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还是那个声音,她说:“那个圆润的是你们四哥,认识认识,叫他搭把手。”金喜伸出手搀扶另一边:“来,到家了。
“四哥!”“嗳!”
两个人的力量,将顾艇搀扶了下来。
小海将轮椅朝前一推,人坐在了轮椅上了。
“顾艇,叫你们大姐夫推着你吧。”
“大姐夫!”“嗳!”
小意:“”她站在车边,看着这场景,听着这诡异的静默声,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一个温厚威严的声音传来,是爸爸!他说:“开颜,包里是鞭炮!”然后喊长缨:“长缨—长缨—跟姐姐把鞭炮放了!”长缨从后面钻出来,接了姐姐手里的鞭炮,那么多鞭炮,摆了一排。
霜天拉着竞天去厨房,霜天烧了一根木棍,竞天拿着烧着的木棍就跑:“哥——哥——给你这个——”长缨接了木棍,“姐!拉竞天去一边。”开颜抱着竞天躲到一边才放下,给竞天捂着耳朵。
紧跟着,火药味儿传来,火光呲呲呲的冒着,紧跟着,噼里啪啦的响了一起来,一阵一阵接一阵,响了好长的时间。
随着鞭炮的响起,静默至此结束。大家不知道啥情况,坐轮椅也未必是永远好不了。
于是,重新又热闹与喧腾了起来。
这个问婚期,那个要喜糖的。四爷很高兴的样子跟人应酬,只说伤的不轻,确实需要疗养,孩子的婚事不能耽搁,这个冬天都不走了,先养身体云云。
再加上这到底是部队的老底子,震惊之后,大家真诚的送上祝福。伤了就养,慢慢来,病去如抽丝嘛…说了许多许多安慰人的话。
等喧闹结束了,人陆陆续续的散了。
牡丹、小如和小蝉才在做一大家子的饭。
小蝉问:“弄个大锅菜?”
“新女婿上门,这么吃不像样。”牡丹说:“取六个鸡蛋,给新女婿煮六个荷包蛋。”行!
“凑四个菜,一个汤。再吃些饼子。””就差不多了。
顾艇感受到了重视,青石板是刚铺的,新土的痕迹还很明显。
饭菜端上来了,那么一大碗,里面是荷包蛋。荷包蛋上撒着香菜叶子,点着香油,香味扑鼻。
桌上的菜色是大盘装的:酸豆角炒肉末,红烧豆腐,红烧肉炖土豆,豆芽炒粉条。
汤用大盆,是用骨头熬的高汤,煨着干猪皮、木耳、干黄花菜,菠菜,一人能有一大碗的量。
只新女婿的面前多了六个荷包蛋。
饭桌上又是孩子,又是长辈的,这鸡蛋哪里能自己吃?
顾艇看小意:分了吧。
小意端了碗要分,牡丹一把拦住了:“啥时候都能谦让,只新姑爷的荷包蛋不能谦让。我记得大姐说过,大姐夫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妈给煮了六个荷包蛋。顾艇也一样,都是六的。必须吃完。”
不是非得遵守这个习俗吧!
桐桐就笑,当地确实有这个讲究。原身给大女婿准备了六个,牡丹记着呢,给小女婿也准备六个:“听你们大嫂的!都吃了。”鸡蛋吃多了可以少上厕所,顾艇是个体面人,一路上几乎都不沾水。坐在饭桌上,六个鸡蛋就说吃饱了,真的一点也吃不了了。
家里人吃了饭,桐桐悄悄的交代了长缨,叫他推着顾艇转转,路过后院的厕所,问他是不是要顺道上个厕所。
长缨是男孩子,又是晚辈,年纪不大,又不算是小了,是可以叫他没那么尴尬的。
这个安排真的太过于贴心,顾艇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医院有战友轮流着照看,回来小意偷着问了,可自己是好意思叫小意带着去,还是好意思叫她哥哥和姐夫帮忙。
打算结婚是一码事,真等面对的时候,生活中所有的琐碎都叫人···尴尬又难堪。
上了厕所,安置到屋里,金福和金寿以及小海就过去跟顾艇聊去了。
四爷得出去值班后天婚礼需要的东西,家里当然也就来不及准备什么嫁妆,一切从简。
西屋剩下家里的女人,长缨守着小姑父,听奶奶的话帮忙照顾一下,开颜带着弟弟妹妹去堂屋玩去了,不打搅大人说话。
小意坐在炕沿上,看着大姐、大嫂和四嫂,而后低头:“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本来想跟爸妈说一声,我们在部队把婚礼办了就好…”
小蝉直接打断了:“就算是爸妈同意,我也得说一句,慎重!孩子小,需要把屎把尿的伺候照顾,这是一种心态;等父母老了,不能自理了,需要伺候,这又是一种心态。
说一句不怕咱妈见怪的话,咱心里都知道,照顾孩子就是三年,三冬三夏成个人,孩子能自己吃自己喝,会自己上厕所,需要大人手把手的时候很少。熬过去了,孩子就大了,希望在后头;
伺候老人,那是因为咱知道,老人的寿数都有数的。这种日子是能看见头的,可饶是这样,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
你现在这样,既不是照顾孩子,也不是照顾父母。本来是需要依靠的男人,偏还得依靠你。小意,日子太长了,非得这么选?”
小意:“…”她摇头,“他也能靠我呀!为啥非得女人依靠男人,男人就不能依靠女人呢?四嫂不了解他,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就是坐在那里不能动,也会比大部分男人像个男人,
比他们更可靠。”
小蝉:“…”你要这么说,可叫我怎么说?
“到什么山头咱唱什么歌!”顾艇给大姐夫斟酒,扭脸跟大哥说话:“既然活着,就万万不能死。上过战场的就知道,能活着,就比躺在那里的战友强。凭啥求死?活,爷们当然要往好的活。手术这事,难料!恢复的跟以前一样,我都不敢想。哪怕是瘸着,拄拐,只要能动弹,不要人伺候,我就觉得是老天有眼。
可要万一,连这个也不行,那这辈子怕是真能在轮椅上。我也就得想,万一这辈子都在轮椅上,咋办?如果没有改善,一年之后,我会申请去后勤部门。既然要养家糊口,那就得工作。哪怕是伤残安置办或是服务中心,我都去。
地方不在于大小,部门不在于是不是热门。先安生的呆着!以后,找机会往军械、武器理论方面努力努力。如果能去哪个研究所做相关的工作,哪怕只是新武器的实验检测,我觉
得也是个不错的路子…”
他认真的说着,诚恳的分析里面的利弊和可行性。
金福和金寿就对视了一眼:“”说实话,小意看上这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1448章 世俗烟火(117)一更
晚上时间都不早了,孙平来了。饲养场那边的安保工作是四班倒,因为要巡逻,长时间在室外,因此,他们一天上六个小时。
孙平上的第二组,晚上八点下班。
“师傅——师傅——”
桐桐在里面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咋的了?胳膊不舒坦?”
“不是!挺好的。”比以前好多了,“师傅,听说小意带对象回来了?那我今晚可住过来了,跟他挤一晚。”小意就跟着出去:“孙平哥?”
“嗯!我这复员以后难得有人能聊聊部队的事,我俩有共同语言,我回去抱被褥了,今晚住这边了。”小意:“。
…。”这是住过来照顾顾艇吧。
她正不知道怎么接话,顾艇在里面喊:“哥,我在这屋呢,可快着些,酒场子还没散呢。”“好嘞!马上就来。”
桐桐拍了拍小意,“回屋去,外面冷。”本来想叫长缨今晚跟顾艇住的,没想到孙平听说了,然后想到了顾艇的难处,主动过来了。
在隔壁听见的刘南生已经给儿子把被褥枕头放好了,又拿了几个咸鸭蛋塞到他兜里,“还喝酒着呢,下酒去吧。”“那您把门关好。”好!
刘南生把儿子送出门,就把大门关了。老金和林,这两人也是真不容易。她回去翻家里的糖票,看还有多少,先紧着林家用吧!他家剩下这最后一件喜事要办了。
四爷也是在糖厂,找关系买糖。
糖厂的生产几乎都是半停滞了,管事的跟四爷关系熟,这人就是典型的好人中的滑头,随着风向摆,调子唱的很高,但永远不得罪人。
有些人下台了,他口口声声嚷着划清界限。可转脸就悄悄的把人安排去甜菜清洗车间了。咱就说生产都不搞了,甜菜清洗这又能多累?
四爷跟这人有交情,那是因为干菜烘干之前也是需要清洗的,蔬菜需要切片,但是甜菜是需要粉碎的。在这一部分上是相似的。
而清洗的半自动化机械设备是四爷搞的,跟这边也搞了一台,他们用的是四爷的专利,四爷是做技术顾问的。
蔬菜切片也能做到半自动化,只要换了刀头甜菜就能捣碎。这又占了一部分。
每月都拿福利,自家本身就不缺糖吃。四爷找去,这点后门走不了吗?
这边也做硬块糖,就是那种糖浆进入磨具,然后就是硬块糖。这种糖呢,生产过程中当然会有那种脱模不干脆,叫糖块看看上去不完整。
这种重新融了,还能再加工。所以,不能说是废品。只是这个过程难免有正常损耗,这就给有办法人有钻孔子的机会。
对方说:“你老金说话了,这有啥说的。”
打发人足足给四爷装了一布口袋那种糖块的碎渣。这种口袋平时装粮食,能装一百二十斤。
“这么多?”桐桐看着这糖渣:“这好办,在锅里融了,咱自己切。”就是这个意思。
桐桐就喊小蝉:“取花生跟核桃······
嗳!
把花生仁和核桃仁剥出来炒制之后,可以做成花生糖和核桃糖。
桐桐又喊牡丹:“拿冬瓜!”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冬瓜。
牡丹问说:“取几个?”
“取十个冬瓜,却拇指大小的长条。”
嗳!
家里这么多人,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孩子也舍不得睡觉,想第一时间吃到糖。大的小的都挤在西屋,院子里飘的都是香甜的味道。
惹得周围闻见的孩子都在家里念叨:“我明早去看新娘子和新郎。”行!
“会给糖吗?”“只许拿一个。”
可真就是天一亮,家里就人潮不断。
把糖裏在冬瓜条上之后,果然量就更大了。
新簸箩里放着糖,糖块上盖着大红喜字,就这么放在院子里。
小意站在院子里,每个人都说着宽人心的话:“看看孙平,当时胳膊脱衣服穿衣服都费劲,你看现在,棉鞋的鞋带都是自己寄的。”最近听的最多的就是拿这个话宽慰她。
还有人说:“还真别不信,你妈这养殖搞的好,她这兽医的手艺可不光是繁育。整天给牛羊接生…···上回那谁家的媳妇把孩子生到地里,就是你妈给接生的。当时给我们吓坏了,你妈说,咋生不是生,瓜熟蒂自然就落了!怕啥?生。结果人家那小子三四岁了,皮实的跟啥一样,又机灵,有啥问题?”
“有那羊腿被摔坏的,你妈舍不得那母羊,说是品种好,还怀着崽子呢,不叫杀!非给羊治腿,按着羊在池子里泡嘿!人家一走一瘸的,确实是能走了。拿那方子给孙平治了,孙
平那胳膊好的多了。”
顾艇也听孙平聊了,他的胳膊是咋受的伤,伤到啥程度,当时大夫咋说的,结果回来之后怎么治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孙平还展示给顾艇看,以前抬不起来梳头,现在还是梳不了头,抬不了那么高,但是能用左手揉到眼睛了:“以前摸不到自己的下巴,后来能左手刷牙,再后来能左右擤鼻子,现在是能揉到眼睛了!要是费劲一点,给摸到眉毛,不过是有点吃力。”
顾艇都不可置信:“兽医的方子?”
“嗯!治羊给治好了,试了试,有效的!我还转门再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其他方面没出啥问题。药没害!”顾艇:“。。”就是有点小损伤,这个代价都是值的的。
小意就想起父母房里那两架子书,很多都是脏兮兮的,像是从废品收购站找来的。家里的地窖里还存着几箱子,有些有破损,有些只有半本,全都没有书名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
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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