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吕雉心尖崽 第164章

作者:沉坞 标签: 天之骄子 爽文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太学依旧如火如荼地筹备,其间,张不疑成功赴任郑县令,与萧延一道展开全县巡视,与德高望重的乡老谈心。

  得益于留侯瓒侯的声名,黄老学派的支持,还有堆积在张不疑身上的无数光环,没有人因为新任县令的年轻加以轻视、为难。

  短短半个月,郑县令迅速获得了大批拥戴,只因与他一起来到郑县的墨家、农家子弟,在他的带领下勘探地势,研究土质,最后研究出新的助农政策——修建水渠。

  郑县本就与灵渠相距不远,一旦拥有自己的水渠,灌溉的便利程度将更上一层楼,本就不低的亩产将迎来质的飞跃!

  世代扎根郑县的百姓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却又有着难以启齿的隐忧。

  ——修水渠的钱哪里来?人哪里来?

  张不疑沉思,官署库房的存钱有限,不可能挥霍一空。至于人手,要求青壮男子服今岁的徭役?

  就在郑县令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萧延捧着一张代国舆图,摊在了他的面前。

  自己这些年的书可不是白读的,只见舆图上方,处处都是养牛场的标识,萧延手指一点,然后又是一划。

  “以工代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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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毫不知养牛模式被借鉴的代王刘恒,待薄太后彻底好全之后,整顿好远行的车马,带上送给幼弟的礼物,与母亲一道南下长安。

  淳于意也在队伍之中,他高兴于自己搭上了顺风车,还薅来好多个学徒,以后给人看病或是研究医学,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了。

  殊不知一到长安,迎接他的是今非昔比的大汉医学院,陡然大涨的声名,还有一夜暴富的财产——

  看到金光闪闪的匾额,淳于意惊呆了。

  此时的医学院哪还有原先孤僻的模样?它改头换面,昂首挺胸地矗立在梁园,宽敞程度堪比未央宫外的公车署,一进门,便有陌生学徒笑容满面地迎出来,见到他吃了一惊,继而狂喜:“淳于先生回来了!!”

  话音落下,乌泱泱的人头涌了出来:“先生在哪里?”

  “先生在这!他竟是如此年轻,无愧神医之名!”

  “我倒觉得若是淳于女医出手,将不输她的兄弟,二人究竟谁更厉害?”

  “你尽管纠结好了,别挡了我的拜师礼!”

  “……”淳于意。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下一瞬,认出了为首的学徒,正是太医署的许太医。

  淳于意一张娃娃脸满是震惊,他颤巍巍地抬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

  没发烧。

  不是幻觉。

  淳于意流下了满足的泪水,陛下,臣出息了,臣愿意一辈子为您治病——

  呸,陛下定然会长命百岁,说什么呢?

  淳于意重重咳了一声,他把手背在身后,一副高人的姿态:“好了,吾回来了。许兄……不是,洺啊(许太医单字洺),你领着他们排好队,都和为师说说,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淳于意被热情包围的时候,刘越接到了他的四哥。

  兄弟相见,两眼泪汪汪,刘越动容道:“四哥,你的脸瘦了。”

  刘恒吸了吸鼻子:“陛下!陛下长高了。”

  千言万语积在心里,刘恒最后闷闷地道:“若非陛下指点迷津,让淳于先生前来助我,恒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阿娘患病时的无助、绝望,刘恒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遍。他望着幼弟,想要伸出手抱一抱,对于君礼的恪守很快阻止了他,下一秒,刘越踮起脚尖,主动抱了他一下。

  皇帝陛下很认真地道:“四哥是代王,防御匈奴,镇守北疆,朕该替你扫除后顾之忧。”

  刘恒愣了许久,忍不住笑了,笑容特别温暖,特别灿烂。

  今天恰逢话剧《远行记》首演,还有一场盛大的午宴,兄弟俩叙话完毕,刘越拉着刘恒的手,一道往宣室殿的前殿走。

  刘恒始终落后一步,嘴边挂着灿烂的微笑。他在心里对淮南王刘长默默地道,七弟,你听见了吗?陛下要替我扫除后顾之忧。

  你就继续挖铜矿吧,把吴国挖空也不关四哥的事,四哥要同陛下欣赏首演,没心思陪你斗。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便是——我在长安,你在淮南。

第181章

  远在寿春的淮南王刘长打了个喷嚏, 眼底满是不悦:“谁在念叨我?”

  深得他心的贴身内侍笑道:“许是陛下在惦记大王呢?大王身处淮南,心却与陛下同在。”

  刘长瞬间就精神抖擞,他用赞许的眼神望向内侍, 插秧的动作更有劲了。

  这些日子, 他使劲在国内搜刮擅长育苗、育种的人才, 却实在有些失望, 觉得他们不如董公董安国多矣, 这样下去, 劳什子软稻什么时候才能培育成功?

  这可是他拍胸脯答应过陛下的, 大丈夫绝不能食言。

  可恨那刘恒早他一步,让陛下心软告诉他了养牛法, 才有代国如今的脱胎换骨, 否则如何能与富庶的淮南相比!

  唾骂了一番代王, 刘长又在心里谋算,不如明岁去长安贺年的时候, 邀请董公与农家子弟前来淮南,寻找新型稻种。就算找不着, 能够提升土壤肥力也是好的, 南方多水田, 与关中的地势不一样, 他研究了这么久, 也算有了心得,只等董公前来解惑。

  刘长美滋滋地想,幼弟欣赏有能力的人, 他可不能固步自封。

  淮南国丞相来找人的时候,发现大王又待在田间,不禁心里欣慰。

  大王虽然疯了点儿, 可这疯劲用对了地方,而不是天天举鼎,实在是农耕之幸。眼见淮南王风评逐年上升,如今大王问的一些农业知识,连他都回答不上来了,国相一边翻书一边找外援,认为这是幸福的烦恼。

  不过当下,他有要事汇报:“御史大夫查明了衡山郡长史颇有欺压农人之举。其子横行乡间,曾破坏农田,强占农家女……”

  刘长直起身,眼不自觉红了红:“你说什么?”

  国相连忙安抚:“臣已经遣兵士前去,大王莫忧。”

  刘长也没心思插秧了,他在心里嗜血地想,找死!

  面上冷冷地道:“回宫。孤的鞭子已经很久没有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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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越不知道他远在淮南的七哥,小小年纪已经快进化成了农业专家,但对刘长在淮南国的作为还是知情的。

  梅花司的业务一天天扩大,南边不断传回的线报,上书淮南王不仅扶持农桑,还深恶痛绝利用特权、在他管辖的地域横行霸道之人,刘越对此分外欣慰。

  这份欣慰,就不必和四哥讲了。

  当下,皇帝携代王去往宣室殿前殿,那厢,长乐宫的太后也正准备动身。

  薄氏立在她的身后,从宫人手中接过腰封,吕雉察觉不对,回头扫了一眼,不禁挑起眉梢:“你都是王太后了,这等服侍人的事,就交给侍女来。”

  薄氏笑笑:“侍奉您乃应有之义,不论是从前的薄姬,还是如今的代王太后。”

  见劝不动她,吕雉也不再管,内心却是极为满意。

  若薄姬因着天高皇帝远,从而对她失了恭敬,那对于代王母子的态度,她就要掂量掂量了,她决不能忍受喂出一个白眼狼。

  若是真喂出了一个白眼狼该如何——她相信越儿绝不会和她生分,而是无条件地支持她处置代王,这就是幼子和盈儿不一样的地方。

  吕雉回过神,眼尾浮现出一抹柔和。

  心知皇太后和她,都是一样的,作为母亲,对孩子的爱不能用漏斗丈量,薄氏一路上都在描述关中与长安的变化:“陛下尚且不到九岁,才智不输先帝,薄姬着实羡慕太后。”

  不输先帝?吕雉被逗得笑了,这话她爱听,转身拍了拍薄氏的手:“恒儿在代国也做的很好。哀家都看在眼里呢。”

  薄氏眼底划过喜悦,事实上她不是恭维,而是真心感激,若非天子送来的淳于先生,她或许早就没了命,哪还能与太后说笑言欢?

  说说笑笑到了未央宫,薄氏一眼望见刘恒,正坐在天子的右下方。她随之入座,窦漪房很快过来,替她斟了一杯清茶。

  薄氏对面前清秀的小姑娘有印象,似是太后跟前当差的窦长秋,窦长秋朝她一笑:“淳于女医说了,清茶可以饮用,酒却不太适宜大病初愈之人。”

  然后又端来一杯温水,以防她不适应茶的味道:“王太后请。”

  刘恒瞅了窦漪房一眼,心道她还挺贴心。

  代王对窦长秋的印象不知不觉又好了几分,因着午宴即将开始,无人发现这里的小插曲。

  今日的午宴,不仅仅是给代王母子接风,众人期待已久的《远行记》,也要搬上未央宫的舞台,天知道勋贵大臣已经摩拳擦掌,等不及欣赏了!

  《袁侯传》在长安的巡演刚好告一段落,由桃侯筛选出负责人,“下乡”进了关中、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已经盘了许多遍,连台词都背熟了,不论文武百官还是贩夫走卒,都对下一场剧目翘首以盼。

  太尉周勃瞧了眼御史大夫,嗯,装得还挺像样。

  要不是看剧的时候撞上他,还真被这老小子骗了过去。

  刘越显然也知道臣子的期盼之处,简短发言了几句,由太后宣布宴席开始。

  如今未央宫的宴会,不论是菜品还是味道,都远比从前来得出色。自从化学家研制出了蒸馏的法子,向来清淡的美酒的度数也是突飞猛进,但因律法限制,大臣们也只有在宫宴的时候喝个尽兴了。

  他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其间,代王也被劝了好几口酒——

  若不是顾及年纪,前来劝酒的大臣将会更多,至于陛下?

  开什么玩笑,陛下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沾不了一滴!

  被区别对待的代王:“……”

  窦漪房忍住笑,眼见时辰差不多,便吩咐人把酒撤了,代王殿下看起来酒量不是很好。

  刘恒的脸颊浮现出红晕,在窦漪房经过的时候,小声道了句谢。

  皇帝陛下心无旁骛,把菜品一扫而光,抬头的时候,恰恰看见了这一幕。

  他眼睛微亮,擦了擦嘴,圆脸蛋露出神秘的微笑,赵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颇有些一头雾水:“……”

  陛下在笑什么?

  吕雉慢慢地啜饮美酒,与薄氏谈天,任谁都能看出皇太后的心情愉悦,又过了一刻钟,内侍匆匆在她耳旁说了什么,吕雉便笑:“都准备好了?”

  大殿安静了下来,吕雉看向桃侯的位置,轻拍掌心。

  宫灯闪烁,啪地陷入黑暗。

  《远行记》开始了。

  在第二部话剧筹备期间,桃侯府着实不怎么太平,还有彻侯送上美人,想要桃侯透露一二剧情,被他撵鸡似的撵了出来。又有梅花司暗地里把控,主演们迫于压力,将保密工作做得极好,故而直到今天,就连丞相曹参也只知其名不见其声,不知道第二部话剧讲了些什么。

  只见幕布缓缓拉开,开头便是惨烈的战场,刀剑声,杀伐声,仿佛有血腥味流淌。

  第一部话剧的场景不够精细,布局稍显简陋,到了第二部,便彰显出质的飞跃,连鲜血都显得逼真,文武百官全都被镇住了,霎时屏住呼吸,身心沉浸了进去。

  这是和匈奴的战场。

  大汉与匈奴势均力敌,甚至有着小范围胜利,奈何边境生灵涂炭,百姓无法再坚持下去,于是两方议和,汉朝派出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