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美人错嫁军官 第43章

作者:画青回 标签: 重生 打脸 甜文 年代文 轻松 日常 穿越重生

  陈叙:……

  男人不自在的移开眼,下一瞬忽然察觉到温南手里的衣服,又掀目光看过来,顿时耳根又攀上些许红色,他轻咳一声,大步走过来拿走温南手里的裤子:“我衣服你以后不用洗,我自己洗就行。”

  温南甩了甩又酸又累的胳膊,看着陈叙两下就把裤子拧干,抖了抖裤子搭在绷绳上,几下就将褶皱的裤子拽平整了,甚至没往下滴一滴水,她弯腰把盆里的水到了:“没事,反正我也闲着。”

  陈叙没再说话,将上衣也重新拧了一遍搭在绷绳上,温南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哥,你帮我倒下木桶里的水。”

  陈叙:……

  男人抿着薄唇,“嗯”了一声,快步走到温南屋里,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端起木桶时,看到木桶里微微晃动的水波,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有点后悔买木桶了。

  纯粹给自己找罪受。

  温南忙完就睡了,她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房梁,听着外面哗啦的水声和脚步声,直到陈叙回屋洗漱去了,她翻了个身,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出原主小姨温柔的面孔,小姨很疼原主,将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忍着姨夫的谩骂和阴阳怪气,忍着两个儿子的不满,用温国寄回来的钱供原主一直上到高中,后来因为运动开始,原主没再上学,每天在家里给一家子做饭。

  其实,原主从小到大没受什么罪,但受的阴阳怪气和嘲讽不少。

  温南这一觉睡的很沉,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陈奶奶叫了她,她才醒。

  温南快速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屋子的时候看到屋檐下面摞好了一大捆劈好的干柴,昨晚还没有,想来是陈叙一早起来劈的柴,她睡的可真死,连劈柴的动静都没吵醒她,温南走到井边洗脸刷牙,院里只有陈奶奶,不见陈叙,便问了一句:“姨奶,我哥呢?”

  话刚落下,院门从外面推开,陈叙拎着一筐子野菜回来了。

  陈奶奶说:“小叙劈完柴就去给鸡割草了。”然后看到陈叙背着一筐子草,续道:“这些野菜够鸡吃好几天了。”

  陈叙看到院里的温南,不自然的避开眼,将篓框放到鸡圈旁,墨迹到温南洗漱完他才去井边洗手。

  吃饭的功夫,陈奶奶给陈叙说了些事,等温南回到她姨夫家,她姨夫要是敢欺负她,就让陈叙收拾一顿,也让人一路上多操点心,今天正好赶上公社有集市,两人吃过饭,带上行李就出去了,陈叙背了个很大的军绿色背包,将陈奶奶买的东西装进去,又将温南的小背包装进去,温南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跟着陈叙往石桥那边走。

  隔壁的张小娥走到家门口,看见他们背着背包:“陈营长,你们干啥去?”

  老杜昨天就说陈叙休假的事,具体没说啥事,她眼珠子转了转,问道:“温南,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杜建明从家里出来,“咦”了一声:“温南姐,你要走了吗?”

  林美珍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回娘家转转,这几天林美霞在家里闹得厉害,她得回去劝劝她,没想到刚出家门就听见张小娥的声音,再一看陈营长背着硕大的军绿色背包,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仔细听她们说话。

  难道温南真要回去了?

  回去了好!

  回去了好啊!

  回去了就没人知道她和李红平的事了。

  张小娥还在问,温南正不知道怎么说,陈叙替她说了:“带她回去转转,过几天再来。”

  张小娥笑道:“还回来就行,温南,等你回来了,再教我做一遍槐花糕,我家老杜老说我做不出你做的那种味。”

  温南扬起一抹笑脸:“好呀。”

  远处的林美珍:……

  两人离开家属区,走到石桥,树底下停了三两毛驴车,有一辆毛驴车坐满了人准备走,有一辆坐了三个人,另外一辆是空的,陈叙领着温南去了那辆空着的毛驴车,多给了点钱带他们去公社,从这里到公社要一个多两个小时,从公社到县城还要一段时间,再从县城到市里坐火车,兜兜转转都在浪费时间。

  想当初原主从姨夫家到陈叙家,兜兜转转的差点迷路。

  要不是原主识字,懂的看路标,像她那种不爱说话的性子,八成都丢了。

  陈叙坐在毛驴车前面,温南坐在后面,两条腿凌空摆动着,毛驴车刚开始走,温南就听见赵小麦的声音,她转头看向石桥方向,赵小麦背着篓框跑过来,大声问她:“温南,你还回来吗?”

  她怕温南听不见,又问了一遍。

  温南朝她招招手,喊道:“我过几天就回来。”

  赵小麦闻言,开心的又追了温南几步才停下,温南说她还回来,她就离开几天而已。

  看着温南的身影越来越远,赵小麦眼眶忽然间就红了,她抬手擦掉眼泪,一转头就看见了走过来的林美珍,赵小麦下意识绷紧手臂,看着林美珍朝她走来,冷笑的说道:“看把你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你娘呢。”

  赵小麦没理她,越过她就走,林美珍拽住她的手腕,转过身贴着她,抬手就掐赵小麦的手臂。

  她手劲很大,赵小麦疼的浑身发抖,林美珍骂道:“你跟那小狐狸精一样讨人厌,现在小狐狸精走了,我看谁还能帮你。”

  说完继续掐赵小麦。

  在外人眼里,她们两走在一起,挨得很近,以为在说什么悄悄话,看不出林美珍在欺负人。

  林美珍一口一个狐狸精的骂温南,赵小麦鼓起勇气推开林美珍,在林美珍错愕的表情中,把温南教她的话说了一遍:“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把你们林家干的事说出去,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林美珍瞳孔骤然紧缩,一下子上前捂住赵小麦的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咋知道的?”说完反应过来,更生气了:“是不是温南告诉你的?!”

  赵小麦没说话,但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

  这件事除了温南还有谁知道?肯定是温南告诉赵小麦的,这个狐狸精!这个祸害!林美珍气的就差吐一口老血了,她瞪着赵小麦,威胁道:“行,我以后不欺负你,但你要保证,这些事不能告诉其他人,更不能跟你爹和你娘说,你要是敢说,我就打死你!”

  赵小麦被林美珍捂着嘴,说不了话,只能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林家干了什么事让林美珍这么害怕,不过温南教她说的话好像真的很管用。

  驴车兜兜转转到达公社,陈叙领着温南在公社坐上了去丰林县的长途汽车,这个年代的汽车很老旧,座位也不像新世纪那么软和,温南挑了个座位中排靠前靠窗的位置坐着,现在天热了,车里面空气特别闷,温南打开窗户透气,察觉到身边略微一沉,一转头就见陈叙坐在她旁边。

  男人身形高大,即使坐着都比她高出许多,温南眨了眨眼,从她的视线刚好能看见男人上下滑动着的喉结,棱角分明的侧脸弧度刚毅冷峻,头发短而利,温南这才注意到,陈叙换了一身衣服。

  平日的他都是穿着军装,今天难得换上了干净的白衬衫,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两截遒劲有力的小臂,手臂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下延伸着青筋血管,极具有性张力。

  温南垂着眸,不知觉间盯着陈叙骨节修长的手看了一会,陈叙察觉到温南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垂眸看去,见她的目光盯着自己搭在腿上的双手,一时间浑身绷紧,双手下意识握成拳,问她:“在看什么?”

  温南看得入神,嘴比脑子快:“你的手真好看。”

第35章

  温南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什么,下意识抬头看向陈叙,男人微低着头,垂着眸没说话,温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在新世纪不算什么,可在这里,她说这句话明显是在调戏陈叙。

  而且她的身份还是别人的结婚对象。

  温南甚至不敢想陈叙这会在心里怎么想她,她抿了抿唇,想了半天,反正话都说了,那就说到底吧,于是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真心话。”

  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窗户外面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的背着蛇皮袋,有的挎着军绿色的包,人群里穿的衣服大多是都打着补丁。

  车厢里陆陆续续开始上人了,人一多,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就多,嘈杂声打破了萦绕在陈叙和温南身边的尴尬和沉默。

  陈叙搭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两只手竟一时间不知道往哪放了。

  他转头看了眼趴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温南,无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靠在靠背上闭眼假寐。

  没一会车子就坐满了人,老旧的长途汽车慢悠悠的从汽车站行驶出来,公社的路都是泥巴路,不算太平坦,汽车微有些颠簸,温南始终望着外面,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过,时间久了,腰和腿都有些麻了,温南刚想动一动身子骨,身后蓦地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小伙子,你媳妇是不是睡着了?她要是睡着了,这么趴在窗户边上很危险的啊。”

  温南:……

  完了。

  更尴尬了。

  果然,她听见旁边的陈叙轻咳了两声,至少沉默了一分钟才开口:“温南。”

  陈叙叫她。

  温南:……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转过去应他一声,还是该继续装睡?

  温南还在犹豫琢磨呢,手臂倏地一紧,陈叙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温南脸颊有些红,她闭上眼靠在靠背上,头往玻璃那边歪了歪,‘意识不清’的说了句:“我困了,别打扰我睡觉。”

  陈叙看了眼温南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呼吸频率也不同,没有拆穿她,坐正身子目视前方。

  长途汽车驶出公社,路边都是绿油油的田地,青草花香夹杂着和煦的微风吹在脸颊上,温南闭着眼睛,耳力比平常敏锐,车厢里除了嘈杂的说话,边上的陈叙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要不是边上的重量沉陷,她都以为陈叙不在这了。

  长达两个小时的客车终于到站了,车上的人陆续下车。

  温南装睡了一路,在汽车熄火的前一秒,适时的睁开了眼睛,边上有风声轻轻刷过,她转过头,看见陈叙起身从行李架上取背包,男人身高腿长,几乎不用怎么抬胳膊就能拿到,他穿着纯白的白色衬衫,衬衫下摆系在裤腰里,裤腰上勒着黑色皮带,衬的那截腰身愈发劲瘦,见陈叙取下背包挎在肩上,温南赶紧收回视线,起身往过道上走。

  陈叙走在她身后,看着温南后脑勺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想起之前早上温南起来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瞧着迷糊又可爱。

  从丰林县到南阳市的客车要中午两点才出发,这个点才十二点钟。

  陈叙领着温南先去国营饭店吃个午饭,丰林县比公社要大,但所到之处依旧差不多还是一眼平川,高楼压根没有几个,最高的也就几层而已,8500年到2024年,五十多年的时间,国家发展迅速,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发展飞速。

  从车站出来,街上的来往的人不少,骑自行车的人也不是很多。

  丰林县的人穿的衣服也有打补丁的,但比起公社要少许多,其实这个年代布票难领,谁家里的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从车站尽头左拐,就是一家就近的国营饭店。

  两人刚拐过弯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吵闹的声音,温南抬头看去,路两边围了许多人,嘴里喊着打到阶级分子,打到右派,消灭资本家,人群里好些人穿着橄榄绿的衣服,袖子上系着红袖章,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用绳子绑着,背上插了一块木牌。

  温南知道,这是十年运动里最残酷的事实。

  这时候的高知识分子,海归留苏,资本家没一个好下场,他们经历了最残酷的十年,被游街,批斗,被下放到最贫苦的地方,住牛棚,吃糠菜,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好多人没熬过来,异死他乡。

  在这个年代,没有个体营业,全靠体力劳动挣钱,单位上的工作也是靠介绍信推荐。

  如果穿到其他年代,温南不用依附任何人,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手艺挣钱,但在这个年代,做生意是投机倒把,知识分子都被下放了,国家提倡知识青年下乡学习贫下中农精神,不管买什么都需要票证的年代,她无依无靠,活的会很艰难。

  如果不是遇见陈叙,温南不敢想她以后的路会怎么走。

  这也是她为什么坚持要找到温国给她介绍的对象,至少那人是一名军人,是原主亲哥信任的人。

  嘈杂声还在继续,被批斗的两个男人看着有五十多岁,两人麻木的低着头,可见被游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叙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这种事到处都在上演,这是无法规避的事实,他看了眼旁边的温南,呆愣的望着街道,以为她吓着了,往她那边挪了两步堵住她的视线:“别看了。”

  眼前被一抹白色覆盖,温南回过神:“哦。”

  她低下头,兴致恹恹的跟着陈叙去了国营饭店,这个点正好是饭点,国营饭店外面挂着牌子,上面写着今日供应的什么饭,丰林县的国营饭店比红星公社的人多,里面摆着方桌和条凳,几乎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陈叙和温南走进饭店,找了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的桌子,陈叙点了两大碗饺子,都是猪肉馅的。

  服务员将两碗饺子端上来的时候,温南看呆了。

  她第一次在国营饭店吃饭,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分量这么大,满满一大碗饺子,饺子个个饱满,上面还飘着两滴香油和小葱花,陈叙坐在她旁边,她转头看了眼,男人拿起筷子已经开始吃了,温南拿起筷子,轻轻将碗推到陈叙碗边,陈叙掀目光看她,眉峰轻蹙了下:“怎么了?”

  温南:“太多了,我吃不完。”

  说完把饺子夹到陈叙碗里,一连夹了七八个。

  陈叙:……

  平时没发现,她吃饭怎么跟猫吃食一样?

  上次温南在家里包饺子,他在自留地干活,也不知道她一顿能吃几个饺子。

  见温南还在继续,陈叙将她的碗推开:“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