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怪谈男主养大后 第39章

作者:吞鱼 标签: 甜文 沙雕 日常 穿越重生

  宝宝和妈妈,是单方面的依赖和照顾,他们的地位是不对等的。偶尔,她也会想,姜小牙,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只是太爱大牙,才把那误认为是爱情。

  但在那一刻。

  她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感情。

  她隔着玻璃窗,就像是小时候妈妈看她时候那样。然而,除了对妈妈的心疼之外,小小怪也怜惜着大大怪。它是世界上最凶悍的水泽怪物,但也是小小怪粗心的、不会照顾自己,有点笨的大大怪。小时候没有她,它就会撞树;大了没有她,它就活得乱七八糟。

  她撑着伞蹲在了苍白的大大怪的面前,直到它注意到她的视线睁开眼睛。

  她抖了抖伞,把它拖回了家。用大毛巾擦干它。

  这也没有什么,但在大雨里,它发现姜小牙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它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不像是从前那样,里面是很大很大的姜泽。

  现在她黑色的眼睛里,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姜泽。

  水泽怪物觉得很陌生。又很莫名其妙。它凑过去发出了赫赫的声音凶了一下死孩子。企图把里面变小的大大怪重新变大。但是没能成功。

  她按住它的脑袋,它要反抗,死孩子又甩不开。只好坐在那里让她擦头发。

  水泽怪物的心情就和发霉的蘑菇一样郁闷了起来。

  就像是从前每一年姜泽照顾她那样。姜小牙出去买了大大的地毯;在屋顶安了一把很大的遮阳伞。

  下雨天,水泽怪物和往常一样去楼顶待着。等了半天都没有被淋,看见了一把头顶上大大的伞。

  就像是暴风雨里白桦树一样招摇。

  它蹲在大伞底下。

  愣了很久。

  ……

  高三太忙了。姜小牙哪里有时间黏着它。它觉得姜小牙大概是已经忘记了暗恋那件事。于是它放下了心来,觉得她叫哥哥也无所谓了。不过,少年还是穿着老头背心,和姜小牙保持着距离。就连坐在沙发上,也会留出一段恰到好处的空隙。

  蹲在阳台上等待着姜小牙放学回家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它有些困。尤其是赶了两天的路才赶回来给她做晚饭。煲着汤咕噜噜地冒着泡,于是水泽怪物没有注意到一个已经来到门口的脚步声。

  它对自己养大的小孩太熟悉,所以她走近了也没睁开眼;它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凑近。从身前像是蝴蝶一样慢慢地来到了面颊边。

  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想要立马就呵止她。但很快,小狗就用笔在它的脸上画了个乌龟。

  它微微松了一口气。手指放松,脊背也松弛下来靠在了墙壁上。

  就在它准备睁开眼睛喊孩子去喝汤的时候,她的呼吸突然凑近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吻就落在了它微凉的唇上,如果那是个蜻蜓点水的吻,它可以当做只是不小心;但那吻足足停留了足足五秒,或者更长的时间。就这样把它封印在了原地。

  不是脸颊、额头,那是亲人之间也可以的亲密;但嘴唇不可以。养了姜小牙之后它了解了很多人类的事情,它知道亲吻唇是人类求偶的意思,是带着特殊占有欲的,是标记着这是属于她的含义。

  它的身体瞬间僵硬,脊背绷紧。

  但这个时候想要睁开眼睛已经不合适了。

  怎么说?睁开眼告诉她,它知道她暗恋它、偷亲它。

  然后和她吵架、生气,把她扫地出门?

  它养了她快要十八年。

  要这样和自己的孩子闹到这个地步么?

  最后,它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直到她的脚步声悄悄地离去,才睁开了眼。

  接下来的气氛就变得非常古怪。

  它默不作声地做了饭,煲了汤,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姜小牙,审视着她的反应。但她只是心情很好地摇晃着小腿。它心烦意乱,去洗了个澡,出来蹲在露台上冷静。

  然而,她也跟过来了。

  她钻到了它的臂弯里,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玩手机。它闻到了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它身上的一模一样。因为从前是一只半瞎子,它对于气味是非常敏感的,那淡淡的甜甜的香味就这样死死纠缠着它。

  它没有立马推开,而是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她。

  它第一次发现,姜小牙的胆子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也是,她刚刚会爬的时候就可以追着它满监狱跑,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

  她若无其事地说她十八岁的生日快要到了。

  它不吭声。

  看了看下面七层楼的高度。想把这个死孩子丢下去,让她的生命终止在十八岁。

第37章 十七颗甜牙齿

  她的喜欢呼之欲出。

  而姜泽似乎也没有办法继续装作聋子瞎子和哑巴了。

  它想要和姜小牙好好谈一谈。

  然而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总是不容易的。高三的学习生活很辛苦的。就算是爱玩的小狗也不可避免地被卷进了奋斗的洪流当中。末日来临, 本来是大学可读了,但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联邦成立后, 新的高考开始了。姜小牙他们赶上了第一届。很多的同学都选择了上前线而不是继续读下去。但也许是上一世在21世纪华国的缘故,姜小牙所剩不多的记忆里被植入了一个必须读大学的前置程序。

  她自己也奇怪,一想到大学,就立马出现一定要考的念头。只好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高考。她回到家的时候总是急匆匆的,黑眼圈像是一只小熊猫。

  实际上她亲完就忘记了那件事, 不过,她感觉到了最近姜泽似乎有话想要和她说。特意折返回家敲门:“姜泽姜泽, 你有事要和我说么?”

  它低头看了一下她明显的黑眼圈。

  垂眸。

  “没事。”

  她转头看了看家门口的人影, 一溜烟就跑掉了。

  好不容易放假又是个下雨天。

  她写完了试卷在看电视,联邦的电视剧全都是末日前的, 看了千万遍就特别困, 她倒在了它的肩膀上。又顺着肩膀滑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在它的怀里自然而然地寻找最舒适的姿势。

  从前当然是不会有什么的。

  但自从发现了那封情书、被亲过后, 这些亲密就让它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坦然。

  少年姜泽安静地、僵硬地坐着。它想要让她站起来,不要靠在它的怀里。

  她这是在入侵它的界限。它想好了要保持着妈妈的身份, 让一切恢复原样。

  但它低下头,发现她睡着了, 睡着的姿态像是小时候那样。呼吸浅浅的, 蜷缩在它的怀里。

  它沉默了。

  任由她靠在了它的身上,感觉到降温了, 雨点从窗户里飘进来。

  就起身把她抱回了床上。

  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开口。

  等等吧, 再等等吧。

  它想。

  这只庞然大物实在是不懂得人类的感情的微妙之处,这只可怜的怪物并不明白,有的时候在情感里的纵容就等于默许。

  于是, 在这种错误的战略下,她在它的生活里就像是一场倾盆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再从庞然大物的身体上长出蘑菇。

  它很快就失去了当妈妈的镇定和家长的冷静。

  午后,它换衣服的时候,小狗突然从衣帽间钻了进来,没等它反应,她踮起脚,鼻尖轻轻蹭过它的下颌线,开始嗅嗅它,就这样从下巴嗅到了肩膀。于是属于小牙的气息就像是雨水一样包围了它。她浅浅的呼吸从下巴转移到了喉结上。痒痒的。

  它听见了自己沉稳的心跳在某一刻停下来。

  又在她离开的那一刻重新开始跳动。

  它冷着脸要把她拎开,但小狗信誓旦旦自己闻到了气味。

  它迟疑了一下,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是孩子嫌弃它身上有血腥味或者泥土的味道。好吧,偶尔是会有一点的。她小时候很不喜欢水鬼的气味,闻到总上要赶它去沼泽里洗干净的。

  它立马低头闻了闻,结果只闻到了沐浴露的味道。

  水泽怪物的体温和湖水一样冷,所以也不会有人类男性的古怪气味。但会有一点泥土的味道。那是从沼泽里走过的湿漉漉的青草的味道。姜小牙喜欢它的气味,就像是每一只小狗都喜欢在下雨后冲去草地上打滚。

  一次两次还是巧合,但每天回到家,她都要凑过来左边嗅嗅右边嗅嗅。小狗一样检查它身上的味道。然后得出结论说:是浆果的味道、是苹果的味道、是蘑菇的味道!

  这太危险了。它开始不可控地在意这些细节。

  杀水鬼的时候,庞然大物会想:小牙会闻到血腥味,也许应该先洗洗再回家。

  在森林的深处碰到一丛鲜花的时候,它会想:小牙会喜欢。也许应该多待一会儿,染上她喜欢的味道。

  在松针中间穿行的时候,会想:她能够闻到雪松的味道么?

  很快,它就意识到了这种细节的糟糕之处。

  就好像是浑身上下都开始长出来名叫姜小牙的蘑菇。

  就像是,它的所有气味都是她的,它也是属于她的。

  属于气味的入侵还在继续。因为水泽怪物的嗅觉比她要敏锐很多。它能够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气味,在楼下吃了一颗柠檬糖,除此之外,还有她从小到大,自带的一种毛茸茸被太阳晒过的香味。

  而这种香味,往往又从她的靠近里,染到了它的身上。

  毛茸茸的阳光和沼泽的阴暗潮湿暧昧不清地混合着。

  她四面八方、无处不在地入侵着它的领地。它的城池寸寸失守,殃及池鱼。它想要洗掉她的味道,但是它忘记了,十几年来他们用同一个品牌的沐浴露,以至于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气息。就好像是它的身体的一部分就是姜小牙。

  狼王被小狼咬住了脖颈,小狼试图标记这是自己的所有物。牙齿不够尖锐、咬不破狼王的喉咙。但它莫名其妙就是动不了了。

  可怎么办呢,小狼是自己养的。电视上说什么狼子野心。大概就是现在的她。后脑勺圆圆、小小的,像是一只垂耳兔,但其实是一只想要变成狼的小比。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它需要一点喘息的空间,至少要是一个没有姜小牙气味的空间。

  于是它开始早出晚归,桌上永远留着热腾腾的饭菜和纸条,却总是精准地在她回家前离开。有时候三四天不回家,电话里她的声音闷闷地问:“姜泽,你什么时候回来?”

  它总是简短地答:“很快。”

  其实它慢吞吞的,想着永远不要回到那个全是她味道的家里面去了。

  可是,姜小牙还是会担心姜泽的。她等不到,就蹲在门口等着它。

  少年刚刚想要蹲在对面的楼顶观察她有没有在家,就看见了角落里,坐在沙发下面抱着枕头的小狗。她眼巴巴地看着门口,从黄昏等到深夜。就像是小时候没有电视机的时候,一直趴在窗户上等着它的时候一样。它本来想要躲开她的。但是小狗的眼神让它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走不动了。

  她给它打电话了。

  她趴在枕头上闷闷地说:“姜泽,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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