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群英录 第48章

作者:狂傲姐 标签: 女强 成长 穿越重生

  冯争百思不得其解,她以前买消息联系的是天机部京城里的线人。因为她常去买消息,一来二去的和对方熟络起来,再后来买消息时对方都会给她打个折扣,或者白送她一些消息。

  这次从陌生线人手里买消息,花大钱办小事,总感觉自己被坑骗了。

  “我也不知为何,兴许这些消息的市价一向昂贵。”

  一旁的应无双抬手将斗笠往下压了压,遮住自己得意的笑容,以免被冯争看出破绽。

  冯争拍着自己腰间扁扁的口袋,叹了口气:“咱俩出门也不能全花我的钱,慕容老头偷了你娘的军功,这些年的俸禄肯定不少,我们一起花你家的钱吧?”

  应无双继续翻看手里的册子,面不改色道:“好啊,那你回去取。”

  “要不是你火急火燎地催着我走,我岂会穿着寝衣身无分文地跟着你匆匆离家,以至于现在身边除了一个药箱,再无任何值钱的东西。”

  冯争听出应无双话里的抱怨,她无言以对。那晚的她确实有些着急,没有留给应无双收拾行李的时间。

  “如今江湖上都有哪些出名的门派?”冯争生硬地转移话题。

  应无双答道:“北武林以齐山剑派、秘罗古寨、神拳派、峨眉派、临清派、五螙门六大门派为首……”

  手中的书册在阳光下白得晃眼睛,应无双将书册摆在腿上,微微仰起头眯着眼睛,任由骄阳炙烤她的身躯和脸庞。

  她那颗埋在深宅大院里十六年,已经变得阴冷潮湿的心脏也被阳光烘干,暖洋洋地在胸腔里跳动。

  四山矗矗野田田,近是人烟远是邨。鸟外疏钟灵隐寺,花边流水武陵源。

  京城外的风景真如她读过的诗词一般,美得宛如一幅画卷,一路所闻所见绝非笔墨能描摹。

  行走在山水间,见风吹草动,听虫鸟鸣唱,闻山花飘香。应无双这才明白她生出眼、鼻、耳的意义,这些生在她身上的东西是为她所用的,不是为了同人攀比,去争所谓的第一美人的头衔。

  想到这里,应无双半倚在车厢上,一直紧绷着的五官终于得以放松,什麽妇德谓贞顺,妇言谓辞令,妇容谓婉娩,妇功谓丝橐,都见鬼去吧!

  “原来你一直过得这麽舒服。”应无双学着冯争的姿势不拘形迹的坐在车前,用力晃荡着悬在空中的双腿。

  冯争看了眼她的动作,提醒她:“你小心点,别把自己晃下去,摔着了我可不扶你。”

  “我摔倒之前会拉上你的。”

  “应无双,你有良心吗?一路上我又是驾马车,又是安排客栈的,你跟个小神仙似的躺了一路。至今为止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摔跟头这种倒楣事倒想起我来了。”

  “先别问我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有良心吗?”应无双道。

  冯争认真想了想,她大概是有的。只是良心才刚长出来不久,暂时还不太会用。

  谈及良心,两个叛国贼四目相对,然后同时别开眼大笑起来。

  冒着炊烟的村庄越来越近,穿过这个村庄再走十几里路就能到桐昌坨了。

  雷驹灵心彗性,无需缰绳牵引,也会拉着马车平稳地在路上直行向前。

  冯争松开缰绳,将双手搭在脑后懒洋洋地倚在车厢上,哼唱着平沙落雁的曲调。

  平沙落雁是被誉为“半部平沙走天下”的古琴曲,应无双略通琴艺,辨认出这首曲子后也跟着冯争低声哼唱起来。

  前方忽然传来悠扬的箫声,箫声并未打断两人的哼唱,而是在三四个曲调后与她们的歌声合奏,两人一萧共奏一曲平沙落雁。

  马车在曲声中缓缓靠近村庄,冯争和应无双终于看清与她们合奏的人。

  那是位身着藏青色衣衫、腰佩银饰,年约十四岁的蛮族少年,她手执长箫吹奏着平沙落雁。

  此时哼唱声停止,冯争拽了下缰绳,马车停在蛮族少年面前。蛮族少年扫了眼两人,吹箫的动作一顿,乐曲转而变得欢快起来。

  这是一首两人从未听过的曲子,语调轻快灵动,带着一丝异域的神秘韵味。

  应无双好奇地望着蛮族少年手里的长萧,这支萧的形制与市面上常见的萧不同,它是双管萧,管身水竹制,全长两尺左右,双管皆开七孔。

  一曲终了,蛮族少年放下手中萧,朝着两人问道:“好听吗?”

  见两人点头,蛮族少年露出笑颜,她肩上的花纹突然扭动起来,两人定睛一瞧,那可不是什麽花纹,而是一只黄褐色,比成人巴掌还大的八爪虫。

  “两位听了曲,怎能不给点赏钱?”蛮族少年朝两人伸手。

  冯争钱袋空空,可拿不出赏钱,应无双亦是如此。

  冯争反问她:“你也听了我们的曲,怎麽不给我们点赏钱?”

  蛮族少年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肩上的八爪虫顺着她的脖子爬到头顶。

  她想不出反驳冯争的话,便改口道:“打劫,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打劫这种事被她说得理直气壮,在她头顶的八爪虫也耀武扬威地抖了抖带螙的尾刺。

  初入江湖的两人还当蛮族少年与她们合奏一曲,会是天涯觅知己的幸事,没想到是路边遇打劫的麻烦事。

  应无双默默收起腿上的书册,退到冯争身后:“交给你了。”

  冯争不屑地跳下马车,也不拿车厢里的平沙枪。仗着自己比蛮族少年高出一节,故意走到人家面前,用手比了比对方的个子。

  “出来打劫一定要擦亮眼,你这个年纪去欺负村头穿开裆裤的小孩还差不多。”

  蛮族少年抬头看向冯争:“该擦亮眼的是你,还有,你离我太近了。”

第55章 秘罗古寨,梁丘天谕

  话音刚落,蛮族少年抬起手,一条银环蛇从她的腰间迅速游向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冲向冯争。

  原来蛮族少年腰间的银饰也不是普通腰带,而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螙蛇。

  冯争的反应速度丝毫不逊于银环蛇,反手便要抓住银环蛇七寸。蛮族少年一个扫堂腿攻向冯争,冯争只得放弃抓蛇的念头,朝后翻了个跟头同时躲开蛮族少年和银环蛇的攻击。

  双方只过了一招,便都不敢再轻敌,冯争退至马车旁:“应无双,把我的平沙枪拿出来。”

  冯争话只说了一半,应无双就已将平沙枪递了出来,她提醒冯争:“那是银环蛇,有剧螙,不想死就离它远点。”

  之前应无双为了帮燕淼燕焱解螙,几乎将螙蛇认了个全。

  银环蛇螙性温和,人被咬后,几乎不会感到疼痛,反而会在它的螙素作用下昏昏欲睡,渐渐失去意识。

  如果冯争被银环蛇咬到,从而失去抵抗力,那就要比比看她和蛮族少年的螙虫螙蛇们谁更螙了。

  “你是小医仙,难道没本事解螙?”

  冯争接过枪,一边和应无双说笑,一边望着蛮族少年,将对方身上的每一寸都扫了一遍,免得待会儿打着打着,又从哪个怪地方防不胜防地窜出一只螙虫来。

  应无双看冯争还有心思和她说笑,看来对面的蛮族少年不足为惧,她嗯了一声,接下来说的话比银环蛇还要螙。

  “解螙简单,蛇咬你哪里,你就利索点把哪里砍了。”

  冯争持枪走到蛮族少年面前,听到应无双的话后,不由得盯紧了缠在蛮族少年手臂上的银环蛇。

  她可不想断手断脚变成废人,那就先把这条蛇斩于枪下吧。

  蛮族少年见冯争取了一杆长枪出来,轻轻咦了一声:“你会使枪?”

  “怎麽,怕了?”冯争握着平沙枪,已经想待会出枪的招式,就用蜻蜓点水直接一枪 | 刺穿那条银环蛇。

  然而蛮族少年却没有要继续打的意思,她动作轻柔地抚摸手臂上的银环蛇,道:“我只想问你要点银子花花,何必动刀动枪的。若实在要打,按照江湖规矩,你我先得报出自己的姓名。”

  冯争觉得眼前的蛮族少年好生奇怪,是她打劫在先,又驱使银环蛇咬人。刚才两人也过了一招,为何现在又改口不打了?

  难不成看见她取出平沙枪,真的害怕了?

  “在下小枪仙,冯争。”冯争刚才被银环蛇吓了一跳,说什麽也要打回去,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蛮族少年摸着银环蛇的手顿了顿,眼中兴味更甚:“在下秘罗古寨,梁丘天谕。”

  “原来你就是杀了北疆三王八和白痴剑的小枪仙冯争,久仰大名……请赐教。”

  梁丘天谕朝冯争抱拳,然后话锋突变再次对冯争出手,追月步一出,她陡然出现在冯争身后使出一招断魂掌。

  冯争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梁丘天谕口中的北疆三王八和白痴剑是谁,秘罗古寨听着也很熟悉,但她没时间细想,别过身接下这一掌。

  银环蛇伺机攀上她的手臂欲要张口咬下,冯争化掌为爪勾住梁丘天谕的手臂,银环蛇的七寸也被她压在手下,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将银环蛇的心脏捏碎。

  要麽银环蛇嘴快先螙了冯争,冯争再下手杀了银环蛇。要麽冯争手快先杀了银环蛇,银环蛇濒死前咬冯争一口令她中螙。

  应无双不禁摒住了呼吸,无论谁先下手,都会拼个鱼死网破,梁丘天谕会是那个赢家。

  “回来!”更快的是梁丘天谕,她制止银环蛇的动作,示意冯争松手。

  银环蛇已经退回梁丘天谕的手臂,冯争这才松开手,梁丘天谕立马使出追月步远离冯争,她心疼地揉了揉银环蛇的七寸。

  再掀开袖子,手臂上刚才被冯争抓住的地方已经开始泛紫,可见冯争所用力道之大。

  冯争猜到梁丘天谕在意她这些蛇虫,一个顶在头上,一个缠在手上,定是她身边最宝贝的两只螙物。

  只要拿捏住这两个小东西,怎麽取舍就看梁丘天谕自己了。

  果然,她猜对了,梁丘天谕不舍得用银环蛇和她同归于尽。这麽说还有些让人来气,一条长虫的命竟然能和她冯争的命相提并论!

  “继续打?”冯争挑衅一笑。

  梁丘天谕将银环蛇收进腰间的小竹篓里,转而从竹篓里爬出数十只黑色螙蜘蛛扒在她身上,她应道:“好啊。”

  冯争持枪攻向梁丘天谕,梁丘天谕步伐灵活一一避开。

  两人斗得正酣,应无双翻开书册,在后页中找到了梁丘天谕的名字。

  梁丘天谕性乖僻,好为恶,擅养螙物,乃秘罗古寨蛊师。师从母辈,是当今十大高手之一的金蝎之孙。

  应无双立即翻到书册中记载十大高手的地方,迅速找到金蝎所在的那一页,看完金蝎的记录,她不禁有些担心,站在车外四处张望。

  金蝎会不会就在附近?

  一个梁丘天谕,她和冯争尚能应对。若是对上十大高手之一的金蝎,她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不远处的田垄后,有两个少年躲在稻草堆后面,其中一人时刻盯着梁丘天谕和冯争的战况。

  “天谕可宝贝她那个蛇了,这下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说话的玄衣少年名叫陈玄,她说完话没有得到同伴的回应,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同伴闭着眼睛躺在稻草堆上,发出轻微的鼾声,显然已经入睡许久了。

  陈玄:“……”

  都什麽时候了还在睡觉,梁丘天谕和别人打得这麽精彩,她怎麽睡得着的?

  “石头,别睡了!”陈玄用脚踢了踢睡着的同伴。

  被称作石头的少年不情愿地打了个哈欠,抬手遮住阳光后才睁开眼睛,缓缓道:“天谕吹箫比百花谢弹琴好听,听着听着我就困了。现在什麽情况?”

  她爬起来望向前方正在打斗的两人,陈玄捡重点讲:“天谕用蛇吓了对方,对方差点捏死她的蛇。”

  “这麽精彩!”石头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该硬撑着别睡觉,能看梁丘天谕吃瘪可不容易。

  她疑惑道:“对方什麽来头?天谕的外功身法虽差,但也是我辈翘楚。那人对上天谕,竟毫不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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