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说的很详细,从哪里转过去,哪一户。
老板娘果真就信了,还把蒲扇递给桐桐,又把风扇朝那边转,“……听说那砖窑厂就是埋尸骨的地方,你说她一个女人,咋就能把人弄过去的?”
“你认识李媚?”
“我小时候就见过她,那时候我有个十一二岁,姚家有个孙女跟我差不多大,我们经常一块耍,谁知道失踪那么多年是假,早被人给害了……”
桐桐就问:“大姐,你娘家也在这两个村里?”
“我就是姚家村的,从河那边嫁河这边。”老板娘坐在边上,宠爱对岸指了指,开始说闲话:“我们原来都不从这里过,这里脏!原来这里是化粪站,常年的味儿,尤其是夏天。”
她朝更远处指了指,“那是原来的老村,后来宅基地得往远处划,又不能占耕地,村子才朝这边扩了一些。那时候我们都是从前面那里的老桥过人的,这里除了小娃们耍的时候,谁跑这里干啥?周围都是荒地,河边夏天还行,摸知了就过来了……洗澡都是去上游,怕化粪站的人在里面洗涮。”
桐桐就笑,“谁知道这里出了富翁。”
“可不就是!谁知道人家出去了,那么挣钱。”
桐桐又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这学校在当年盖起来,没有十万也得八万吧。”其实八万就是极限了。村子里的小学,能有多大?啥都盖齐全,配套带上,也就是六七万、七八的样子。
老板娘马上摆手:“这在当时可阔气了!说是花了好几十万盖的学校。这操场都是铺了个啥东西,那可贵了。还买了一台电脑放着呢!花了不少的钱。”
桐桐朝学校看了一眼,“这学校是花了好几十万盖的?”
老板娘就笑:“肯定也有贪的吧!当时是张苟儿他哥还是他弟弟办这个事的,多多少少的,都得扣一点进他们自己的钱包,这咱都能理解。人家也是变着法子补贴他的兄弟了。”
桐桐就‘哦’了一声,也就是说,张苟儿很可能真的给了几十万,但为的是多盖学校,才不显得目标性太明确。
只可惜,被他那愚蠢的兄弟给骗了。
她顺着这位大姐的话往下说:“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家子的孩子里面只要有一个有出息的,把一大家都能拉拔起来。”
“这可真是!就出了一个张苟儿,那沾亲带故的,谁家没发?”老板娘如数家珍,都是张苟儿家的亲戚,“……张苟儿有个寡妇表姑,她家现在的儿子在南边,住的是别墅。说是张苟儿到哪都带着!”
“那是人家能干!”
“能干不能干咱也不知道!早前呀,张苟儿在外面说是想吃家乡饭,娶的媳妇是南边人,不会做咱这边的饭。说是请了几个厨子,做出来的都不是家里的味道。
这表姑日子难过,就过去当保姆去了。带着孩子一起去的,那孩子就长在张苟儿身边……本来了,日子可怜的跟啥一样,现在呢?住别墅开豪车,回来给他爸上坟,那真是排场大……”
老板娘一脸的艳羡,“当了个保姆,都那么些钱。那一家子在老家也盖的房子,前三层后三层,也是家里亲戚帮着照看,人是不咋回来,除了上坟,一年到头不回老家的。”
桐桐给钱组长发了消息,说了情况:这个人应该是张苟儿的亲信,不能叫这个人离境。
钱组长查了这个人,这人叫胡卫东,四十三了。做的是海产生意,从现在掌握的东西看,这个人明面上跟张潮生没有任何关系。
张潮生有连锁KTV,有连锁桑拿中心,生意做的很大。但从去年开始,好像是投资出了什么变故了,关门的店不少。也有人说,张潮生的身体不太好了,子女都在美国,所以,是有意的退出市场。
从现在掌握的东西来说,不能随意的干涉胡卫东。
桐桐:“……”
年代久远,这还真就是叫人一筹莫展。
晚上桐桐跟四爷在Q号上聊,开着摄像头。
四爷一看桐桐的样子就笑了,肯定是不顺利,“你也不想想,那么多专业人士围着这个案子转,你能想到的,大家都想到了……”
桐桐把拍下来的照片上传到电脑上,跟四爷分享过去:“肯定是有破绽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摸到门!回头我试着接触一下张苟儿的侄子们……”
正说着呢,四爷‘诶’了一声。
“怎么了?”
四爷对着屏幕,看桐桐拍下来的张苟儿先人坟茔的照片:“这是请高人看过的。”
嗯?“风水?”
四爷一张一张的看图片:“这是避祸镇煞的布局。”
避祸?镇煞?
桐桐一下子给坐起来了,“避祸!镇煞!”
“没错!绝对没看错……”
桐桐重新点开这些照片,然后回忆坟茔的情况,“……那里距离河道最多两三里路。那地方是沟里一块三角地带上,跟坟场的其他坟不一样……其他坟高了一台,有个一米多的距离……”
沟壑地,这种很常见。四爷就说:“有些人讲究坟低一些,坟后高一些,最好是沟壑的一层一层,寓意一辈更比一辈高。”所以,坟头位置低,很正常,这是好的风水位!
桐桐点头,是的!就是这种地形,“可也因为这种地形,到现在为止,那地方都是生产小路,没有大路!”在八十年代,那地方只怕是土路,人踩出来的土路而已,人迹罕至。
四爷皱眉:“你怀疑……当时有尸骨被埋在了他家坟茔附近。后来他回去给他祖父母修坟茔,就是去处理的。”
“对!这必然不是能光明正大处理的事,再加上他当时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必然会亲力亲为。那尸骨肯定是不在了。但是,一个人办这个事,又是大家都在关注他的情况下,想偷摸的办这件事,必然不会那么细致。
有没有遗漏的可能?是否有血迹渗透到有些物品上呢?张苟儿的文化水平不高,而现在的科技技术在当年是不可想象的。如果能把那一片都给翻开,利用现在的手段,真的一点都找不见吗?”
做过就有痕迹,要找肯定是能找到的。
但问题是:那是人家的祖坟!别说不动祖坟,就是动一动周边,你看张家人让你动吗?
桐桐指了指图片:“你看见了吗?上面是别人家得坟,坟场野生野长了不少狗头树……”
嗯!怎么了?
“我会告诉别人,狗头木手串特别贵,有朋友想收购这个东西。一公斤一百块!要是狗头树的树根,那更贵了,一公斤一百五……”
四爷:“……”财帛动人心,总有人去刨根的。树根朝着有水的方向长,这是自然规律。他只能提醒桐桐:“小心挨打吧!”
坏点子张嘴就来!当然了,没有比这更快,更高效的检验方式了。
咱也别风水了,先挖开看看!这树根扎进去就是几米,甚至于十几米深,瞧着吧,非给把地深翻一次不可。
于是,就在张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情况下,一夜之间,他家坟茔附近,被一伙子小年轻给翻了一遍,刨的乱七八糟,很不能个样子。
然后张家就报警了:没动我家的祖坟没错,但我家祖坟的边上大坑小坑无数,这也不行呀!
可出警之后,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这里发现了带有血迹的麻袋片和做筐子的荆条,还发现了两节手指骨!
第1295章 归途漫漫(102)一更
手指骨本就比较纤细, 不管是大人的还是孩子的。发现的两节只是手指上的一节关节,挂在了麻袋片上。因为太小了,所以当时处理尸骨的时候被遗漏了。
而麻袋是用粗麻布做的,这个东西不同于塑料制品。塑料难分解, 埋下去是袋子, 拎出来差不多也还是个袋子, 只要小心点, 不撕扯烂,那一般是烂不了的。
但是麻袋不同,它埋在地下是会分解的。
在李三妹的陈述里,她说,那天晚上她借口去偷瓜, 所以,拿了麻袋拿了筐子, 这些东西在后来就不见踪影了。当然了, 一把火就能烧干净的东西, 什么也没留下, 不见踪影好像也不奇怪。
但而今出现在这里,也没毛病。处理尸体, 用了姚家人带出来的工具这也是合理的。
只是这些个东西都是植物制品, 埋下去会被分解。张苟儿挖出尸骨, 再次清理那些尸骨的时候是在给他祖父母立碑那一年, 也就是八三年。
八零年到八三年,几乎是三年的时间。这个时候, 埋进去的尸骨只剩下枯骨了, 而麻袋也已经不完整了, 拎不起来, 成了片片。
他一个人急匆匆的处理,又必是晚上处理的,在荒郊野外杂草丛生的地方,处理的毫无破绽才奇怪呢。
于是,麻袋片遗落,锋利的骨头挂在了麻袋片上,也是正常的。
钱组长他们飞来,看着这个现场。
听了当地的同事介绍了情况,人家说:“……也是巧了,年轻人听说有人高价收购狗头木,树根特别值钱,就把这个地方给挖了……张家人不干了,报警了,这才发现不对……”
出警的民警是个警校实习生,他认识人骨。
其实桐桐当时就在人群里,要是没有察觉,她就另外想办法了。说知道现在不是早年了,早年多是退役之后转干警,基层的话,刑侦专业度不够。
可现在不同,警校一茬一茬的毕业生,专业能力是提升了的。
然后就这么被发现了。
专案组这边对视一眼,心说:这个林记者!真行!
哪就那么巧呢?不过是有人之人为之吧。
但还就得她的法子,要不然没戏的。要不然,你动人家的祖坟试试?说破大天的,人家不同意,你就是动不了,还容易打草惊蛇。
现在这……抓谁呀?反正已经翻出来了,对那些小年轻也就是批评教育。更何况还挖出这个东西了……张家的人想想怎么撇清关系吧,还会想着追究谁吗?
要在里面寻找到证据,这是一项大工程。桐桐不能一直守着,她先返回京城了。
差不多是半个月之后,钱组长那边才打来电话,在哪一片还发现了毛发以及另外两块趾骨,根据技术分析比对,得出的结果是,这属于五个人的,有二媳妇和姚家的其他四个孩子的。
其中两个是老二家得,两个是老三家得。具体是哪个孩子不得而知,只是跟姚家人的DNA比对,获得的信息。
所以,迄今为之,找到了姚家八个人的尸骨,确定了他们的死亡。
而张家的其他人也被传唤,配合调查。
根据土层的分析报告,那是二次掩埋过的。那是他们家得祖坟,除了他们……谁要动土那都是要拼命的!就像是这次,直接报警是一样的。
张苟儿的大侄儿一脸的苦笑:“那时候我才十六七,真跟我没关系。”
张苟儿的弟弟还活着呢:“这咋能跟我们家有关系呢?谁能给自家的坟头里乱埋?”
是啊!那得问问,怎么就出现在你们家得坟边,还被二次处理过。
张苟儿的弟弟左思右想:“真跟我家没关系!以前家里穷,谁还修坟?也就是我三哥在外面挣了点钱,回来把坟修了……”
“当时修坟,是谁修的?”
“我们都要上班,孩子们要上学,就我三哥,他请的人。”
“请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请了个看风水的先生,弄些符箓还是啥的要埋,说是旺后人的。”
“埋在哪里?”
“不知道!这个东西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三哥说南边那边特别讲究风水,还有风水大战,这布风水都不能叫人知道……他自己晚上去布风水的。”因此,他觉得,“是不是他迷信了,弄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埋着,为了改风水的?”
“还有没有啥特别的?”
“特别的?特别的?”还能有啥特别的?这老者想了再想,也没啥了。多少年的事了,谁还记得?“这也没埋进我家坟里,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嫉妒,埋到我们家祖坟里去的?”
是的!就算是人家埋的,也暂时无法证明埋人的就是杀人的。
何况,你连是谁埋的都无法确定,而嫌疑人又在港城,根本无法传唤。
桐桐想找专案组的人吃饭:“专门找了农家乐……”这种的不怕谁听去,可以小声的交谈。
钱组长连连摆手:“改天吧!今儿忙着呢。”说着,这才又低声解释:“其实还有一点,没敢声张。除了这些之外,还发现了一块胶泥,带着自行车轮胎印记的一块胶泥。”
桐桐眼睛一亮,在当年,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当时的路又都是泥路。张苟儿要跑那么远,唯一能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自行车在土路上,沾上泥一点也不奇怪。这甚至不管天是不是下雨,因为浇地难有不跑水的,水一到路上,就成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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