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宗门的白月光 第487章

作者:蕴沧玉 标签: 穿越重生

  希衡回答:“我们不是说好了,回去之后继续传信吗?”

  玉昭霁沉沉看着她:“不一样,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他想要和她结出更甜的果实,不想品尝一点点的苦果。

  玉昭霁这么执着认真,希衡也仔细思索一番后再回答他:“哪怕我身为白云法师破杀时,也从未想过和你渐行渐远,但是,我知道最后唯有苦果。因为我始终是希衡,破杀,只是我历劫时的一个经历,我更想早日完成神职,身为希衡和你共赴将,而不是再在劫中待太久。”

  玉昭霁眼中的黑雾渐渐散开,是他因为这么多年的不可得而着相了。

  希衡的选择没有错。

  他也同样认为自己是玉昭霁,更想作为玉昭霁和希衡在一起,而不是所谓的诸葛玉。

  玉昭霁将下巴靠在希衡肩上:“这次劫难很快就会过去了,我们不会再分开。”

  两人交谈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汪水潭。

  这水潭坐落在深山之中,照理人迹罕至,可是水潭边缘却有一座大石碑,上面有狰狞的佛门金刚像,像是在镇着此地的什么东西。

  石碑上,除了一些镇压的文字之外,就是告诫过往的行人,不得靠近此潭。

  上边还写了此潭每月必食一人,潭水之中不知堆积了多少白骨,让人小心小心再小心。

  希衡和玉昭霁落在石碑旁边,守山人和后天噬灵树好奇地凑到石碑面前,守山人认真念字,后天噬灵树则是手痒地去摸摸金刚像。

  它的手还没有碰到金刚像,那狰狞威严的金刚像就猛地坍塌,落到地上成了一堆石灰。

  后天噬灵树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又闯祸了:“我、真的不是我,我还没碰到它,它就自己散了。”

  希衡自然瞧得清楚,她安慰后天噬灵树:“我看见了,不是你,是这金刚像无法镇压水中的邪气,因而坍塌。”

  希衡这样一说,后天噬灵树更加害怕了。

  它之前被寒光和云波破了绝灵网后,就有些草木皆兵,现在迅速躲到希衡旁边去。希衡在哪儿,玉昭霁就在那儿,后天噬灵树还不信了,天底下有什么东西能突破他们的联手,来把它拉出去杀了。

  守山人倒是成熟得多,它对上古的事也知道得更多。

  守山人想到之前玉昭霁说的话:“上古东海之中的确有许多海怪,这些海怪凶戾,在海下自成天地,就连许多神,都因此无法渡过东海。”

  东海之滨长着扶桑神树和金乌,许多想要得宝的神明都因为海怪的阻拦而无法去到东海之滨。

  可是,自从凶神灭世之后,东海就随之干涸,东海中的海怪也因凶神而全部死亡。

  为什么玉昭霁会说那两个苍老模样的人是上古东海海怪呢?

  周遭阴气森森,日头西斜,玉昭霁可还记得希衡要忙碧水城的战事,便不欲拖延,直接弹了一道神力到潭水中。

  他这一道神力,非肃杀之力,而像是想要将水潭中的东西逼到岸上来。

  后天噬灵树躲在背后看得真切,更加好奇,玉昭霁这么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为什么没有直接轰碎这个水潭,而是用这样的方式?

  随着玉昭霁那道神力射出,水潭泛起渐渐涟漪。

  涟漪越扩越大,湖水中映着一条巨大的尾巴。

第503章 跨越万年的恨意

  潭水之中,这条巨大的尾巴布满青黑色的鳞片。

  紧接着,尾巴搅动一潭池水,池水中带着海蛇的毒液,朝希衡等人泼来。

  但这些深绿色的毒液和潭水,还没有来得及泼到希衡和玉昭霁的身上,就被一道无形的剑气屏障消弭。

  剑气屏障本无形,却渐渐生出纯白色的剑影,这数十柄剑影凌在半空,就像是随时会降落下来,而后掀起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海蛇……也就是寒光终于不再负隅顽抗了。

  既然这二位神明都恢复了修为和记忆,那他和云波就暂时没有得手的机会了。

  可也只是暂时而已。

  寒光沉在水底,硕大的蛇尾卷着昏迷不醒的云波,不断给云波疗伤,同时放声道:“二位神君最好冷静一些,我和云波孱弱,当不得二位神君随意一击,若我们身死,两位神君可就要背负滔天的因果了。”

  希衡和玉昭霁都不是在意因果的神明,就像当初希衡杀死鬼墟幻市中的所有魂灵一样,如果太惧因果,神也只不过是天意、因果的奴隶罢了。

  可现在,希衡没有动作,纯白的剑影仍然威慑般地凌在水潭上空,却始终没有更近一步。

  玉昭霁脾气没有那么的好,他直接搅动风云,池水顿时乱成漩涡,海蛇和龙女就在漩涡中被拍得七荤八素,好不狼狈,但出人意料的是,玉昭霁也没有动手杀人。

  守山人和后天噬灵树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希衡和玉昭霁为什么忽然这么的……

  慈悲?

  希衡慈悲也看场合,一般情况下,她在这种情况下,杀的人只会比玉昭霁多,不会比玉昭霁少。

  玉昭霁更别提了,纯血的大魔。

  希衡睥睨着潭水中的蛇影和龙影,蛇尾在漩涡中一直紧紧缠绕着龙尾,寒光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对云波好。

  可是,寒光和云波的修为实在是不够看,哪怕寒光用尽全力,在玉昭霁制造的漩涡中也只能随波逐流。

  这样的场景,让希衡想到了上古的东海之滨。

  那时,整个上古的东海都被凶神的鏖杀巨剑所支配,海中海怪的鲜血成为鏖杀巨剑的养分,这些生灵也曾逃过畏惧过,却没有丝毫作用。

  于是,在那种情况下,整个东海内的海怪反而奇异地不再遁逃,它们聚集在一起,大的覆盖着小的,一层又一层,只为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自己族中幼小的生灵寻求一条活路。

  那样的场景,确然是人间惨剧。

  凶神长明也为自己的堕落付出了代价,甚至于,因为他的纵情任性,也连累了冰神银姬。

  凶神长明和冰神银姬全都魂飞魄散,连轮回机会都没有。

  但无论凶神长明受到的惩罚有多大,那些因他之故死亡的人、死亡的海怪,都再也回不来了。

  希衡直言不讳问:“你们是当初上古东海中唯二活着的存在?”

  希衡需要和寒光、云波交流,便伸手一点,让潭中的水停止搅动,重新变得平静起来。寒光也因此得了喘息之机,但他没有感激,反而满是憎恨。

  寒光胸膛不断起伏,苍老的眼睛里流露出血色的仇恨:“果然是你们……果然是你们。”

  寒光的声音太大声,惊动了云波,云波哀哀地靠在寒光胸膛上,她眼中也全是哀伤和点点恨意。

  诚然,云波比寒光更为理智。

  云波知晓,当初的事情其实不关希衡和玉昭霁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自己全族被灭后,还能保持绝对的理智。

  她痛苦、哀伤、彷徨,如果是这场灭族之灾,给云波脸上造成的伤害就是衰老,衰老尚且可枯木逢春,可她心中的痛苦早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填补了。

  为什么?

  神明不该是庇佑世间的存在吗?为什么还会给世间的生灵带来灭顶之灾。

  寒光见云波醒了,问她好些没有,云波点点头,寒光便继续朝希衡和玉昭霁说话。

  他的恨意憋了太久,不得不说出来了。

  寒光说:“别人都说大道公平、天道公平,可是,如若它们真的公平,当初就不会让凶神那样的魔头成神,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他屠杀了多少人啊?当时你们呢?你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你们只知道逃!”

  可是,他们还是成为正道神明之首和魔道神明之首。

  而他和云波,却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玉昭霁可不会因为寒光可怜,就容忍寒光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驯。

  玉昭霁道:“可笑,如若当时不是孤和希衡,你们东海连最后的血脉也留存不下来,不是我们拦住凶神,你以为凭借你们的以死换活,有什么意义?若非我们当时动用了时空之力,凶神长明也不会死。你以你眼界的狭隘,误以为是真实。”

  是吗?

  玉昭霁这样说,寒光和云波倒是勉强能理解凶神长明为什么忽然死去了,原来是时空之力。

  可寒光不会感激,他应该感激什么?

  这本来就是神明内部出现了乱子,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希衡和玉昭霁是后世的神明,如果当时他们不在那里也就罢了,他们偏偏在那里,却没有办法真正阻止发狂的凶神长明。

  寒光实在是感激不起来。

  寒光还要不驯地说什么,云波朝他摇了摇头。

  云波轻声说:“算了,他们俩随时能够杀了我们。”

  寒光道:“他们不敢!他们不怕因果吗?”

  玉昭霁将他们的话原原本本听全,冷笑一声:“你当神明是什么,惧怕因果,又何必成神?”

  成神的路上,他们就不知沾了多少因果,也许有的神明会千方百计避开因果,可希衡和玉昭霁都没有这样的爱好。

  他们现在行使神职,不也沾了许多的因果?

  寒光想通这个道理,气得身上的伤口迸裂开,他想要直接带着云波逃开,可是,云波却温柔地揽住了他。

  刚才寒光给云波疗伤,现在云波也为寒光疗伤。

  寒光总是无法真正拒绝云波,便被云波按了回去,同时,云波扬起脸,朝着案上的希衡和玉昭霁道:“二位神君请恕罪,寒光他只是无法忘怀过去的仇恨,因果……神君们确实不怕,可是,我只想问两位神君可在意良心二字?这惩罚不来源于任何外物,只来源于自己的心。”

  云波的话比寒光的话更加中听,也更加有用。

  确实,能够让希衡和玉昭霁这么久还没杀了他们的,不是什么因果制约,而是看见寒光和云波身上的老态,,希衡和玉昭霁知道这老态和他们有关。

  希衡道:“将你们当初遭遇的事,说一说吧。”

  云波仍然温柔地说:“好。”

  可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温柔底下,隐藏着多少疯狂。

  云波望着自己的两位“仇人”,徐徐地说:“曾经,我是上古东海中的龙公主。这个故事的开篇在我是龙三公主的几百年之后,可是,我却不得不给你们讲讲我之前最美好的时光,有了过往美好的衬托,你们才能明白我们遭遇灾难时,心中的绝望有多深。”

  云波慢慢讲着过往,她的话语中好像有海风咸咸的味道,又有调皮的浪花和那位叫做云波的小公主,在海中徜徉。

  小公主云波是上古东海中最美的一位龙女,她从小就宅心仁厚,喜欢到东海之滨去,看看岸上的那些城镇中飘起的炊烟,听风送来的人们低语。

  有时候,小公主云波会救一些在海面遇到灾难的人,别的海怪都要吃这些人,只有云波会救他们。

  小公主的父王说:“云波,不要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救这些人、修士、神,有什么用啊?他们都是不怀好意的家伙。”

  小公主云波说:“没有啊,父王,我觉得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你知道人的心为什么长在里面,不长在外面吗?就是怕别的人发现他们都长了一副黑心肠,只有你这样的傻丫头,会傻不拉几以为他们都是好人。”东海王重重敲在小公主的头上,“你没看见他们这些人掀起战争的模样?你没看见他们为了一件宝物,一个地位手足相残的样子,我们东海里虽然有时为了食物,彼此之间也会厮杀,可是外边的人,哪怕食物足够,他们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你争我夺,我杀你,你杀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呢?”

  “父王,您太片面了!”

  小公主云波这时还是鲜艳妩媚的面孔,一颦一笑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她是东海中最美的公主,被宠得天真善良,以为人人都那么的好。

  小公主云波说:“您日理万机,不知道现在的人也变了,他们有时还会给贫穷的人赠粮食、赠衣物,会救助弱小,会团结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