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树心有泪
“找到给他传信的人了吗?”
乔子舒继续摇头,“辽方说是小侯爷深夜拜访,对之前相约之事只字不提。”
乔子舒见竹心并没有露出失望之色,仿佛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一会儿重点查一下那个罗轻衣吧。”
乔子舒点头道,“这个罗轻衣出现的确实有些奇怪。”
宋鹤鸣这边正摊开双手,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碧青色祥云暗纹的袍子。
“你再好好看看,你确定吗?”
来喜儿点头说,“确定。”
宋鹤鸣没看那个侍女,只是转头问萧铎。
“萧兄,昨夜宫宴上,我穿的衣裳你有印象吗?我穿的是这件吗?”
萧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还是说道,“不是这件,那是件宝石蓝的袍子。”
宋鹤鸣笑吟吟地说,“这蓝和青可不是深浅的问题,光颜色就差很多吧。”
来喜儿明显有些慌了。
“奴婢,可能是天太黑了,奴婢没看清楚。”
宋鹤鸣乘胜追击。
“昨天天这么黑,你只拿了灯笼,你连蓝色和青色都分不清。
那人呢?
他会不会是一个和本侯差不多身高的年轻公子,穿着跟本侯差不多样式的衣裳。你毕竟是个婢女并不敢盯着他看。
昨天你们可能一起往前走,但你绝不可能与他并肩而行。你提着灯笼还要引路,应该在那人前面走才对。
所以你只是匆匆见他一次,你根本没看清,对不对?”
宋鹤鸣的超强输出直接让小婢女说不出话来。
乔子舒对竹心挑了挑眉。他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后招。
而竹心得意一笑,这一回赌的成分很大,但她还是赌对了。
当时宋鹤鸣不是很认同,还说哪有人分不清青色和蓝色的。
这件事情该怎么解释呢?
对于一个事物有些人第一反应是记样式形状,有些人是先记它的颜色。
昨天晚上那么黑,匆匆而行,侍女不一定看得清楚。今日再看宋鹤鸣穿着一件样式的袍子。再加上知道他昨夜刺杀公主猖狂逃跑,清晨被抓不可能换衣服的心理暗示。所以十有八九会认为今天穿的就是昨天那身。
而对于萧铎就不同,听宋鹤鸣说他极擅长书画,对颜色肯定极为敏感。昨日在大殿上他们一起待了一个多时辰,席间还互相敬过对方酒。不可能分不清他穿的是宝石蓝还是碧青色。
竹心当然不能说她就是对颜色不太敏感的那种人,她还因此总被白露她们嘲笑呢。
当然多亏了芷萱和裴珩马上就要搬到宅子上,有许多东西提前搬过来了。他们选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到这个花纹大同小异款式也相同的碧青色外袍。
“她只是记不清你衣裳的颜色,并不是记不住你的相貌。”
罗轻衣再说就已经有点牵强了。
竹心却没有反驳他,反而说,“就当昨夜亥时三刻来的人是小侯爷。不如请侯爷重演来别院拜见公主的全过程。也请诸位大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有何不妥?”
竹心说完,宋鹤鸣就往外走,众人也跟着他往外走。
他走到别院门外。
“既然那人是大摇大摆进来的,那我现在开始了。”
宋鹤鸣说罢就敲起了门来。
乔子舒立刻接话到,“昨夜是谁开的门?”
一个辽人过去开门。
门打开后,宋鹤鸣问那个开门的辽人。
“当时那人说了什么?”
那辽人说,“他就说他是定北侯宋鹤鸣,求见公主。”
“那然后你说了什么呢?”
“小人便领侯爷往那边走。到了内院,来喜姐就带着侯爷继续往前走,小人就继续回去当差了。”
竹心听罢在一边说道,“你们辽人好奇怪。
异国他乡还在深夜有他国外臣前来拜会,不需要通传直接就领进去了。也没有拜贴,也没出示腰牌。
他说自己是定北侯,就是定北侯吗?”
那个辽人明显有些也慌了。
“小人以为在大齐京都,哪有人敢冒充定北侯的?况且都说公主要嫁给小侯爷的,所以小人就没想那么多。”
不管是不是公主约的宋鹤鸣,他们都不敢提这件事。
也正因为不提这一环节,后面的东西都对不上。
第160章 这局稳了?不,这局炸了!
“小人以为在大齐京都,哪有人敢冒充定北侯的?况且都说公主要嫁给小侯爷的,所以小人就没想那么多。”
竹心给李大人使了个眼色。
李大人问萧铎,“萧大人,侍卫的说法合乎你们辽国的规矩吗?”
萧铎抿着唇,这肯定是不符合规矩。别说是公主就是大辽其他贵族,除了常走动的几家或姻亲,看门的不可能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自报家门就把人直接领进去。
而竹心却问来喜儿。
“姑娘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把那人直接往内院里领了?”
来喜儿低着头搓着衣角。
“奴婢也没想那么多。”
刘大人指了指那个看门的,又指了指来喜儿。
“你没想那么多,她也没想那么多。先不说这世间到底有没有易容之术,就说人还有相貌相似的呢。
你们连青和蓝都分不清楚,直接就赖在我们侯爷头上,是何道理?
萧大人,昨夜公主遇刺,你不查问清楚直接向皇上请旨捉拿定北侯,你这行事妥当吗?”
刘大人慷慨激昂,打算carry全场。
这时宋鹤鸣却说,“萧兄也是关心则乱,没关系,咱们再往下走。看看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刘大人,“……”就你宽容。
来喜儿带宋鹤鸣他们去了内院。罗轻衣要跟上被竹心拦住了。
“罗公子,灵堂那边得有人照料公主。这里有萧大人和耶律将军就够了。”
罗轻衣冷笑了一声。
“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而李大人瞥了一下罗轻衣。
“我竟不知辽国使团这边,不是萧大人做主,也不是耶律将军做主。是你这个乐人做主。”
萧铎皱眉道,“你去灵堂吧。”
罗轻衣冷着脸,拱了拱手,说了声“是”。
打发走了罗轻衣,他们继续往前走。
宋鹤鸣问来喜儿道,“昨晚你和那人说了什么?”
“奴婢没说什么,只是进屋去禀报。公主让他进来,奴婢就请他进来了。”
这是一间小型的议事厅并不是公主的卧房。进门是两个茶桌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宋鹤鸣指着屏风对面,“当时公主就坐在那吗?”
来喜儿点头,“对,公主就坐在那。奴婢上完茶后就离开了。奴婢,离开不长时间就听见屋里面喊了声有刺客。再回头发现屋里的灯熄了。奴婢一边喊人一边往前走。”
竹心问道,“姑娘当时在哪里?没站在门外吗?”
“奴婢当时站在院子里,没站在门外。”
宋鹤鸣当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跑到屋子旁边的厢房里。他听第一个冲进来的脚步声应该是侍卫,不是侍女。
来喜儿的话证明了竹心的判断。她只有在院子里一边喊人一边往屋子里跑。侍卫比她脚步快,所以有侍卫比她先进了屋子。
刘大人反应很快,迅速问道,“你作为公主的侍女为何不站在屋外等候,而是站在院子里?”
来喜儿吓得脸色更白了。
“公主让我在院子里等的,奴婢也不知。”
竹心却说,“既然话已经问完了,让来喜儿先下去吧,有些话竹心想跟几位大人单独讲。”
众人听罢把下面的人打发走了。只剩下萧铎,耶律洪基,宋鹤鸣,乔子舒还有刘、李两位大人。
竹心又对耶律洪基说道,“请将军在院内守着,以防别人听到我们说话。”
耶律洪基看了一眼萧铎。然后出去在院里守着。
萧铎问道,“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萧大人,您发现了什么?”
竹心笑了笑,她不信萧铎没发现异常,不然又为何这般听话?
“此案确实扑朔迷离,疑点重重。本官也是雾里看花,不解其意。”
“侍卫、侍女不可能把不知底细的人带来见公主。若他们真的这么粗心,早就当不了差了。“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