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之新征途 第283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强强 重生 历史衍生 励志人生 正剧 穿越重生

  桐桐回身,去找季安,低声跟她说这个事“……他们的处境难,开方有顾虑。妈,到了如今,什么都敢试的……真要是有个什么,咱谁也别怨。叫大夫大胆的治……”

  季安拍了拍女儿的手就往出走,她表态,“我跟我的孩子们都能签保证书,真要什么好歹,我们不追责任何人。况且,我见过上了手术台下不来的人,我见过因为输错液把命丢了的人……却几乎没听过用错了中药,反而马上害了谁性命的。”

  要么对症,有了起色。

  要么不对症……可要不对症,西医不停的在检查,不对症立马就能检验出来。

  所以不要有顾虑,什么方法都能试。

  最后还是给桐桐看诊过的中医大夫,姓徐的一位,先开了方子,然后签上名字:徐静善。

  他把方子递过来,“用不用在你们!或是找其他大夫给验证也行。”

  之后又有几位大夫分别给开了方子,多余的话却没说。

  这些方子都有差别,桐桐翻看了一遍,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他们以清毒为主,别的便没有了。

  桐桐只能选了徐静善的方子,这个人的方子自己修改修改,效果能更好一些。但这需要自己先回去配一味药,熬药之后,粉末混在汤药里叫喝下去。

  中药房熬药是不许别人靠近的,有护士负责。但是喂药,桐桐能伸手。把别人指使的团团转,而后趁着这个空档,从纱布袋子里捏一点粉末进去,晃荡晃荡碗。等凉了,这才给硬往下灌。

  为了不露馅,她一直穿着这件外套,不敢脱。

  喂药这个事,季安就发现谁都不如桐桐做的好!她既轻巧又利索,喂完了就叫她爸靠在她身上,直到半个小时候之后不会吐药了这才罢手。

  药喂了,桐桐不时的就拉了林诚儒的手腕号脉。

  没有更好,西医检查不出大的变化,但桐桐感知到了,这是在好转。

  白天抽空回家,又做了安神药,用纱布包了回头塞季安的枕头里。不能老抓着她的手按,她会察觉的。只能用这个办法帮助她睡眠。

  前半夜季安睡觉,桐桐才好下针、行针。

  到了第三天,林楠去找刘大夫:“我爸今早排便了,一点点,黑色的。”

  这是好转的迹象,“走!”

  检查的结果是:“中药继续喝,下午从SU联找的药就回来了,咱们双管齐下看看。”

  然后下午又挂上了针,挂针之后桐桐就更频繁的摸脉,看看这个药是否对症。结果却叫人失望,这种进口的药并不对症。

  什么药都用,对病人的身体会造成极大的负担。

  她只能在汤药里做手脚,端着药汤去窗口吹,趁机放点自己配的药粉进去,一天比一天的剂量大。晚上下针更重。

  如此熬着,几乎是一周,这天凌晨快四点了,桐桐收了针,放好,一切归位。然后又用棉签沾了水给润唇。许是水凉了,桐桐看见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是有感知了?

  她轻轻的摇了摇对方的胳膊,“爸……爸爸……”

  对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能看到眼珠子在转动。

  桐桐就掐穴位,“爸爸……爸爸……你能听见,对不对?爸爸……”

  季安蹭的一下起身,跑过去将大灯打开。然后就见女儿一边叫着,一边掐着他爸的耳朵。她急忙过去,“怎么了?”

  “妈……我爸眼珠子在动……”

  还真在动,“我去叫大夫……”

  桐桐的手掐在耳朵的大穴位上,“……爸……您睁开眼……您能睁开……睁开眼就没事了……爸……”这要是能用针,下针人就能醒了。

  她越发的手上使劲,“您……看看我……爸……您看看我……”

  林诚儒昏昏沉沉,只听到有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叫‘爸爸’,他想抬手摸索……可手却抬不起来。

  紧跟着,他触摸到冰冷纤细的手指,这手回握住他,这次好似听的更清楚了。女孩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他听见她喊:“爸……爸……睁开眼呀……回家了……回家了……”

  回家了吗?

  家里……是什么样儿的?

  是妻子一身军装对着他灿然的笑,是才进入青春期的长子骑在墙头上淘气,是换牙还没结束的次子一边哭着一边叫他看他才掉的乳牙,是他那还年幼的女儿一脸懵懂不知道分别为何物。

  他走的那天,妻子笑着,说我等你回家。她其实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只是后来一直不归,她猜到了却从不问而已;他走的那天,两个儿子只以为他出差,叫他记着带好吃的回来;他走的那天,答应给女儿买一双红色的小皮鞋。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一模糊的轮廓,慢慢的,好似清晰了一些。

  桐桐看着他的眼睛有了焦距,就忙叫了一声:“爸……您看得见我吗?”

  林诚儒一下子就笑了,声音干涩,几不可闻,可桐桐还是听见了,他说:“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

第324章 花自向阳(41)二更

  刘大夫来的很快,头发乱糟糟的,眼圈通红,可一看见睁着眼的林诚儒,他瞬间什么疲惫都不见了,“林工……又见面了。”

  “恍若隔世,只当新相识。”林诚儒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又问说,“……莫不是做梦,我怎么瞧见仙子了?”

  刘大夫急了,还以为病人有了幻觉,忙问:“仙子……什么仙子?”他抬头还去看天花板,“都看见什么了……”吃毒蘑菇还能出现幻觉呢,何况他们那个专业。谁知道他碰了什么鬼东西。

  却不想林诚儒指了指他的边上,“……那个……十数年如一日……一点都没变的……必是仙子……”

  刘大夫扭脸一看,是已经哭的止不住的季安,“嗐!”这个林工,吓了我这一跳,这才醒来,就调侃老婆呢。

  季安正哭着呢,噗的一笑,过去扑在他的身上又是哭又是笑的。

  桐桐就让开地方,叫刘大夫从另一边给检查,人总归是醒了,这是好事。

  刘大夫给检查了,就交代说:“……吃点清淡的,用红枣熬些小米粥,吃点……能吃多少是多少。最近不要碰绿豆、茶之类的东西……现在不清楚是汤药起了作用了?还是进口的药起了作用了……”

  林诚儒抬头看了看挂瓶,桐桐就忙道,“我爸是想问,挂的是什么药?”

  刘大夫报了名字,桐桐看见林诚儒轻轻摇头,他是搞化学的,这些年又长期被病痛折磨,任何一种用的药他心里都有数,也自然知道这种药大致有什么效果。

  一听名字,他就摇头,这便是久病成医。怎么治他不知道,但什么药一定没用,他却很清楚。

  桐桐就问说:“爸,您的意思是先停了挂针吗?”

  林诚儒累了,说不出话来,他微微点头,朝女儿笑笑:对!既然无用,用了便是害,何苦再用?

  桐桐‘嗯’了一声,直接上手将针被拔了,然后用棉签摁着针眼:“没用就不挂了,熬人。”对肾的损伤太大了。

  林诚儒瞧着那利落的动作,努力抬起手,桐桐一把抓住了,“您再睡一觉,睡起来就看见我大哥二哥了……饭也就好了,吃了饭再用药……”

  “好——”这一声只有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季安抬起头去看,刘大夫摆手,“没事,睡着了!都轻点,叫睡吧。”

  桐桐便跟着刘大夫往出走,“您能帮我联系徐静善徐大夫吗?我爸这种情况,是否要调整方子,加大剂量……”

  “这孩子……我这正要去叫人请徐大夫,最多两小时人就过来。”

  那就好!

  等再回病房的时候,就见季安站在病床边上。走近一看,是林诚儒的手抓着季安的衣角,睡着了也没松开。

  那手的样子,季安只用指肚轻轻的摩挲,却不敢用力去触碰。

  桐桐从里面退出来了,她给四爷打电话。

  刚刚五点,看门的大爷才醒,就有电话进来。接起来是找尹禛的,这小子最近可真是红火,一天到晚的电话,一半是找他的。

  不过这个姑娘的声音熟悉呀,只是听着有些沙哑而已。

  “等五分钟,我给你叫去。”

  没在楼下喊,专门跑去敲门。四爷也没洗脸,拉了衣服套上就去给回电话,这才知道医院那边有了起色,“需要什么?我给送过去。”

  “帮我找《本草经集注》以及相关的注释类书籍……还有……帮我找一本晚唐李石等人编纂的相马和医马的书,叫……《司牧安骥集》。”

  相马?医马?你要的这个……奇怪了些!《本草》各种经注这个可以理解,你弄的兽医看的书,必须吗?

  桐桐左右看了看,见守着电话的人去洗漱去了,这才低声道:“我需要……砒霜入药,但是自来这种的使用非常谨慎,很少有这方面的记载。但是,兽医用砒霜治疗溃烂却非常有经验。”

  军中马匹受伤,溃烂不愈,怎么办?这太常见了。兽医医马,大部分就用的是砒霜,雄黄等大毒之物。

  而且,动物的伤来源千奇百怪。有在战场上被铁器所伤的,有被别的动物咬伤的,有相互争斗撕咬造成的伤,有被植物剐蹭伤的,甚至有被老鼠所咬,然后溃烂无法治愈的。

  战场上的伤单一,但是被动物咬伤,或是有毒的植物剐蹭了,这些可都不是单一病毒。但结果都是一样,不同程度的溃烂。有些表面看起来长好了,可其实内里依旧肿着。

  而用砒霜它是不分你什么毒的,反正就是这一片,你不是腐烂吗?我统统给你杀死,好的也死,坏的也给杀死,最后得用手术的办法,将周围一片连带的好肉一块清除掉,再生肌,叫它重新长起来,这个过程很痛苦,甚至可以说很可怕,但是,在不知道他被什么东西灼伤成那个样子之后,这

  是唯——个彻底治愈的法子。

  其实跟关羽刮骨疗毒的办法类似。演义中的故事当然是假的,但是《三国志》中,陈寿再是惜字如金,可还是用了一百多个字,写关羽治伤的过程。

  关羽不就是伤口表面愈合了,但是一到阴雨天就疼痛肿胀难忍。那就不如破开伤口,重新清理。

  医院的大夫一定给林诚儒也这么做过,但是他们少了杀了周边可能被侵染的好肉的这一部分,没有阻断污染源,所以,哪怕你用刀清理的再干净,长起来之后依旧会复发。

  那就不如狠心一点,在伤口的外围,再画一个圆,连同可能侵染的一块杀死,剔除掉,叫它长好,这才算是彻底好了。

  但现在谁能提出这种办法?谁敢提出这个办法?

  桐桐只能要书,从书中先找答案。对人……这方面实验的不多,但是治马,古代用了太多了。这好歹是个思路!

  这么想着,她又报了几本书的名字,“急用。”

  “好!”四爷应下了,“若是实在找不到,你给我一些内容,我帮你伪造一份假古籍。”

  “这都不是失传的东西……先找找看……”实在没法子了,再伪造也不迟。

  才挂了电话,就看见林楠和林枫大包小包的拎着进来了,她忙迎上去,“爸刚才醒了……”

  真的?

  两人急匆匆的往里面跑,桐桐紧着追,“又睡着了……慢着些。”

  睡着和昏迷是不一样的,昏迷了真就是人事不知,可睡着了……哪怕是深度睡眠,外界有点动静,他还是会有反应的。

  林楠看着爸爸拽着妈妈的衣角,再看看被拔掉的针管,他这才确定,人真的醒了。

  人醒了,就都静静的守着吧。

  直到接近晌午,太阳从窗户照进来,照在林诚儒的脸上,他许是有些热了,不安的动了动,然后醒了。

  醒了先看向妻子,笑了笑,“还当……做梦呢!”说着,就看见一直没收回来的手,“哎哟……我这个级别……上去了呀!劳烦咱们季团……亲自给我……站岗。”

  “贫嘴!”季安就笑,笑着却又红了眼圈,朝另一边指了指,“看看……能认出来吗?”

  林诚儒这才看过来,三个孩子排排站,他先指桐桐:“……以前读诗……常笑白居易……他说……若无夭折患,则有婚嫁牵……使我归山计,应迟十五年……”

  三个人都点头,告诉他:我们都读过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