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小一
汪雨自信的道:“这你放心,专案组对我们的情况知晓的一清二楚,肯定会做好一切准备。”
汪雨说的很委婉,但无论是关夏还是庞乐都能听明白,这准备意味着什么。
第206章 永远不会输
再一次见到许年他们是在上午10点,因为李丰的难缠,再加上法医室那边的进展缓慢,所以关夏和庞乐干脆回到了李家村,看看她们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而汪雨就留在了分局,跟进着这边的情况,随时跟她们联系。
距离上一次来到李家村只隔了两天,但心境上却有了非常大的不同,同时氛围也有了很大的区别。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风景同样的优美,但村民们没了闲适的心情,游客们也没了继续度假的兴致,关夏坐车回来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急急忙忙的,村民们到处打听着李丰父女的消息,游客们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既好奇又担心,有不少干脆办了退房离开。
关夏和庞乐都看到之前住的度假山庄有好几波人都提着行李箱匆忙的上车离开。
进到李丰和李淼住的别墅时,许年和当地警方的技术队还没忙完,但尸骨已经完整的从墙里取出来了,关夏来时就已经被送到了辖区分局。
技术队分散开在整个别墅进行搜证,关夏和庞乐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许年的人。
他正在李丰的书房里,戴着手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搜索着什么,听到两人的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问,“你们回来了?李淼的审讯结果怎么样?”
关夏有头疼的将昨晚审讯情况叙述了一遍。
许年没有立即进行案情分析,而是先摘了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给关夏和庞乐一人递了一颗,才道:“其实情况没那么糟,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因为有李淼的口供和李丰不能算做证据的醉酒后的录音,我们至少能顺理成章的将伍杨请进警局进行配合调查。”
关夏的眉头并没有松开,看着他问,“然后呢?进行一场并不会有什么收获的询问,再让他安然无恙的从警局走出去?这能影响什么?影响他公司的股价?”
关夏并不是对许年发脾气,她也是苦中作乐,顺着许年的话努力乐观。
庞乐吃着糖,表情也很是不解。
许年笑了笑说:“然后我们能非常合理非常顺其自然的拿到伍杨的指纹和DNA信息。”
关夏没想到这一点,不禁听的一怔,“你的意思是……”
许年道:“截止到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有关此案的线索,都能说明我们并没有找到伍杨犯下的第一案,或许李松被杀一案伍杨也牵扯其中,但通过现有线索我猜测,伍杨充其量是做决定的人,而不是动手的人,所以即使我们全力追查,也只能作实李丰的罪名,再看李丰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他显然不会将伍杨供出来,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拿到李丰的口供后,第一时间将这起案子与专案组来的人进行交接,我们继续抓紧时间寻找第一案。”
关夏听的再一次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在她审讯李淼的这段时间,许年就这么当机立断的做好了下一步计划。
不过这点倒是与关夏不谋而合,她在审讯李淼的时候就觉得这次查案没有达到她们的预期,继续留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所以才会在走出审讯室后向汪雨问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专案组的队伍什么时候来。
关夏莫名觉得她和许年就某些方面越来越默契了,点点头说:“好,汪雨跟我说专案组组织的人手最快一批中午就能到,也就意味着咱们中午就能出发,下一个案子我们怎么查,去哪儿查,你有想法了吗?”
许年回答说:“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永泉市时开会讨论的那些资料,有一个发生在伍杨高中时期的案子吗?”
关夏再一次点点头,“你是怀疑这个案子是伍杨亲手做的?”
许年说:“家暴的爸,软弱的妈,不能参与高考被迫辍学的同学,这几点实在是跟张伟彦、王慧勤还有姚清妍的案子太相似了,就算不是第一案,也很大可能是伍杨亲自动手,并且留下蛛丝马迹。”
庞乐吃着糖忽然说:“虽然那个死者的女儿与伍杨并不认识,还不是同一个班,但无论是张伟彦还是王慧勤,凶手和死者也都不认识,光这一点共同点,我就觉得值得咱们跑这一趟。”
关夏只考虑了两秒就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接下来就查这个案子,如果中午就出发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得先把房退了。”
许年道:“这个你放心,会有人帮我们处理,你们就不好奇这栋房子里会不会有李丰留下来的杀人证据吗?”
关夏顿时被许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她确实好奇,不然也不会回来了。
于是刚聚在一起的三个人重新分开,许年依旧留在书房,而关夏和庞乐去了李淼位于二楼的卧室。
因为灭火及时,二楼被波及的并不严重。
刚进入卧室,关夏就看到了被移到一旁的梳妆台,紧贴着梳妆台的那面墙被人用工具掏了个小洞,显然是技术队的人根据李淼的口供已经将录有李丰酒后重要证词的录音笔找到并送回了辖区分局。
扫了一眼移开目光,关夏开始打量这间面积十分大的卧室。
抛开李丰和李淼之间扭曲的亲情和彻骨的仇恨,单看物质方面,确实能体现出李丰对李淼的在意,无论是做工和材质都非常高端的床,还是铺满整个房间地板柔软的地毯,若是放在普通人家,确实能说明父母对子女的爱,可是对李丰来说,钱是他最多也最不珍惜的东西。
关夏观察的时间庞乐已经戴上手套开始在墙上摸索了,或许为了方便,摸索着摸索着庞乐干脆找了一个材质比较坚硬的盒子,不停的对墙敲敲打打。
关夏不用猜就能看的出来,应该是李丰和李淼藏东西的习惯给了庞乐灵感,让她以为墙里还会有什么东西。
但可惜的是,庞乐将整个卧室几乎能触碰到的墙面全都敲了一遍,也没什么发现,倒是关夏在李淼的床底背板上找到了用胶带粘贴的几本笔记本。
关夏将东西从床底掏出来的时候,庞乐有些稀奇的说:“这年头还真有人写日记啊,李淼就不怕被李丰发现将她灭口吗?”
关夏在看到笔记本的第一反应也是李淼用来写日记,可等翻开了才知道,竟然是一幅幅画,通过稚嫩逐渐过度到熟练的线条和画风就能看出来,这是李淼坚持了许多年的习惯。
关夏一页一页翻下去,越看越沉默,庞乐也看的有些乍舌,道:“这画的都是吕香梅啊。”
关夏叹息了一声。
确实如庞乐所说,这么多笔记本,每一页都是吕香梅,一开始还有不同场景不同表情不同衣着的吕香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就变成了只有一个场景。
关夏猜测应该是留给李淼印象深刻的和她妈妈见的最后一面,画中的吕香梅穿着宽松的红裙子,却显得人身形修长,脸上的表情是温和的笑容,通过李淼日渐成熟的画风,还能看出那双被线条画出来的眼睛盛满了对李淼的爱意。
单看这幅画,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用这样一双充满爱意眼睛看着自己孩子的母亲会在有一天将孩子抛弃。
关夏忍不住在心里想,难怪李淼被李丰洗脑又清醒后会如此的痛苦和愤恨,因为在李淼被李丰洗脑的那些年,在李淼的潜意识里,却是知道她妈妈是一直爱她的,她也一直爱着她妈妈,不然也不会画一幅又一幅画,只是可惜,她曾得到过这世上最炙热又最不求回报的爱,但最终又被迫失去了。
关夏感叹着,粗略的将画大致翻了一遍。
庞乐突然开口说:“李淼这次虽然放了一把火,但她的本意并不是要伤害谁,应该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吧?”
关夏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毕竟她是在自己家放火,最终目的也是揭露李丰的杀人案,就算诉到法院法官在审判时也会酌情考虑。”
庞乐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虽然咱们查了好几起案子,但我还是觉得李淼有点可怜,被骗了一辈子,还身不由己被控制着,现在想想她也挺厉害的,她妈妈被杀时她只有五岁,还被骗了这么多年,但她却始终记得她妈妈,还最终为给她妈妈一个公道能破釜沉舟到这个地步。”
关夏也道:“是啊,她胆子是真大,在自家放了一把火,还敢把自己关在屋里砸墙让她妈妈的尸骨重见天日,其实认真想想,这几个环节任何一个出点意外,她就很容易葬身火海。”
庞乐沉默了一下,又道:“其实我有一个疑问还没有想通,她为什么那么急切,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为什么会跟我们说无论是不是有警察来调查,她都会放这把火,还说李丰活不长了,我之前以为是因为李丰被抓了,他杀了好几个人,十有八九会是死刑,但我现在再回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关夏被庞乐这么一说,回忆了一下也有些迟疑的开口,“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你还记得咱们在审讯李淼时她说的一些话吗?她说李丰自认为能将所有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但她偏要在他活着的时候将一切揭露出来,还有什么他想老死,做梦,我总觉得李淼这些话是有含义的。”
关夏脑子思索着与庞乐面面相觑,几秒后,关夏想到了一个可能,开口道:“难不成是……李丰生病了?”
庞乐下意识说:“大脑方面的疾病?毕竟就咱们查到的线索看,好像李丰现在的脑子确实有些问题。”
关夏思考了一秒就摇摇头,“应该不是,审讯的时候李淼说过,李丰之所以疑神疑鬼,都是李淼私底下做了什么。”
庞乐也想起了那几句供词,顿时沉默了。
就在两人冥思苦想时,许年却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找到了李丰半个月前的体检报告,他生病了,食道癌晚期。”
这五个字,顿时让李淼的一些动机更合理了,难怪她明明已经等了好几年,却在这时候一切准备还不那么充分的情况下破釜沉舟,原来是李丰快死了,李淼不想让他那么舒服享有着好名声度过最后的一段时间,她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她想让他死在法律的审判下,而不是死在被人同情怜悯的病床上,她想让他被所有人唾弃。
看完许年递过来的李丰的体检报告,关夏感慨的道:“幸好咱们来的及时,用最快的速度知晓了这一切真相,不然等咱们收到消息再赶来,只怕伍杨也收到了,到时候再查什么线索,只怕会遇到无数阻挠,我现在都有预感,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应该不会太顺利。”
许年接过关夏看完递过来的体检报告,一边放回文件袋里,一边道:“不管顺不顺利,我也有预感,最终我们会找到铁证,伍杨会被绳之以法,毕竟我们身后站着那么多人呢。”
关夏也笑起来,觉得许年说的很对,虽然以伍杨为中心的犯罪组织是个庞然大物,但说到底也是反派,在这个刑侦文融合世界里,永远都是邪不压正,她从来就没担心她们会输。
她始终坚信一点,她们一定会赢,永远不会输。
第207章 她虽然死了,但依旧和他是夫妻……
专案组比许年预料的来的还要快一点。
关夏和庞乐刚回到李家村不过一个多小时,卧室才搜完证,许年的电话就响了,专案组的第一批成员已经下了飞机正在赶往辖区分局,预计会在中午12点半的时候到达。
听说这一消息,三个人都是精神一振,庞乐问,“那咱们现在回去?和专案组交接一下,然后立刻出发?”
关夏看了许年一眼,想了想道:“这样,我们还是兵分两路,许年他们去交接,我想去见李丰一面,看有没有可能让他开口。”
关夏还是寄希望于自己迥异的灵魂,她记得系统说过,因为灵魂同样与普通人不同,她对犯罪分子会形成一定迷惑,相较于警察更容易让他们吐口,所以虽然不可能从李丰嘴里问出与伍杨有关的线索或证据,但在有限的时间内关夏还是想试试。
许年和庞乐都不意外,庞乐一脸习以为常,许年更是点点头道:“好,我现在通知蒋哥他们,然后在辖区分局集合,我会联系汪雨让她定机票,我们赶最晚一班航班出发。”
现在才上午11点45,距离晚上最晚一班航班少说七八个小时,这么多时间,她可以尽情的尝试撬开李丰的嘴了。
时间紧迫,三言两语讨论完接下来的计划,一行三人就火急火燎的下了楼,坐上停在别墅外的车,径直往辖区分局赶。
庞乐开车,许年坐在副驾驶位言简意赅的联系了其他人,关夏也抓紧时间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今晚就出发去追查的下一案。
因为时间只过去几天,关夏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个案子发生在伍杨上高三的时候,死者是他们同年级二班的一位女生的父亲,在一个下雨的深夜被杀害在一个废弃建筑工地附近,案子过去了三十几年,截止到现在还是一个积案。
因为案发的那天是大雨,留下的线索很少,再加上九几年城市建设还不全,完全没有监控录像,只能靠人力排查,而死者又是一个吃喝嫖赌俱全劣迹斑斑的人,得罪过有过矛盾的人非常多,这就给当时办案的警方增加了非常大的难度,调查的每一个人都有动机,但查来查去,却始终没找到关键性的证据,就算后来科技发达了,几次重启调查,也始终没有结果。
而唯一能和伍杨扯上关系的,就是死者的女儿,跟伍杨同校同年级,并且成绩都非常好,但通过许年他们的调查,伍杨跟这个女生并没有过来往,别说私底下,就连明面上都没有来往,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领奖状的时候,伍杨长年理科第一,而死者的女儿一直是文科第一,有时候发挥好了,死者的女儿还能得个年级第一,但更多的时候总是伍杨更胜一筹。
关夏她们在拿到这个案子的粗略资料后第一直觉就与伍杨有关,但讨论过后伍杨完全没有动机,而且与这一案子没有直接的联系,就算过去调查,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有什么大的进展,所以她们才讨论来讨论后,最终来了李家村。
不过兜兜转转,只晚了三天,她们最终还是要去查这个案子。
庞乐的车开的很快,硬是赶在专案组到达前先一步抵达了辖区分局。
许年下车后自然要等着迎接专案组,关夏和庞乐就先行一步了,找到之前见过的那名中年女警,沟通过后,就在中年女警的带领下去了关着李丰的审讯室。
过去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李丰的状态更差了,又或许是生着病,脸色泛着一层青灰,坐在审讯椅上佝偻着身影乍一看还有点可怜,但无论是关夏庞乐又或者那名中年女警,谁都没有对他心生同情。
“你们要亲自审问吗?”中年女警问了一句。
关夏回答说:“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配合。”
关夏说完反问中年女警,“从昨晚到现在,他开口了吗?”
中年女警摇摇头,“嘴很硬,我们换了好几波人了,始终一言不发,连口水都不肯喝,是块难啃的骨头。”
关夏并不意外,不过听中年女警这么一说,她心里抱着的希望又减少了一点。
中年女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表情却很镇定,毕竟身为刑警队长,见过嘴硬的犯罪嫌疑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她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最重要的这个案子人证物证俱全,她们也不缺那点时间。
思及此中年女警非常好说话的道:“你们想试就试吧,如果能让他开口更好,如果不行也不要气馁,反正咱们也不急,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耗。”
关夏面上表情不变,但心里苦笑了一声,谁说她们不缺时间,她们缺的很,缺到恨不得钻进李丰脑子里亲眼看看他埋藏着那么多年的秘密。
跟中年女警道了声谢,关夏和庞乐就推开门,先是看了李丰两眼,才在他对面桌后的两张椅子上坐下。
按理来说一个正常人,又被独自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地方,即使心理承受能力再怎么强大,屋子里突然进来两个人,总该也会有点反应,可李丰却表现的像是瞎了聋了一样,依旧微垂着头坐在审讯椅上,既不抬头,也不说话,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好在关夏和庞乐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在椅子上坐下来先是打量了李丰两眼,才开口问话。
关夏实在没有时间在他身上浪费,所以开门*见面的问,“李松的死,你是从犯,伍杨是主谋,是不是?”
伍杨这两个字,总算将李丰从一尊雕像变成了一个活人,他猛的抬头看向了关夏,虽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关夏硬是从他的眼睛读出了惊愕两个字。
有反应就好,关夏露出一个微笑,紧接着又问,“吕香梅撞见了你们杀人的现场,因为有伍杨在,所以你不得不对她进行灭口是不是?”
关夏这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让李丰震撼,即使他的表情努力控制了,但关夏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点惊恐、痛苦,还有怨气。
这下关夏是真意外了,看来李丰比她以为的对吕香梅的感情还要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虽然守口如瓶的将所有的秘密埋在心底,还十年如一日的为他们的家乡李家村奔波,但终究还是就当年的事对伍杨有了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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