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之新征途 第639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强强 重生 历史衍生 励志人生 正剧 穿越重生

  夏太后慢慢的忙着手中事,嘴上却不住的问:“等文渊侯进宫,带来于我瞧瞧?”

  “诺!”

  “听闻斯文俊秀,智慧过人。”

  “那是溢美之词。”

  “孝期过后,可要出嫁?”

  “听君父之意。”

  ……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的尽是家常话。

  从夏太后宫里出来,她去见赵姬。一则感谢她照料刘女,二则,她孝敬给夏太后的衣衫,太后未曾穿着。

  赵姬喜张扬,衣饰一盖如此,可这些夏太后并不喜。

  若无人提点,只怕赵姬会一直送下去。

  去的时候赵姬正在试胭脂,桐桐谨慎的朝外看了一眼,国孝在身,挑弄胭脂,这若是叫人知晓,如何了得?

  赵姬见她紧张,便笑了起来:“寝宫之地,安全无虞,尽可自在些。”

  桐桐:“……”她看了一眼赵姬身边的锦容,这个妇人确实是有些能为。赵姬的寝殿被经营的半丝风声都不露。

  她说:“孝期……”

  “没叫人知道!”赵姬小声的咕哝了一声,而后意兴阑珊的叫人把胭脂给收了,“今儿未念书?怎生跑来了?”

  桐桐:“……”她便把事说了,尤其是夏太后之事,不能马虎。

  赵姬摆弄指甲:“你阿母太过于小心,你为大秦公主,备受宠爱,她育儿有功,何以那般?”夏太后亦然:“国君是夏太后亲子,何以畏惧华阳太后……避其若此?”

  桐桐:“……”性格使然,说不得!她岔开话题,“王后事务繁多,国孝之后,设署立衙……”

  “知晓!知晓。国君说过了,指派了先生于我,叫我学些礼仪和事务……”

  桐桐便不多嘴了,只笑道:“君父替您想到了,儿多事了。”

  赵姬脸上并不见欢愉,在桐桐起身告辞的时候,她叫住了,问说:“是要出宫见吕四子么?”

  “是!”

  “情浓时,自是盼着日日相守……”赵姬跟着起身,打量桐桐,又取了金簪簪于桐桐的发髻之上,“得一有情郎,日日相伴,此乃人间至乐!想我与你父……亦曾相伴过数年……可而今……他日日国事……”

  说着,她就看向眼前的女君:“丑儿,你知自咱们回咸阳,你父陪伴了我几日?”不等回答,她自己说了:“这三年陪伴的时间未曾满三个月……”

  桐桐:“……”国丧连着国丧,国事连着国事,外面群敌环伺,恨不能分而食之,若真日日陪伴于你,秦国上下不知得有多少城池和人命要丢失!

  她就劝她:“君父是大王,您是王后!”王后都给你了,其他的重要吗?

  赵姬反问桐桐:“你父册封我为王后,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而是因为我是正儿的母亲……”

  她说着就苦笑,抬手摸着桐桐的脸蛋:“人人都言吕四子上不得战场,得不了军功……这又如何呢?他若奔着功名而去,你此一生便如同我一般……因而,他若心悦你,你亦是心悦于他……功名不功名,无甚要紧。”

  桐桐:“……”已是而立之年了,而今人的人均寿命也就这样了。三十岁可自称老者了,情爱这根弦怎么还过不去呢!

第703章 秦时风韵(30)二更

  两人正说话,嬴政来了。

  他一头的汗,跑来就先行礼,然后才问:“阿姊也在?”

  “是!正要走。”桐桐就说,“出宫在城内转转。”

  嬴政明白,咸阳城中耳目活动频繁,阿姊出门是看这个去的:“阿姊让文渊侯作陪吧。”

  “诺!”桐桐说着,就跟赵姬行了礼,退下了。

  嬴政看着阿姊离开,转过身来,朝正榻走了几步,突然动了动鼻子,仔细的嗅了嗅,而后脸上的笑意便收了,他正襟危坐:“阿母!”

  赵姬脸上的伤感还未曾退去,一转身瞧见儿子一张肃穆的脸。她去榻上靠着去了,“何事?”

  嬴政指了指案几:“何来胭脂味儿?”

  赵姬见儿子面色沉眼眸深,显见是生气了,忙道:“闲来无事,整理旧物,胭脂撒了……才收拾好。”

  她用袖子扇动了扇动,“还能嗅见么?”

  嬴政蹭的一下起身:“阿母以为儿子是三尺孩童?”

  这一声极大,吓了赵姬一跳。

  她坐起来看着儿子:“正儿,你便是如此跟阿母说话?”

  “阿母可知国孝在身,不容有错?”

  赵姬看着他:“天知地知之事,你不说,何人能知?”

  “先王薨逝,天地同悲……”

  “何来同悲?”赵姬问嬴政:“你父太子之位,是先王赐给的?不!那是你父做低伏小,是吕不韦花费银钱无数才换来了的!先王恩宠于华阳夫人,对你父何曾有真心?”

  “阿母——”

  赵姬仰着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难道阿母所言有差?先王二十余子,加起来的分量都不如华阳夫人重!若要我以王敬之,先王不过尔尔;若要我以父敬之,先王有何可敬之处?但若以男人来论,他对华阳夫人是极好的。那该由华阳夫人敬他念他……我……做不来虚情假意之事!”

  “阿母,祖父……”

  “当日要赠剑予你,华阳夫人推了成蟜,他便犹豫了!是你阿姊解围……此事我绝不忘!他身为人父,看着亲生儿子在那个女人面前卑躬屈膝……此便是身为父亲的慈悲?”赵姬说着,就站起身来,“正儿!人有恩于我,点滴我不忘!可若有亏于我,点滴我亦不忘。”

  她说着,便转身取了胭脂出来,全摆在嬴政的面前:“我不尊先王,他不值的,不可么?我在外不露,那是为了你和国君;可我只在我自己的寝宫,干他人何事?”

  嬴政看着这样的母亲,一时之间竟是有些陌生。

  赵姬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正儿,我是你阿母!你忘了在邯郸的日子了吗?你记得你是大秦的太子,可你是否还记得,你是阿母的儿子!你是阿母的儿子。”

  邯郸?邯郸!邯郸!

  嬴政咬紧牙关:“儿不曾忘却。”

  “不忘……那便好!”赵姬坐下去,重新去试胭脂,“你阿母本就是如此!此一生怕也难改了。”说着,她扭脸去问儿子:“你若觉得阿母不善,阿母成了你的绊脚石了……那让你父废了阿母……你认他人为母便是了……”

  嬴政跪下身去:“阿母,儿无此意。祖父并非如您所想那般!您对祖父,心有误会!阿母不懂国事,这其中复杂之处,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但他是儿子祖父,悉心教导于儿子……只此,阿母也当心怀赤诚,追之愐之!”

  赵姬摇头:“他待你父都未曾赤诚,更遑论我们?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赤诚待他?”她看着自己的手指,“你阿姊待你以赤诚,阿母看的见,因而,阿母待她们母女以赤诚……吕四子待你以赤诚,阿母就觉得他甚好,他与你阿姊的婚事,再多非议,阿母都不过耳。若阿母有能为,必能叫他们心想事成。”

  她说着就又看儿子:“正儿,阿母出身卑微,性情甚劣……唯亲不唯理……奈何?”

  嬴政:“……”他跪坐良久,而后起身:“阿母歇息,儿告退。”

  赵姬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将脂粉推开了。

  锦容低声劝道:“夫人不该这么跟太子说话。”

  赵姬轻笑一声,没回这个话。只走了出去,坐在游廊上,踢了脚上的履袜,赤脚放在引入宫中的溪流中,任由冰凉的水从上拂过。

  日光撒下来,她躺了下去,抬起脚一下一下拍打着水花。

  挂在廊下的雀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有宫婢上前添食,鸟儿吃了便一边鸣叫着,一边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它的歌声婉转,它的羽毛翠绿光泽。

  她看着那鸟雀怔怔出神:世人甚是可笑,买来的本就是一只雀儿。却因着笼子高贵,便嫌弃这雀儿怎生不是凤凰,长不出五彩羽?

  这般想着,她一下子便站起来。

  赤着脚,哼唱着赵乐,在游廊里舞了起来。

  嬴政坐在君前,低着头将事情说了:“儿自愿替母受过!”

  嬴子楚揉了揉额头,看向儿子:“你未成年,有何过错!妻之过,夫担!儿之过,父担!”莫要这般:“为父兄弟极多,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年也未必见你祖父一面。彼时,日子亦难熬!那时候为父就想,假使有一日,父亲肯偏爱于我,我必要活的肆意!可终其一生,为父怕是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父亲!”

  “儿啊,为父只你与成蟜二子!有为父在,我儿为何这般心事重重。你多一重心事,为父之过便多一重。这是为父未曾庇护好你,使得你不能安心吗?”

  嬴政摇头:“不是!”

  “虽重孝在身,然斯人已逝,终是要过去的!寡人的太子年幼,若是想玩耍,便带着伴读只管出宫;若是想悠游,寡人为太子准备羊车……”

  嬴政咧嘴笑了,他不是不笑,是换牙……颇为不雅!

  嬴子楚朝外喊:“寡人的太子要出宫了……”

  嬴政起身,撩起袍子就跑:“父亲,儿子要去蓝田营射靶!”

  嬴子楚笑着目送嬴政离开,叫人传旨给礼官,王后出身赵国,秦国礼仪生疏,每日里需得有四个时辰重学大秦礼仪,不得有误!

  正转着圈的赵姬听到传来的旨意,一下子就摔在了游廊里:“一日……四个时辰?”

  “是!国君之命,不可不从。”

  枯燥的学习一日复一日,赵姬看着锦容:“你传信给吕先生,叫他想想办法,就说我扛不住了。”

  锦容想办法出宫回吕府的时候,吕不韦正要准备进宫。

  新得的消息,赵王病了,似乎也有些不好。

  这于现在的秦国而言,是好事!秦赵两国因丧能罢兵一两年也是好的。

  才要走,锦容回来了。他站住脚,问说:“何事出宫?”

  锦容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王后甚是苦恼,求先生搭救。”

  朝堂多少大事,王后之事算是何事?

  吕不韦招手叫了侍从,低声道:“备厚礼,送于授课先生。”吩咐完,疾步上了马车,往宫里去了。

  进宫还顺道说了一句:“王后求助,该是知错了。”

  嬴子楚摆摆手:“终是要修习的!设署立衙,此为大事,焉能儿戏?王后不仅是寡人之后,更是太子之母。生疏便学……大秦历代先王后,多是各国王室女,亦是来秦后重学起来的。而今……不算晚。”

  吕不韦:“……”他只能应了一声是!

  可此事没办法:国君之意,赵姬不敢反抗;求助于自己,自己若不帮,下次她便不会再找自己了。

  因此,只能含混而已!

  授课先生收了重礼,果然宽和许多。

  赵姬坐在廊下吃着蜜果,看着婢女们在她面前一遍一遍的演练。那些道德文章,终是不用她来念了,只要听着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