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第22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说你骁勇善战,能够以一敌百。”

  江舟:“……”

  啧, 被王绰那狗贼夸,简直比吃了一坨屎还要叫人作呕。

  “王绰此人,城府极深,他这般夸我,不过是想借大人之口缓和我与他之间的矛盾。只可惜他作恶太多,我对他早已恨之入骨,今后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寂,合着王师爷怎么的都得死呗?裴杼记得,郑兴成偶尔也会有类似的反派暴论,这两人的精神状态还挺像。但没关系,裴杼心想,一个合格的县令是需要学会包容的。

  裴杼尽量保持得体的笑容。

  可江舟却被激怒了,觉得对方是在嘲弄,于是立马开始揭王绰的老底:“大人想是还不知王绰老贼的底细吧,你这位王师爷,手下可是有几个人命官司呢。”

  裴杼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江舟拉下脸:“恶毒之人,总是善于伪装。我与他还有另一位沈家兄弟相识多年,后一同辅佐家主。新主子夺位后,又来了一群分赃的族亲、老管事,这批人自持身份,势力也了得,因记恨我等抢了功劳,不久便要排除异己。”

  裴杼点头,懂了,这就好比新贵族与旧贵族。

  江舟憋屈地沿用富商一说:“原本两边分不出输赢,只是新主子是个过河拆桥的,受我等扶持,又觉得我等功高震主,宁愿将权力分给族亲,也不愿意让跟他出身入死的兄弟们沾染分毫。他与那些人狼狈为奸,企图将我们一举歼灭。”

  魏平心中一动,这跟王师爷曾经说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新主子无德,王绰更是无耻败类。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连自己人也算计。我本是镖局头领,手中能人无数,可因为他在新主子跟前进言,直接丢了差事,背下骂名,遭人追杀。若只有这些也就罢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地位将主意动到我兄弟头上!”

  江舟握拳,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榻。

  裴杼眉头一跳,生怕这张床不堪重负,直接塌了。

  可看江舟正在气头上,裴杼也不好打断,只听他怒斥王绰道:“我那兄弟是个再好不过的大好人,待人和善,温文尔雅,比王绰这个伪君子强上百倍。咱们这些共事的人,有谁没有受过他的恩惠?大概是人缘最好,最先被新主子给记恨上了,王绰那狗贼为了迎合主子,便做局,杀了我兄弟一家!”

  裴杼听到这里,忽然拉下了脸,突兀地站起身来,不肯再听。

  江舟拉住了他:“王绰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精于算计、利欲熏心的狗贼,裴大人,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裴杼本来是看他长得魁梧,想求他助永宁县一臂之力,又琢磨着,或许可以化解他们二人矛盾这才耐着性子听这么久。但如今发现,根本没必要与他多费唇舌。

  “王师爷不是这种人。”裴杼坚定地道。

  江舟脸色瞬间涨红,一下子便被激怒了:“你知道什么,你才认识他多久就敢妄下定论?我认识他将近二十年,他做的那些龌龊事,算计的那些人,桩桩件件,哪样我不清楚?”

  裴杼充耳不闻:“将心比心,我不觉得王师爷是这种人,这中间必有误会。你也不妨再等一等,事情总有水落石出那一日。”

  “放屁,人都死了还查个屁!”江舟气急败坏。

  就是被王绰给害死的,他亲眼所见!

  这裴杼长着一副聪明相,怎么笨成这样?他都已经把事情说开了,裴杼却还执迷不悟,真是被王绰狗贼给忽悠得不轻。

  江舟急于让王绰一败涂地,还准备透露更多的内幕,可裴杼却趁机甩开了他的手,迅速转身,抬脚离开。

  “你等等——”江舟在后面唤了一声,他都还没说完呢,走什么走?

  不是说东胡来犯,永宁县危在旦夕吗?他一个大将军都在这儿,裴杼竟然为了一个王绰弃他于不顾?知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难道裴杼就不怕他不帮忙吗?

  任凭江舟如何叫唤,裴杼跟魏平愣是都没有回过头。这该死的小县令,还不知道王绰是什么人就敢这么信任他,早晚有一天会被活活坑死。不行,只要一想到王绰还能被人信任,江舟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像是有蚂蚁在爬。

  在他击退胡人、杀死王绰之前,一定要将这两个人给拆了,再要让王绰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死不可怕,无望地死去,才最解恨。

  等成四从后厨将面端回来时,屋子里只剩下那可怕的大块头了。成四颤巍巍地走进来,准备将面端给他就撤,结果反而被对方拉住,问了一通王师爷的事儿。

  成四实话实说,夸了王师爷文采好、待人体贴,只这么两句,不知哪里又触怒了这一位,给他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成四都快屁滚尿流了。

  江舟见他这么窝囊也觉得没意思,又是个被王绰给哄骗的人。

  呵,他早晚会揭露王绰的真实面目。

  好容易跑出去的成四也在咬牙切齿,不喜欢王师爷难不成喜欢他啊?喜怒无常,一看就不像好人。

  这边早已出门的裴杼四下都找不到王师爷,担忧之下只好发动差役,一通苦寻,最终在建兴渠边寻到了人。

  周遭静谧,王师爷一人独坐在水边,背影消瘦,显得孤独又无望。

  裴杼驻足片刻,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份死一般的沉静:“虽已开春,但傍晚天气寒凉,王师爷也得注意点儿。”

  王绰也没想到裴杼还会亲自过来找他,甚至见他穿得单薄,还给他带了一件衣裳。他以为……裴杼会就此对他生份。

  王绰引以为傲的筹谋在此刻也没有了支撑,心中铸起的高墙也随之轰然倒塌。他酝酿了许久之后,只问出了忐忑的一句:“大人,都知道了?”

  “知道了。”裴杼点头。

  “那您怎么?”王绰嗓音干涩。

  裴杼郑重道:“我向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多谢。”王绰接过了衣裳,心头一松。为了这份体贴,也为了裴杼的信任,他何德何能在万念俱灰后还能寻到明主?

  纵然知道江舟与他势不两立,可王绰也得为了裴杼,将这位昔日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拉拢过来。若论了解江舟,王绰当仁不让,他比谁都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位棘手的仇人。

  县衙众人一如往昔,并没有因为江舟的几句话便对王绰改了态度。亲不间疏,比起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外人,还是王师爷这个跟他们共同抵御过胡人的更叫人安心。

  王绰问过了江舟的情况后,便将众人召集起来,交代了一番。

  江舟醒来后吃了一碗面只恢复了一丁点儿元气,等下床之后还觉得不够,于是大摇大摆地摸到后厨,自己煮了一锅饭填饱了肚子。

  差役们都不敢招惹他,等郑兴成得知消息,看到米袋空了一半儿后,脸色黑得吓人。

  “你们怎么不拦着?”

  “这……”差役秦阿明委委屈屈,“我们哪里敢?”

  想到对方的大块头,郑兴成也如鲠在喉。憋了一会儿,郑兴成还是憋不住:“管他多有能耐,三天后必要将他赶出县衙!”

  他绝不会养一个饭桶。

  江舟一无所知,我行我素,他睡就睡在当初被抬回来的那间房,吃就跟着整个衙门一道,从不觉得自己过大的食量有什么不妥。江舟从来也没把这小小的永宁县放在眼里,毕竟王绰那狗贼宁愿不要命也要将他请过来,定然是胡人强悍,永宁县上下束手无策,非他不可。

  他可是永宁县未来的大恩人,吃点东西怎么了?

  但是第二天江舟就发现,这衙门里所有人都有病!看到他躲就算了,连他问话也是退避三舍,连他蓄意找茬都能忍着不管。那本应讨好他的小县令也不见了踪影,跟不在乎他这个人一样。

  不在乎为何要把他救回来,难道是在欲擒故纵?

  江舟受不了被人忽视,随手拉过一个小子:“你们县令在何处?”

  秦阿明欲哭无泪,为什么拉他啊?可他还记着王师爷的吩咐,愣是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县令大人说了,这是衙门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快说什么事!”江舟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秦阿明立马闭着眼投降:“县令大人在看王师爷练兵。”

  练兵?王绰带着?江舟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几声,王绰那个废物懂什么操练?更叫人不能忍的是,裴杼跟这些眼瞎的差役放着他这个武将不巴结,反围着王绰那废物。

  瞧不起他是吧?他偏得砸场子去。

第27章 操练(三更)

  江舟从未来过幽州, 当初收到王绰来信时,他卷起全部家当,跑死了三匹马, 恨不得千里奔袭过来弄死对方,路上也没顾得上看幽州是什么模样。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永宁县在整个幽州境内绝对是最穷、最窝囊、最不堪的。

  出了衙门后,江舟再往回看,只觉得不忍直视。就这么个破地方, 难为裴杼跟那些差役还护着。往城门走时,江舟一路都在摇头, 太穷了, 西北边境他也待过多年,那边的集市也没有永宁县这样萧条。

  等到了城门口人才渐渐多了起来,还没走近,便看到城门外的空地上已站着三百多青壮年。除衙门里头的差役, 剩下的都是城中以及各村里自发派过来的壮丁。

  眼下才到三月末,距离冬小麦收割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各家也都能挤出人手支援县城。朝廷的甲兵必得携弓箭、横刀等武器,然而到了永宁县, 这些百姓却没有如此待遇,仅有的便是长棍跟农具, 简陋得叫人心酸。

  江舟靠在城墙的甬道旁,歪着头听外头的动静。那小县令显然还不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竟真的让王绰代为练兵。而王绰那狗贼也太自信了, 让他来他还真敢来,也不怕误人子弟。

  在听到王绰大放厥词,正说着要“诱敌深入”时, 江州实在听不下去,直接上前打断。

  “畏畏缩缩,不过几个胡人而已,什么诱敌深入,直接动手将他们打服就是!”

  跟前忽然多了一道魁梧的身影,突兀地挡在王师爷面前,叫众人都懵了一下,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人竟还大言不惭地跟王师爷叫板,不知道王师爷是他们县令大人的左膀右臂吗?

  有村民戳了戳成四的胳膊:“说话的这人是谁啊,怎么从前也没见过?”

  成四言简意赅:“县令大人在路边救回来的。”

  原来如此,果真是个外人呢。众人一边感慨县令大人心善,一边又觉得这回救上来的人不及王师爷好。仗着人多,便有人大着胆子道:“你又没有跟胡人交过手,怎知道如何对付他?”

  “我没交过手?”江舟突然盯着说话的人,将对方给吓了一跳。

  一群井底之蛙,知不知道当初胡人是怎么吃了败仗被赶到东边这块地方来的?他若是不懂对付胡人,天下间就没人懂了!可这宗战绩如今不便明说,江舟只能怒而表示:“你们知道什么?我从前也是当过兵的。”

  裴杼挠头,这位不是镖师吗,怎么又当过兵了?经历还真是丰富。

  秦阿明胆大又窝囊地回了一句:“这里所有人都顺利击退过胡人,我们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却打过胜仗,不比朝廷那些甲兵差啊。”

  “就是,幽州那些官兵还不一定有咱们厉害呢?”经过那场胜仗之后,永宁县百姓的自信简直空前绝后,五旬老汉都敢提着棍子跟胡人过两招,更别说这些本就年轻力壮的人了。他们听到江舟吹嘘,只会更不服。

  王绰也微笑着道:“好了江铁牛,不要再胡闹了。”

  “扑哧”一声笑出来后,成四便迎上了江舟阴森到要砍人的眼神,他赶紧捂住嘴,后怕地躲在秦阿明背后。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个厉害的汉子,名字也这般乡土,这跟自己“成四”的大名有什么两样?

  江舟望着王绰面露凶光:“你在胡说八道试试?”

  王绰含笑:“不叫江铁牛,你还叫什么?”

  江舟正要喊出自己的名字,忽然记起来,“江舟”这个名字还是王绰给取得。这家伙仗着自己是个落魄世家子弟,读过几年书,瞧不上他的名字才给他改了。后面他也是跟着王绰学会了识字,但兵书却是跟着沈将时学的。沈将时人好,教他时并不会故意捉弄他,不像王绰,从来都不安好心。

  往日种种如走马观花,如今物是人非,江舟只感受到了王绰无边的恶意,甚至连这个名字也不想要了。铁牛就铁牛吧,好歹干干净净,没沾过人命。

  下一刻,裴杼也开口了,好言相劝道:“江先生,虽不知你为何出现在此,但眼下训练在即,你还是不要再捣乱了。”

  江舟拧着眉头:“你就情愿听他的?”

  “王师爷不会害了永宁县,况且,上回胡人攻城之所以能打赢,也都是仰仗王师爷献计。”裴杼配合着王绰的打算,对着他大夸特夸,持续刺激江舟,“我相信王师爷定能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反观江先生您,虽勇武过人,但在战场上有勇无谋可不成,终究比不过王师爷睿智。”

  “放屁!”江舟忽然暴跳如雷。

  他会比不过王绰?真是奇耻大辱。

  成四等人即便再怕他,此刻也都站出来一致对外了,欺负他们可以,对县令大人无礼就是不行。

  刚好江舟正要寻个人显一显身手,好叫这些不识货的都看看,谁才是真正能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你们几个,一起上。”

  成四等人一头雾水,好半天才意识到,江舟是要让他们动手揍他。这……一个人的确毫无胜算,但是十个人呢,二十个人呢?反正江铁牛都说了一起上,若是不能以一敌众,那也是他自己倒霉,与旁人无关。

  成四拍了拍手,嘿嘿笑了两声后来劲儿了,立马叫来二十个身子骨最扎实的壮丁跟他一道比划比划。

  那边看戏的郑兴成见状,也让张如胜过去踹两脚出出气。吃了他们那么多粮食,挨两脚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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