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桐桐单纯就是不运动不把身体调整到敏锐的程度就难受。
跑步多了,脚上的鞋真不行。
这天回家,田易阳给买了一双运动鞋回来,三十三块。桐桐之前穿三十六码的鞋有点紧,其实穿三六半的正好,结果田易阳买了三十七半的,“肯定能穿上,这鞋耐穿,这一穿就能穿三五年。你都十四了,姑娘家长到十六基本就不长了!你的脚最大也就三七半,不可能再大了。就是到高中都不用再买运动鞋了。”
桐桐:“……”爱运动的人,穿大鞋和小鞋都不舒服,太磨脚了,“先不着急穿新鞋,我想穿我奶和我姥姥做的布鞋。”
“穿布鞋?土不土呀?”“不土!我姥姥过年的时候不是给我拿了好几双吗?单的、棉的都有。”布鞋穿几天就松了,紧一点其实没事。
田易阳给把鞋又拿出来,“这双红条绒的你试试?”
愣是把脚给塞进去了,脚趾还有点往下扣,不过穿三天就合适了。
桐桐跺跺脚,“挺好的!”
于是,暑假结束,九月一号开学的之后,她就成了全校唯一的穿老布鞋的土妞,但这玩意是真舒服。
邱艳看了看自己的脚,早操跑了一半,路过操场上的厕所的时候,她果断的脱队了,假装要上厕所。
上厕所的人很多,她就那么等着。其实,她不是很想上厕所。只是脚上的鞋磨脚!她不想跑操。
那双鞋是她看见林雨桐的妈妈打算扔掉的,也是她亲眼看见自家妈给捡回来洗刷了一遍,又花了两毛钱叫修鞋的给把脚尖的位置补了补。
黑色的人造皮补在运动鞋上,特别的难看,刚好就在脚尖的位置。
她死活都不穿,最后又花了两毛钱,把补丁放在里面了。
放在里面——会磨脚的!
她以为塞上棉花就不磨了,可其实不是,该磨还是磨,磨的脚尖生疼生疼的。
本来就已经很窘迫了,可这入了秋,秋雨就下来了,真的特别的讨厌。秋雨不断,得穿雨鞋才成。
她有一双雨鞋还是小学五年级的,那时候穿三十五码的儿童鞋,雨鞋也是儿童款的。这种是塑胶鞋,早已经刮破漏水了,可在大家都穿雨鞋的情况下,她穿什么呢?
妈妈说:“雨鞋都比正常的鞋码大的多,是为了方便穿的。你现在试试,肯定能塞进去。”
可漏水呀!
“没事!”李梅取了两只塑料袋,“裹在脚上,这个丝滑,好穿还不怕漏水。”
可真的塞不进去。
“穿着袜子当然塞不进去了。”李梅蹲在边上,说女儿,“把袜子脱了,套上塑料袋,这么穿。”
然后穿上了,不光长短不够,其实是宽窄也不够的。
秋里的雨是冷的,积水也是冷的。
厂区和社区这几年都破败了,效益不好嘛!水泥路面早就破烂不堪,四处都是积水,一积水就积的很深。饶是走水浅处,可也没过脚面。
邱艳撑着一把生锈到不好开关的伞,穿着这样的雨鞋走在这样的雨里。
她扭脸看林雨桐,她穿了一双很大的雨鞋,男士的大雨鞋,结果一进教学楼,她就收了伞,脱了雨鞋。结果她是穿着布鞋直接踩在大雨鞋里面。
脱完桐桐拎着雨鞋就朝邱艳笑:“没想到吧?这么穿舒服。”雨鞋太捂脚了。
邱艳也跟着笑:“你爸不用上班,我爸得上班,他的雨鞋他穿走了。”
“那你给书包里塞一双布鞋,到教室了再换。”桐桐就说完就跑,“放学我等你,老地方。”
到了教室得把雨伞雨鞋放在后面,四爷坐在最后,他帮着看着。
结果都这个点了,四爷还没来。
四爷走不了,家里闹成一锅粥了!起因不过是一双袜子的事。
他周末跟桐桐出去的时候顺手买了几双袜子,天冷的,旧的实在是不能穿了。确实冷,他就换上了。旧的自然就要扔!
结果还不等扔,母亲李翠就进来了,“啥时候买的袜子?哪来的钱?”
“替人写作业挣了几块!”攒摩托的事始终都没叫家里知道。
李翠看了看,就又给放下了,“放到你的柜子里,别再跟你哥混着穿。”
说着,就把旧袜子收走了,而今她下岗了,在家没啥事,直接拿了针线簸箩坐在窗口,把旧的快要有洞的袜子给补了起来,袜子底重新缝一块布,这不就还能穿吗?
补完了,从厕所出来的金思明就喊:“妈,厚衣服得带!”天冷了,他专门从技校跑回来拿厚衣服来了。
李翠顺手就把旧袜子给金思明收拾到小塑料袋子里,然后塞到包里,“都给你带上了。”
结果金奶奶看见了,可不干了,直接把旧袜子掏出来扔到李翠的脸上:“两个都是你儿子,你这心偏到哪儿去了?给老大打补丁,老二就穿新的?”
李翠气坏了,“你这老不死的,挑拨不散一家人你就死不瞑目了吧。”老二的袜子是他自己挣钱买的,他穿呗!旧的扔了可惜,本来他们哥俩的衣服鞋袜就是相互拉扯着穿的,自小到大都是!那老二不穿了,这个袜子好好的,补一补还能凑活。
老大又不挣钱,家里收入就这么一点,我这当妈的到底是怎么偏心了?
本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小伙子,谁都不言语,这事就过了!就你这老不死的眼尖嘴长,就你长了嘴会说话?
见了阎王爷,看阎王爷叫不叫人拔你的舌头。
四爷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他第一反应是:桐桐人呢?赶紧的,闹起来了!
第503章 人生向暖(12)三更
老太太哭着抱着她的大孙子,委屈的呀:“……我的大明呀,我的大明子呀,受可怜了!爹不疼娘不爱的……”
金思明:“……”这一出哪一年不上演一回?女人是真麻烦。
才说哄老太太几句的,结果见自家那坏怂弟弟伸出一只手,‘五’?五块还是五十?
四爷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来,偷偷展示了一下。
金思明:五十?想叫我干啥?
四爷眼睛往暴怒的李翠那边一看,金思明立马从老太太怀里挣脱出来,过去抱着亲妈:“妈,咱不生气!我奶老了,糊涂了……计较啥!”然后抱着亲妈就往卧室去,“走走走!咱再睡会觉,睡个回笼觉……妈,我哄你睡觉……”
李翠:“……”老大不着调,但就是一样,大大咧咧的,万事不过心!而且长了一张好嘴,要是想哄人,那真是会哄人。
都在说自家老大成了个混子,可她觉得老大比老二对人亲昵多了。
老二乖巧讷言,双生的俩兄弟就两个性子!老二现在都算是好的,以前还动不动哭一鼻子,家里一吵吵,老大两边哄,老二两边哭。
现在倒是不哭了,却也傻愣愣的不知道该咋办。
金思明一边拍自家妈,一边朝外喊:“你不是要上学吗?赶紧走,要迟到了!那个什么……你给放包里!”
四爷将包给拎屋里去,塞了两双新袜子,袜子里塞了钱。但老太太有翻腾家里的习惯,他又拎着包出来,敲了敲门:“哥,给你说个话。”
金思明这才过去把门打开,一看就拉了包进去,“行了!包给我,你赶紧走吧。”
“我是说包太小,羽绒服塞不下,得另外拿个袋……你把咱俩的羽绒服都带去吧……有个换洗的!”
哦!好!知道了。
剩下个老太太站在外面,四爷问说:“要不,我叫我爸回来,哄哄您?”哄妈是亲儿子的事,您得找您儿子,看我没用!
老太太哪是那个意思,她拉着小孙子的手,“小晔呀,奶不是偏着你哥,你俩在奶心里是一样的!”
四爷:“……嗯!一样……一样……都一样……”
“奶奶最宝贝你俩……你看看,你表哥他们,奶奶可都没管……”
四爷还没说话呢,李翠在里面又炸了:“……啥一样!上回给了你大闺女家的孩子一人五块,你打量我没看见……”
金思明摁着自家妈:“……妈呀,您快快睡呀……”哄着这个,就又朝外喊:“金思晔,你赶紧走你的!”搭什么话?会不会办事?这么搭下去,今儿得吵吵一天。
四爷跑了,真就是一双袜子的事,一睁眼这给闹腾的呀。
几年不能全额发工资了,再加上两年前金子光病了一场,做了一次大手术,厂里效益不好,迄今没有给报销医药费。
而今,老两口子这不是退休了吗?退休之后,而今拿半额的退休金。说是明年纳入社保,不从单位领钱。
但总的来说,不是完全没有收入。
可老太太呢,这退休金是一分都不往出拿,只问说:“儿子该不该赡养父母?”
该是该的!
老两口住这边,是应该的!正是因为四口子都是厂里的职工,才给的七十平的房子,这是有二老一份的,必须住在这边。
但是住过来,吃饭开销,老太太觉得儿子该承担,他们的钱得攒着应对大病。
人老了,病了子女不给看怎么办?还是得手里有钱。
因此,不肯往家里贴补,理所当然的叫儿子养着。
李翠就说,“你有两女一儿,其他两个女儿一人一月得给二十块钱伙食费,这也得算是赡养。不能只儿子赡养!”
然后老太太给了,不是从她闺女要的,是她自己补上来的。
也就是说,老两口每月以俩个闺女的名义给李翠交四十块钱的伙食费。
这种情况下,又发现老太太偷着给外孙钱,李翠当然就憋着气呢。
她两口子也是俩儿子,孩子还都大了,家里老人特别的健康,六口人只有七十平,夫妻俩还一个下岗了,看不到以后。
老大学手艺,肯定是想着将来哪怕摆个摊子,但这不要本钱吗?
老二上学,这是花钱的大头,不省着怎么办?高中、大学,这得多大的开销。
所以,省吃俭有,怎么抠唆都不为过。
桐桐在课间听的直笑,“就盼着时间过快点……”真的!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时间过的好慢,我想快快长大的感觉。
春城的秋格外的短暂,好似秋雨绵绵还在昨儿,结果转眼霜就下来了,这一下霜,竟是有些冻手。
今儿周末,她又要出门,借口永远都是:“妈,我要去书店。”
去就去吧,“得把棉袄穿上。”
结果之前的羽绒服拿出来,穿不上了!买的是长款的羽绒服没错,但就是袖子是固定的,胳膊往里一伸,刺溜,手腕露出那么些,毛衣都在外面晾着了。
田易阳自己都愁,孩子不长总怕她长不壮实,这一长吧,就这么往上窜,衣服都小!刚给毛衣袖子、毛裤的裤腿续了一截,忘了羽绒服了!总想着当初买的大,谁知道这大着大着就不大了,“你这从夏天到冬里,这几个月你窜了多少呀?”
“没量!”桐桐看了看这袖子,“算了,我穿毛衣就行,不冷。”
可别说不冷,且冷着呢,“要不,咱出去给你买一件羽绒服?”
其实不光羽绒服,秋衣秋裤都短了。总说秋衣该塞进秋裤里,可我的秋衣没那么长。总说秋裤该塞进袜子里,我的秋裤也没那么长了。
田易阳转身给准备出门的林守道说,“这一入冬,你姑娘这衣裳置办下来,一百都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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