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美人错嫁军官 第25章

作者:画青回 标签: 重生 打脸 甜文 年代文 轻松 日常 穿越重生

  张小娥跑到第二辆毛驴车跟前:“候婶子,温南,咱们坐这个毛驴车。”

  陈奶奶年纪大了,胳膊腿不利索,温南扶着她坐上毛驴车,她还是坐在毛驴车的后面,把篓框放到身前抱着,眼神飘忽间看到了从石桥上走过来的赵小麦,她背着篓框,低着头,在人群中像是被孤立、被抛弃的雏鸟。

  温南喊了一声:“小麦。”

  赵小麦抬起头朝她看过来,温南笑着招了招手跟她打招呼,赵小麦抿了抿唇,对温南挤出一抹笑后又低下头,匆匆往草地那边走了。

  温南垂下手抱住篓框,皱眉看着赵小麦越走越远的身影。

  从昨天开始小麦就不搭理她。

  她猜测,或许与她和花凤珍的争执有关吧,毕竟小麦是花凤珍的女儿,若是花凤珍逼迫小麦远离她,小麦也不得不这么做。

  温南不去想这些事,驴车上坐满了人,挤成一堆,张小娥又开始了她的喇叭之行,驴车上的妇人和军嫂时不时的跟张小娥说上几句,陈奶奶嫌聒噪,拽了拽张小娥的衣服:“你喝点水,歇一会。”

  张小娥一摆手:“我不渴。”然后跟旁边杏花村的几个妇女继续聊天:“这事真真的,我张小娥就没骗过人,那家人都不是啥好人,你们还真别不信……”

  叭叭的又是一大堆。

  温南:……

  她真是佩服张小娥。

  妥妥的社牛加话痨。

  从杏花村到公社得一个多小时,温南悠哉的摆着垂在车板边上的两条腿,看着路两边的乡村风景,这个年代无论是环境还是空气都是极好的,庄稼地里有农民们挥洒着汗水,有小孩成群结队的在田埂拔草帮大人干活,通往公社的这条路并不算宽阔,最多只能容纳两辆驴车并行。

  有一截子路坑坑洼洼,颠簸的人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去公社的这条路跟温南那天第一次来杏花村的路是一样的,但心境却完全不同,毛驴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公社,赶毛驴车的男人是个中年大叔,他把毛驴车栓在树身上,跟大家说:“下午三点在这里集合,都别晚点了,晚了毛驴车可不等人,你们就得走回去了。”

  军嫂们和杏花村的妇女们都分散走去公社。

  温南上次坐汽车到公社,还是兜兜转转打听了许多人才坐到去杏花村的毛驴车,她现下看了看胡阳县的红星公社,一排排矮小的房屋,没有高楼,也没有二楼,路上的人穿着普遍的蓝色、灰色、黑色的布料衣服,张小娥跟陈奶奶带着温南走到拐弯处,往右边看,人流很多,大多数人都背着篓框,买些东西就放在篓框里背回家。

  陈奶奶说:“这条街就是集市,咱们走快点,要不然抢不上菜苗了。”

  张小娥道:“那你们去赶集,我去看我闺女了。”

  说完她朝左边那条路走去,那边是去粮食局的方向,温南跟陈奶奶走到集市里,路边有吆喝的小贩,有卖菜的,摆摊卖面条的、饺子、饼子,这些摆摊的都是跟所在的大队商量好挂上国营招牌经营,卖到的钱要给大队交一半,落到手里的钱寥寥无几。

  有的甚至出来一趟白干。

  赶集的人不少,陈奶奶年纪又大了,温南怕她被人群挤倒了,一直紧紧跟着她,两人来到一摊位前,陈奶奶挑挑拣拣,选了好几种菜种子放到温南背着的篓框里,又去了别的摊位卖人家栽好的菜苗,也挑了好几种。

  集市不小,人也挺多的。

  温南跟陈奶奶挤了一上午,挑了好多种新鲜的菜苗,陈奶奶累的腰酸背痛,温南就扶着她坐在路边人少的大树底下歇着,让陈奶奶还需要买什么东西跟她说,她来买。

  陈奶奶擦了擦额头的汗:“该买的都买了,我坐这歇会,好不容易来一趟公社,你去转的玩一玩,等会咱们在街上吃个午饭就回家。”

  说着从兜里给温南拿钱。

  温南刷一下站起身,摆手道:“姨奶,我身上有钱,我去转转了,等会回来找您。”

  生怕晚走一步陈奶奶就把钱塞给她。

  陈奶奶没好气的看着已经跑没影的温南,把篓框往自己腿边拽了拽。

  这孩子还跟她客气呢。

  温南走过热闹的集市,转过弯看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路,路边上开着国营饭店,屋门比较高,门前铺了三层楼梯,挨着国营饭店是供销社,门前也铺着三层楼梯,温南走过国营饭店时朝里面看了眼。

  国营饭店的门外竖着一个黑板,上面写着今日供的都是什么饭。

  里面放了好几张方桌和条凳,几乎坐满了人,她转了一圈,找到了食品站,想看看公社的食品站还有没有猪肉卖,食品站里有卖鸡肉,鱼肉,羊肉的,最后面就是卖猪肉的,案板上还放着一小条猪肉,温南高兴的跑过去问:“您好,这点猪肉我要了。”

  那人笑道:“你来的可巧了,今天赶集,肉联厂多送来半扇猪,卖的就剩下这一点了,正好一斤,七毛九,一斤肉票。”

  温南给了钱和肉票,接过对方用油纸包起来的猪肉往回走。

  她回到集市上,陈奶奶看到她手里拎着的猪肉,“呀”了一声:“南南,你怎么买肉了?钱够不够呀?”

  温南笑道:“够啦,我买了一斤肉,今晚上给姨奶和大哥做好吃的。”

  她扶着陈奶奶起来,两人在面摊上要了两碗阳春面,吃完饭差不多两点多了,两人又朝公社路口的驴车那走去,温南背着篓框,篓框里放着好多种菜苗和菜种子,有点重,她拽了拽肩上的带子,跟陈奶奶走到驴车跟前坐下休息,没一会军嫂和妇女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快三点的时候,张小娥也卡点跑回来了。

  来时手里提着小布兜。

  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油纸包。

  张小娥让军嫂往里面挤挤,她坐在温南旁边,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然后跟大家炫耀,这是她女婿给她买的一整只烤鸡和酱猪肉,她女婿可好了,工作又体面,又疼她闺女,还对这个丈母娘特别好,反正哪哪都好。

  张小娥看着军嫂们和杏花村妇女们羡慕的目光,下巴都快扬天上了。

  回到家属区已经下午快五点了,陈奶奶奔波了大半天,胳膊腿又酸又累,温南让她回屋躺着休息,她把菜苗放在菜地里,又去鸡圈旁边把草剁碎喂鸡,鸡圈里有三只老母鸡和一只公鸡,有两只老母鸡孵出了好些个小鸡崽,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忙完这些,温南看了眼天色,已经不早了。

  只能明天再去买洗澡盆了。

  她洗干净手去厨房准备晚饭,先把玉米面和好放在一边等着发面,再给锅里添水煮上粥,把肉剁碎,又切了点配菜,先煮了个青菜瘦肉粥,再把准备的茄子切成片煮一下,两片茄子交叉着将肉末卷起来包裹成花朵形状,柜子里还放着一捆红薯粉条,她用热水把粉条泡着,等粥熬好了盛进搪瓷盆里。

  把锅洗干净,先把茄子花瓣肉煎蒸出来,又炒了个粉条肉沫。

  这道菜按理说是蚂蚁上树,可惜用的是红薯粉不是粉丝,差了些味道,但口感上还可以。

  她这次炒菜有一半用的都是肥猪肉炼出来的猪油,香喷喷的溢出厨房,陈奶奶在屋里都躺不住了,隔壁的张小娥闻着菜板上的烤鸡也不香了,她耸了耸鼻子,又爬到墙头,看到陈奶奶从屋里出来,迫不及待的问陈奶奶:“候婶子,温南又做啥好吃的呢?”

  陈奶奶笑道:“不知道,我才去看呢。”

  张小娥闻言:“我也看看去!”

  厨房里本来就不大,做饭生火里面也热乎乎的,温南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脸颊也被热气熏的透着薄红,陈奶奶和张小娥一进来,显的厨房都拥挤了,张小娥看着菜板上的两道菜,尤其是茄子肉沫,做的跟花骨朵一样,上面还撒着切碎的葱花,边上摆着切成五角星的西红柿薄片。

  精致好看,还特别香!

  张小娥惊叹道:“我滴个老天爷哎!这菜炒的跟花一样好看,还咋让人下筷子啊,要是我我都舍不得动它。”

  陈奶奶也震惊了,走到温南跟前,看温南把玉米面团压成薄饼子,中间涂了一层油,把肉丁放在里面,她闻了闻:“南南,你抹的是什么油?”

  温南笑道:“猪油。”

  她刚刚把炼出来的猪油留出来一点抹在玉米面团上,混合着猪肉味,吃起来更香。

  晚饭做好后,天也彻底黑了。

  小院里亮起了暖黄的灯泡,陈奶奶端着两碗青菜瘦肉粥走出厨房,看见陈叙回来,老太太脸上的皱纹都是笑意:“小叙,你今天有口福了,南南做了好多好吃的。”

  陈叙眉眼带笑:“我等会多吃点。”

  他掀目光看了眼厨房里面忙碌的温南,她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头发高高挽起,后脖颈上有点汗,有几缕发丝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她盛了一碗饭放在灶台上,可能是烫到了,甩了甩手在耳珠上搓了搓。

  耳尖粉嫩,指尖也有点红。

  陈叙发觉自己盯着温南看了好几秒,轻咳一声收回视线,走到井边压了半盆冷水扑在脸上。

  温南端着菜盘往出走,看到蹲在井边的陈叙,男人背对着她,弯腰弓背时,肩胛骨微微曲起,她弯眉笑道:“吃饭了。”

  陈叙:“好。”

  晚饭做了三道菜,除了茄子肉沫和粉丝肉沫,还有一道爆炒回锅肉,买回来的一斤肉温南做掉了大半斤,她挣了一块零两分,花了七毛九,还剩下两毛三。

  哎。

  两毛三还能买啥来着?

  温南没去想这些了,饭桌上陈奶奶边吃边夸温南,陈叙吃的也比平常多些,她吃了一个肉饼一碗粥就饱了,陈奶奶吃的也不少,剩下的都进了陈叙的肚子,温南起身收拾碗筷时,被陈叙拦住了:“我来吧,你去歇会。”

  今天又是赶集,回来又忙着做饭,不用想都知道她今天累了一天。

  陈奶奶在院子里走路消食,跟温南商量着明天自留地种菜的事,陈叙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奶奶,我明天去种菜,你在家收拾院子的菜地就行。”

  陈奶奶想了想:“也好。”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比不了年轻的时候,从家属区到自留地的路程不算近,来回跑都够她喝一壶的。

  陈奶奶没一会就回屋睡下了。

  陈叙洗完锅碗帮温南烧了一锅热水,在温南端热水时说:“我晚上吃的有点多,出去跑跑步。”

  温南点头:“嗯。”

  陈叙出去后,温南端着热水一趟一趟的往屋子里走,水声哗啦,她拧干毛巾擦拭手臂,想着小麦这两次对她的态度,温南抿了抿唇,不管小麦理不理她,她答应过给小麦好吃的,就不会食言。

  至于小麦要不要,那就是她的事了。

  温南洗完澡,把水泼到菜地里,回屋把换下来的贴身小背心和老式的奶奶衫,还有脏衣服裤子都拿到井边洗,看到洗衣盆里还放着陈奶奶的一件黑褂子,温南一块洗了,这个年代没有洗衣机,搓衣服都用搓衣板。

  温南搓的手累。

  她先把贴身小衣服洗好晾在绷绳上,再洗她的衬衫和陈奶奶的褂子。

  院外跑步的声音停下,陈叙推开院门就看见坐在院里洗衣服的温南,男人下意识绷紧呼吸,看见温南身上穿着衬衫,领口也是系好的,顿时松了口气。

  “还没睡吗?”

  陈叙走到井边打水。

  温南道:“反正也睡不着,先把衣服洗了。”

  她洗完陈奶奶的黑褂子,起身拧的时候有点费劲。

  眼前伸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给我,我拧。”

  温南毫不客气的递给他。

  男人手劲很大,随便一拧,衣服上一点水分都没了。

  他把衣服抖了抖挂向绷绳,谁知一抬头就看见眼前晾着的小背心,纯白色的小背心又小又短,还没他的手掌大,被风一吹,在眼前晃了晃。

  陈叙冷俊的面孔上倏然间腾起一抹红。

  他快速移开视线,将黑褂子晾在另一头,男人薄唇紧抿,目不斜视的望着鸡圈的方向,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的发僵。

  温南没发现陈叙的异常,甩了甩又酸又累的手臂,把水泼到菜地旁,转身拿走绷绳上的奶奶衫和小背心回屋了。

  “哥,我先睡了。”

  眼角的余光闯入一抹纤细的身影,陈叙垂下眸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好半天嗓子里才滚出一声:“嗯”。

  等温南关上屋门,屋里的灯熄灭后,陈叙才沉沉的吐了口长气。

  早知道他多跑两圈再回来了。

  温南第二天又起晚了。

  她听着外面陈奶奶“咕咕”叫鸡的声音,翻起来摸了摸床尾栏杆上挂着的小背心,晾了一晚上干了,穿上衣服爬起来到镜子跟前梳好头发才出去,院子里只有陈奶奶,不见陈叙,温南看了眼菜地,篓框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