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48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一大早,大学士马齐和裕亲王福全身着蟒袍补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眾內務府官员前往安亲王府迎亲。

  在他们两侧,御林军环卫,甲胄鲜明,刀枪林立,寒光凛凛,好不威风。前列儀仗,旌幡蔽日,金瓜钺斧,耀目生辉。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缓缓行于长街之上,百姓夹道围观,无不惊叹皇家威儀。

  安亲王府鼓樂喧天,朱红大门洞开,门楣上挂着红绸结成的巨大花球,两侧的喜联分别写着:祥龙携瑞迎佳偶彩凤含情入画堂;横批:天作之合,传達着对新人的美好期许与祝愿。

  许久未在眾人面前露面的老王爷嶽樂,特意穿上了顺治爷昔日赏赐的黄马褂,率领阖府上下,整齐有序地排列在门口,恭候迎亲队伍的到来。每个人脸上都绽放着灿烂无比的笑容,仿佛这一刻也是他们此生最为骄傲自豪的时刻。

  鞭炮声震耳欲聋,片刻不歇,看热闹的百姓早已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皆踮起脚尖,伸长脖颈,翘首望着安亲王府大门,只盼一窥这位有幸嫁给八贝勒的女子是何等姿容。王府家丁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时抛出喜果喜糖,引得大人小孩们竞相抢夺,场面热闹非凡。

  待迎亲队伍達到不久,王府內奏起喜欢快的喜乐,众人知道新娘子即将出来,皆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王府门口。

  俄顷,只见一身红妆的新娘头顶红盖头,手捧玉如意,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由四个位高权重的舅舅抬出门来。

  新娘的喜服上以纯金丝线绣着龙凤图案,龙凤之睛以红宝石镶嵌,龙凤之身的每一片鳞甲都清晰可辨,仿佛在祥云中穿梭嬉戏,栩栩如生,所散发的雍容华贵之气,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的面容虽被红盖头遮护,但身姿窈窕,仪态万千,端坐之姿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福全对这个侄媳妇满意极了,笑着催促马齐赶紧念迎亲诏书。

  “你倒比新郎官还急。”马齐笑着打趣他,慢悠悠掏出明黄色卷轴铺展开来。卷轴背面,五彩斑斓的龙纹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尽显皇家气派。

  老王爷嶽乐率先下跪,在场诸人旋即潮水般跪倒。

  唯有椅子上的新娘依旧端坐——依风俗,新娘到达婆家之后,双脚才能落地。也正是因此,才必须坐在椅子上由舅舅们抬出来。

  马齐见众人都已跪好,清了清嗓子,高声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绍膺鸿绪,临御万方,思隆家庆,以昭雍睦。今皇子胤禩,性成仁孝,德备温良,岐嶷表异于髫年,聪慧夙彰于日就,洵为天潢之秀,实乃邦国之桢。

  尔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郭络罗氏,诞育名阀,家训夙娴,性秉幽闲,德容兼备。端庄则合度中规,温婉而宜室宜家,聪慧且知书达理,贤良更敬老慈幼,允称淑女之仪,堪作皇家之配。

  朕命裕亲王福全、武英殿大学士马齐以礼迎亲。迎亲诸礼,皆由内務府会同礼部,依祖宗成法,敬谨襄办。于迎亲之日,卤簿仪仗,导从煊赫,乐舞鼓吹,声韵和鸣。所经之处,官民人等,咸须跪迎,以昭敬重。

  既为夫妇,当思夫唱妇随,相濡以沫。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务遵聖训,恪尽厥职,助皇子修身齐家,光昭皇室,绵延本支,以承天庥。

  钦此!

  康熙四十年九月初八

  他浑厚有力的声音把这场盛大的迎亲仪式变得像国家盛典一般庄重,而山呼万岁的回响,则让人切实体会到了皇权的威严和神圣。

  红盖头下的郭绵,忽然有些恐慌,有种真把自己一生交付出去的错觉。

  旋即又想,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很快就能穿回去。

  算一算,到这儿已经七天了,也该回去了,胤禩第一次穿到现代待了不到七天就回去了呢。不过……要是在轿子里穿了回去,这乌龙就大了,到时,不知是皇家找安亲王府要人,还是安亲王府找皇家要人,反正马齐和福全两个迎亲大臣要倒大霉。

第73章

  嘉慧站在王府深处的阁楼上,冷眼俯瞰着这一幕繁華盛景,只觉得如镜花水月一般虚无缥缈。

  漫漫人生,福祸難料。若非自己强行闯进绵熙堂,怎能想象到这場人人艳羡的婚姻,是个痛苦深渊。经此一事,她愈发坚信,人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任何人,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紫禁城内,仪仗似海,旗幡蔽日,乐声盈耳。金甲侍卫森列,黃锦龙旗翻舞,彩伞華轿生辉,箱笼嫁妆成阵,人群攒动,盛景非凡。

  新郎胤禩在东华门前等候迎亲隊伍的到来。

  他头戴吉服冠,冠上朱纬闪耀,金龙盘绕,最顶端衔着一颗硕大的紅宝石;身穿金黃色九蟒吉服,金黄色绸缎上绣着九条蟒纹形态各异的四爪蟒,或盘踞、或腾跃,鲜活威风;胸前挂着大紅花,端坐在皮毛油亮的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如松,器宇轩昂不凡。

  四贝勒胤禛和九阿哥胤禟亦各乘一骑,像现代婚礼中的伴郎一样,一左一右地陪他接亲,虽同为皇子,也穿着华贵正式的金色蟒服,却被衬得黯然失色。

  “四哥,你说八哥是不是咱们兄弟中,容貌

  最好,才情最佳,品行最挑不出瑕疵的一个?我真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老九小迷弟一般看着胤禩感慨。

  老四嘴角一抽,心说你夸你八哥就夸呗,拿旁人来作衬算什么事儿!

  他本来懒得回應,但见胤禩坦然受之,连谦虚的样子都不做一下,頓时心头火起,越发觉得胤禩自被赐婚之后便似变了个人,整个人都膨胀起来,全然不似往昔令他欣赏的模样,忍不住道:“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他你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的样,你應该最清楚吧。”

  老九有感他要揭人伤疤,面色一变,刚想阻拦却为时已晚,只听他挖苦道:“那个郭绵,想必应该是他心里最配得上他的人,只是不知胜在何处,更不知身在何处。”

  话音才落,果见胤禩寒霜般的面庞又苍白了几分,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四哥你太过分了!八哥把这事儿告诉你,不是讓你在他最遗憾的时候戳他心窝子的!”

  老九已然怒极,全然不顾周遭众多目光的注视,愤然挥拳捶向老四。

  “放肆!众目睽睽之下对兄长动手,你大逆不道!”老四揉着被捶的地方,一面指责他,一面为自己开脱:“你是你八哥肚里的蛔虫,你最了解他现在的心情,我可不是。我怎么知道他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这话是你引出来的,我只是话赶话,要怪怪你自己。”

  “我根本没往这上面引,是你自说自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嫉妒八哥!八哥娶了安亲王的外孙女,你嫉妒。八哥办好了你办不成的差事,你嫉妒。汗阿玛讓你向他取经,你面上无光。你難受,就想让八哥也难受。你变了四哥,你以前虽然小心眼,但心不坏,现在竟然朝兄弟心上插刀,你再也不是我们的好四哥了!”

  老四震驚地睁大雙眼,臉涨得通红:“我变了?我小心眼?我朝兄弟心上插刀?!”

  他委屈死了!

  缰绳一扯,便要撂挑子走人。

  就在这时,领侍卫大臣鄂伦岱跑过来,往他身前一拦,以长辈的语气教訓道:“老四、老九,你们两个奉旨在东华门外迎亲,不拿出皇家威仪来给老八撑場子,却在这儿跟市井顽童一般打打闹闹,叫进宫贺喜的满朝文武和宗亲女眷看到成何体统?”

  老四阴着臉回头看了看人头攒动的太和殿广场和代表皇权的黄锦龙旗,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咬牙咽下这口气,决定以大局为重。

  老九却气呼呼地说:“他不想幹让他走就是,别留在这里拉着脸让人不痛快。”

  “老九!”胤禩终于缓过气来,訓斥道:“不许对四哥无礼!”

  无论将来怎么样,他不希望老九为自己得罪老四。

  鄂伦岱也指着老九的鼻子道,“你别没大没小的!我刚才在后面看得很清楚,是你先动手的。也就是你四哥脾气好,换成我,一定把你踹下马好好教训一頓。”

  说完并不理会他作何反应,转身给胤禩打了个眼色。

  胤禩下得马来,同他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去。

  鄂伦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圆筒,往他跟前一递:“这就是那幅画。”

  胤禩看了看周遭的人,蹙眉推拒道:“舅舅,昨夜我命人找你取画,是怕你舍不得,打算亲手销毀,以绝后患。你带到这儿作甚?”

  鄂伦岱是康熙大舅家的长子,而抚育过老四和老八的孝懿仁皇后是康熙二舅家的,算起来,他只是阿哥们的表舅,不是亲舅,所以平日里没有皇子叫他舅舅,除了老八。这份尊重令他感到很受用,对老八比对其他皇子亲昵得多。

  面对胤禩的质问,脾气火爆的他好声好气地说:“你看看嘛,看完就知道了。”

  胤禩只好从圆筒中取出画——为了掩人耳目,鄂伦岱毀了画轴画卷,只保留了原始画芯,且已找人做过修复,现已平整如初。

  当画展开至画中人眉眼时,他的神色骤然凝重起来,到整张脸完全露出来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雙手抖得画纸簌簌作响。

  鄂伦岱以为他也被画中人的美貌震驚了,得意道:“看吧,你要是我,你也舍不得销毁。”

  胤禩蓦地抬起头,大口喘着气茫然四顾,接着用力抓了抓刚剃的头皮,似乎想用视觉、触觉感知到的真实世界,打破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鄂伦岱以为他是在担心此画会成为狐妖现世的佐证,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把画藏好。

  胤禩全然没在听,脑海里回荡着昨夜揆叙说的话,忽然一把抓住他,眼神如癫似狂般看着他问:“画里走出来的人和画中人一模一样?”

  “不能说完全一样,七成,不,八成相似还是有的。”

  胤禩把画塞给他,双手搓了搓脸,竭力保持镇定,但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是暴露了他激动的心情,“她留在了安亲王府?”

  鄂伦岱暗笑,这小子平日里一副老成持重、不近女色的寡淡模样,实际也难过美人关,见了美人就暴露出男人的本质来了。瞧这架势,新婚妻子尚未迎娶入门,便想着去会那画中的“狐狸精”了。

  “没错。”他道。

  胤禩胡乱点了点头,口中喃喃自语道:“七天了,她还在么?”

  翻来覆去念了两三次,忽然把胸前的红花用力扯下,拔腿便跑。

  鄂伦岱愣了一愣,只觉一阵劲风从身边吹过,等反应过来,胤禩已经爬上了马背,勒马调头。

  他忙追过来,大喝:“吉时将至,你幹什么去?”

  “你别管!”胤禩眉峰如剑,目光似电,往日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此刻气势凌厉,霸气全开,“让开!”

  恰在此时,一阵喜乐之声由远及近,那浩浩荡荡的迎亲隊伍已然抵达。承载着新娘的八抬大红喜轿,在队伍中格外醒目。

  然而胤禩一眼都没多看,毫不犹豫地催动马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迎亲队伍来的方向疾驰狂奔而去。

  鄂伦岱又惊又急,对呆滞的老四和老九大吼道:“还愣着作甚!快追上去,把他追回来!”

第74章

  “八哥!”

  “老八!”

  老九老四狂追不舍,可胤禩座下宝马乃是萬里挑一的良驹,其骑术更是精湛拔群,再加上一路发疯一般挥动马鞭,渐渐将他们遠遠甩开。

  此情此境,别说把他追回来,别跟丢就算好的。

  两人艰难跟了一路才驚讶地发现,竟跟着胤禩来到了安亲王府。

  老九体态肥胖,这一路的颠簸折腾得他七荤八素,几乎要背过气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忙不迭地抓住老四的胳膊,满脸疑惑与焦急地问道:“四哥,新娘子已然到了东华门,八哥这时候跑到安亲王府来做什么?”

  老四甩开他,斜眼看着,冷嘲热讽道:“你问我我问谁,你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嗎?”

  说着跳下马,把缰绳甩给急惶惶跑出来的王府家丁,率先跟了进去。

  事实上,一看到安亲王府的门楣,他就想起了那则关于‘白狐報恩’的传说,隐隐猜到胤禩是为此事而来,只是不想跟老九说。

  老九挣扎下马,咧着嘴吆喝:“说你小心眼你还不承认,我都主动跟你说话了,你还埋汰我,有你这么当哥的嗎?!”

  “叫玛尔珲来见!”胤禩一下马便疾行入府,见人便吩咐。

  此时安亲王府中熙熙攘攘,充满前来道贺的宾客,其中不少人都见过他,见他此时到来,无不驚讶,主动簇拥上前,提醒道:“八爷,新娘子已被裕亲王和富察大学士接走,此刻应该已经到紫禁城了。”

  胤禩充耳不闻,只问:“玛尔珲在何处?”

  玛尔珲很快从后院儿赶来,后面跟着吳尔占,兄弟俩俱都又惊又慌。不及开口,胤禩便快步抢上前,一把拉过玛尔珲,以不容拒绝地口吻命令道:“帶我去见她。”

  玛尔珲

  惊疑不定地看向吳尔占,但见吴尔占抿緊双唇輕輕摇头,硬着头皮装傻充愣:“八爷,您要见谁?”

  胤禩回头怒瞪吴尔占一眼,拖着玛尔珲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关上门便厉声喝道:“玛尔珲你好大的胆子!我与安亲王府荣辱与共,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对我隐瞒!”

  他本可以在七天前见到郭綿的!

  玛尔珲从未见过他如此声色俱厉的样子,一时被镇住,只觉得心虚胆寒,口干舌燥,膝盖发软,再不敢装傻,忙道:“阿哥息怒,容我细禀。此事于我安亲王府实属无妄之灾,那画是鄂伦岱的,揆叙撺掇他从家取来,偏在这里现了身。

  那妖怪浴血而来,法力高强,性情残暴,对我等凡人毫无怜悯之心,她以阖府老小性命威胁,要留在此处修炼疗伤,我怎敢拒绝?我知道,容留妖物瞒而不報,罪同欺君,尤其是有着祸国殃民之恶名的狐妖,人人谈之色变。偏偏值此嫁娶之时,一旦上报,此事必会宣扬开来,不知情者,不知道能编排得多难听。怕就怕,有人会借题发挥,将狐妖和您联系到一起。为着您的名声和安亲王府的安危,我不得不隐瞒。

  我原想着,若不幸事发,您不知情最好,我一人擔着罪責。所幸自她现身,便住进綿熙堂,安分守己,足不出户,迄今只有我和吴尔占兄弟二人、鄂伦岱、揆叙,及福晋和四个伺候她的奴婢见过她,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