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直播系统 第116章

作者:王非梦河 标签: 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无限流 系统 悬疑推理 直播 穿越重生

  韦连的胸前很平整, 没有了缺失心脏的痕迹。

  他低下头,看了眼手上的黑色帆布带腕表,时间指向近十二点, 是交接班的时刻。

  随即,韦连匆匆地走开了,汇入厂区中或忙碌或闲散的职工人流。

  林棋冰立马跟上, 她意识到,眼前所目睹的是真实的那一夜的场景。

  她像背后灵一样跟在韦连身后,手中紧握着相机,她只知道最终拍摄任务是【进入灰色梦乡的韦连】,却不知道这一幕会在何时发生。

  能做的只有紧跟着对方,一步也不能落下。

  一“人”一“鬼”先后穿越了厂区, 来到第四区的4-a主楼前。

  林棋冰看了眼楼门阶梯, 明亮的灯光从里面泼洒出来, 就是这里了,是梦境中的灾变开始处,是一切的源头所在。

  “韦连!韦连!你可算来了,又睡过头了?老头子已经在上面了, 你可小心点,谁都知道他喜欢挑你毛病!”

  如梦境中一样,安东的声音在一楼门内响起, 他似乎在值一个巡逻之类的班。韦连闻言跑过去,捶了安东一下,嘻嘻笑道:“少说没用的,有信没有?”

  “就思春吧你。”安东气笑了,“听说傍晚来了一批信,不过行政办公室的人下班了,好吧,我去给你问问。少不了给人家带包香烟了,你报销啊。”

  韦连开朗地笑起来:“下个月,下个月,我兜里的都被李瓦那小子赢走了,剩下的还得买顶帽子……”

  “帽子?”

  “琴上次来信说,想买一顶能包住耳朵的防火帽子,配着橡胶靴一起和我拍照,她总喜欢这些怪东西。哎,你别问那么多了,少不了你的!”

  在安东的追打中,韦连抱头逃窜,一路跑到楼梯上才静了下来,整肃仪容向上走去。

  林棋冰跟在韦连后面,一道上了三楼,看到那方大平台时,老头子葛沙已经站在上面了,握着根军刀似的拐杖,它在他手里倒像是教鞭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葛沙的长相,和她猜测的差不多,一副如铁铸般的面容,眉头紧锁着,向韦连投来严厉的目光:

  “韦连!你每次都晚到!请注意你的工作态度。”

  韦连显然对葛沙又烦又怕,他小声争辩了一句:“还有半分钟才到零点呢。”

  然后,他看也不看葛沙,扭头走向了钥匙房,林棋冰正要跟过去,发现平台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怪不得葛沙和韦连生气,原来值班组剩下的几个人都到齐了,正在上面做登记呢。

  沐朗站在遍体白癍的李瓦身后,对着林棋冰做了个鬼脸,陈界平在万娜旁边冲她一点头,长发疯子被侯志拽在手里,两人并肩瞧着马佳和柳达互不搭理的样子。

  林棋冰刚发现少了一个,就看见走廊钥匙房前,韦连刚拉开门,里面的迟一婉就跟着鲁夏出来了,看见她很高兴地挥手。

  原来大家都就位了,林棋冰是最后一个。

  韦连很快从钥匙房里出来了,他吹了声口哨,手里什么都没拿,因为钥匙被同在维修管理小组的鲁夏取走了。

  老头子葛沙极其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对韦连的态度非常不满,但还是给他做了登记。

  “那么葛沙先生,交接完成,我们就去工作了。”万娜率先开口。

  葛沙点了点头,他荆棘般的目光还盯着韦连,让对方浑身不舒服。

  林棋冰正待跟着韦连离开,可就在众人四散离开三楼平台,前往各自的工作岗位之前,如主播们预料的那样,楼下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别跑!站住!”安东的声音。

  林棋冰和沐朗隔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楼梯拐角处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影,满头满身都是鲜血,溃烂的血脓从他身上溢出来。

  而这位血人的肢体,包括臂骨和腿骨,都像被火烤弯的木棍那样,呈现出病态的扭曲样貌。

  “0767……”林棋冰在心中默道。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实。

  在实验室的0767号档案记录中, 0767的照片是一开始伤残最严重,随着日期时间向后,慢慢恢复了健康状态。

  可是眼前的疑似0767号实验体,他现下的伤势,远比档案中最早日期——即核事故一年后要可怕得多。

  就连他身上的皮肉和骨骼,都隐隐有崩裂和解体的预兆,宛如一只快要散架的木偶。

  如果这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林棋冰甚至会认为对方是个鬼怪,而非活人。

  因为这样的伤势,通常只会出现在死人身上。

  而且绝非善终。

  “跑!跑!这个核电站要出事了!就在今晚!你们全都会死掉,一切都会被毁灭!”

  血人沙哑的嘶吼再一次回荡在主播们耳边,如梦境中一样,他转瞬被赶来的安东等人按倒在地。

  伴随着尖叫,血人扭动着,破碎的皮肤和血肉被涂抹在地面,将核电站主楼的操控区域弄得像个屠宰场。

  4-a主楼的三层豁然喧哗起来,葛沙面色阴沉,韦连等几名值班职工面面相觑,不知眼前发生的景象为何。

  几名陌生的职工也匆匆赶来,对葛沙汇报道:“刚才问了前一班的人,没说有什么问题,一切数据都挺正常的。”

  葛沙将拐杖丢在一边,脊背挺直,一瘸一拐地走下了平台,他在血人旁边单膝跪下,背对着所有下属,用手稍微揩去了对方脸上的血污。

  血人的面容略显露出了一点,但还是一团殷红模糊,看不清楚。

  林棋冰瞧见,血人道道伤疤的脸颊上,有一双非常清澈的眼睛,此刻浮满红血丝,但还是水润润的。

  只是旁边职工粗暴地抓住了血人的衣领,血人的喉咙“咯咯”响着,望向平台上的人群,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林棋冰皱起眉头。

  葛沙没有瞧出名堂,站起身,一挥手,那名血人被几名职工拖走了。他用手帕擦手,斜乜了安东一眼,安东正站在原地,浑身发着抖,眼神往平台上游移不定。

  “交给保卫部门,让他们好好查查底细。”葛沙吩咐安东。

  “好,好的,葛沙先生。”安东的声音都在抖。

  骚乱结束了,葛沙驱赶值班六人组归位工作,一班人匆忙散去。

  林棋冰预先等在了墙壁转角,果然等到了拽着韦连过来说话的安东。

  “韦连……你的婚礼是明年春天,对吧?”安东磕磕巴巴地,说的话和梦境里差不多。

  “对,为什么问这个?”

  安东鼓起勇气:“我知道你欠了李瓦钱,你们的婚礼资金……没出现问题吧?”

  “……”韦连的表情像见鬼了似的。

  “那么琴……琴还在省立大学念书,是不是?”

  “是是是,一边忙着读学位,一边兼任大学讲师,明年就结婚,怎么了吗?你到底有事没事?”

  安东上下打量着韦连,他看了眼手里的信封,是琴那封撒娇发脾气的信,发信日期是一星期之前,他干笑一声:

  “还有几个月就结婚了,你应该多陪陪她,请个假什么的,我记得从这到省立大学,乘火车要一个半星期多,是吧,你今年还有休假,要不要去……”

  他说着说着就没声了,韦连压根没搭理他,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白了安东一眼。

  安东忽然生气了,就像被拽断了某根弦,情绪立刻崩塌,他拽起韦连的衣服,低声吼道:

  “韦连!你他X的!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愿是我今晚眼睛老花了!”

  “喂!”韦连被安东拍在墙上,满脸疑惑,安东将一封信塞给他,咬牙道:

  “你应该把保密条例多抄几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收买了,混蛋,我说不清今晚这些事情,可能我喝太多酒了……”

  “如果明年还有婚礼的话,我希望所有人都能齐齐整整地出现在婚礼上,否则我就揍你。”

  说完这句,安东就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韦连。

  趁这个间隙,混乱中,林棋冰站到了沐朗等人的身边,语速飞快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实验档案里,照片和文字记录的日期,都是错乱的。”

  “是。”

  “的确有这回事。”

  “怎么了?”

  林棋冰继续说道:“我怀疑,那些记录的日期其实没被打乱过,根本就是真实的实验日期。”

  如果实验室的机器可以干涉时空,甚至回溯时间,那么那些标注记录的日期,很可能不是实验进行的日期,而是……

  “是实验体回溯时间,所去往的那个日期。”

  而刚刚被拖走的血人,即疑似0767号实验体,应该就是通过实验室仪器,被传送回来的。

  陈界平皱了皱眉:“的确有很大可能,0767号是一个想阻止这件事发生的人。”

  几名主播的目标角色正在散去,前往各自的工作岗位,他们也不得不离开了,分别前,林棋冰撂下急匆匆的一句话:

  “我怀疑血人是安东认识的人,可能和韦连有关,他们刚才提到了婚礼,还有债务。安东在怀疑韦连泄密。”

  林棋冰留下这句话后,跟上了韦连的脚步。韦连正和鲁夏一道行走,很快穿过楼梯,来到了一处标有“维修管理小组”门牌的办公室。

  和里面的前班职工打过招呼后,韦连坐进了办公室,他泡了两杯茶,鲁夏从热水房回来,擦着手,从包里掏出小饼干,两人闲聊起来。

  “离例行巡视检修还有半小时。”

  “嗯,等着吧。吃点饼干。”

  “今天晚上真够吓人的。”

  林棋冰和迟一婉在办公室里听着两人闲聊,对视一眼,坐在窗台边观察起来。

  一切都很正常,称得上祥和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棋冰面朝窗户,遥望着夜色中如同巨兽的大型烟塔,还有容纳着核电反应的圆柱体。

  迟一婉碰了碰她,说道:“他俩要出发了。”

  办公室里,韦连和鲁夏站起身,往隔壁的工具房去了趟,换出两套防辐射服装备,淡褐色,厚重的面具的质料。

  换上防护服的韦连拎起工具箱,将手电筒交给鲁夏:“走吧。”

  林棋冰正要跟上,蓦地,她感觉余光中多出了一点明亮的东西,和路灯差不多大,但是更亮,形态更不稳定。

  她蓦地转头,看向窗外遥远处,第四区的核电反应装置,那个混凝土巨柱般的建筑顶部,不知何时,透出了一点耀眼的火光,还冒着烟雾,在夜色中分外突兀。

  而且,烟雾越来越浓稠了。

  “嘭——铛——”

  那点火光刚映入林棋冰的眼眸,天空就传来一声巨响,震荡得人五脏六腑随之颤抖。

  刚才冒光的那处桶形建筑,它的顶盖厚重如大理石广场,近百吨的沉重重量,竟在爆炸中被震碎。

  在冲天的烟火中,顶盖碎为若干块巨人积木似的残片,伴随着“隆隆”巨响,其中几块较小些的,如炮弹般带着冲击力,划过夜空,直直坠向了另外远处的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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