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树心有泪
这位徐夫人的意思是如果不搞她儿子,他们可以合作,丈夫可以不要了。
“多谢夫人相告,若是要合作还是得拿出来点诚意来。”
国公夫人低垂着眼睛,“好,妾身就给你指条明路吧。小侯爷能得王公子托梦,又能梦到徐家未来的事。大人不想知道你之后的下场吗?”
马顺一拍桌子,“滑天下之大稽!他要真的这么神怎么不救你们徐家。”
“妾身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信鹤鸣的话。因为无人信他,他才把梦拿到恩宴上讲。妾身当初若是早早地拦下所有擅自回京的北地官员,徐家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祸。马大人,还说的我都说了,你若不信只怕今日的徐家就是你他朝的下场。”
国公夫人走后,马顺下令徐府各位主子每人可招一个奴婢过去侍奉。
又叫来心腹,“加个人看着原来负责庆心堂的人,其中也许有鬼。”
这人面露难色,“大人这样我们的人手就更不够了。”
“五队在干什么?”
“在招呼徐管家。”
“先停了把人送回去,若下手重给治治。”
“是。”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锦衣卫内鬼。不过他到底是什么下场?虽然自太祖建立锦衣卫以来前三任锦衣卫指挥使的下场都不太好。他这么恪尽职守忠君爱国,就算不能配享太庙,列传封侯,一个善终总该有吧。
……
乔府,乔子舒的院子冷冷清清。
乔子舒裹着棉被还在发抖。
裴恒看着满脸红疹的乔子舒,“这么严重?”
“不严重能让我出来吗?”乔子舒虽有气无力,但神色却清明。看着眼前的裴珩面容枯槁好像病得不比他轻似的。“可是出了事?”
“没有,她们都好好的呢。”说完又给乔子舒行了一礼。“裴珩在这里替徐家谢你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今早子舒让青山给他带话,说他们都猜错了,徐世子的事有人在背后推着锦衣卫走,只怕此人想要让小侯爷的梦成真。
北地官员已经揭发徐世子叛国了。徐三因事发当值被扣留宫中。所以下一步该是世子夫人和徐小姐身死。
如果她们不是被锦衣卫逼死的,只可能被人利用而死。
一想到这些他就慌的很。
“替徐家谢我,用什么身份?”
裴珩瞪了一眼乔子舒,“自然是以你挚友的身份。”
“既是挚友就不必言谢,现在下场的人越来越多,徐家究竟会如何还很难说。”
乔子舒把自己弄出了疹子,才得以从徐府出来。给裴珩传了信算是仁至义尽,也意味着他从徐家的事中彻底抽身出来。
“不管最后如何,能想到的我都想试试。”
看着一身孤勇的裴珩,这一刻乔子舒有点羡慕他。裴行此人权衡利弊精于算计。如今却干起这般要命的“糊涂事”。
这样的他很不裴珩,却很有趣儿。
当天下午各大酒楼都在讲一出戏,此戏名为《琉璃灯》。
说的是一位姓魏的富家公子喜欢上一位叫瑶瑶的青楼名妓,他们用一盏琉璃灯定情。但这瑶瑶姑娘被姓王公子看上。这姓王公子的身份可不简单,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魏公子被逼无奈心生一计。他在醉仙楼里为王公子和其好友李公子设宴。席间这位李公子照常拿出他惯用的五石散。拿给王公子却被魏公子掉包成纯度更高的五石散。王公子因此而死。李公子以为好友是因他离世,悲痛欲绝竟然自缢而死了。
这故事在说书人的口中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京城的百姓都喜欢听这个新故事,但有人却品出几分不同来。
“这个故事有点像德妃的侄子王景阳。”
“上个月醉仙居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醉仙楼、醉仙居名字都差不多。”
有人问:“那谁是那魏公子啊?”
“听说那天与王公子吃饭的只有一人姓魏,就是魏国公府上的魏二爷。”
有人又问,“那故事里的瑶瑶姑娘是谁?”
“当然是天香楼的扶摇姑娘啊。”
“对对对,听说她有一盏琉璃灯爱不释手呢。原来是定情信物啊。”
二月二十七日,徐国公抄家的第三天。
天香楼的扶摇姑娘自尽了。
第50章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二月二十七日,徐国公抄家的第三天。
昭狱
今早天还没亮,竹心听到了好多脚步声,这昭狱似乎出了大事。
竹心把昨晚的零嘴翻出来,吃了两盘子,直到肚子有些撑得慌,心才没那么慌了。
早膳过后,马川来了,见到竹心第一句话就是:“刘太医找到了。”
这刘太医不是去大山里采药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找到。
竹心保持镇定:“恭喜大人,有了刘太医的供词,就能捶死徐国公了。”
“可刘太医说魏老夫人六年前根本没怀孕。”
竹心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那他定是被魏家收买了。大人带奴婢去见他,奴婢要跟他对质。”
马顺笑了笑:“那倒不用,重刑过后他一定会招的。”
竹心张了张嘴,“重刑?”
马顺语气平常,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对,重刑。”
竹心回想起第一次进昭狱的审讯室,被拖着满身是血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是刘太医,他年纪大了。”
“谁让他没说实话呢。”马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要不然你给奴婢也用用刑吧。”竹心突然高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
这不是那个“该不该看男朋友手机”都能拿来讨论的世界。
这是说错一句话就会尸骨无存的世界。
马顺回头:“你说什么?”
竹心嘴唇翕动,刚刚那句话却没再说出来。
马顺的眼里尽是嘲讽:“你现在的样子既伪善又软弱。”
竹心没有羞愧,坦然地点了点头。
“对,因为我是人。大人希望和纯恶又无坚不摧的鬼打交道吗?”
马顺没有回答,只对左右说了句“看好她”。
宋国公府
今早发现天香楼的扶摇姑娘昨夜自尽了,梳妆台上写着“杀我者魏二爷”六个字。
宋鹤鸣一个头两个大,数落着阿寿,“不是让你找人看着吗?扶摇怎么还是死了?”
铺了这么多,扶摇一死线索全断了。
阿寿回答道:“因昨日下午的流言,扶摇闭门谢客。原本一切正常,戌时初一个胭脂铺的伙计给扶瑶送了盒胭脂,子时之后发现人没气了。胭脂寻常且没毒,人是自己吊死的,没人再进过她的屋。”
那盒胭脂也许代表某暗语,只是怕暴露身份,不敢追查下去。
“所以梳妆台上的字是你让人写的?”
扶摇自杀是为了保全二舅,又怎么会留下这样的字呢?
“侯爷事急从权,奴才想线索断了不如都引到魏二爷上,以免徐家危难他再出来蹦跶。”阿寿悄悄看了一眼小侯爷脸色又补了一句,“侯爷放心,做的很干净,就算能查出不是扶摇所写,也绝对查不到咱们身上。”
宋鹤鸣突然想起上辈子他被流放,阿寿因此被发卖。这辈子到底是不同了,徐家也会不同的。
宋鹤鸣拍了拍阿寿的肩膀,“就算查到了也无妨,我管他大理寺还是锦衣卫的,出了事爷给你兜底。”
一个青楼姑娘的死在京城里本不算什么。但牵扯出了魏国公府和德妃娘娘可就了不得了,短短两个时辰案子从京兆府转到了大理寺,最后落到锦衣卫的手里。
阿寿还没来得及感动,有人传话,“锦衣卫指挥使马大人求见二少爷。”
宋鹤鸣:“……”
阿寿:“……”
宋鹤鸣到前厅时,宋国公冷着脸和马顺大眼瞪小眼。
宋鹤鸣以为是扶摇的事露馅了,摆足了气势:“这是什么风把马大人给吹出来了。”
“下官新得了一件软甲,穿了它寻常刀剑伤不了身,想着侯爷也是习武之人就赠予侯爷。”
宋国公:“……”
这礼送的委实牵强。
宋鹤鸣的心放下几分,马顺是来示好的,那就不是为扶摇而来。如今徐家还捏在他手里,也不好拂他面子。
“小侯有一把匕首乃陨石所铸,削铁如泥,今日就送大人。”
宋国公:“……”
这礼回得如此生硬。
架不住马顺很有兴趣的样子。说见识见识到底是这匕首锋利还是这软甲坚韧。
宋国公:“……”
只要他俩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宋国公。
宋鹤鸣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