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她的选择,他懂。
她的自保,他不怨怪。
此时,他们就像是两颗运行在同一轨道上的星辰——她不是围绕着他转,而是他们一起被时代、被时局裹挟着,一起围绕着天下在转。
而长孙氏这样的不安,李世民感知到了。
他写了一篇《威凤赋》,史学家认为这是写给长孙无忌的,也有个别人认为这是写给房玄龄这些功臣的。
但桐桐却认为,这篇文章名义上是写给长孙无忌的,但其实是写给长孙氏的。因为一直坚持叫长孙无忌退的人都是长孙皇后。
夫妻俩作为帝后,太多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是不想把话说透,是因为语言已经无法将两人这种复杂的情感描述的出来了。
于是,有了这篇文章。
文章里说了,朕当年就是因为功劳太大了,受到了猜忌,猜忌他的还是他的亲人。那么些人进谗言,行陷害之事,当时多凶险呐,几欲丢了性命。
’幸赖君子‘:是你们给予了我支持,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天下。而我们,从来为的都不是一己私利,我们为了是这个天下。
你们的这些功劳我都记得,所有的恩德我从不敢忘怀,我就盼着我们能善始善终,不离不弃。
镜头里的’长孙皇后‘的书案上放着这篇文章,整个手札铺开,就在她的眼前。
灯下,三十岁的美妇坐的极其端正。她看着这篇文章,眼里有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晕染在了这手札上。
他说:当年我的父兄猜忌我,而今,你也要猜忌我吗?
他说:我已经无亲无故了,父兄情义皆绝,而今,你我夫妻也要离心吗?
他说:我们的过往我从不敢忘怀,你所有的好,我都记得,且永世不忘。
他说:我别无所求,就想跟你善始善终,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此时,帝王站在大殿之外,皇后起身,抬手拿了披风出去。
跟当年在太原的府邸一样,她走过去,将披风披在他的肩上,然后抱着他的胳膊,这么站里着。
帝王眼里有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长久的站着。
可天意总也弄人,长孙氏三十六年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病榻边上,帝王恸哭的如同一个孩子。
长孙氏,名门之后,十三岁嫁他为妻,他这一路走来,她都有参与。
她的贤,贤在有权却不揽权,贤在向来以朝廷和天下的利益为先。她是整个政治集团,也就是大唐初年朝堂的润滑剂,是她在调节着帝王和朝臣的关系,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影响着朝局的方方面面。
君明臣直,有了大唐贞观的文治武功。
而这个贤后,却叫大唐初年多了一份春风和睦,亲切包容。
病榻上的长孙皇后淡笑着,攥着帝王的手:此一生,我与你少年结发,相互扶持,整整二十三载矣!与君白首,故所愿耳,然天意如此,奈何?
帝王的眼泪掉在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然后顺着两人的指缝往下流:你我夫妻,相濡以沫。此生与君齐,终身不改。你我于情,可谓患难与共,伉俪情深;你我于政,相辅相成,心意相通。朕坐拥天下,富有四海,可依旧留你不住,奈何?!
这一日,三十六岁的长孙氏薨逝了,薨逝于美人还未迟暮的年华里!
“咔——”
戏完了,可四爷拉着桐桐没有松开!
现场那么多人,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哭出了声音,久久不能平复……
第86章 但行前路(86)二更
这部戏拍的人……得缓缓!真得缓缓。
四爷其实再补拍几场跟别人的戏就可以杀青了!剧组几乎把所有的资源都向他们倾斜,先把四爷的拍完嘛。
后面还有很多是桐桐的戏,比如,在登基之前,李世民在外打仗,那主场就是长孙氏的。她怎么经营秦王府,怎么笼络人才,怎么孝顺李渊,怎么交好后宫的妃嫔,怎么应对太子妃,怎么教养孩子……所以,戏还很多很多。
四爷拍完了,真得走了。这个戏接的,叫人沉浸式的过了一世。彼时再去想,能有个人一直在,这得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桐桐憋着嘴,“幸而你陪了我一趟。”
“下周末,过来陪你。”
嗯!
再拍戏,谁也不敢说尹总是关系户了。
因为剧组想叫其他演员观摩礼仪,所以,每次拍戏,围观的其他演员都不少。大部分主线剧情集中拍完,不管是表演还是台词,绝了。
一个运动员都能把戏演成这样,所以:各位,要是不出彩,在圈里都要没脸见人了。
许是观摩的时间长了,这么多演员不仅有时间练习礼仪,还有时间背词。当发现人家主演过来虽然看剧本,但就是看看。台词是人家提前背过的,从不会出错。那这么长的预备时间,不赶紧给背过等什么呢?
接下来就是几组同时进行拍摄。其实,真拍的时候,这部片子不折腾人。多是内宅皇宫的戏,这是长孙氏的活动轨迹。所以,场景就这么些,不用跑这里跑那里的,也不用动不动就更换布置。
这不仅省钱,还省时间。
这里有几场戏桐桐也不敢大意,因为演员年纪大,还都是拿过大奖的那种。
比如演李渊的就是老戏骨了。之前他跟自己和四爷搭过戏,就是李渊过寿,长孙氏亲自为李渊梳发,李渊满头白发,李世民跪坐在边上。
看着李渊的白发,李世民和长孙氏都掉了眼泪。这是史书上有记载的一幕。
而当时,李渊一言未发,那种感觉桐桐却记得,演的真好。
桐桐跟李渊的戏不算是少,她曾在太原做过主妇,那是年纪小,做公公的却信重有加。后来,那么多人说李世民的坏话,可长孙氏一如既往的侍奉孝顺。
其中有一场,是李渊看着恭敬的儿媳妇,试探她的:你是真恭敬呀?还是在我这里做戏呢?
剧本词不少,都是回忆婆母的。
对上李渊幽深的眸子,’长孙氏‘不疾不徐的说起了当日为何会想要联姻李家的事,“……伯父说,窦夫人那般的女子教养的孩子必然过人。儿媳嫁进门之后,未曾侍奉婆母几日,这些年也不得婆母教导……当日,婆母在军中病故,一郎他……总也自责说是他不曾侍奉好……而今,他在军前,儿媳若是不能尽孝,何以有面目见一郎……”
’李渊‘看向’长孙氏‘,她的神情平和,眼眸里不时的闪过一丝怅然,好似在说:嫡亲骨肉,何以猜忌若此。
是啊!太子和一郎乃是一母同胞,一郎当年侍奉母亲至孝,长孙氏常进出宫廷,处处谨小慎微,毫无怨言。若一郎有一丝不满说于长孙氏,想来她也不至于纯孝至此。
“咔——”
老前辈起身,拍了拍桐桐:“挺好的!分寸拿捏的挺好。”这种含而不漏的戏最难了。既得叫戏里的人看到真诚,又得叫戏外的人看到里面的交锋。
另一个就是跟长孙无忌之间的戏,这个演员属于叔圈里比较牛的那一类,绝对的演技派。兄妹俩关于劝长孙无忌退出朝堂的一场交锋。
他们是兄妹,也是君臣。是亲人,也是一路走来的战友。
当日,用你哥四处联络的时候,你哥哥得冲锋在前。
而今,不用你哥哥了,你便逼你哥哥放下权利吗?
那种由温情,到剑拔弩张,到无声交锋,再到最后长孙氏以情动之,才叫长孙无忌点了头了。
整整十三分钟的戏,一气呵成,一镜到底。
导演一喊’咔‘,桐桐都觉得胸口塌了,气息都用完了一样。
这大叔还喊着:“过瘾!好长时间没这么过瘾了。”
辛导好些年不拍戏了,需要年纪大的演员了,打一个电话都能摇来人。有时候就一两场戏,纯属老朋友帮忙的。所以,这剧里都不知道藏着多少熟面孔。
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演过庄游编剧的戏,来了就代问庄游好。
桐桐就几乎天天请客,叫人送到剧组来。坏处是钱蹭蹭蹭的往出花,当然了,认识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部戏桐桐杀青的时候都已经是八月底了。
因着出品方很牛,联合出品的三家视频网站也很牛,再加上很牛的班底。又有她加持,所以这部剧属于招商也很容易的剧。
播出应该很快,闹不好就是年前年后的事吧。
这边一杀青,就上了热搜。迄今为止都不知道演李世民的特邀演员是谁,因着只一个背影,好些人都猜测,这应该是一部林雨桐一人分饰两角的戏,又是一个突破,应该很值得期待。
这边才结束,还没歇两天呢,《那棵树》定档了,大致十月播出。
也就是说,这基本又进入了剧宣期。
桐桐躺在床上,有那么一会子工夫,总要恍惚一下。就像是后遗症一样!几个月的长孙皇后做的,得稍微适应适应。
起床后往楼上去,露台上的菊花长的正繁茂,也要结花苞了。
转到角落,盆里是一颗小桂花树,倒也满树的碎花,整个露台都是桂花香。闻见桂花,想吃桂花糕,在家里又是翻腾干桂花,又是找点心模具,做点心嘛。
正忙活着呢,黄颖打电话,“姐们,起了吗?”
“起了!”桐桐问说,“我做点心呢?来吗?”
“等着,马上来。”
黄颖过来总是大包小包的,她这次是给桐桐送私服的!她穿过的私服,瞬间就爆单。
现在自家这个虽然被定义为小众品牌,但再是小众品牌,赚的是真金白银就行呗。
她娴熟的往桐桐专属的衣帽间去,过季的全给放袋子里抽真空保存。家里的地下室就是放这些的。然后把新衣裳全给挂上架。
桐桐说她,“保姆休假了,明儿就回来上班。叫保姆收拾吧!你来尝尝,看这一盘出来的甜吗?我都尝不出味儿了。”
黄颖给挂好才出来的,洗了手拿了一块就吃,然后点头,“好吃。”
“甜吗?”
“清甜,不算重。”
桐桐默默的再加了一次糖,“我家尹总喜欢吃甜的。”
黄颖坐在导餐台的这边,一边吃着,一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这才道,“你听说了吗?文乐刚拍完的那部仙侠,完蛋了。播不了了!”
听邵敏说了,男主角塌房了。
“网上都吵疯了,说是当初邀请了贾男,但是你拒绝了。”
“没到那一步,罗姐没跟我提,只文乐打电话问过。罗姐没告诉我,就证明她觉得不合适。我也没问为什么……”
黄颖端着茶碗,“能为什么?肯定是剧组本身就有问题。有些人有些事,他扎堆。”
嗯!这个艺人不是税和睡,是吸毒的问题,这个问题一出,就永黑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黄颖就说:“还得是罗姐呀,是真安全。”
是!反正,基本没碰到过乱七八糟的事。有些演员那是个别现象,而且,这都属于娱乐圈里常规能见到的问题。
也不是真空罩,一点闹心事都没有也不现实。
上一篇:穿越古代被迫成为联姻工具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