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陈锦然虽然已经在城市里生活了很久了,但迷路是常态,哪怕每天都走的上下班的路,哪怕叫了滴滴,也必须开着导航,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这是哪一条街道,此刻也只看着外面的街道发着呆。
外面是一片老居民区,大晚上的,马路上支起很多啤酒摊,有撸起肚子在喝酒的大爷,也有举着口串口嗨的大哥,烧烤摊的老板戴着白帽子,老板娘围着围巾,有一个小女孩坐在树荫下面,点着一盏小夜灯正在写作业,旁边还有个小男孩,正在不停的骚扰那小女孩,陈锦然的经验,那两个孩子都是戴白帽子的,烧烤店的老板家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拉面还是烤羊肉店,夜里两三点都不睡觉的小孩儿似乎是标配。
她的第一个话题也准备从孩子开始,她也觉得谈完第一个话题,她和何斯年之间也就可以划上剧号了,所以深吸一口气,她说:“我有一种特别讨厌的东西,该怎么形容呢……”她一想:“您特别害怕毛毛虫,对吧?”
何斯年是这样,他自以为官宣过了,陈锦然就是他女朋友了。
怎么说呢,此刻他格外放松。
他确实特别讨厌毛毛虫,那是因为他从小长在大院里,而他哥何百业,甭看现在人五人六,小时候格外的淘气,而他又是个腼腆,内向的性格,被大哥捉弄的可不少,最狠的一回就是毛毛虫,一种大绿毛毛虫,何百业捉了七八只,全从他的后背塞了进去,那些毛毛虫诱发荨麻疹,细皮嫩肉的何斯年差点死在ICU。
从那以后,只要有人提起毛毛虫三个字他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也是他的逆鳞。
哪怕何百业也不敢在他面前提毛毛虫,真提,他要拿刀捅人的。
但很奇怪,陈锦然在说毛毛虫,但今天他心里并不觉得恐惧,反而,他很好奇,陈锦然也有像他怕毛毛虫一样惧怕的东西吗,那会是什么?
他转身中控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出来,递了陈锦然一瓶,非但没有怕,反而兴致勃勃,问:“那是什么?”
他从此要恋爱了,而恋爱必修课就是了解爱人,也只有相互了解才能长久。
当然,这是教科书上讲的,落到实处是,他确实很好奇,陈锦然怕的会是什么。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陈锦然深吸一口气:“孩子。”
怕他不理解,又说:“从啼哭的小婴儿到跑来跑去的小孩,我都非常反感。”
当把这句话说出来,她也就有勇气说别的了,深吸一口气,她再说:“所以我是不可能生孩子的,无痛分娩也不行,我这辈子都不会要小孩子。”
何斯年果然被惊到了,打开水瓶,却好半天都没有喝水。
他的睫毛很长,正在剧烈的颤动着,他应该也没想到过,一个表面看上去是那么的温婉温默的女孩子,竟然会对幼崽,一种那么美好的东西,怀着那么深的厌憎。
他的态度让陈锦然很意外,因为并不在她的料想中。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附和她,也没有随之反驳或者质疑,而是问:“为什么?”
就好像他厌恶毛毛虫,是有原因的,陈锦然厌烦孩子,那是因为什么呢?
而他这样一问,陈锦然倒是愣住了。
她只是为了拒绝他而在找脱词,也只想告诉他,自己不想结婚,也不想生育,可他要问她为什么讨厌孩子,陈锦然没备好说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就在这时何斯年说:“所以如果我们结婚,看来只能丁克了。”
她都说了不生孩子了,他竟然还在想结婚?
但摩梭双手半晌,何斯年突然一笑,说:“太好了,因为其实我也不想做父亲的角色,我还在想,如果你非常渴望成为一名母亲,那将会是我们的困扰,但现在看来这个困扰不存在了,那么我们……”
他伸过温热的手,覆上陈锦然的手:“就算约定好了,以后不要孩子?”
陈锦然是这样,她确实不想生孩子,但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基于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和原因,要是别人真正由心厌憎孩子,那个人她是不会喜欢的。
于婴儿和幼崽爱心的人注定是冷血的,难不成何斯年的斯文儒雅全是装的,他骨子里却是一个凉薄到连小孩子那种单纯可爱的事物都厌憎的人?
陈锦然好比钓鱼执法,也钓到鱼了,但却是她最讨厌的那种鱼,叫她生理不适,她猛的躲开了何斯年的手,已经不想坐他的车回家了,准备下车打个车去。
但就在这时何斯年却说:“但我不是不爱孩子,我只是觉得孩子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事物,珍贵到,我觉得自己的能力和品性,德性,都不足以负担他(她)。”
默了许久,又说:“我不敢确定我能否给孩子足够的爱和重视,我不敢拥有。”
就是这句话,怦一下,猝不及防的撞上了陈锦然的胸口。
她上辈子抚养过孩子的,那么可爱的小公主,却在长大之后被送去草原和蕃了。
那个蕃王是个一年都洗不了三回澡,腹大如箩,一身酒气,偏还威猛强壮的男人,虽说在临死前陈锦然并没有收到公主的死讯,但她知道的,在踏出宫门,走上和亲路的那一刻,公主那朵由她精心抚养,栽培的花就已经迈向凋零和死亡了。
是的,她不想要孩子,但不是因为厌恶孩子。
而是因为她不知道当自己付出全部爱心后,孩子将来会走上什么样的路,拥有什么样的人生,她不敢拥有。
但分明是她心底里的话,怎么就由何斯年说出来了呢?
明明当初送公主和蕃的那个男人,也拥有跟他一模一样的脸,而且那个男人完全不了解她的痛苦,甚至也不在意公主的死活,只在乎是否能收伏更多的疆土,还能不能再开疆拓土啊。
他跟何斯年分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第63章 结婚一段全新的征程与冒险!
“所以我的答案是正确的,咱们可以结婚了吧?”
何斯年一句话将陈锦然拉回现实,但她同时也懵住了:“什么结婚,结什么婚?”
点开车载灾幕调出日历,何斯年说:“你看明天,5月21日,一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如果我们明天不去,就要等到明年了,就明天,我们去登记吧?”
陈锦然的知识面太窄,只知道520是个特殊的日子,还没有做过关于521的功课,也直觉现在就结婚会不会太早了点。
不对,她突然醒悟过来:“我没有说想要跟你结婚。”
她只想尝试跟他谈恋爱,都没想过结婚的事,他怎么就要敲定结婚的日子了。
这不对,陈锦然反对。
而且被何斯年这样逼着,她很不适,打开手机准备叫车,她就想回家了。
但这时何斯年又说:“秦轩背后的资本这些年断断续续,在他身上押进去了将近十个亿,是不可能让他倒下的,所以从明天起,网上会涌现数以亿计的词条,会有你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的同学,街坊邻居,朋友,站出来污蔑你,抹黑你,并把舆论正过来,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恨你,也不是因为你的人品,而是因为,秦轩的偶像形象一旦倒塌,他背后的资本就将血本无归,资本要求生,就必定要不择手段的黑你。”
这个陈锦然知道,她说:“我会收集证据,逐一起诉所有放黑料的人。”
其实她还想到一点,如果她被人集中黑,作为签了她的大老板,何家兄弟不也应该站出来为她正正名的吗,不过她也立刻就悲伤的发现,她整个人的IP价值可能还达不到七位数,而像她一样的女艺人,在娱乐圈里如过江之鲫,一个被踩掉,老板再捧一个就好,更年轻更貌美,身上还没有黑料,投入更少,赚得更多。
但她正这样想着,何斯年说:“收集黑料并起诉是公司的事,不需要你劳神。而现在的你,就好比被狗咬了,你必须要做的是打疫苗,而非咬回去,可是你已经被狗咬了,伤害已经造成了,打疫苗只是最基本的,你也不该承受额外的。”
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被当婚顶流欺骗,并从此背负着骂名和黑料永远沉寂,哪怕偶尔出现在公众视野,也只会伴着冷嘲热讽和谩骂,听起来不公平。
可在如今的时局下,却是陈锦然这种女孩子的最终结局。
麦子熟了几百回,沧海桑田,但直到如今,**羞辱对女性依然适用。
而要站在这个视角去看,何斯年可就不是逼婚了,他等于是,将自己多年积攒的人品和信誉一并押注给了陈锦然,帮她度过这必定会影响她事业的生死劫。
她将以新婚后初部戏的形象参与一部大制作,虽然只是绿业,可也会为她将来的演艺路打好扎实的基础,再加上她扎扎实实做化妆品,她就可以在这儿长久生存。
聊着聊着,就到她租住的小屋巷口了,陈锦然既没反对,何斯年也就当她是默认了,停车,月光长长的小巷,他一路送她到家门口,并说:“明天一早,去领证。”
如今的人结婚,是要到政府指定的地方去领个小本本的。
一夫一妻,妻归夫所有,夫归妻所有,他们将成为彼此的所有物,说来还蛮新奇,当然,大多数娱乐圈的人们结婚的时候,也会选择只领本本而不举办婚礼,陈锦然以为何斯年跟她结婚也是这样,也就放的蛮轻松的。
洗涮完就凌晨三点了,赶紧上床睡觉,次日她也只穿了一套休闲服,下楼,跟着何斯年一起去登记,才发现今天果然是个特殊的日子,民政局排队的人超级多。
先等号拍照,再等号去领证。
因为俩人都戴着墨镜口罩,一开始并没有人认出他俩。
可就在照相时,随着工作人员喊了一声何斯年,他俩被人认出来了。
陈锦然其实没所谓,因为大家拍的,关注的都是何斯年,甚至还有很多新人都忘了自己也在结婚,当场开启直播,压力也是何斯年来顶。
不过让陈锦然意外的是,在一片闹轰轰中,他们收获最多的居然是祝福。
几乎所有人都在说百年好合,恩爱到老,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而且何斯年似乎也没想着只是私下悄悄注册,放个料来压黑料,反而,颇有一种,要借这次秦轩的抹黑,让陈锦然更上一层楼的意味。
领完证出来,他当即给结婚照拍了照并发微博,还@了陈锦然,并配文:我们结婚了。
陈锦然手机上的,其实也是他自己发的。
他要过她的手机,同样用结婚证发了一条,当然了,两条微博一前一后,几乎于同一时间登顶了热搜,排行一二名。
但事情至此并没有完,因为下面的词条跟的,基本全是来自‘陈锦然家人与亲友’的各种空穴来风的黑爆料,就比如有一条,叫#中学时期的陈锦然竟然是霸凌者。
这一条又黑又毒,哪怕只是空穴来风,也能极大限度的,挑起不明真相群众的厌烦,而在看到那个词条的时候,陈锦然首先想的当然是辩驳。
所以她拿起手机就准备发微博,当然了,她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顶多也就是说一句:我没有,这是造谣是诽谤。
但是何斯年却说:“不要限入自证逻辑。”
又说:“看看咱们公司的官号吧,应该马上就要上新闻了。”
这时陈锦然并没有想到,官号会上什么,也觉得新闻会是围绕着自己的。
结果并不是,官号发的,是一条有五个女生联名起诉秦轩性。侵并猥。亵,而且还有大量的证据配文,全进刘叶和秦轩父母跟受害女性之间交涉的往来记录。
但看记录,这些东西至少已经进行一个多月了,所以它并不算重磅消息。
真正足够重磅,也足以轰动整个娱乐圈的,是一条蓝底白字的简反:5月21日,秦X轩因猥。亵和性。侵而被羁押,且不予保释。
关于秦轩可能会被抓这事儿,前几天陈锦然就听说过,但总觉得不可能。
一个经透半边天的顶流,有可能被抓吗,是不是还会被判刑?
她正在疑惑,立刻就看到有视频消息了,虽然模糊,但可以看得出来,确实是秦轩,不但被戴了铐子,还戴着头罩,看时间正是今天。
陈锦然其实也想到了,今天秦轩被抓,昨天的何斯年应该就知道消息,那他肯定也知道,就那一条,就足以对抗陈锦然的一切黑料,所以没必要那么急着结婚。
可现在想理论已经晚了,她已经结婚了,新闻正在被疯狂的点赞和转发。
她和何斯年结婚的事,伴随着秦轩的被逮捕,昭告天下,世人皆知了。
但她今天要经历的还远不止这些。
何斯年吩咐司机说:“先去工作室吧,我们先把服装订了,然后再回家吃饭。”
陈锦然依然一头雾水:“什么服装,你要订服装?”
何斯年笑:“当然了,我们只是领了证,然后是举行婚礼,都要订衣服的。”
这就是陈锦然没经验惹得祸了,她以为何斯年不会公开举行婚礼,之前也没谈过,现在想谈已经来不及了,他说:“家里长辈已经在发请贴了,婚礼我们必须办。”
陈锦然再一愣:“你竟然告诉家里人了?”
这回轮到开车的小崔笑了:“陈小姐,你们要结婚,斯年当然要通知家里人啦。”
又说:“放心好啦,何家人都很开明的,难得斯年愿意结婚,今天家里几位太太,保括许姐都在,正等着您回去吃团圆饭呢。”
陈锦然愈发头大了:“就今天,要回你家?”
何斯年自己其实也很紧张,但说:“应该是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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