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他的呼吸很烫,两个人近距离接触之下,肖窈的脸不自觉的烫了起来,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急剧加速的心跳声,如鼓一般,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敲得她的心也跟着乱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听到他这番话,顿时懵了,“领证?这也太急了吧?我们对彼此都还不太了解呢。”
付靳锋眉头微蹙,“难道你又想跟之前那样,只想跟我处对象,不想跟我结婚,对我耍流氓?”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需要时间,跟你慢慢相处,等咱们对彼此都足够了解,确认要跟彼此过一辈子,我们再领证结婚也不迟。这么草率的领证结婚,我无法接受。”肖窈神色认真道。
“我们对彼此还不够了解吗?”
“不够,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食物,穿什么衣服,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吗?同样的,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爱穿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我们要是不相处,不磨合一段时间,就这么直接领证结婚,以后吵架怎么办?我们是直接动手打架,还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几天几夜谁也不说话,进行冷暴力?”
付靳锋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那我们——”
“我们现在已经是处对象的关系了!付靳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对象,我的男人了!”肖窈郑重宣布。
付靳锋眼神恍惚,一时没反应过来,配合她嗯了一声。
肖窈把他往屋外推:“今天先这样吧,天色不早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晚留在我屋里也不合适,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付靳锋终于回过神来,欲言又止,“明天我要去总局报道,估计要忙一整天,可能过不来。你姑父的事情,牵扯新的革委会和个人问题,十分棘手,我可以去帮你打听,你自己不要轻举乱动,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肖窈答应的爽快。
连付靳锋都感到棘手的事情,估计他也没什么办法帮她弄出洪平友来吧,既然如此,她少不得明天要去采石场看看洪平友,自己想办法把洪平友弄出来。
“我说得话,你一定要听进去,新的革委会那帮人不是好惹的,他们的顶头上司在首都势头正热,你要是为了你姑父得罪他们,他们要想针对你,神仙也难救你。”付靳锋看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明白,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放心地嘱咐。
“嗯嗯,我知道,你快走吧,时间不早了。”肖窈嘴上敷衍应着,把他推出了房门。
革委会再厉害又如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来阴的,她就不信找不到办法,弄出洪平友来。
第88章 石场探访
早上六点左右, 肖窈就到了钢厂家属区,跟肖翠兰、肖小芳一起,坐着公交车出了城, 又在郊外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一辆牛车, 给了一块钱的车钱,请赶牛车的大叔, 把她们送去南郊南山脚下的采石场。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在狭窄泥泞的道路走了很久, 颠簸了许久,大约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石场门口。
肖窈被颠得受不住,下车的第一时间就靠在路边,哇哇吐个不停。
肖小芳感觉还行, 只是脸色发白地站在路边。
“大芳,你好点没有?”肖翠兰一边拍打着肖窈的后背,一边心疼地说:“我都让你俩别来石场了,来这里的路难走不说, 这石场大部分都是男人, 里面有不少重刑犯,万一你们姐妹俩被那帮畜生看上了, 他们要折腾你们可怎么办。”
肖窈吐完了,从自己背得斜挎布包里,掏出军用水壶喝了几口水,又吐出去,感觉嘴里清爽了许多,这才直起身, 把水壶放回包里道:“姑,没事的,我就是不习惯坐牛车走那么难走的路而已,这会儿胃里吐光了就舒服许多了。您也不用担心我被人看上,我如今是有对象的人了,谁敢打我主意,我对象会处理他们。”
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肖小芳和肖翠兰都惊呆了。
肖翠兰率先问:“你找谁处对象了?对方是什么成分,哪里人,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肖窈一一回答:“我对象,你和小芳都见过,是平章分局的付靳锋,付公安,他的成分我不清楚,不过他是红三代,家世清白,他的成分是没问题的,他今年二十七了吧,他的家人都在首都,父母都健在,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只知道他家是个大家族,家里的人蛮多的。”
肖小芳听她一说,立即想起付靳锋是谁,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姐,你是说,你跟那个经常上报纸,人称榕市神探的平章分局刑侦科副队长付公安处上对象了啊?”
“没错。”肖窈点头。
“可是,你们之前不是闹得挺难看,你还跟我说,付公安总是把你当成犯人一样,问这问那,跟个阴魂一样总跟着你,你挺讨厌他的,怎么转头你就跟他好上了。”
“我跟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肖窈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肖翠兰却是无比高兴:“大芳啊,原来你处得对象是付公安啊,他的名头在咱们榕市可太有名了,我之前没少听钢厂那些职工们的家属讨论他,说他出身好,来自首都的高门大院里,长得俊,又是公安,以前还当过兵,前途好着呢,以后肯定还会往上升,嫁给他,吃穿不愁,还有婆家做帮衬,日子肯定比一般的家庭好,多少姑娘都想嫁给他呢。没想到被你给拿下了,这下有他护着你,姑也不用担心你会被革委会,还有小红兵那帮牛鬼蛇神给欺负了。”
肖小芳一脸狐疑,“姐,上回你说你朋友对一个追求者挺有好感,但不想跟他结婚,不想生子,你那朋友该不会是你吧?你现在跟付公安在一起了,付公安同意你的要求了吗?”
“啥朋友,啥不结婚,不生孩子?”肖翠兰不明所以。
肖窈连忙伸手去捂肖小芳的嘴,“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听了你的话以后,意识到我那个想法不可取,昨天跟付靳锋好好的谈了谈,以后我们会正常的结婚生活,不会有别的事情,小芳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肖小芳放下心来,笑着道:“我就说你之前怎么无缘无故问我那些话呢,原来那个时候你跟付公安就有苗头了。这下好了,姐,你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对象,我也不用担心你再被人骗了!我真替你开心。”
肖翠兰也想到了肖大芳被崔天路欺骗的事情,也笑了起来,“大芳啊,之前姑还担心你死心眼,一门心思放在崔天路的身上,崔天路死了,你也不肯找对象,我也不好催你找,给你介绍对象。现在好了,你自己找了一个好对象,一个好靠山,姑也替你高兴啊!付公安那样身家背景的女婿,我们家这种身家背景情况,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肖翠兰不了解付家是做什么的,但光听别人说,付家在首都,付靳锋的父亲是做军区首长的,那就是普通人家不能比的。
撇去这些,就付公安那长相和阅历,还有他的公安工作,那是很多长辈眼里,妥妥地吃公家饭的铁饭碗工作。
自己侄女儿只是一个农村转入城镇户口的乡下姑娘,能找着这样的好对象,肖翠兰脸上都笑开了花,心中那股子来到采石场,即将见到丈夫惨状的郁结之气,也消之云散。
肖翠兰道:“等你姑父出来了,大芳,你就带着付公安上姑家来,姑跟你姑父一人做两道拿手好菜,好好的招待招待他。”
肖窈嗯了一声,指着远处羊肠小道排着长龙的队伍:“姑,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排队吧。”
本来她打算自己去石场看洪平友,但她对石场的情况不了解,且她不是洪平友的直系家属,如果没有直系家属在场的话,石场的人是不允许外人去探视里面的人的,她只好去找肖翠兰,跟她一道去。
哪知道肖小芳昨晚住在洪家,没有去自己的宿舍住,说是要陪陪伤心过度的肖翠兰,听到她俩的对话,她也要去探望洪平友。
于是三个女人一大早,用肖窈从空间拿出来的几斤面粉,十来个鸡蛋,搅合在一起,加了一点白糖,摊了十几张蓬松暄软的鸡蛋饼,一家人随便吃了点,把洪雅送去了同学家玩,三个女人就坐着车来到石场。
石场顾名思义,就是采集各种矿石和石料的地方。
榕市南郊南山有绵延不绝的群山山脉,其中采石场所在的南山北部山脉,有许多铁矿、绿松石、花岗石、灰岩、建筑石料等等。
为了满足榕市钢厂生产的需求,以及市里搞建筑,或者其他用途的石料,南山石场从钢厂建成以后就被国家和当地政府联合合法开采,主要目的是开采铁矿,其他矿石则是附带开采售卖。
由于开采石料的活计过于劳累繁重,且石矿进行爆破时,还有生命危险,在石场工作的人,从一开始的当地村民主动招工干活,到人员渐渐减少,变成了利用附近的南山监狱劳改犯,和其他下放的份子进行劳作,再到如今革委会的人输送一批又一批黑九类坏分子到石场来改造,石场如今的规模特别大,外围都修了一圈铁丝栏杆,避免里面的人逃走,堪比第二个南山监狱。
南山石场并不是每天都会让家属探访自己的家人,石场每十天开放一次探访日,今天正好是整十天探访日子,石场外偏僻的羊肠小道就排起了长龙。
这条小道是专门给家属们探访家人弄出来的道路,石场专门运输石料的大道在另一侧山头,那里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在守着,平时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绵延群山之下,隔老远肖窈就就看见对面半山山坡上,四处插着红色的旗子,很多人拿着诸如铁撬、尖锄、铁棍之类的工具正在挖矿石,也有很多人用箩筐或者背篓挑着背着石矿,用架子车、漏斗车、鸡公车之类的车子,推着大块的石料石矿往远处停靠的大卡车上运输,整片半山及山脚下,全是密密麻麻,如蚂蚁一样成群在忙活的人们。
而半山腰下,还有高音喇叭在吼叫着什么,这是石场的诸多管理人员,正在凶神恶煞地进行怒吼指导工作,有那些干活慢,不服管教,或者偷懒躲懒,甚至想逃跑的罪犯、坏分子改造人员,成群的管理人员,二话不说就上鞭子抽,里面时不时就能听见有人在惨叫。
肖窈跟肖小芳都是第一次来到南山石场,两人都被眼前红旗招扬,人群杂乱,四处尘土飞扬,喇叭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却无比宏伟,热闹非凡的场面给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忽然,肖窈指着远处半山坡一个黑点人影,小声对肖小芳说:“小芳,你看半坡那个,往一个架子车上搬石块的人,像不像咱们姑父?”
“哪啊?我咋没看见?”肖小芳顺着她指得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影,不禁嘟囔:“姐,隔这么远的距离,我只看得见人影,那些人是男是女我都看不清,你从哪看出来是咱姑父。”
肖翠兰听到她俩的话,顺着她俩的目光看过去,也什么都没看见,但她隐约看见有人扬着鞭子,似乎在抽打干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在抽打她的丈夫,顿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连忙拉姐妹俩一把:“把我拿给你们的头巾围头上去,再弄点灰擦脸上,那些革委会的人都不是个好东西,要被他们看上,他们说不定要对你们使什么手段。”
两人也知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都从自己的兜里,掏出肖翠兰给得蓝黑颜色相间的格子头巾,从头裹到下巴,像个老气的乡下妇女,再从地上弄一些泥土灰尘抹在脸上,弄成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跟人群缓缓往石场后门走去。
她们排了快一个小时的队,才终于轮到她们。
那后门门口有两个手拿□□手、枪,穿着仿军装,看起来像是当地民兵的人,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
在他们两人背后,放了一张桌子,有个穿着短袖干部服的中年男人,手头拿着一只钢笔,在桌子上一个登记本子上,边写边问:“来看谁的?”
肖翠兰上前,“看我丈夫,洪平友。”
那人抬头看她一眼,似乎认出她是谁,“你这个月已经来了两次,怎么又来了。”
洪平友在他们石场还挺出名,主要是洪平友是头一个,被自己当小红兵的女儿弄进来的人,可以说是‘大义灭亲’里的独一位。
别的小红兵再怎么疯狂,面对养育自己的父母,不管父母做了什么错误,都会酌情进行包庇隐瞒,不可能真正对父母下手。
洪平友的女儿倒好,直接带着小红兵,把自己家给抄了,还把自己的父亲送进来受苦。
要是洪平友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这个洪平友,在钢厂和邻居们的眼里口风都挺好,他妻子还经常带好东西来看他,说明他平时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也不知道那个叫洪丽的小红兵脑子是不是装了浆糊,干出这种糊涂事儿。
不过,来到石场的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来到这里,就得守他们这里的规矩,他们可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好人,从而优待对方。
石场这地方人烟稀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村里离他们也有好几里的路程,那个村子也是穷得要命,这里又穷又没地方找乐子,呆在石场的管理人员,基本都是没什么大的背景靠山,被发配到这里当管理人员,这里还有军方、榕市公安两方势力插手管着,完全没办法像在城里的那些领导干部一样大捞油水,这些管理人员不想办法捞点油水犒劳犒劳一下自己,那日子是真没法过。
从前几个月开始,石场就有一个无声的规定,凡是在石场改造的人员,他们的家属来探望他们之时,给了石场管理人员钱粮,或者物资啥的,他们根据给得钱多钱少,或者给了什么物资,就对那些劳改人员好或者不好。
给得多,干得活就少,吃得也比其他人好,反之,给得少,或者干脆不得钱粮物资,没人来探望的,那就把人往死里整。
人一死,就往一座荒头一扔,让豺狼虎豹吃了尸体,因为在石场,爆破山脉矿石,或者挖矿之时死几个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来这里改造的人,一半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死了也死不足惜,家属想闹,找不到人和尸体,想闹也闹不出什么大的动静。
因此石场的管理者们,有恃无恐,着重关注那些给钱给票,给物资多的人,别人一个月最多只能探访一次家人,他们只要把钱给够,多探访两次也没问题。
那个管理员说这话,也是在暗示肖翠兰,该拿钱了。
肖翠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短短三个月,她为了让丈夫好过一点,一直往这些人的手里塞钱,丈夫的确比以前好过了一点,可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意义,他依然在里面吃苦受累,每天累得半死不活,而她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少,实在没办法拿出多余的钱了,她和孩子,也得生活啊。
肖窈看出她的为难,伸手拍了拍自己背得鼓鼓囊囊的斜挎包道:“同志,我姑父身体弱,我姑担心他累出老毛病,这不让我们多带点东西来看看他。”
管理员是聪明人,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给她们做好登记以后,就领着她们往里走。
走了大概十米的位置,来到成排用大块石头垒砌的一间屋子前,也不说话,就拿眼睛瞅她。
肖窈很上道的从包里掏出五包后世生产的云烟出来,不过那烟上面的商标被她全部撕了,另外又拿了两瓶同样撕了标签的白酒,一包一斤重的冰糖出来。
这年头的烟酒糖之类的玩意儿,全都限购,她想多买点,没有那么多的钱票去买,只能动用空间里搜寻出来的物资了。
反正这些玩意儿,空间里一大堆,她放着也放着,不如拿出来用到正经事上。
她把东西递管理员的手里,小声道:“同志,这些东西都是我在黑市淘得苏联货,上面的标我都撕了,怕被人家抓住做文章,不过我保证这些都是好货,你看......”
肖翠兰给了这帮人上百块钱的钱粮物资,也只是让洪平友活干得少了一点,吃着正常的饭量,可见这帮人是个无底洞,压根填不满。
肖窈给得这些东西,不多也不少,中规中矩,主要是怕给多了,给这帮人一种她们很有钱,可以随意敲诈她们的错觉。
那个值班的管理人员把东西拿到手里,立即变了一个脸色,笑道对她说:“你们在这等着,我派人去给你们叫人,你们可以多说会儿话。”
他说着走去一间明显比其他屋子修建得好一点的屋子里,很快跟一个个头高大的男人一起出来,手上的东西不见了,他和那个男人一人抽着一杆烟,带着笑容分散开来,他继续往门口去接待探访的家属,另一个男人则往远处的半山腰找洪平友。
肖窈三人则走进了她们对面的一间屋子里,坐在一根长板凳上,等待洪平友的到来。
那屋子很小,目测不过十个平方,是用南山山石砌的石屋,背面有一扇小窗户,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两张长板凳,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单纯的用来接待家属来探访的。
她们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洪平友才从门口走进来。
三个月不见,本来一直在钢厂里做技术工,时不时干干体力活,身体比较健壮,精神饱满,见谁都笑呵呵的洪平友,如今瘦骨嶙峋,面色黝黑,眼眶深凹,颧骨突出,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泥土,后背能清楚看见连衣服被打破的几道鞭子血痕,虽然已经结了痂,可洪平友走进来,就一副要死不活,毫无生气,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死去的模样。
饶是肖窈,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是吃惊不已,这石场的工作人员,究竟是怎么虐待他,让他干了多少超出正常人负担的重活,才会把好好的一个人,磋磨成这样。
肖翠兰跟肖小芳看到洪平友出现,都心疼的眼泪直流。
肖翠兰一把抱住洪平友,呜呜咽咽哭个不停,“老洪,你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给你生了一个混账东西,没有管教好她,害你至此啊!”
洪平友看到她和两个侄女儿,先是一怔,接着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之后又露出笑容,轻轻抱了一下肖翠兰道:“好了好了阿兰,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每回来都说这些话,我都听着起老茧了。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生的,也不是你一个人管教的,我落到今天的地步,只能怪我以前太过宠惯她,把她惯得无法无天,让她干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自己的过错,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这么自责。”
“是啊姑姑,你别哭了,你哭姑父也跟着难受,你还是看看他受伤的地方吧。”肖小芳抹着眼泪上前劝。
肖翠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洪平友,“让我看看,你又被打了?”
她绕到洪平友的背后,看到洪平友身上的伤痕,眼泪又不争气地大颗大颗往下掉,“他们,他们太过分了!我之前明明给了他们那么多钱票,他们怎么还这么对你!”
“因为这帮人是无底洞,填不满的。”肖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些止血药膏出来,放到肖翠兰手里,“姑,你给姑父擦擦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