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这不,仇冶山作为军人退伍的职工,‘好运气’的抓到一个分房名额,分到了一个此前被下放到乡下,如今已经不再是肉联厂职工一家人居住的老房子里。
房子旧归旧,好歹能住人,总比夫妻俩结婚了,没地方住,自己出去租房住得好,总归是自己的小家,拾掇干净也能住下去。
人群拥挤中,肖窈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这仇冶山对他媳妇也太好了吧,啥东西都买得是新的,他媳妇都已经是破鞋了,他还对她这么好。”
“破鞋怎么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光眼红嫉妒也没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眼红嫉妒了,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那仇冶山长得人高马大的,又当过兵,还是屠宰车间里的屠宰工,每月工资都有六十多块钱,想找啥样的黄瓜大闺女没有,怎么就死磕朱桃那个破鞋。”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朱桃吧,嫉妒人家仇冶山对自己的女朋友不离不弃,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明知道朱桃遭遇了什么事情,还是义无反顾地娶朱桃,也不愿意看你和别的女人一眼。”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嫉妒朱桃!她一个破鞋,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嫉妒的。”
“你不嫉妒,你干嘛说一口又一口的说人家朱桃是破鞋。”
“我没有!”
“你有!”
“你俩小声点,要让仇冶山听见你俩吵吵,说朱桃的坏话,当心他揍你俩一顿。”
两人瞬间闭嘴了。
这两个吵架的人声音刚落,又有人议论:“嗳?你们发现没有,新娘是自己穿着一身红得衣服,被仇冶山接过来的,她没带什么嫁妆,也没有娘家人来送。”
“你还不知道吧?朱桃出了那事儿以后,她娘家人嫌她丢人,一直逼她把她的工作转让给她妹妹,还让她去死,要给他们家留个清白,朱桃不愿意,就把她赶出了她娘家。朱桃没有地方去,又没了工作,只能找仇冶山。仇冶山给她在外面租了一间屋子,一直养着她,两人相处了几个月,仇冶山决定娶朱桃,她娘家知道消息以后,又蹦跶出来要彩礼钱。最终仇冶山给了朱桃娘家人一百块钱的彩礼钱,买断了朱桃跟朱家人的关系,写了一张朱桃跟他们父母断绝父女关系的断绝书,双方签字画押,这才申请结婚,今天自然没朱家人来。”
“朱家人怎么这样呀,自己的女儿遭受了那种事情,不想着好好的疼惜安慰自己的女儿,反而往她伤口不断撒盐,逼着自己的女儿去死,这朱家人真不是个东西!”
先前说话的人恍然大悟,义愤填膺地骂完朱家人,颇为叹息道:“这朱桃也是个可怜人,摊上那样的娘家,又出了那样的事儿,还好遇到了仇冶山,这仇冶山平时在咱们肉联厂闷声不吭,看起来阴气沉沉,不好惹的模样,没想到是这么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朱桃嫁给他,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肖窈默默地听着那些人议论的声音,内心毫无波澜,实在是她跟仇冶山虽然共事了一段时间,但两人单独说话的时候少,算不上很熟,她是不会去置喙仇冶山两人的事情。
倒是林二,看到了她跟付靳锋,手里端着个装满花生瓜子糖果的大搪瓷盘子,从里面挤开人群出来,笑着喊:“肖同志,你来了!这是你对象付公安吧?哎呀,你们俩能来参加仇哥他们的婚礼,这可太给仇哥面子了。”
他说着,往肖窈跟付靳锋手里一人抓了一大把瓜子花生糖果,乐乐呵呵地说:“来来来,吃喜糖,里面坐,里面坐!大家让一让啊,让肖干事和付公安往里坐!”
肖窈如今是厂里的干事,是干部编制,虽然她上班的这一个月,没有像徐杰、蒋念娣这两人在厂里出尽各种风头,但她之前的故事,本就让她在厂里很出名,再加上她长得很漂亮,无论她在厂里走到哪里,都是厂里人们注意的焦点。
而付靳锋,也同样在肉联厂大有名气,除了因为他破案很厉害之外,还因为他跟肖窈那曲折离奇的恋爱经历,让人津津乐道。
这两人,男俊女美,走在一起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还都是不好惹的人,大家伙儿都很识趣地给他俩让道,让他俩进去。
仇冶山本来在里间跟朱桃说着话,听到林二那嗓门喊着肖窈跟付靳锋的名字,连忙跟朱桃从里间走出来,上前招呼两人:“肖干事、付公安,你们来了,请坐。”
朱桃很有眼力劲儿地拿起崭新的印有红双喜铁皮外壳的热水瓶,给肖窈和付靳锋一人泡了一盅茶水,怯生生地端在他们的面前,“肖干事、付公安,请喝茶。”
这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其他人都是自个儿倒茶水,或者直接没茶水喝,朱桃却给肖窈两人倒茶,可见肖窈两人在朱桃和仇冶山两人的心中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第117章 仇冶山x朱桃之事
仇冶山也不管外人怎么做想, 等朱桃给肖窈两人倒好茶以后,他拉着朱桃,一起跪在肖窈两人面前, 朝他们两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肖干事、付公安你们的救命大恩, 你们对我们夫妻俩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 今后你们要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 我们夫妻俩万死不辞。”
“哎哟,这是干什么。”肖窈跟付靳锋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去搀扶他们夫妻俩。
肖窈扶着朱桃:“我对你们哪有什么救命之恩,你们给我磕头,不是折煞我嘛。”
“肖干事, 你当然对我们有恩,要不是你以身做饵,抓住向经洪那个畜生,替我和其他死去的姑娘讨回公道, 哪有我现在安稳的日子。”朱桃红着眼眶道。
肖窈想想, 好像也算变相的救了朱桃,只能笑着把朱桃搀扶到桌子旁边坐着, 好声劝解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跟仇同志结了婚,以后有他护着你,你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了。”
朱桃含着眼泪点点头,“我知道, 能嫁给仇大哥是我的福气。”
她说着,含羞带怯地看仇冶山一眼,在肖窈耳边嘀咕了两句,拉着肖窈进里屋说话去了。
付靳锋则把仇冶山给搀扶起来,“仇同志,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救命之恩,当初多女失踪案,查破案子,抓住罪犯,是我们公安应尽的义务,你给我磕头,我真不敢当。”
仇冶山也不矫情,站起身来,不顾屋里其他人的眼色,跟付靳锋重新坐在桌子前道:“付公安,当初要没有你和你同事及时赶到向家附近,把我和朱桃送进医院里救治,我跟朱桃早就死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你跟肖干事对于我们俩人来说,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今天我备了几坛从乡下公社买得好酒,一会儿你可要跟我多喝两杯。”
付靳锋笑了起来,也不推脱:“行,一会儿陪你喝两杯。”
当下又来了一群肉联厂屠宰车间,跟仇冶山还算熟悉,被仇冶山邀请来参加婚礼的工友,一窝蜂地挤到屋里来,对着仇冶山各种恭喜恭贺,仇冶山便站起身来,应付宾客去了。
付靳锋坐在桌边喝着茶水,时不时有人过来跟他说话套近乎,他一一礼貌地回应着。
里屋里,肖窈跟着朱桃进去以后,打量着里间新房的摆设。
里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崭新的朱红色一米五左右的新床,床上铺着一床大红色印有红双喜的新床单,两床看起来很厚实,套了同样红色印有红双喜的被套,整整齐齐地叠成豆腐块儿,放在床上正中间,上面放两个大红色绣了鸳鸯的枕头,再搭两张红色的枕巾,床上看起来又喜庆又干净。
而在新床对面,放了个崭新的双开柜新衣柜,一扇小窗户前,放了一张同样是新的梳妆柜,上面小镜子、小梳子、雪花膏等等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日常用品。
房间虽小,五脏俱全,且屋里收拾的很干净,看起来就十分温暖舒适。
肖窈不禁感叹:“朱桃,仇冶山对你是真不错啊,这家里的一应用具全都是新的,可见他对你是真心实意,上了心的。”
“是啊,我也想不到他会对我这么好。”朱桃端了一张小圆凳子,放在肖窈的面前,示意她坐下。
等她坐下,朱桃又转身给肖窈冲了一碗麦乳精,塞到她手里,坐在她对面说:“肖干事,你也别怪我叫你进来陪我,实在是我出了那种事情以后,我的娘家人嫌弃我脏,把我赶出了娘家,以前跟我要好的工友、朋友、同学等等,也同样嫌弃我,怕跟我一直接触,被向家的人怨恨盯上针对她们,几乎都跟我断绝了来往。我现在无亲无友,无依无靠,一个人嫁过来,实在心里难受,这才想让你陪陪我。只有你不嫌弃我的过往,我满心的话没处可说,我......”
她说到这里,眼睛止不住地往下流,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哭吧,你心里难受,哭一场就好受多了。不过你不能哭得太大声,让外面的人听见,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让外面的人听见你的哭声,还以为仇冶山对你不好咧。”
肖窈从空间里拿出一张手帕出来,给她擦拭着眼泪道,“我跟仇冶山共事的时间不多,不太了解他,不过他的为人和性格,还有他参军那些遇到的事情足以证明,他的人品是信得过的,你有什么委屈痛苦,记得跟他说说。你跟他是夫妻,别想着什么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不愿意跟他沟通交流,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委屈痛苦,也就不知道怎么体贴安慰你,你就更加的委屈痛苦。日子一久,你们俩会产生许多隔阂矛盾,误会越来越深,你们的日子就会过不下去,爆发出各种矛盾,最终可能闹到离婚分家的地步。当然,你也可以信任我,把你心中难以启齿的话语跟我说说,让我替你排忧解难,我这人虽然脾气比较大,毒舌了一些,但我嘴风很紧,不会乱说任何人的秘密。”
朱桃听她如是说,心里好受了很多,就着她的手帕,擦着眼泪道:“谢谢你啊肖干事,其实你说的话,我心里都很明白,但是有些话,我真的不好跟仇大哥讲。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初仇大哥并不是我真正的对象,之前我在纺织厂上班,被纺织厂厂长的纨绔子给看上了,对方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想睡我,却不想给我一个名分,不想跟我处对象结婚,我自然不乐意,一直拒绝那个纨绔子。没想到他竟然在我上夜班的时候,想对我霸王硬上弓,我尖叫挣扎着跑出厂里,他居然一直跟着我跑到了厂外,试图当街把我给......
幸好仇大哥路过,出手救了我,将那纨绔子暴打了一顿,我怕那纨绔子告到厂长那里去,就厚着脸皮请求仇哥假装做我的对象,护我安全。
之后为避免那人纠缠,我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搬离了单身宿舍,没事儿就叫上仇大哥去我家,给他做好吃的饭菜报答他的恩情,他总是在我屋里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从仇大哥救我的那天起,我就对他芳心暗许,奈何他当年在部队之时,被一个女人污蔑,说他对那女人做了下流的事情,致使他前途尽毁,他对任何靠近他的女人,一直有很大的戒心和敌意,一直不愿意跟我倾心,不愿意正眼看我,直到我被向经洪尾随跟踪迷晕绑走,出了那件事情......
那件事以后,我娘家弃我于不顾,平时跟我要好的亲朋好友都避我如洪水猛兽,他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我心灰意冷,于是自己找了一根绳子,跑去了南山山顶上一处偏僻的树林里,找了一颗大树,把绳索挂在一根粗壮的树枝,吊上了绳索,打算了却此生。
我以为我就会这么死去,但是等我醒过来,我在仇大哥的怀里,他看着我一脸焦急,说我不该寻短见,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看到他,明白他可能看出我不对劲,一直跟着我,看到我上吊,把我救了下来。
我当时又委屈又痛苦,哭着说我已经是残柳之身,人人都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落个干净,以免玷污别人的眼睛。
他沉默了好久,跟我说,他愿意娶我,以后由他来保护我,照顾我一生。
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我觉得他当时就是可怜我,同情我,才跟我说那些话,我还是想寻死,他见我不肯信他的话,直接把我扛在他的肩头,把我扛回了市里,给我租回我之前住的房子里,一直对我悉心照顾......
后来我们相处了几个月,我发现他的的确确对我很上心,似乎渐渐地喜欢上了我,一直说要娶我,不断筹备要娶我的事宜。
我内心又欢喜,又自卑,我已经是破鞋一个,仇大哥人那么好,我一点也配不上他。
他对我越好,我就越痛苦,越害怕,痛苦他对我的喜欢,可能只是可怜我,同情我,对我心生施舍,不是真正的喜欢我。
可我对他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我越来越离不开他,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害怕这只是我一场异常天开的美梦,有一天从梦中醒过来,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哪怕今天是我跟他的结婚的好日子,哪怕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成了合法的夫妻,可是我身处在其中,就感觉十分的不真实,我现在又怕又幸福,脑子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肖同志,你告诉我,我是怎么了,我该怎么破除我如今的想法和局面?”
“不用破除,顺其自然,你这是创伤过后的应激症,仇冶山对你来讲如救命稻草,你对他有依恋、占有欲是很正常的现象,无需恐慌内疚自责。”
肖窈低声安抚她,“我还是那句话,你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跟仇冶山开门见山的说说,让他心里有个数儿。你是他的妻子,你们是夫妻,夫妻相处之道,开诚布公,建立夫妻之间最起码的信任,是婚姻中的第一步。你内心的惶恐不安,你的诸多想法,说到底是他给你的信心和安全感不够,你该把这些想法都跟他说说,你们夫妻共同携手破除你的心魔,远比跟我一个外人诉说心事有用,我也给不了你实际性的建议。如果你这些想法,难以跟仇冶山开口,我也可以替你跟他说说。”
朱桃咬起嘴唇,她其实知道肖窈说得话是正确的,可是让她跟仇冶山开诚布公,她心里还是怕,怕仇冶山嫌弃她,看不上她,或者说不出她想要的答案,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痛苦,也不愿意让仇冶山破了她的美梦。
肖窈看她犹豫不决,主动拉着她的手腕说:“朱桃,不要犹豫,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跟你的丈夫说说你心里的想法,问问他究竟喜不喜欢你吗?你就对你自己没有一点自信心?对他没有起码的信任?哪怕答案不尽人意,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精力虏获他的一颗心!再不济,你也可以跟他分开,跟他离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你生离死别,人世险恶,什么事情都遭遇过了,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打倒你?天无绝人之路!”
朱桃被她这么一说,醍醐灌顶,是啊,她都是死过一次,什么险恶事情都经历过了,她与其在这里疑神疑鬼,怀疑仇冶山的真心,畏手畏脚,不断内耗,她还不如直接找仇冶山,开诚布公的说说心里话。
哪怕答案不尽人意,她跟他已经是合法夫妻,她还年轻,她就不信得不到仇冶山的一颗真心,再不济,她也可以跟仇冶山离婚,放他自由,自己一个人过活。
她有手有脚,随便找个活计都能养活自己,她没必要一直在这些事情少纠缠。
想到这里,她伸手握了握肖窈的手,“肖同志,谢谢你提点我,我想通了,与其我在这里想东想西,我不如直接找仇冶山,跟他问个清楚明白,省得我一直自我怀疑,一直痛苦。”
肖窈笑了笑:“你想清楚就好,需要我帮你叫仇冶山进来吗?”
朱桃想了想,“行,你帮我叫他吧,我要现在出去叫他,别人看见了,肯定会说闲话。”
肖窈就站起身来,走到外间,找到在人群中招呼大家的仇冶山,在他耳边低语两句,让他进里屋去。
旁边的人看见她的动作,纷纷嚷嚷着问:“怎么啦怎么啦,有啥话儿是我们听不得的?”
肖窈道:“人家夫妻之间有些话要说,你们有那个脸去听?要听找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的那口子听去!”
有人起哄:“那我们要是没媳妇儿,没丈夫的怎么办?”
肖窈双手叉腰,“那就找个王八蛋听去!”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现场的气氛,十分活跃。
等到宾客来得差不多,院中仇冶山的父母亲朋蒸好的馍馍和三合面馒头也都好了。
仇家人把玉米面馍馍和三合面馒头装进一个大筲箕里面,分给在场所有人一样一个,再弄几碗酱菜摆放在院子中间的两个小木桌子上,大家围成一堆,用公筷夹点酱菜到馍馍、馒头里裹着一起吃,就算是吃喜宴了。
这样的喜宴吃法,在这个年代很常见,毕竟普通的工人家庭粮食有限,不可能像现代那样大摆宴席请客吃饭,有东西吃都算不错了,大家伙儿也不嫌弃寒酸,一个个吃得十分开心。
肖窈跟付靳锋也一人得了个馍馍和馒头,两人都没客气,跟大家伙儿一起夹着酱菜,就着馒头吃起来。
还别说,那酱菜看起来黑乎乎的,味儿却是不错,咸中带辣,配上松软的馒头和馍馍,吃起来正好。
肖窈嚼着手里的馒头,看到仇冶山牵着朱桃的手从屋里出来,仇冶山向来阴沉沉的面庞上,罕见地带着一丝笑意。
朱桃脸上则满是羞涩和红晕,看起来这两人已经详谈过,朱桃心里那点顾虑和害怕没有了,两人真正的心意相通,在一起。
察觉到肖窈的目光,朱桃满是羞涩的冲她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感激之意。
这个时候,工会派来做代表的人吃完了馒头,开始肉联厂每对新人结婚都要搞的重头戏。
一个姓马的工会妇女主任,往人群一钻,来到新人身边,对着新人讲了各种激励鼓励喜庆的话,在大家伙儿热烈鼓掌的时候,送上了他们工会的一点心意。
工会其他人,比如蒋念娣和两个工会办事员,纷纷送上一个印有红双喜的搪瓷洗脸盆、两张毛巾、一块香皂、一块肥皂、两副长命牌牙膏、一支牙膏等用具,东西不多,但却是工会的人组织大家捐钱买来的。
朱桃感动的眼泪汪汪,她不是肉联厂的职工,如今成了仇冶山的妻子,就成为了肉联厂的家属,享受肉联厂工会的关怀待遇,这可比那些虚伪的来看她笑话的一些人好太多,当下说了各种感谢地词儿。
接下来就是大家伙儿围着新人打趣,让新人说说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再围着他们闹闹洞房,屋里闹哄哄的一片。
肖窈没跟付靳锋去掺和闹洞房,见时间不早了,拉着付靳锋走了。
回家的路上,付靳锋瞪着自行车说:“我还没喝上仇冶山的喜酒,你这么快拉我走干什么?”
肖窈坐在自行车车后座上,伸手锤了一下他宽厚的肩膀上:“他让你喝,你就喝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洞房花烛夜,你非得跟仇冶山一起去喝酒,把人家朱桃晾一边,算什么事儿!”
付靳锋被她锤得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叹着气说:“我这不是难得碰到一次你们肉联厂的职工喜宴,想跟你们厂里的人喝喝酒,侃侃大山,给你撑面子里子嘛。不然人家只知道你处了对象,不知道你对象长什么样儿,你被人惦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