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油爆香菇
起初还有势力以为大水冲了龙王庙。
命令士兵亮出号旗,解释自己不是贼子,而是奉命来勤王护驾的。沈棠二话不说直接打上去:“打的就是你们这帮勤王护驾的!”
天天扯着勤王的旗帜,肚子里想什么她能不知道?她沈幼梨勤王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块泥巴地玩过家家呢?利剑劈出一面巍峨剑气城墙,沈棠率众挡在他们面前。
“哪来滚哪去!”
敌人这下知道沈棠是哪边的人了。
合着是跟贼子一伙的!
“狂妄!今日便让你爷爷好好撕烂你的嘴!”文心文士会阴暗平静地发疯,武胆武者不同,他们情绪受刺激就会光明正大发疯。
沈·子虚·棠这具身体年纪小,经武气催生才堪堪有成人体量,眉眼虽长开,仍有青涩。被这么个嫩小子挑衅,成名多年的武将哪里会忍?当即生出杀意,势要用贼子鲜血清洗羞辱!嘿,结果也是毫无意外,一个照面就被沈棠拍下马背。沈棠灿然一笑,一把抢过对方的缰绳。抢了人家的武气战马,绕着落马滚地的敌将驰骋飞奔,一招镫里藏身,身子弯倒战马一侧,手中利剑化作长枪朝武将面门刺去。
她与这匹战马配合默契。
不像是敌将的战马,倒像是她的。
“竖子,欺人太甚!”
强夺战马还当着他面操控,羞辱性几乎跟站在祖坟上跳舞了。敌将气得牙根打颤,咿咿呀呀一个大跳,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汇聚武气于掌心,十数丈赤金掌影兜头劈下!
“吃你爷爷一掌!”
沈棠翻身下马一个滑铲,电光石火间抓住战马马腿,长臂一展,蓄力抡圆了朝掌影劈下的方向掷去。在敌将瞬间瞪圆的眼神注视下,长枪化作片片利刃串成的长链,手腕一抖,长链如闪电掠过,直逼对方要害。那名武将选择用臂鞲相抵,下一秒手腕被缠。
不容他抵抗,巨力将他飞拽过去。
一脚正中腹部!
“唔——”
敌将腹吞在恐怖巨力下片片撕裂。
身躯如断线风筝倒飞十数丈,在地上摔出深坑。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再难站起。
第1362章 夜踹鳏夫门
两柄长枪在敌将脖颈上方交叉没入土中。
大口大口污浊鲜血从口中喷涌,飞溅脏半张脸,甚至有粘稠的血沾上眼皮,几乎要流进眼睛。他像是一尾受困搁浅的鱼,纵使内心再不甘心,奈何无力回天。副将在兵荒马乱中看到这一幕,急切破声道:“休伤我主——”
沈棠一把将手下败将从地上薅起来。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
也不是什么敌人都要斩尽杀绝。
手中没有能用的人,一味扩张地盘有什么用?她现在也没有太多时间培养完全属于自己的亲信,只能一边扩大地盘,一边筛选。那名敌将被抓住的时候还在挣扎,罗三看了一眼,趁没人注意,他一掌拍在对方腰腹位置。
刚刚还是七八个大汉压不住,比年猪还难摁,罗三这一下子,敌将立马就乖顺了。眨眼就被人五花大绑,上了特殊的俘虏禁制。
敌将还沉浸在刚才的阴招里面,眼睛瞪得老大,恰好对上罗三那双眼:“你——”
罗三这人,他有些印象的。
以前在王都述职的时候还一起喝过酒。
他失望至极,声嘶力竭喝道:“匹夫,枉我还当你是条汉子,你竟当贼子走犬?”
罗三道:“年轻人不要乱造口业。”
一来,他没归顺夏侯梨,只是欠人家人情找个机会偿还;二来,他就算归顺夏侯梨女君,对方的下限也远高于启国国主的上限。臣服前者算是走犬,那臣服后者算什么?
敌将愤懑:“匹夫!”
罗三见他挣扎再度剧烈,内脏伤口有崩裂扩大迹象,压制敌将的兵卒还被掀翻摔了个屁股墩,不由叹气道:“我说小友啊,依我看,你也只是吃了启国几年俸禄,启国给钱你出卖体力,说白了跟地主家的长工有什么区别?你看看,你跟这些兵都是给人打工的,何必为难人家?别不要给脸不要脸,真丢了性命。”
敌将怒火更甚:“你说谁是长工?”
罗三斟酌着换一个词:“打手?”
长工是干活的,打手是看家护院的。
用长工比喻确实不太贴切。
敌将一听差点儿要自燃武胆跟罗三拼命,罗三见势又给对方丹府补上一记。压制敌将的兵卒累得浑身冒热汗:“罗侯,您别说了。”
敌将喘息似困兽,道:“罗侯?合着是贼子许诺你封侯拜相,你才会变节倒戈。”
罗三道:“为何不能是老夫自己努力?”
用不着封侯,他走哪里都是“罗侯”。
敌将显然不知他这话背后的含义。
或者说,连罗三原先的旧部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过往与实力,几个心腹至多晓得他实力没表面那么简单。启国王庭上下更不会知道他们有个二十等彻侯的同僚,包括敌将。
任凭敌将如何挣扎,他被沈棠三个回合重伤生擒是不争的事实。主将落败,副将救援受阻,直接导致军心一溃千里。沈棠成功抓到一只肥兔子:“不配合就先饿两天。”
武胆武者抗饿,普通兵卒不抗饿。
敌将是准备给启国守节,忠贞不二,然后眼睁睁看着跟随他多年的部将饿死,还是乖乖归顺她,开启人生第二春?她当着两只肥兔子的面撕了根兔腿:“我看你们的。”
一天蹲到两只兔子。
早上一只,傍晚一只。
“哼,你还真能坑杀所有人不成?”敌将表示自己不是吓大的,从来吃软不吃硬!
“为什么不能?”沈棠撕下一片肉,对顾德道,“有容,告诉他,咱们是什么!”
顾德道:“咱们是‘贼子’。”
启国王庭官方盖戳的正经身份。
沈棠跟他一唱一和:“听到了吗?我是穷凶极恶的贼子,但凡有点良心也不会跟你们那个‘政通人和’、‘万民爱戴’的启国王庭对着干,你说是吧?你瞧,我们穿的衣裳,吃的东西,全都是从那些被苛捐杂税敲骨吸髓的庶民身上弄来的。家里没余粮了,自己都养不起呢,哪来的米粮养你们手下的人?养不起,放不了,可不只能杀了吗?这也是无可奈何。”
“你——”
沈棠笑呵呵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两位将军识趣些。从,还是不从!你们忠贞守节是能博美名,但连累千百兄弟无辜枉死,你们于心何安?我这人不喜欢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有容,让人去挖坑。天亮之前挖好,他们不肯从,全杀了埋进去!”
敌将:“……”
这叫哪门子的不强求?
“呸,贼子以为这样就能吓得住人?”
另一位伤势比较轻,嘴巴也更犟。
沈棠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睛,迫人气势压制得他险些抬不起头。就在他以为沈棠会拔剑杀人的时候,沈棠倏忽咧嘴一笑。微微弯腰,单手将五花大绑的他提起来,大步流星往正在施工作业的地方走,将人往坑边一丢。
沈棠拍拍手上的灰尘:“你来监工。”
肥兔子二号目眦欲裂看着初见雏形的坑。
“老子跟你拼了!”
丹府被封,没了源源不断武气加持,仅凭肉身力量也让十来个青壮兵卒颇为头疼。
万幸的是肥兔子二号被五花大绑,双手捆缚在身后,力量被大大限制。他仅一人,而兵卒这边可以源源不断替换人。双方僵持了一刻钟,大坑作业仍在继续。直至肥兔子二号力竭被摁在坑边,这场角力才暂告一段落。
罗三看着沈棠撕着冷掉的兔腿品尝,有些担忧:“女君此举会让他们暗恨在心。”
今日之举也不符合夏侯女君一贯性格。
沈棠不在意道:“记恨就记恨吧。”
记恨只能说明心胸狭隘,日后也难成器。
说起来,她除了威胁两句,让他们吃了点皮肉之苦,多余的伤害可没有。她速战速决,最大限度减少了他们旧部伤亡。要是时间拖长了,地上的尸体可不会只有百十具。
招抚固然能让人死心塌地。
但——
沈棠诚实道:“招抚费时间费精力啊。”
她现在哪来这么多时间玩这一套?
暴力,本就是乱世规则之一。
沈棠不过是顺了一次潮流。
罗三道:“要是他们真不肯归顺?铁了心要跟启国共生死,替启国国主守贞呢?”
沈棠沉默了三秒。
“癞蛤蟆也有吃到天鹅肉的时候,启国国主这种废物也有一二死忠不稀奇。人家真想用命去挣这块贞节牌坊,我还能不允?这俩杀了,回头跟他们国主埋一个坟坑呗。”
这俩让她下不来台,她也不能打脸。
放走他俩不行,但只要杀了他俩,他俩就不知道沈棠有没有坑杀他们旧部了。如此一来,沈棠有了台阶,他们俩也达到了精神高潮,完成【殉主】成就,也算是双赢了。
罗三心中暗暗咋舌一声。
他更加笃定夏侯梨不会甘于人下。
此前不肯表露出野心,定然是她还需要让康国国主当挡箭牌,吸引外界注意力,给她争取茁壮发育的时间。一旦羽翼丰满,便是她真正“三年不鸣,鸣必惊人”的一天!
他就说么,哪有枭雄真正甘居人下?
沈棠不知道罗三又脑补了什么,她吃完烤兔,打坐修炼三四个周天,刚睁眼吐出浊气,不久便收到两只肥兔子愿意臣服的好消息。
也是,再不给答案,大坑都要挖好了。
“二位将军受苦了。”
沈棠看着面呈菜色的二人,笑眯眯给他们依次解绑,又让人端来清水给二人洗面。
二人心中不想领情也不得不领情。
全都强压着情绪,匆匆净面。
“……吾等既已答应,便不会轻易毁诺,也请主……主公能兑现诺言,勿要伤末将旧部一人!”他们头一次觉得“主公”这个词这么烫嘴。口气硬巴巴的,听着像挑衅。
沈棠似乎没听出他们话中的异样。
笑道:“这是自然。”
扭头让顾德去催一催挖坑进度。
二人就看到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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