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怎么回事儿?!”蒋来娣正在水房,跟五个女人争着抢着用水房唯一的水管接水洗菜,她听到臭蛋和两个名叫招男、引男的女儿在哭喊救命,怔楞了一下。
旁边五个女人也听到了动静,其中有个比较年轻的小媳妇儿,一脸幸灾乐祸道:“蒋来娣,你赶紧上楼去看看吧,三楼那位姓肖的女同志脾气可大着呢,人家今天在屠宰车间独自一人杀了一头没电晕的猪,一个人抵三个屠宰工的工作,车间里的屠宰工都不敢惹她,你还敢让你儿子去惹那杀神,你怕是嫌你儿子命长是吧。”
那小媳妇儿的公公是肉联厂采购部的副部长,她跟她男人都在肉联厂上班,平时没少跟蒋来娣一家人发生矛盾。
小媳妇的工作是在采购部当打字员,每天就打打采购部需要的各种财政单子、报表什么的,再整理采购部各种文件,处理文件什么的,工作相当轻松,也就有时间关注肉联厂发生的大小事情,对于屠宰车间来了一个女屠宰工的消息,她也是第一时间知道。
小媳妇本就讨厌蒋来娣一家人,看楼里出了一个能治这一家奇葩的‘恶人’,她比谁都高兴。
蒋来娣听她这么一说,气急败坏地把洗完菜的水盆哐当一下扔到水池,里面的水溅那小媳妇一身,“要你多嘴,我家的事儿,你管不着!”说完气势汹汹地往楼上去了。
“你给我站住!你把我衣服打湿了,你连句道歉都没有,你就想跑?”小媳妇儿莫名被溅一身水,火气一下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从水池里端起一大盆水,也想去泼蒋来娣。
她身边一个头发半白,长得眉目温和,看起来脾气特别好的一个中年妇女拦住她,“小琴,算了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她那样的人,你跟她扯不清的,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跟她起了冲突,她伤着你肚子可怎么办。”
“妈,她也太欺负人了,我这怀着孕呢,她故意把水盆往我面前扔,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一家人嘛。”
名叫廖琴的小媳妇,一脸愤愤不平道:“妈,你跟咱爸的脾气都太好,他们家做得再过分,你们都不跟他们计较,他们才会一直欺负咱们。”
按理来讲,廖琴的公公是肉联厂的领导,她男人也是采购部的一名干事,她婆婆是肉联厂小学的老师,作为工人阶级层的蒋来娣夫妻俩应该对他们一家人比较敬畏才对。
然而廖琴的公公和婆婆都是知识分子出身,两人都斯斯文文的,连带着他们的儿子脾气也很温驯,一家人都做不出跟人吵架闹红脸的事情。
蒋来娣夫妻俩知道他们的脾气,虽然平时对他们不会像对楼里其他人家一样,没事儿就跟他们吵架打架,不过这夫妻俩没少跟他们一家人闹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廖琴的公公自觉自己是领导,应该有领导的气度,不会小鸡肚肠的跟蒋来娣一家人一般计较。
廖琴的婆婆和她儿子都是好脾气的人,不会主动跟他们吵架,只有嫁过来的廖琴时不时跟蒋来娣干仗。
廖琴婆婆每回看见她们吵架,都会让廖琴忍一忍,让一让,廖琴每回都气得半死,觉得自己的公婆男人也太窝囊了点。
廖琴婆婆,一个满身书卷气,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穿着打扮都透着一股知性优雅女性的美四十多岁妇女,人称梁老师,闻言叹口气道:“我们不是怕他们,而是形势越来越严峻,你公公已经收到了一些风声,让我在学校办理了暂退职位,就在家里守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直到你生下孩子,出了月子,再说我工作的事情。蒋来娣的男人是工人阶级,我们跟他们闹起来,只会百害无一利,你要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你可以多多结交三楼那位姓肖的女同志,让她替你整治那家人,岂不比你亲自动手得罪人来得好。”
廖琴从没想过要用借刀杀人这一套,她被梁茹云说得眼睛一亮,当下笑脸盈盈道:“妈,您说得对,我这就去楼上结交肖同志去,你记得把菜都洗了。”
她一走,旁边三个大姐就凑到梁茹云的身边,边洗菜边说:“梁老师,要不说读书人的脑瓜子就是好使呢!就您刚才提点您儿媳妇的话,我听着也琢磨过来,与其我自己动手跟蒋来娣吵吵闹闹,还不如借三楼那位的势呢,好好整治蒋来娣一番!要您儿媳妇说的话是真的,那位能单独杀一头猪,那可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狠人,我就不信蒋来娣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她叫板。”
“可不是,咱们住进这楼里十来年,这么多年跟蒋来娣夫妻俩吵了多少架,干了多少次仗,那夫妻俩都没改掉身上的臭毛病,现在楼里来了一个比他们更狠,更不讲理的人,我咋感觉我那么高兴呢,不行,我得去楼上凑个热闹。”
“哎,刚子她妈,你等等我,我也去。”
蒋来娣气势汹汹地冲到三楼时,肖窈已经把臭蛋仍在地上,把吓尿的臭蛋和他两个姐姐堵在楼梯口的角落,任由三个熊孩子哭声震天,三楼其他住户都过来凑热闹,她也不挪开地儿。
“咋了,这是咋了!”蒋来娣看到自家宝贝儿子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还湿漉漉的一片,坐在三楼门洞靠通道的墙角位置,浑身一股子尿骚气,连忙着急地过去拉他。
“妈,她打我们.....”臭蛋看到她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面往她怀里钻,一面抽抽噎噎哭着抬起自己的右手,“我的手都被她打断了。”
在他身后,两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姐姐,也想往宋招娣的怀里钻,蒋来娣却一脸嫌弃地拨开她们的手,只把臭蛋揽在怀里。
听完他的话,蒋来娣瞪大了眼睛,转头不敢置信地瞪着肖窈,“你是疯了不成!你连孩子都打,你是不是人啊!”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一个疯子!这楼里,谁不是个孩子,他是你的孩子,我就不是我父母的孩子?你的好大儿带着你两个好女儿,从我下班回来到现在,一直用石头打砸我的门窗,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没听见!既然你不管教你家的小坏种儿,那我只有替你管教管教喽。”肖窈理直气壮道。
“你说谁是坏种儿?你才是坏种儿,你全家都是坏种儿!”蒋来娣听到她这话,气得脸都红了。
早上那会儿,她已经从自家那口子嘴里得知,这个姓肖的女人独自一人杀一头肥猪的事情,她男人说这女的就是个女煞神,让她们母子离她远一点。
蒋来娣之前还不信邪,她看臭蛋上楼去踹打姓肖的房门,姓肖的没反应,还以为肖窈怕了她们。
她不但没有阻止臭蛋接连上楼打砸肖窈门窗,反而觉得自己的小儿子可真有本事,真孝顺,在替她出气呢。
她心里面沾沾自喜,觉得生了儿子就是好,她儿子对她这么孝顺,以后长大了,肯定大有出息,会赚很多钱给她用,让她住上大房子,骑上大车子,过上顿顿有肉有米饭,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可肖窈打碎了她的美梦,她儿子被欺负了,她又打不过肖窈,她家男人早前给她打过招呼,她不听,估计这会儿也不会护着她们娘俩。
蒋来娣干脆使出杀手锏,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哭嚎:“哎哟欺负死人啦!我儿子只是一个孩子,就算犯了点错,你一个大人跟他斤斤计较些什么?!你一个成年人,不仅打小孩,还把我家儿子的手臂给打折了,你真不是人啊!大家快给我报案,让公安同志把她给抓喽,让她赔我儿子的医药费!”
“哟,他只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跟他计较些什么~。”肖窈把蒋来娣刚才说的话,阴阳怪地学了一遍,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眼泪,对着围观的邻居哭兮兮道:“我也是个大孩子啊,我被人欺负了,我爸妈都没替我出头,我只能小小惩戒欺负我的坏孩子。我又没动手打他们,我只是拿他们砸我门窗的石头,砸了他们一下而已,他们这就受不了,要去报公安,好啊,报啊,到时候大家给我做个见证,看看谁有理。”
她扔石头的时候,可是拿准了力道,专门砸臭蛋三个孩子的右手手腕,既能把他们的手臂砸得红肿一片,痛得死去活来,又不伤他们的骨头。
他们就算去报案,去医院做检查,最多就是个软组织挫伤,她出个一两块钱的医药费就了事,别的什么都别想。
臭蛋的确从肖窈下班回来到现在,一直去踹打肖窈的门,还拿石子儿去砸她家的窗户,不少邻居都看到了,有那正义点的邻居还呵斥过他们几回,结果这死孩子,不仅不悔改,还连他们的门窗一起砸,气得邻居们将他们臭骂一顿。
邻居们听到肖窈的话,纷纷杖言:“臭蛋他妈,你撒泼打滚干啥呢,你家臭蛋干得事情,我们都看见了,你要是去报案,也是你家孩子犯贱在先,你家没理儿,人家公安怎么可能抓肖同志。”
“就是,人肖同志也是人家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她被你家儿子欺负了,还不许人家还手,这算什么事儿。”
“臭蛋他妈,我劝你消停些吧,你家男人到现在都没上来给你撑腰,说明他也知道你们娘几个事儿做得不厚道,你赶紧起来,让你家臭蛋和两个闺女儿给人肖同志道个歉,保证以后不会再干这种事儿,大家街坊邻居的,相互担待一点,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算拉。”
“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矛盾当场说开就好,你要一直闹腾着报公安,跟肖同志闹成死仇,以肖同志的脾气,你还想让你家孩子平安长大不?”
后面说这话的大姐,直接把肖窈描述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
这些邻居跟蒋来娣一家人积怨已久,如今楼里出了一个比蒋来娣更难搞的人,她们替肖窈说话,不完全是出于正义,很大一部分是幸灾乐祸,希望肖窈能制住蒋来娣这四个奇葩母子。
肖窈也不生气,静静地听她们替自己说话,对于自己这种拉仇恨的行为,她是一点也不在意。
熊孩子偶尔闹腾没什么,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和脾气,那不管他们是不是孩子,她都不会让着他们一点。
她是从末世穿过来的人,早就被末世那恶劣的生存环境和险恶的人心磨得一身戾气,最烦那种自以为是,不断作死,不断挑战她的人。
不是喜欢打砸她的门窗,吵她睡觉,以为她会跟别的大人一样,对小孩子所作过分之事进行忍让?
不好意思,她早已是蛇蝎毒妇,不会被任何道德所束缚。
她不高兴,今天出手小小惩治一番算是轻了,要惹毛了她,她会让蒋来娣见识,什么叫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蒋来娣撒泼打滚无果,邻居们也不替她说话,她正无比恼火,盘算着该怎么大闹一场时,忽然楼下传来曹春石那充满暴戾之气的吼叫声:“蒋来娣!你还嫌不够丢人?还不快带着孩子滚下来!”
蒋来娣情不自禁地打了哆嗦,知道曹春石生气了,生怕再闹下去,曹春石会把她往死里打一顿,当下也不敢作妖,拉着臭蛋和两个女儿,骂骂咧咧地下楼去了。
她一走,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散了,各自回家继续做饭。
住在二楼的廖琴和另外两名二楼的大姐没有走。
“肖同志,我是住在二楼206的廖琴,我是肉联厂采购部的打字员,跟你一个厂。”
廖琴笑着跟肖窈打招呼:“今天你在屠宰车间杀猪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肉联厂了,你可太厉害了,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好好认识认识。”
肖窈还没摸清楚楼里那些住户信息,只是从卢大爷的嘴里得知,住在这栋楼里的住户,大部分是各种单位或者工厂单独分配一些领导住在这里的,肉联厂好像就一位领导住在这里,听说是什么采购部的部长。
既然是肉联厂领导的家属,肖窈自然要给几分薄面,与之交往一二。
“你好廖同志,很高兴认识你。”肖窈朝廖琴伸手握手,态度谦虚道:“我没什么厉害的,我就是力气比一般的女同志大,认真干好自己的工作罢了。”
“肖同志可真是一个认真勤奋的好同志,咱们肉联厂有你这样的同志,何愁完不成生产任务。”
廖琴拍完马屁,口风一转,“不过,我最佩服的是肖同志你那敢说敢做的爽利脾气,不像我和我公公婆婆、我爱人一家子,都是窝窝囊囊的好脾气,那蒋来娣每回欺负我们,我们都只忍气吞声,生怕别人说我们摆领导架子,欺负厂里的工人。这么天长日久的下来,你不知道,我心里憋得有多难受!这下好了,肖同志你一来就替我整治了蒋来娣那对奇葩母子,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你,有多高兴快活呢!我觉得你就是我的救星,有你在,我感觉我憋屈的日子都要见光明了,我可太喜欢你了!肖同志,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交个朋友,以后常走动可好?”
“好。”肖窈没二话就应下。
廖琴说那么多,无非是想给她戴高帽子,让她当出头鸟,借她的手来对付蒋来娣,她心里明白的很。
肖窈对这种有些小心机,小算盘,上来就想利用她的人没什么好感。
不过廖琴的公公是厂里的大领导之一,采购部又历来是油水很足的地方,肖窈不打算一直在屠宰车间干脏活累活,想着有机会要跳去别的部门做轻省的活计,跟在采购部上班的廖琴结交,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廖琴做事不过分,肖窈也从她身上获取了相对应的好处,肖窈也不介意跟她相互利用。
就像现在,肖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廖琴聊着天,把整栋楼的住户底儿基本都摸清了。
以后她再跟其他邻居发生矛盾,她已经对邻居知根知底,用他们的老底对付他们,就容易很多。
第51章 工厂进行时4-4 户籍问题
蒋来娣带着三个孩子回家以后, 她家房门紧锁,隐隐约约传来曹春石怒吼暴揍熊孩子和蒋来娣的声音,曹家哭声一片。
接下来的日子里, 蒋来娣母子四人,再没有在肖窈面前作过妖, 也不敢再去楼上打砸她的门窗。
肖窈落个清净,关上房门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惜屠宰车间的工作实在太累, 她一连上一个多星期的班,每天都是半夜起来, 到屠宰车间累死累活干到上午九点或者十点下班,回家倒头就睡,累得想骂街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倒头,一有空,总是在厂里转悠, 或者找廖琴打探肉联厂还有没有轻省点的活计做。
廖琴说:“有到是有,但那些工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家早就内定了,外人是干不了的。”
后来了解到肖窈是高中学历, 廖琴又问:“你既然有高中学历, 你们学校之前咋没给你分配工作啊?”
这年头的高中、大学生比较少,可以说, 能考到高中以上文凭的学生,是凤毛麟角,高中生在这个时候都算是稀缺人才了。
在六零年代,大学生们毕业后,国家是包分配工作岗位的,一出来上班就是待编的职业, 或者直接做干部。
高中毕业的学生,也很受国家重视,很多地方单位工厂缺少有文化的技术骨干和基层干部,通常都会让高中文化以上的人去担任,因此不少高校也会分配工作。
这年头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尤其是农村,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比比皆是,在他们的眼中,有个小学初中文化,就算是文化人,有个高中、大学的文凭,那就是文曲星下凡,活脱脱的知识份子。
他们对这些知识份子既尊敬又羡慕嫉妒,尊敬知识份子脑瓜子聪明,文化高,懂得比他们这些文盲多。
羡慕这些人凭借着高文凭,可以干城里那些干净悠闲又工资高的工作,每天吃好的喝好的,一家老小都跟着享福。
嫉妒这些人不过是个读书人,凭啥过得比他们在地里累死累活干活,还吃不饱饭的工农人好。
这也是十年大动乱期间,高文化的知识份子被工农底层人们疯狂针对,往死里整的原因之一。
肖大芳拥有高中文化,却没有工作,还得往榕市找工作,肖窈也觉得很奇怪,之前就找肖小芳了解了一番。
肖小芳说,肖大芳虽然考上了高中,但由于肖一根不给她学费和生活费,她只能去借姨妈们的钱,凑学费和生活费。
可是姨妈们手头也不宽裕,不可能一直借给她,她在县里读高中的时候一直半工半学,白天读书,放学就去给人家洗衣洗鞋袜,搬煤、砖、洗碗什么的,赚点微薄的钱票。
可这些钱票杯水车薪,连她的生活费都凑不够,最终她只读了一年高中就辍学。
在这个年代,只要你读过书,哪怕你只读了一年小学,你都算是读过书的文化人,肖大芳读了一年高中,在外人眼里,她就是高中文化人。
肖大芳出了学校没多久,经过她大姨的介绍,在隔壁一个小镇上的公社应聘成一位基层干事,在她满心欢喜去上班的第二天,她发现自己应聘成功的工作被另一个人顶替了。
那人跟公社社长有关系后台,她去找公社要说法,公社给出的说法,是那人比她更适合胜任那份工作,肖大芳气愤不已,为此在公社大闹一通,质问他们既然要招另一个人,之前为什么要让她通过面试。
她不但没讨回工作,公社还以她寻事滋事为由,把她送去公安局关了好几天,把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工作之所以会被人顶替,全拜她的好后妈、好继妹见不得她好,从中作妖,把她的工作搅黄了。
此后她再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于是就想去榕市找工作。
肖窈对肖大芳的遭遇没什么同情感觉,只觉得肖大芳有个高中学历,不上不下的也还不错,至少能在这个年代做一个悠闲点的工作,享受国家该有的福利和薪资,已经很不错了。
肖窈如实对廖琴道:“我只读了一年高中,后面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钱供我读书,我只能辍学。我出了学校后,在我们镇上找了一份的工作,我的工作却被人顶替,我还被对方搞进局子里,申诉无门,不得已来榕市找工作,正好听人说李师傅卖工作,这不就砸锅卖铁,求姑姑告奶奶借了很多钱买下屠宰工的工作。我觉得以我的学历,该在厂里有更大的一番作为,而不是一直在屠宰车间里杀猪!廖同志,我要真去了厂委或者工会,又或者到你们采购部上班,我们是邻居又是同事,别的不说,谁要敢欺负你,我头一个不答应!”
廖琴就缺这么一个能跟她唱红脸的‘帮手’,替她解决工作和生活上的诸多问题,顿时眼睛一亮,“就这么说定了,工会和厂委那边可能再过两月要招两个干杂活的干事,我们采购部可能也要招一两个采购员,你有高中学历,进这些岗位的资格是够了,回头我跟我公公说说,让他帮你留意一下厂里的职位,到时候厂里招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成,那我先谢谢你了。”肖窈客气地往她手里塞两件淡蓝色的绵柔婴儿小衣,“这是我之前在黑市无意间淘到的苏货,当时是想着买来送给我亲戚家的小孩穿,结果我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我看廖同志你肚子也挺大了,再过一两月就要生了吧,你要不嫌弃的话,把这两套小衣拿给孩子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