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第95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啊?采访使的职责本就是监察地方各州。”卫州太守如是道。他觉得裴大人多来没什么不好的,如今运河已经疏通,裴大人巡查也方便,顺便还能再给这些人紧紧绳。

  黄维凭固执地站在裴杼身边,期待听到有人苦苦挽留他,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百姓喊过他的名字,他们只怕都不知道自己姓黄!

  分明都是采访使,只不过一正一副罢了,这些百姓竟如此区别对待,委实讨人厌。黄维凭甚至还拿当日陛下返程时的情况做了比较,尽管那日送行声势浩大,但黄维凭莫名觉得那会儿的百姓有些假,不及如今真心。

  可惜这些话不好对陛下告状,告得不好反而让陛下恼了他,否则裴杼就准备等死吧!

  一个地方官员竟敢跟陛下比肩,谁给他的胆子?

  离了卫州后,裴杼便待在船舱中甚少出来。因他低调,故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条船上坐着谁,直到进了德州境内,远远地便看到有人在码头候着。

  裴杼的船只是稍作停靠,下来买些饭吃,便被这群人给堵了个正着。

  裴杼见他们神色焦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等到贺太守火急火燎地赶来时方知,原来又是贺辽那小子闹出来的。

  贺太守一脸窘迫,都道家丑不可外扬,但裴太守显然不是外人,他便也不再隐瞒了:“叫裴大人笑话了,我家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家出走,说要去幽州参军。”

  裴杼挑起眉头,他之前还琢磨过要将贺辽收入囊中,只是后来在修河道时碰到唐放等一干人,对方身手虽然不及贺辽,但是体格也健壮,只要稍作训练,未尝不能成为精兵强将。他便也将这位风流衙内给忘到脑后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想法。

  去幽州参军,裴杼肯定是支持的,毕竟幽州是他的地盘,但是贺太守不赞成裴杼也理解。

  “贺太守想怎么做?”裴杼直白问道。

  裴杼敞亮,贺太守便连最后那点纠结也没了:“还望您能将家中管事一同带上,若是可以,再烦请大人帮忙打听一下那逆子的下落。”

  “好说。”裴杼立马同意了。

  反正贺太守也没让他帮忙劝人,自己只要将这位管事带去幽州就行了,还能顺势让对方欠自己一份人情。至于这位管事劝得了贺辽也好、劝不回贺辽也罢,都是贺太守的家事,裴杼便不插手了,左右他也不亏。

  从德州捎带上一位管事后,等去了沧州之后,裴杼倒是主动下了船,跑去看了一下果酒工坊建得如何了。

  甚好,他虽然离家半年,但是该做的事情一点没耽误,工坊已经建成投产了。

  当地官府本来要招男工,但因为梅燕娘跟杨夫人强势异常,一点没有的商量,是以最后招的还是女工。

  当地的女眷被这个好消息砸得晕晕乎乎,至今还在乐呵,只有些男子对此很不服气,这位新官上任的县令得知采访使大人前来,也忍不住跟裴杼提了一嘴:“其实男子比女眷力气更大,更有优势些,酒坊招男子更为划算。”

  要说划算,将酒坊建到幽州岂不是更划算?可这样不利于团结的话,裴杼也不会说。他望着这个小县令,笑得纯良:“这话你同我说没用,有什么建议,你们只管去找梅燕娘跟杨夫人。”

  只要能说得动。

  小县令想到那两位说一不二的夫人,转瞬就怂了。罢了,既然裴大人不管,那这事儿就再也不提。女眷就女眷,谁让这果酒方子也是女子弄出来的,下回再有男子唧唧歪歪,便让他们自个儿琢磨方子去。

  过了沧州,便抵达了幽州境内。

  衙署就在南边,裴杼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了,直接下船雇了几辆马车直奔衙署而去。

  路上,裴杼还在兴致勃勃地跟沈璎讨论衙署会建成什么样,应当不是富丽堂皇的类型,但是也绝对不会跟一般的衙署似的,他记得王师爷跟华老先生改动过不少呢。

  衙署后面便是官舍,这可是日后他们要住的地方。其实幽州的官舍便已经相当不错了,但对裴杼来说过于单调,等去了河北道官舍,他肯定得调整一番,以居住舒适为先。吃的喝的可以粗糙一些,但是有条件的话,住的地方还是要符合自己审美。

  裴杼还大言不惭地表示他俩可以挨着住,如此裴杼布置自己院子的同时也能给沈璎布置一番。

  沈璎对衣食住行才是真正无所谓,比裴杼还要清心寡欲,住哪儿都行。

  这两人,尤其是裴杼,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声音根本压不住,黄维凭隔着一辆马车都能听到他在絮叨什么,还说待会儿不要通报,要给里头的人一个惊喜。

  惊喜个屁,不就回来一趟有什么好喜的?真以为人人都会欢迎他?

  还有那衙署,充其量不过是个办公的地方罢了。对裴杼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黄维凭没什么好说的,天底下的衙署都是一个模样,他就不信河北道还能玩出花来。

  可等下了马车抵达之后,望着眼前拔地而起的衙署,黄维凭险些合不拢嘴。

  这是……衙署?

  如此气势恢宏,他怎么觉得不像呢。若非要说像什么,大概是像宫殿的,但细看下去却又不是宫殿的规制,叫人想找茬都不知道从何挑起。

  酝酿了半天,黄维凭才上前。鸡蛋里面挑骨头:“这也太奢靡了。”

  沈璎还在指挥人卸货,无暇顾及二人都针锋。裴杼却嫌弃地瞥了一下黄维凭,这人真是太不会说话了,随时随地都在扫兴:“这衙署几个州合力出钱盖的,黄大人不妨想想,河北这几个州能凑出来多少钱?又能如何奢靡?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内里只怕还不及黄大人家中富贵。”

  黄维凭面露凶色,讲道理就讲道理,拉踩他黄家做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裴杼率先进了衙署,黄维凭咒骂了两句后,又紧跟了上前。

  到底是今后处理政务的地方,黄维凭岂能不好奇?再说了,这衙署其实建得挺好,具体也说不出哪里好,只是莫名舒坦,一草一木,一石一渠,仿佛都浑然天成。也不知这些到底是谁的主意,他都想照搬到自家宅子了。

  一脚踏进院门,裴杼才看到远处有王师爷的身影。

  半年不见,王师爷似乎又消瘦了点儿,不及裴杼在时养得好。且他似乎很忙,正侧身指着面前的巨石,不是在跟差役交代什么。

  因离得远,王绰甚至都没有察觉裴杼等人。

  裴杼扬起笑脸,正要奔上去给他一个惊喜,忽然发现后面跟上来的黄维凭忽然顿住了,错愕地看着王师爷的方向。

  裴杼几乎瞬间便警醒了,他想到王师爷那经不起推敲的身份。

  黄维凭仍不能动弹,脑子像是被棉花堵住,又像是被密不透风的布给蒙了起来,整个人无法思考,被动地聚焦于一处。

  怎么会呢?那位不是死了吗?

  尽管隔得远,但是黄维凭不会错认,毕竟这位从前也算是权倾朝野了,连当今陛下都是他一手扶上位的。若不是后来他没了,张丞相也不会如此迅速崛起。这样一个已死之人,又怎么会在幽州现身,裴杼知道他的身份吗?

  黄维凭正要上前看个清楚,却见裴杼转了身子,巧妙地遮住了他的视线。

  黄维凭徐徐抬头,就见裴杼低头看着他,脸色很平静,平静到可怕,像是在看一尊死物。

  “看出什么了?”裴杼轻笑。

  黄维凭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惊呼,但恐惧让他沉默下来。这里到处都是裴杼的人,万一裴杼早已知道那位的身份,他一戳破便是个死。在没有给张丞相报信之前,他绝对不能露馅。

  “没什么。”黄维凭故作镇定。

  “是么?”裴杼不信。

  周若水也紧赶慢赶跟了上来,却见这二人拦在路中间,似乎僵持住一般。裴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但黄大人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双腿微微颤抖着,使不上力。

  “不进去吗?”周若水提醒了一句。

  裴杼盯着黄维凭,话却是对着周若水说的:“你先进去,黄大人有东西落在马车上,我陪他去取。”

  周若水只觉得奇怪,但裴杼官位高他好几阶,他只能照办,自顾自地往前走。

  真古怪啊,他想。

第122章 掉马

  尽管不愿, 黄维凭依旧被裴杼不声不响地带了出去,爬上了自己的马车。

  他也想过在马车上反制裴杼,甚至利用对方逃出幽州。但比较了一下自己与裴杼的身量, 黄维凭还是放弃了。别看裴杼瞧着文文弱弱的,但这家伙力气可不小, 个头也高,方才将他拉上马车时,黄维凭压根反抗不了。

  至于主动将这事儿捅破, 那说不定更危险。哪怕黄维凭不喜欢裴杼,也知道这家伙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未必会杀了他, 但是……外头的沈璎、谢邈之流,包括王太傅,那是真的会杀了他的。

  黄维凭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中,脑子里疯狂琢磨如何脱身。

  裴杼也难得沉默下来, 有些窗户纸不捅破还能装一装,可黄维凭这个始作俑者非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真是叫人苦恼。

  望着他龟缩在角落里的模样,裴杼嗤笑了一声。

  黄维凭打了个哆嗦, 他何德何能看到裴杼的另一面!若不是对着自己,黄维凭肯定要指着裴杼的鼻子骂他表里不一, 但如今针对的是他,黄维凭连屁都不敢放一声。

  “说说吧,都知道什么?”

  黄维凭目光呆滞:“您指的是什么意思?”

  裴杼微笑:“我手下有位得力干将, 最擅制毒,你也想尝尝穿肠烂肚的滋味吗?”

  也……黄维凭吓得一哆嗦,难道裴杼已经对旁人下手了?是之前的幽州太守?还是别的政敌?本就游走在崩溃边缘的黄维凭彻底失去了思考。他不想死, 他还没有活够呢!

  裴杼在他颠三倒四的叙述中,逐渐捋清了真相,这可真是,出人意料。裴杼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王师爷的真实身份竟然会是这样的。王太傅,听起来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人,竟然愿意留在他身边替他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的隐藏并不算高明,只是裴杼自己不愿意深究罢了,一旦深究,则处处都是破绽。

  裴杼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沈璎。

  车里装的都是裴杼带回来的礼物,有些是易碎品,沈璎不放心旁人来搬,自己小心翼翼地取了过来。

  王师爷是王太傅,那么沈璎呢?会是那位沈将军的独女吗?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沈璎没多久便转过身,却见裴杼不知何时进了黄维凭的马车。她正要想询问,却见裴杼歪了歪头,忽然开口道:“让人去请铁牛先生来这儿吧,或许,还要再加一位华老先生。”

  “很急吗?”沈璎奇怪。

  裴杼含笑着点头:“挺急的。”

  沈璎犹豫片刻,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谢邈,自己则翻身上马,亲自替裴杼将那两位给请过来。虽然不知道究竟所谓何事,但沈璎明显能感觉到,裴杼的情绪不太对劲。

  裴杼目光追随着沈璎的背影,难以想象沈璎曾经经历过什么。

  她不告诉自己,是不信任吗?

  同在马车上的黄维凭还未缓过来,他盯着裴杼那张神色难辨的脸,思索自己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他也不想打断裴杼,但是越是小心越是慌乱,最终还是失手碰到了车壁,惊扰到对方。

  细微的动静提醒了裴杼身边还有个活人,他想起来还有个人要处理,遂叫了谢邈一声。

  谢邈来了之后便听裴大人吩咐道:“带他去魏大人那儿,就说黄副使病了,让魏大人代为照看,也不用单独找什么院子,叫黄副使跟邓祥杰住一块儿即可。”

  黄维凭立马挣扎起来,他不知道什么魏大人,但他知道邓祥杰。

  那家伙本来是幽州守军的头头,上回击退胡人时还曾立下赫赫战功,朝中人都以为他仍在古道口关戍边,结果这人竟然被裴杼控制起来了!将他跟邓祥杰关在一块儿,能是什么好事?

  可黄维凭还没有挣扎多久,便被谢邈在脖子上敲了一拳,无力地倒了下去。

  谢邈心中舒坦不已,他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早在这家伙明里暗里跟裴大人作对时,谢邈就很想给他来上一拳。只是黄维凭虽然可恶,地位却不低,还是个朝廷命官,谢邈没办法对他下手。可如今有了裴大人的吩咐,那就不必顾忌身份了。

  裴杼下了马车,谢邈顺势当起了车夫,心情大好地带着车上的累赘启程了。虽然不知道这位究竟怎么得罪了裴大人,但他得罪得好啊,把他原本好好一个副使的前途都给得罪没了。

  等将隐患甩走之后,裴杼才重新走进衙署。

  不止是黄维凭,就连裴杼在看这衙署的第一眼也觉得有些像是殿宇,说是衙署,但当做行宫似乎也说得过去。在不知道王师爷身份前,裴杼还可以当做是巧合,但如今真相大白,裴杼便忍不住深思,真的是巧合吗?

  不会的,他想到王师爷跟华老先生事无巨细的安排,深知不可能会有这样离谱的巧合。所以,王师爷是想做什么,想要跟朝廷宣战,还是想要报复齐霆?

  等王绰回过神来,方听闻裴大人已经回程,他立马放下手头的事前去迎接。

  人是接到了,只不过裴大人似乎有些奇怪,看到他过来后只是努力地牵起嘴角,随后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王绰:“……?”

  为何是他去休息,即便要休息也该是裴大人去休息吧?王绰甚至担心裴杼是不是太累了,累得都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去吧,晚些时候我再叫你。”裴杼甚至催促了一声,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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