不好吗?
不论怎么问好像都不对。
温稚第一次选择了沉默,不过沉默了一会便站起身:“那你睡会,我去院里坐一会。”
说完便要起身,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攥住:“别走,陪我睡一会。”
温稚脸色一僵,脸颊一瞬间腾起烫人的绯红,她错愕的看向陈明洲,震惊他竟然这么直白的说出这句话,但下一刻,男人只是倒在床上,腾出床边,拽着她坐在床边,而握着她的那只手却没松开。
如果说昨晚她对陈明洲有一半的怀疑,那今天便是确定了。
陈明洲对她的态度根本不是小叔子对待嫂子该有的态度。
温稚慌乱的想抽回自己的手,陈明洲却攥的更紧,他眼底的红血丝好像更浓了,颇有几分可怜的看着温稚:“我很困,就陪我睡一会。”
说完也不管温稚答不答应,直接闭眼睡觉。
温稚:……
她坐在床边,如坐针毡。
手腕被男人攥着,根本挣脱不开,温稚脸皮薄,也说不出太过分的话,她坐了快半个小时,期间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谁知稍稍一动便又被那股力道强势拽住。
温稚脑子很乱,一会想陈尧书,一会想陈明洲,一会又想到棉纺厂好多人当初背地里骂她丧门星,克夫命,越想手脚越发冷。
她低头看向陈明洲,男人脸庞棱角锋锐,五官冷厉,睁眼时,眉眼里更多的是对旁人的冷漠和疏离,温稚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陈明洲来棉纺厂接她时,他看她的眼神带着冰冷和厌恶。
温稚想,如果当初她没做那场梦,如果没及时拦住陈明洲,或许她会和梦里的下场一模一样。
而陈明洲今日就会和书里面的女主苏悦相识。
温稚心口莫名一颤,尤其想到书里面陈明洲和苏悦恩爱的剧情时,更觉得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泛着细细密密的酸疼,她没细想这种没来由冲上来的感觉,等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温稚再一次试探的抽手。
不过依旧没抽-动。
反倒陈明洲睁开眼,眼底的红血丝好像更多了。
“嫂子,我很困,能再陪我半小时吗?”
他声音又低又哑,竟无端让温稚心里升出几分心疼。
她没敢看陈明洲,犹豫了一会才小声应道:“好。”
陈明洲闭上眼,遮住眸底得逞的笑意。
。
在乡下忙活的日子对于温稚来说过得很充实。
一连七八天,温稚越干越起劲,也和对面的几个女知青熟了些。
晚上下工,邓洁跑到温稚边上,羡慕道:“温同志,你丈夫对你真体贴,一下乡就给你买了个洗澡用的木盆,我看每次吃过饭他都抢着把碗筷端走,都不让你碰,你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一个丈夫的?”
温稚:……
她能不能说,那不是她丈夫,是她丈夫的弟弟。
这话温稚还真不敢说。
她不自在的笑了笑:“就、就相亲认识的。”
邓洁瘫到:“真好,我下乡之前也相亲过,但相到的都是些牛鬼蛇神,没一个靠谱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下乡。”
几人走出地里面,朝着大院子去,苏悦喊道:“先别回去,咱们去看看地里的菜苗咋样了。”
“对对对,菜苗,得赶紧把菜好好种出来,我吃野菜都快吃吐了。”
邓洁说着就走,苏悦看到抱着本子的温稚,笑道:“温同志,你跟我们去转转,还是先回大院?”
苏悦长得很漂亮,尤其一笑,衬的眉尾的那颗小紫红色的痣都多了几分耀眼,书里面对女主的容貌有过多的笔墨,也对她的性格有着重的描写。
——活泼,明媚,自信,不管
遇到任何事,都不会自怨自艾,恢复高考后,她是第一批高上大学的人,和奋斗事业的男主互相成就。
温稚越发觉得陈明洲不该对自己动心思的,他值得更好的。
苏悦本就是他命定的妻子。
温稚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划给知青的地不多,但要是种上菜,足够几个人吃了。
温稚看着地里面刚长出来的菜苗,又看了眼低头丢了一堆坏死的菜苗,想来知青们没少折腾,温稚没种过地,也不懂怎么种菜,只看着几个知青拎着水桶开始给菜秧苗浇水。
天已经麻麻黑了,知青们也忙活完了。
五六个人往回走的时候碰见了朝这边跑过来的陈明洲和张明。
邓洁第一个看见陈明洲,碰了碰温稚的手臂:“欸,你男人找你来了。”
温稚一时没反应过来,苏悦朝远处扬了扬下巴:“陈技术员过来了。”
温稚前面有两个个高的男知青挡住了她的视线,温稚往边上挪了两步便看到朝这边过来的陈明洲,男人是一路跑过来的,等人跑到跟前,温稚看见了他头上的薄汗,就连他身上的白色衬衫也被汗水打湿了些。
张明喘了口气笑道:“嫂子,天黑了你都没回来,我们去地里没见着你,一猜你就到这边来了。”
陈明洲见温稚除了脸蛋晒的有些红之外,并没有其它异样:“去看菜地了?”
温稚点头:“嗯。”
邓洁笑道:“陈同志,你可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你媳妇,就一下午没见,生怕人跑了似的。”
邓洁的话引来了许多人的笑声,不过大家都是羡慕的笑。
谁不羡慕啊。
陈技术员长得好,工资高,关键还是青城市的高级技术员,这身份不管去哪个机械厂都是香饽饽,况且人家还这么疼媳妇。
陈明洲倒是平静道:“让大家见笑了。”
温稚抱紧本子,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装哑巴不说。
回到大院,知青们搭伙做晚饭,这边又做饭的人,已经做好了晚饭,一群人洗过手去吃饭,吃过饭陈明洲照旧把碗筷拿走洗干净,又去厨房烧热水让温稚洗澡。
自从来到乡下,温稚每晚坐在木桶里洗澡,此次不落,别提多舒服了。
她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开门去叫陈明洲。
知青那边才开始吃饭,各家屋里亮着灯,暖黄的光倒是给漆黑的小院也添了些亮光,邓洁看见站在屋外擦头发的温稚,打趣道:“温同志,你男人又给你倒洗澡水呢。”
苏悦也笑了:“陈同志,你可是咱们正溪村好男人的代表啊。”
温稚被说的不好意思,转身回屋。
陈明洲脸上带笑,倒不见尴尬和不自在。
张明他们也收拾完了,对在院里洗衣服的陈明洲说:“陈哥,东哥今天回来带了一瓶好酒,你过来喝两杯。”
正说着,王东从屋里出来:“陈哥,你尝尝我们胡阳县的酒,跟你们青城市的酒比比咋样。”
陈明洲拧干衣服,抬眸看了眼虚掩的屋门:“我待会过来。”
他将衣服晾在绷绳上,进屋看到坐在床边擦拭头发的温稚,几步上前到温稚身前,夺走她手中的毛巾:“我帮你。”
温稚:……
她往后移了移,想从他手中抢过毛巾:“不用,我自己来。”
这些天她有意跟陈明洲保持距离,可每次都效果甚微。
无论她怎么做,男人总能找到任何缝隙钻进来,让她毫无拒绝的余地。
温稚还是最近才发现陈明洲在面对她时多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固执和霸道,见争不过他,温稚再一次泄气,只能由着陈明洲帮她擦拭头发。
温稚低着头,乌黑的头发顺着肩滑向胸前,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陈明洲撩起那撮乌黑的尾发,指骨关节轻轻蹭过那抹雪白的肌肤,感觉到床边的人身子轻轻颤了下,男人眼底浸满笑意,屋里的皂角香混合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萦绕在他鼻尖,陈明洲觉得,流动在身体里的血液也混着温稚身上的味道。
让他忍不住靠近,贪恋,想要索取更多。
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陈明洲蹲下身,膝盖再一次强势。抵-进温稚的小腿-间,将已经擦得半开的头发撩到后边,露出单薄纤细的双肩,也将温稚小巧的鹅蛋脸露出来,清水沁润过的肌肤湿润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香甜的味道。
温稚小腿被。迫。分开,错愕的瞪圆了眼睛,看着倏然间逼近的陈明洲,大脑都有一瞬间的短路。
独属于陈明洲身上的气息顷刻间包裹住温稚,强烈的男性-气息也扑面而来,激的温稚面红耳赤,她一下子攥紧了手指,局促不安的看着只与她保持着一只手的距离的陈明洲。
她甚至能感觉到陈明洲呼出的淡淡的气息。
温稚整个人像是被扔进火炉,烫的惊人。
她双手撑住床,想要借机往后推,想离陈明洲远些,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对方却像是早就看出她的预谋,在她的手刚撑住床的那一刻,男人忽然抬手按在她的后颈,掌心力道一收,温稚惊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扑进陈明洲怀里,她吓得快速抬手按住了陈明洲的胸膛。
手心触碰的那一刻,温稚感觉到了男人胸前肌肉的硬-度。
像是烧红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