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之新征途 第1184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强强 重生 历史衍生 励志人生 正剧 穿越重生

  这么大岁数的姚大民看起来壮硕康健,他身边的女人不算太老, 看起来很年轻。两人带个三岁上

  下的的小男孩。

  晚上路灯下, 温馨的县城小别墅灯火通明。一对特别年轻的男女, 在接孩子, 一家五口……氛围要多温馨有多温馨。

  姚大民身康体健、夫妻和睦, 家庭幸福、儿孙绕膝……他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一直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桐桐点了点孩子的年龄:“他们的结婚时间在你‘失踪’后三个月。那个时候可以不登记, 事实婚姻也会被承认。他们办了酒席, 也是正式的结了婚的。

  十月中旬结婚, 第二年八月就生了个儿子。他儿子上了个中专学校, 毕业后赶上分配, 分配到水利站工作, 娶了领导家的女儿, 这儿媳妇护校毕业, 是医院的护士。

  姚大民不缺钱, 他很活泛。早些年就给城里送羊, 做羊贩子, 市场刚搞活的那几年, 赚了个盆满钵满。后来什么赚做什么, 而今, 在省城给儿子买的房子, 在县城有两套别墅, 在县城的城隍庙老街, 有两个大铺子, 面积加起来在三百平以上……”

  说着, 似乎又想起来了:“哦! 对了! 你父母走后, 单位当时收回了房子。但后来房改的时候, 姚大民去找单位闹了, 鉴于你只是失踪, 人家考虑到这一点, 给了你内部集资购房的资格, 于是, 姚大民花三千块钱在县城最好的地段拿到了一套自建房, 九十平左右, 因着距离医院近, 姚大民的儿子和媳妇在周一到周五会住那边……”

  住的是你养父母单位的房子!

  桐桐说着, 从中拿了两张照片出来, 是在文工团的家属院里拍的。里面虽然只有两栋楼, 但确实是人家单位的自建房。

  楼下闲聊的老人说他跟李媚是一个院长大的, 当年住的都是平房, 一家住好几户呢。

  所以, 李三妹也应该认识对方才对。

  细看的话从眉眼里还能分辨出来谁是谁, 而姚大民的儿子跟媳妇确实是上楼去了。所以, 这个林记者并没有骗自己。

  桐桐叹气:“李媚, 你怎么那么信任一个男人会为你上刀山下油锅呢? 被姚大民那么狠的对待之后, 你还相信男人? 你自小就在窑-子里, 那地方教你可以信任男人?”

  李三妹的嘴角狠命的颤抖, 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

  桐桐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准备走。

  李三妹说:“你叫他们吧, 我交代。”

  桐桐在监控室, 并不能直接出现在审讯室。

  她戴着耳机, 听着那边的动静。

  李三妹承认了她就是李媚, 早年也确实是在窑子里待过:“庆喜堂, 我是里面的清倌人。说是清倌人, 其实哪里清得了? 要伺候小姐, 我的小姐就是我后来的养母, 为了叫大恩客不离开, 我就是我们小姐的礼物, 人家对我动手动脚, 她从来都装作看不见……”

  没有人打断她, 她就这么轻声细语的说着。

  “后来, 也还只有她肯领养我, 我随她嫁了。我养父人挺好的, 她想过好日子, 就得真拿我当闺女, 我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的。后来嫁给姚大民, 新婚夜她发现我没落红……就打我! 在往后很多年, 他都一直因为这个打我。

  我不是没想过杀他, 但是……我爸爸人挺好的, 后来成分不好, 不想叫我爸爸担心。我爸爸说, 瞒着姚大民那些在窑子里的过往, 我们不占理。跟他过日子, 他好歹能庇护你不受别人的欺负。我爸爸说, 忍忍就过去了。”

  李三妹说着, 就激动了起来:“没用的! 越忍着, 他们家越是得寸进尺。我吃不饱的时候, 只有张苟儿肯给我口吃的。我被打的重了, 还得下地干活, 只有张苟儿给我买止疼药……后来, 我俩就相好了。不敢叫人知道, 偷偷摸摸的。我俩偷摸相好了七八年, 到底是被我婆婆发现了……”

  桐桐盯着李三妹的表情, 确定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那一天, 姚大民回来……人家上面要抽调人手去防汛, 生产队的男人几乎都被抽调去了。他被单位开除了, 不知道想出门是有啥事, 跟村长请假说去不了, 村长没拦着, 但也说了一些敲打人的话,他不顺心, 回来就打了我一顿。走的时候, 把家里的钱全拿完了。

  那时候姚家一大家子住在一个院子里, 但是都各自开火, 各家顾各家的日子。家里没油了, 也没吃的了, 旧年的粮食四月份就接不上了, 当时都七月了, 新麦也早下来了。当时收麦子的时候, 一家子说的可好了, 一起下地一起收, 回头粮食按田亩的数一分。

  可我婆婆给其他几个儿子都分了, 姚大民经常不在家, 她给我分粮那都是卡着呢。今儿给一碗,明儿给一碗的……故意磋磨我, 那一年我都四十了, 我吃口饭还得找婆婆要一碗粮食……”

  所有人都沉默的听着, 该说什么呢? 到了这里, 可以说走到绝路上了, 又积压了太长时间的怨恨, 爆发了。

  “姚大民拿着家里的所有钱出门了, 不知道干啥去了, 这一走, 有时候十天半月, 有时候三五天,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家的。村里的男人被抽调去防汛去了, 去的人可以抵一部分农业税, 能去的都去

  了……再加上夏粮收了, 地里的确实不咋忙了。

  七月份连野菜都老了, 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找婆婆要粮食, 她说我们这一房的粮食被姚大民卖了, 哪里还有粮食? 叫我自己想办法去。我找妯娌借, 她们可都有个缘故, 这就是住了一院子人, 没有人肯借我一碗粮食……隔壁的邻居听见了, 偷摸叫我过去, 我婆婆跟盯贼一样看着, 我一去就叫骂,说我不守妇道, 勾搭男人又是怎么着的……村里的人怕惹上是非, 又觉得是别人家得家务事, 没有人管。”

  李三妹眼神迷茫:“我半夜饿了, 就偷摸出去,想找张苟儿拿吃的。谁知道那天夜里, 因着男人们不在家, 我婆婆警醒, 偷摸跟着我, 发现了我跟张苟儿在一起……”

  然后呢?

  “她要叫嚷……要是叫人知道了, 我俩会怎么样?”蹲一辈子大牢都是轻的, “我怕我婆婆叫嚷, 捂住我婆婆的嘴, 我婆婆力气大, 反手抓我的头发。

  张苟儿拿了半块砖, 砸我婆婆胳膊的时候, 她一挣扎, 砸脑门上了……血不停地流……当时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这要是救过来, 我俩还得完。只能把人扔到粪坑里, 回头就说她大概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就算了……”

  真不是故意杀人的。

  “可谁知道……我偷偷回去, 想着只当今晚啥都没发生过。可没想到, 老四家的孩子白天吃了甜瓜吃的多了, 半夜撒尿, 四弟妹醒着呢。她不仅知道我出门了, 还知道我婆婆跟着我出门了……我一回来, 她就出来在院子里问我婆婆去哪了, 想送孩子跟我婆婆睡, 她才能睡个安生觉……”

  桐桐:“……”所以, 巧了不是! 要没个合理的解释, 当晚就露馅了。

  李三妹这才又说:“……没法子了! 真的没法子了, 我不是有心害他们的。可她把人惊动了, 各屋都亮灯了……我该咋办? ”

  她抬起头来, 却笑了一下, “我去拉筐子, 拿麻袋, 然后告诉妯娌们, 我是饿的受不了, 跑出去偷瓜去了, 结果那瓜田没有人看着, 狗都跑了。

  又说, 婆婆在田里等着呢, 叫家里的人都过去, 咱人多, 一晚上就把瓜偷完, 藏起来了。这要是卖到城里, 这是多了一季庄稼的收入……”做贼这事, 恨不能悄悄的, 敢惊动谁?

  怪不得呢, 怎么就妇孺都走了, 还能不惊动别人, 感情是这么一码事呀!

第1291章 归途漫漫(98)三更

  姚家的孩子, 大的十六了,最小的都四岁了。四岁的孩子不能放在家里,哭闹起来把邻居都惊动了。

  而其他六七岁的孩子,在七八十年代, 这都是可以下地的年纪了。拔草、捡柴火, 这事常干的活。这么紧急的偷瓜, 为家里创收, 六七岁的孩子可顶事了。

  能放风,能站在地头一个一个传递西瓜,比大人搬运都快。

  所以,有什么理由不带孩子呢?

  “我带着他们悄悄的出来,然后告诉他们在化粪站外面等我一下, 这偷了瓜藏在化粪站最安全,咱一天往出拉两筐, 神不知鬼不觉的。告诉他们, 我要先进去跟里面的人商量一下。”

  李三妹一再说, “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去找张苟儿, 没法子呀……真的没法子!张苟儿说,要不然就叫她们发现我婆婆掉粪坑算了……只说是在我走后, 我婆婆跑到化粪站想偷摸踩点, 藏匿西瓜, 不小心掉粪坑了……这件事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是啊!到了这里, 就算是真死了又能怎么着?以当年农村的侦查手段和办案能力,这种事有大半的概率会被当成意外。

  只是一个半夜偷瓜的罪名, 这在农村叫罪名吗?

  “可姚家的孩子太野了, 瞎跑。一个没辖制住, 先跑进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跟张苟儿说话, 黑灯瞎火的,他摔倒了,从地上捡起了我婆婆的铜耳环,还喊她妈进来……我当时拿手电一照,就知道要不好。到了这种时候,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然后呢?

  “化粪池边上有个池子,那池子也脏,是平时拉粪的工人清洗工具的池子,是个脏水池子。怕池子里的水蒸发的快,用木板和塑料盖在上面……

  我把家里的人都喊进来,告诉他们说好了,可以藏在那边那个洗涮池子里,池子里的水不深,咱先把那脏水舀出来,回头把西瓜挪进去……”

  李三妹说到这里就是沉默,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继续说:“……张苟儿对化粪站熟悉,把上面能站立人的木板换成木头腐烂严重的,然后我那三个妯娌和大侄子就站了上去,拿水桶往出舀水……

  结果踩上去木头也没断,可新换的木板不平稳,站上去摇摇晃晃的,张苟儿猛地把边上的一块木头一抽,他们就晃,我拿棍一打,他们四个大人就掉下去了……

  水不是只有半米深,足有一米半,成年人会游泳其实淹不死,可三个妯娌不会水,扑腾的时候自然就淹死了,我那大侄儿,大小伙子,他会水,但要是用木棍摁住他的脑袋,他在水里扑腾不上来,也就会淹死的……然后就淹死了,四个人都飘着了……”

  “那其他孩子呢?”

  “当时我那三个妯娌没防备,又是大晚上,孩子到底是孩子,肯定困。舀水还得一会子,就叫其他几个孩子去张苟儿的房间去……还能睡一会子……”

  所以,安安静静,几乎连高声呼喊都没有,最有反抗能力的四个大人就被淹死了。

  李三妹哭了起来:“真的是没办法了,剩下那几个孩子……大都是半大的孩子,啥不懂呀?知道来龙去脉,这要是活着,别人不问那天晚上的事,不就露馅了吗?当时没多想,只是想自保而已。”

  钱组长都算是见多识广,这时都忍不住手脚麻木,他问说:“然后呢?这几个孩子……”

  “除了最小的姚豆,那孩子小,睡的太香了,啥也不知道……其他的都下去救他们的妈妈,然后没上来而已……”

  李三妹掩面,好似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一样:“我当时也不想活了,我跟张苟儿说,你把我和这些尸首一起,扔到河里,随着河飘走算了……我要是能活,冲到哪算哪,要是活不了,就正好……跟你没有关系……”

  那为啥没这么处理呢?

  “张苟儿说,做过就有痕迹!人在脏水池子里淹死的,这要是尸首被发现,这一验尸,能不知道具体死在哪里吗?所以,我的主意不成!他叫我走,我不忍心对豆豆下手,抱着豆豆离开了……

  大路上有拉煤的车,都是长途司机,我拦了车,跟司机说,孩子得了急病,大夫叫上省城的大医院看病,司机便捎着我,怕路上耽搁孩子的病情,开的很快,一直到医院门口,给我留下二十块钱叫我先给孩子看病,我就这么着,带着豆豆一边在城里假装看病,一边靠乞讨过日子……”

  李三妹说:“他咋处理那些尸体的,我真不知道。也不敢去找他,不敢跟他联系。我天天就守在火车站门口,他处理完要远走,必须得去火车站……

  可这一等,得有三个月,已经秋里了,我带着豆豆住在人家商场的屋檐下已经开始冷了……才看见他。他摆手不叫我过去,不让人知道我俩是一起的。

  我俩走远,去桥墩下面说话。他说他没多少路费,暂时带不了我。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他真的没多少钱。但是讨饭挺赚钱的,尤其是带着个孩子,三个月我攒了四百多块钱。

  但他说,到处都在找人,照片都刊登到报纸上了,我和豆豆怕是不安全。这要是一起走,一旦被怀疑,就逮住了。”

  明显就是想甩了她的。

  李三妹满眼复杂:“我也觉得他想撇下我,我都做好了准备……他其实把我和豆豆都杀了,扔到哪里随便一埋,绝对没人知道……我等着他动手,可他到底没动手。就是说两人在一起,太容易被发现了。最好就是谁不认识谁,最安全。”

  很谨慎,也是很正确的选择。

  李三妹说:“他说的对!为了活命,不得不分开走。他在老家只是辞职了,去南边找活去了,没人找他,他就去了南边。我……不行,我没法露面,也没有介绍信。

  带着孩子,我真的很不方便。刚好,有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他家得孩子遭遇了意外,见我和豆豆可怜,天冷了都没处去,就问我想自己养,还是给孩子寻个好人家……那家男人掏出一千块钱来,给了我,我把豆豆给了他们,叫他们带走了……”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卖孩子,把姚家最小的那个给卖了。

  “后来,我就在火车站找了个力巴,跟他说我是偷跑出来的,男人打我打的厉害,不敢回去,我愿意跟他走,有个落脚的地方过个冬就行……他是临时工,老家是农村的。

  也都五十多了,愿意娶我,就把我带了回去。找个熟人就能有个新身份,在本村本组的,就能开到介绍信……本来过的挺安生的,但是日子太穷了,他的儿子们都长大了,也都结婚了,把我这个后娶回去的当家里的老妈子用,我就自己走了……

  那时候没人还记得姚家丢了多少口人的事了,我只管坐火车,坐汽车,哪里都能去。但是,钱不好挣。带着孩子要饭还好点,不带孩子,我又不太老,就不太有人给我钱了。”

  所以呢?

  “我就抱了人家的孩子,也不记得当时是个啥情况,抱走一个一两岁的孩子也不难,然后换个地方,带着孩子乞讨。可这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又把孩子‘送’出去。

  这世上好人不多,一路上碰上的相碰我的男人多的是。与其被他们欺负,我就不如过好日子,再搞点钱。我更愿意要十二三、十三四的姑娘,带着这种姑娘好找男人。李秀就是我认回来的干闺女……”

  没人打断她,细节回头补充。

  “这中间有两年,我都跟张苟儿没联系。后来,我这不是也想去南边撞撞运气,可那边查的很严,近特区得有证!还有可多黑作坊,一不小心就被骗到黑作坊里去了。我带着李秀,也不走远,进了一家只搭着棚子的塑料厂,在塑料厂里,碰上了被扣押了两年的张苟儿……

  我俩假装是夫妻,李秀是我俩的闺女,为了能脱身,我们跟李秀商量,把李秀介绍那破作坊的老板,当时那人都四十七了,李秀不到十五还是不到十六,忘了。

  脱身了,想挣大钱也容易。看看那些黑作坊,他们都能把人扣押上,我们为啥不行?我就到处去招女工,就说挣大钱,挑的还细,包吃包住包路费,临走先发贰佰元,只要把身份证给我就行……

  我就带着人过去了,有那不愿意干那一行的,我就跟其他干这一行的老板说好,相当于把人‘卖’给对方。这边有觉得上当的,要走!那就让她走,出门就被拉到别的车上去了。就算是露了,也不会想着是我卖了她们……”

  李三妹带着几分后悔:“我那时候没想着张苟儿跟我藏心眼,他在周围的农村租地,说要养鸭子,卖鸭蛋,弄鸭绒……带了女娃去,他也只说帮他养鸭,其他的不管。没人愿意养鸭,吵着要走,人就被我卖了……”

  但当时……乃至于以后得很多年,她都没觉得张苟儿骗了她,还总想着这是两个人配合默契。

  “后来,他靠着卖鸭蛋,混到了TE区里面,给好几个好饭店酒店供应鸭蛋,慢慢的能进出TE区,能在里面留居,也能想办法给其他一些人办留居,只要想进去挣大钱的,能看得开的女人,都愿意跟着他……他手里有三四十的姑娘,开了一家按摩店,生意很好……”

  李三妹的神情激动了起来:“张苟儿是靠着我,利用我,他才把生意越做越大的……”

第1292章 归途漫漫(99)一更

  钱组长将资料翻出来, 这是一份张苟儿,也就是后来改名张潮生的张苟儿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