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43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它好像受傷了。”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那片毛发,果见一道深深的傷口,鲜血正从其中汨汨涌出,顺着腿緩缓流淌。

  她连忙吩咐小翠:“去外面问问有没有侍卫随身带着金疮药。”转头又吩咐小荷:“去找沙弥要块干净的帕子和一盆温水。”

  白狐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琥珀雙眸变得湿漉漉,满含感激之情。

  嘉慧越发觉得它有灵性,心中暗忖,或许在这佛门净地救下它,也算自己一场福澤与造化吧。

  闻得后院惊现罕见白狐,方丈主持与正在祈愿的女眷们纷纷赶来。

  一时间,人群熙攘,白狐受了惊吓,直往嘉慧怀里钻。

  嘉慧全然不顾血污沾身将它抱起,悉心安抚。而后更是亲自动手,极为细致地为它擦洗伤口,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中,白狐只是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未曾有丝毫挣扎。

  伤口刚刚包扎好,白狐举起两只前爪,作揖似得朝嘉慧拜了拜,接着便从她身上跳走,穿过彼岸花从,跃上墙头毫不犹豫地跳入后山树林,倏忽不见踪影。

  见此情形,眾人无不惊讶,方丈手捻佛珠,施礼道:“格格心存大善,今日与这灵物相遇相惜,结下善缘,乃天赐之幸。日后定得庇佑,福泽绵长。”

  白日里这番奇遇到了晚上还被阖府上下津津乐道。

  不过嘉慧的舅舅——安悫郡王瑪爾珲全然不知。

  他忙于操持外甥女出嫁诸般事宜,忙碌得似陀螺,直至夜色深沉,墨染苍穹,方才得以归家。

  与他一同返回府邸的,还有帮着筹备答谢宴的三个兄弟,包括四弟吴爾占,小舅子鄂伦岱,表妹夫纳兰揆敘。

  管家早已备好一桌丰盛酒席,以酬爷们们今日之辛劳。

  酒过三巡,四人兴致高涨,吹牛打屁无边无沿。

  鄂伦岱满面春光地吹嘘起自己昨日新得的一幅奇画。

  据其所言,画上绘有一女子,人头狐身,其容色妖冶魅惑,似能勾魂摄魄。

  玛尔珲听闻,不禁哂笑,直言鄂伦岱一介武夫,于审美方面恐难有高深见地,其所言未必属实。

  吴尔占亦随声附和,表示定要亲眼目睹此画,方能判定真伪。

  纳兰揆敘便撺掇鄂伦岱速速回家取画前来一观。

  所幸鄂伦岱居所距此不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侍从便携画而归。

  但见那画被层层包裹,外层为一方精致锦盒,锦盒之内又套着柔软鹿皮卷套,卷套之中尚有一层上好缎袋,足见鄂伦岱对此画珍视有加。

  糙汉鄂伦岱此时格外细致,生怕旁人碰坏了画,不肯假手于人,先在身上上反复擦拭雙手,方将画从缎袋中缓缓取出,小心翼翼地将画徐徐展开。

  座中诸人,皆为见惯世间奇珍异宝的顶级权贵,平日里难有宝物入其法眼。此刻被鄂伦岱这般郑重其事的架势撩拨起满心好奇,皆不由自主地伸长脖颈,欲先睹为快。

  一旁管家心思细腻,提

  起琉璃灯盏,轻步向前凑了凑。

  在卷轴完全展开的一瞬间,玛尔珲手执酒杯半空停滞,眼神惊滞,嘴微张无言。吴尔占双手紧扣桌沿,身子前倾,目如铜铃。揆叙碰倒了酒杯,酒洒一身浑然未觉。

  管家亦愣在当场,张大嘴巴,浑然忘我。

  只见素锦画布之上,静静伫立一位半人半狐的女子。

  上身肤白胜雪,清冷卓绝,周身仙气萦绕;眉眼精致含威,仿佛能洞悉虚妄;鼻梁高挺、红唇微抿,没有半分柔态,尽显尊崇冷傲。

  下半身为狐,狐尾蓬松盛大如华盖,尾尖优雅上翘,勾出曼妙弧度,毛质柔顺亮泽,似流淌的月光汇集,散发着幽微光晕,透着难以言喻的妖冶靡丽。

  仙的清冷与狐的魅惑融合成睥睨眾生、摄人心魄的美,叫人一眼万年,再难移开目光。

  鄂伦岱目光迷离,带着几分自得与沉醉,咧着嘴高声问众人:“如何?信我否?”

  众人如梦方醒,赞叹不绝,急不可耐地询问画是何人所做,所画之人可有参照等等。

  鄂伦岱故意卖关子,命令众人先喝酒。

  大家无有不从,纷纷端起酒杯。

  突然!

  “哎呀!动了!她活了!”一直默默提灯站在一旁的管家,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去,手中的琉璃灯随之剧烈摇晃起来,忽明忽暗的灯光洒落在画上,为本就如梦似幻的画中人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醉意醺醺的吴尔占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阿克苏,你没喝酒也醉了不成?”

  正坐在画对面的揆叙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紧接着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变得尖锐:“她真的活了!”

  其余人心头一惊,都凝神朝着画望去。

  就在这一瞬,画上忽然白光大作,那光芒强烈得让人完全睁不开眼,与此同时,一阵奇异馥郁的清香从画中逸散开来,弥漫在所有人鼻息之间,悠悠往人心肺里钻。

  众人既恐惧又期待,想逃,脚却仿佛被钉在原地。待光芒渐渐柔和,都不由自主地缓缓睁开眼,抽气声顿时此起彼伏。

  只见画中人竟从画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完全幻化成人形,有脚无尾,穿着一条裸露双臂的白裙,上窄下宽,细腰如蜂,裙长拖曳至地面,露出一个尖尖的鞋头。乌发浓密垂顺,直泻腰间,白纱和黑发一起随风拂动,显得灵动轻盈,仙气氤氲。虽衣不蔽体,然其目光如寒星利刃,令人敬畏不敢直视。而白裙上的斑斑血迹,像是在提醒观者,她不是那种被偷了衣服就被凡人予求予夺的仙女,而是暴虐嗜血的妖邪。

  他们再无半分亵渎之意,只觉得魂颤股栗。

第66章

  刚迈出龙泉山庄大门,郭绵的眼前骤然一片漆黑。

  起初,她以为是有人关掉了路灯,可抬眼四望,天上那轮明月竟也消失不见。随后,她又怀疑自己被罩在了某个容器之中,可高声质问,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试着打开顺来的手機——辛丞的,然而无论怎样操作,都没有任何光亮或者声音傳出。

  她不禁怀疑自己晕倒了或者已经死去,此刻仍在运行的,只是意识或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極远处一点微弱的白光缓缓浮现,似有若无的谈笑声也渐渐傳入耳中。

  她朝着那光线和声音的源头狂奔而去,待到近前才惊觉,自己竟又置身于一座宽敞奢华的中式庭院之中。

  院子里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珍馐美酒冒着热气,五个年龄不同、相貌各異的男人或坐或站于桌旁,正痴痴地望着她。

  怪異的是,他们光溜溜的脑袋上都顶着一条細細的辫子,身上也都穿着圆领右掩襟的清式长袍。

  郭绵脚步一顿,回头望向自己来时的路。可哪里还有路呢?除了如浓墨般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什么都没有。

  看来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前行。

  尽管前方極有可能是她无比厌恶、极力排斥的封建王朝。

  在亲历过胤禩穿越后,再看到清朝人,她已经不会第一时间想到鬼。结合身后那段非比寻常的路,她大胆猜测自己穿越了。

  那些人看到她的反应和她第一次见到胤禩差不多,应该是把她当成了‘鬼小姐’,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郭绵不知道这是何年何月,只知道在封建社会,当猫当狗当个鬼,都比当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强。

  她得利用古人的愚昧迷信,讓他们敬畏自己。

  她目光輕蔑地扫过诸人,拿着说话剧台词的腔调,中气十足地喝令:“座下何人,报上名来。”

  原本就胆战心惊的玛尔珲等人,只觉得其声仿若九霄云外傳来的神谕纶音,空灵且极具穿透力,于这庭院之中訇然回响,每一个音符都似携带着天威,重重撞击着他们的耳膜与心神,讓人不敢有丝毫违抗与懈怠。

  哗啦。

  琉璃灯猝然摔碎,管家匍匐在地,哆哆嗦嗦地答道:“小……小人阿克苏,顺治十六年生人,今年四十四,在安亲王府当管家。”

  顺治十六年生,今年四十三……那么今年是?

  郭绵暗暗捉摸着,把目光投向正对自己的男人。

  揆敘倒吸一口凉气,强作镇定地站起来,而后撩起袍子缓缓跪下,不过眼睛大胆地看着她道:“鄙人納兰揆敘,康熙十三年生,今为翰林院侍读。”

  納兰揆敘!

  郭绵对这个人有印象,因为他是铁杆八爺党。他爹是纳兰明珠,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纳兰性德是他亲哥。他原本死于康熙末年,雍正上位后,给他换了块墓碑,碑上写着‘不忠不孝阴险柔佞揆叙之墓’。

  不过目前,至少在郭绵看来,他白净斯文一身正气,不像个奸佞小人。

  通过这两位的自述,郭绵已经确定自己穿到了康熙四十年。

  此时胤禩应该是……二十歲?

  那他现在是在未来,还是在这里呢?

  “在下吳尔占,生于康熙十一年,今任散秩大臣。”

  揆叙左手边的男人犹犹豫豫地跪了一条腿。

  吳尔占!

  这个人郭绵也有印象,他是安亲王的小儿子,八福晋的舅舅,铁杆八爺党,更是第二次废太子的前锋,可惜冒着惹恼康熙、被太子清算的风险,成功废掉了太子,却是为雍正做了嫁衣。最倒霉的是,雍正登基第二年就把他咔擦了。

  “吾乃安悫郡王玛尔珲,平生以善立身,未行不义。此乃吾之宅邸,府中六百四十余众,皆为淳善之人。懇望仙人施恩,赦宥吾府。仙人但有所需,有所差遣,吾当效犬马之劳。”玛尔珲双膝跪地,目光赤诚而敬畏。

  吴尔占回头瞪着他,低声道:“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皇上,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一句话把玛尔珲说的面红耳赤。

  先前跪下的揆叙却像没听见似的,腰板挺直,痴痴得盯着着那双如羊脂玉一般光洁细腻的双臂,脑海中浮出一句诗,‘素臂欺霜似藕纤,皓腕凝脂韵自添’。

  郭绵没理会他们,目光微转,移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执画人。

  “我叫鄂倫岱,是当今皇帝康熙爷的表弟。”

  鄂倫岱没有跪。

  他生而狂傲,把他爹气到請康熙杀了他,康熙不仅不杀,还给权给钱,让他当自己的保安队长(领侍卫内大臣),把他惯得越发唯我独尊。乃至雍正登基后,他根本不把这个大侄儿放在眼里,更视朝廷威严如无物,公然在乾清宫(雍正办公的地方)‘掀衣便溺’(撒尿)。

  雍正交给他的差事,他已读乱回,雍正问他说的啥玩意,他就说,‘我不懂你非问,我就胡编呗’。

  还有一次,雍正批了一份折子,让他转交给另一位大臣,他出门就给扔了。

  “请问阁下乃何方尊神,到此有何意图?”

  他眼里固然也有恐惧,却不

  肯輕易臣服。

  郭绵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那幅画。

  她就是从这画里出来的。画中人半人半狐,似仙非仙。怪异的是,那张脸和她,有八九分相似。

  这时代只有胤禩见过她,难道这副画是他画的?

  先前他表达把她带到大清的想法,此次穿越,是他做了什么奇怪的法事吗?

  就在此时,哐当!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