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油爆香菇
江老将军连连摇头。
他起初还有些同情康时,毕竟有那样一个遭人嫌的文士之道也不是康时想的,但看着康时被个小辈欺负还还不了嘴——啧,江老将军心态就发生了微妙变化:“老夫就没见过你这么嘴拙的文心文士。好歹也是她上峰,被欺负成这样,丢人不丢人?”
康时无奈:“如何能跟孩子计较?”
江老将军声音一扬,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扭头看了眼虞紫方向,压低声。
“她算孩子?虞老头子倾囊相授教出来的孙女!这爷孙俩一脉相承。老的奸,小的诈,全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儿。边防驻军多少年轻后生绕着她走。你说她算个孩子?”
康时闻言一怔,似乎很难把江老将军口中的人跟虞紫划上等号。尽管他跟虞主簿接触虽然不多,但从有限的交往以及褚曜透露的寥寥数言来看,虞主簿也算是正派。
江老将军差点儿发笑了,雪白的胡须都跟着肌肉一块儿“花枝乱颤”:“虞老头儿算是正派?噗,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了,他多半怀疑你居心不良。不然你怎能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呢?正派?你见过哪个正派之人,文士之道是‘偷梁换柱’啊?”
尽管文士之道属于数量稀少的珍惜技能,不过在牛叉人士扎堆的圈子就比较常见了。江老将军跑来沈棠帐下时间也不算短,随着他与她帐下僚属逐渐熟悉,也慢慢知道这些皮囊年轻的文心文士,几乎人均拥有一个文士之道,极个别人士还有俩……
这种层次的文心文士,应该知道以【偷梁换柱】作为文士之道的人是个啥货色。
反正不是啥好人。
康时:“……”
恰好此时又听虞紫跟林风在嘀嘀咕咕,偶尔有只言片语顺着风传入他的耳畔。虞紫正在向林风打听一件事情:“令德啊,你获得文士之道的时候,可有什么征兆?”
林风摇头:“没有。”
不忍虞紫失落,便转移话题。
“你怎得又提起这事儿了?”
虞紫惆怅道:“唉,自然是为了前程、为了军功大业!我怎么说也要觉醒一个能死死克制康军师的文士之道……日后还不知要跟他随军几回,总不能次次都扑空了……”
林风:“……还能如此?”
“执念够深便有可能。”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
康时:“……”
合着他就是一块绊脚石?
正郁闷呢,却听到鲜于坚在笑。
火气顿时有了发泄渠道:“你笑甚?”
鲜于坚莫名其妙被凶,一脸无辜地道:“军师,有好消息啊,咱们来活儿了!”
康时心中咯噔。
他那个破运气,他自己心知肚明。这个节骨眼儿来活儿,恐怕不是什么好活儿。
当即打开舆图和斥候情报。
里面的内容让康时微沉面色。
“我们这会儿的位置在这里……但这个位置,如何会出现一支不属于秋丞帐下的兵马?”江老将军围了过来。他对四宝郡不咋熟悉,所有行军路线都是康时一人规划的,顺着舆图上面标注的敌方兵力分布清扫,只可惜秋丞调兵更快,他们屡屡扑空。
他们人手还少。
根本没能力接手无主之地。
鲜于坚:“但四宝郡除了孝城,其余各处兵力空虚……莫非这伙人是想来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借着我军与秋丞对垒,抽调不出兵马的功夫,躲背后捡好处?”
康时:“也有可能冲咱们来的。”
鲜于坚惊道:“咱们暴露行踪了?”
康时摇头:“不是,是陇舞郡。”
从这支陌生兵马出现的位置以及行军方向来看,恐怕是冲着陇舞郡去的,难道是秋丞搬来的救兵?倒是虞紫盼军功盼得眼睛都发直了,言道:“帮着敌人的人就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就干上去!
康时仅仅迟疑了一秒。
他选择尾随上去。
趁其不备,捅其要害!
毕竟,他们确实很缺军功。
康时一行人为了军功绞尽脑汁,沈棠这边儿也碰见了一点小麻烦。虽说大军就驻扎在孝城城外,随时可以攻城,但几次叫阵,城内都没有动静,反而天天高挂免战牌。让沈棠不禁怀疑,是不是公西仇这厮在驻守……他那个我行我素的脾性,会这么孬?
殊不知——
公西仇这两年仍是我行我素,但他有职业道德,拿人钱财、帮人打仗,啥时候打仗、在哪里打仗、跟谁打仗,这都要听金主安排。秋文彦没有发话,他乐得清闲两天。
听到城外叫阵鼓声,公西来抬头:“阿兄,你说这秋文彦要当缩头乌龟到何时?”
“他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公西仇:“从别处搬来救兵了,估摸着是想等救兵那边有战果,即便不能打下陇舞郡,也要弄出大动静,引得玛玛军心大乱,再趁其不备偷袭……算盘打得我都听到了。”
第628章 平四宝郡(三十)
“这样……那沈君岂不是危险?”
相较于表里不一的秋文彦,公西来更喜欢沈棠。论亲疏远近,后者又是义兄少有的至交,归属于“自家人”。公西来无不担心道:“阿兄,要不给沈君提个醒儿?”
公西仇一脸莫名:“为何提醒?”
且不说当下两军对垒,即便看在冤大头秋丞给的真金白银份上,也不能打假赛。
公西来:“你们不是至交好友么?”
“我们是至交好友啊,但——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倘若连秋文彦都搞不定,那她这些年退步得也太厉害了……这样的玛玛,我会很失望的。”公西仇这么挂念沈棠,不仅仅是因为二人在审美、音乐上面的高度契合,还有一重原因就是沈棠能打又耐打,倘若沈棠是个战斗力为五的菜鸡,公西仇对她的兴趣不可能维持这么久。
公西来眼珠子一转,问:“阿兄就不担心?那位玛玛的首级落到旁人的手中?”
公西仇可馋他至交的脑袋了。
“谁摘她脑袋,我摘谁脑袋。”
那可是他看中的脑袋,谁敢抢?
公西来:“……”
作为正常人的她实在是无法理解公西仇的脑回路,那位玛玛究竟是他至交还是他仇人啊?哪有正常人整天想着殴打至交,摘下至交的脑袋当做最完美的收藏品???
很显然,公西来的担心是多余的。
即使沈棠没反应过来,她身边的智囊团也能回过味了。以秋丞的家世和脾性,一直当缩头乌龟被人叫阵辱骂,怎么可能忍得下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还有其他打算。
这个所谓的打算——
“不外乎是请盟友夹击我等,或是偷袭陇舞郡……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倘若是前者,秋文彦还有引狼入室的风险,保不准盟友存了一箭双雕的心思。但若是后者,自然没有这些担心……”寥嘉捧着制作精细的茶碗,悠闲地呷了一口茶水。
沈棠坐姿豪迈,手指戳着桌案玩,闻言才坐直上身:“合着我后院要起火了?”
寥嘉一笑,猥琐毕露。
“或许已经起火了。”
沈棠:“……”
“主公不用太担心,祈元良若没点儿本事,如何仇家遍天下?甭管秋丞请了谁,想要拿下陇舞郡,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守城的也不止祈元良,褚无晦也在。宁图南经验尚缺,但胜在心思缜密,又喜未雨绸缪,早早就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我自然不担心他们……”
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没底。
陇舞郡的兵力不能说缺,只能说勉强够用,倘若来的敌人也是精锐尽出,那就危险了。褚曜几个再怎么逆天能干,面对敌我双方绝对的差距,也很难力挽狂澜……
为了缓解这种焦虑,沈棠将目光落向孝城——她倒是很好奇了,秋文彦这只缩头乌龟究竟有多能忍!派人叫阵频率从原来的两天一次提升到了白天三次、晚上三次。
白天三次还好说,只是吵。
晚上三次可就缺了大德了。
不仅吵,还专门挑人们睡眠深的时候,冷不丁就派人擂鼓吹号,或是朝城内射火箭以及生活垃圾。火箭还好说,半空被打下来没啥威胁,生活垃圾就纯粹恶心人了。
要硬要臭的,适当和点稀的。泥巴裹着新鲜的翔,搓成球,通过简易投石车就能丢进来。天降的不一定是正义,还可能是一团热翔。若将它们打下来,还会被砸一头。
某日秋丞登城,脚边就砸了一团。
难言臭味充斥鼻腔。
秋丞:“……”
看着地上的流心泥土,以及衣摆沾上的可疑“泥点”,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姓沈的,你先人——”秋丞气得一把抓住墙垛,冲着大军发射泥巴球的方向破口大骂,恨不得现在就开城门跟沈棠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冲动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
但他不爽就这么完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第二日派出使者给沈棠送了十五款不同材质、不同造型、不同尺寸的夜壶,还有十五只恭桶。只要沈棠喜欢,她一个月可以用不同的解决问题。
沈棠:“???”
指着夜壶和恭桶发出疑问。
“秋文彦这是什么意思?”
使者看似毕恭毕敬,实则臭着脸道:“吾主之意,请沈郡守善用夜壶与恭桶。”
沈棠:“???”
傻子都知道自己被骂了。
她这臭脾气还能惯着对方?
直接将使者一通暴打,扒得只剩一件犊鼻裈再丢回去,完全不给对方留情面。她跟秋文彦彻底撕破脸了,还搞啥面子工程?没有将使者脑袋送回去都算她涵养好了。
“你们丢什么不好,丢屎……”
丢翔这个真不是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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