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小警花继承豪门幼崽后 第129章

作者:溯时 标签: 悬疑推理 爽文 成长 轻松 穿越重生

  脚踝上深深的勒痕与手腕松垮的绳结形成鲜明对比,因为尼龙绳是她自己绑上去的。

  祝晴最初对游一康产生怀疑,是因为他儿子鞋带上的特殊绳结。

  但曾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哥哥会的打结方式,妹妹怎么可能不会?

  被家人冷落,被爱人背叛,连最疼她的爷爷奶奶都已离世……

  这个偏执极端的女孩,从来都是被遗忘的,她要用自己的死亡,回击他们。

  她要让所有辜负自己的人,永远活在愧疚中。

  “吱呀”一声——

  盛放推开晴仔卧室的房门。

  “不要怕,告诉我,你在哪里?”他奶声奶气道。

  祝晴恍然回神:“他在和谁说话?”

  “嘘。”萍姨煞有介事,“小少爷让我们保持安静。”

  少爷仔要把蚊子哄出来。

  他单手撑住门框,小表情洒脱,假装和蚊子交朋友:“嗡嗡嗡?”

第50章 最后一次。

  白天,祝晴花了大量时间重走死者生前走过的路线,让现场“开口说话”。

  她代入死者的视角。

  假设自己是游敏敏,假设盛放不在身边。

  但实际上,盛放怎么可能不在?在废弃码头,放放仰着小脸和云朵聊天。在茶楼,放放吃到很撑还要和她讨价还价。在吹水辉家的天台,他捏着小手隔空对着人家晒着的被褥练拳击。在唱片行门口,他唱歌,在吃鱼蛋时,他歪着头弯着眼睛趁机喝菠萝冰……

  这一路上,放放一直陪伴着她。

  而死者游敏敏,却始终形单影只,独自走完每一段路程。

  从始至终,她的最后一程,都是孤独的。

  “出来嘛,我又不会伤害你。”盛放的手还撑着门框,忽地双手大力一拍,“啪——”

  清脆声响落下,他低头一看,掌心什么都没有,还拍得红扑扑的。

  他要把蚊子骗出来,趁其不备给它致命一击,但可以和madam周旋一整夜的蚊子,怎么可能是傻的呢?

  它根本就不是等闲之辈!

  放放全神贯注,双手背在身后,静悄悄地巡逻。

  他的耳朵竖得很高,不让晴仔和萍姨说话,一句话都不可以。

  一副神神叨叨的小模样。

  祝晴就这样靠着看他。

  这小孩非常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到最后白忙活一场。

  萍姨温暖又慈祥的声音响起,是在维护傲娇宝宝的面子。

  “哎呀——肯定是这只蚊子知道我们少爷仔有多威风,吓得躲起来了。”

  “既然已经飞走了,小少爷就别忙了,休息吧。”

  萍姨给盛放小朋友搭了高高的台阶,请他下来。

  这孩子却没有领情,一下子在地上躺平。

  少爷仔决定驻守在晴仔的卧室里。

  今晚放sir值班,不眠不休也要送蚊子归西。

  “我要和蚊子决斗。”放放宣战。

  每个人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慢慢地,耳畔的声音越来越轻,夜晚变得静悄悄的。

  时间在放放挥舞小手找蚊子的指缝间,悄然流逝着……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子里时,盛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儿童房。

  昨晚他没有和蚊子奋战到天明,放sir不小心睡着,被外甥女抱回房间。放放小朋友暗自感叹,他们家晴仔,力气还是很大的。

  睡到迷迷糊糊的宝宝,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光着脚丫子在地板上“哒哒哒”地走着。

  走到客厅时,他发现露台的白板已经被搬到客厅里,那块闲置了一个多月的白板,如今密密麻麻写了好多文字。

  显然昨晚,晴仔通宵达旦梳理案情。

  而今天清早,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开工了。

  外甥女有多努力,盛放小朋友全都看在眼里。也是因为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放放受到鼓舞,内心充满着力量。

  他也不能太散漫,首先,要把幼稚园的文凭拿到手。要多累积几张文凭,将来才能报考黄竹坑警校,查案是需要脑子的,文盲干不了这份工作,而当今社会,认的就只有文凭。小小年纪的盛放,已经深谙这个道理,很有劲儿地跑回卧室,冲出来时,穿好了校服,还顺便背上小书包。

  萍姨闻声从厨房探出头。

  “少爷仔,这是要去哪儿?”

  “上学!”

  “今天是礼拜天。”

  盛家小少爷傻站在原地几秒钟,眸光骤亮。

  他差点忘记,周末有两天啊!

  ……

  清晨的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怀疑游敏敏自杀的,不止祝晴一个人。

  昨天,当莫振邦和梁奇凯重走路线时,同样萌生了这个念头。

  《阴阳》节目在电台的宣传铺天盖地,游敏敏无意间得知,节目首播时间是周二晚上十点。

  她这一生太平凡了,为了让平凡的人生盛大落幕,首先,她要致电灵异电台。在听众连线的环节,她顺利地拨通电话,说出自己准备好的台词,甚至模拟出水滴声和在水里挣扎的声音。这个在唱片行工作的女孩,对声音异常敏感,这些音效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出于求生本能,人在溺水时是会挣扎的。但药物加上酒精的作用,会让人反应迟钝。就像——明明快要窒息,可却无力抓住浴桶边缘。”

  “用尼龙绳捆绑,也是双重保险。”莫振邦继续道,“既是为了绑住手脚防止本能挣扎,也是为了让现场更像‘他杀’。”

  “等等——”徐家乐挠头,翻开尸检报告,“让我缓一缓。”

  “嘴角的伤口和浴袍纤维吻合,说明是她自己咬住浴袍制造的假象。”

  “颈部勒痕完全平行,指甲缝里没有他人的皮屑,这就意味着并不存在反抗迹象。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挣扎这回事,所有伤痕都是她自己弄的。”

  警方就这样一步步拼凑出真相,验证游敏敏自杀的逻辑是否成立。

  曾咏珊补充:“游敏敏的爷爷在去年十二月过世。她自杀这一天,是爷爷的生日……可能全家只有她一个人记得这个日子。”

  “父母对她的忽视,总是有正当理由。如果不是因为哥哥,她本来可以得到更多关爱。”

  “哥哥责备她疑神疑鬼翻书房时,她又想起父母因为小侄子身体不好,搬去和哥嫂同住。他们甚至能和嫂子谈笑风生,却对她神色紧绷。”

  “游敏敏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也有问题。她推开每一个人,将家人关心、呵护的善意曲解成恶意,最终选择报复——要让哥哥背负谋杀妹妹的罪名。”

  莫振邦将红酒瓶口的DNA报告放置在桌面。

  “整个过程中,她唯一算漏的,是红酒。”

  ……

  游一康已经在公司里做到区域经理的位置,拥有独立的办公室。

  妹妹的事,令他精神不振,不断地揉着太阳穴。

  桌上文件凌乱,他低头整理着,直到豪仔开口,他才困惑地抬头。

  “她不知道我对红酒过敏。”

  游一康提过,就是连他本人,原先都不清楚自己对红酒过敏。他在公司做的是销售工作,应酬喝酒是常事,多次因呼吸困难全身起红疹被送至医院急诊。是直到去年公司年会,又发生同样的情况,医生给游一康开出细致的检查单,最终才确诊,他对红酒中的亚硫酸盐成分过敏。

  这一点,警方通过就医记录得到了证实。

  但游敏敏并不知情。

  “确诊时,我们已经搬出去住。敏敏不是经常来家里吃饭,而且过敏原也不是什么非谈不可的话题,我们好像没有主动提过。”

  当他话音落下,警方问起那一支“失踪的牙刷”。

  “你们怎么知道?”

  “我和我太太的牙刷柄都是绿色,只是深浅不同。我早上起来昏昏沉沉,连用她的牙刷好几天,被她不经意间发现,才知道自己有多迷糊。”

  “其实是小事,我太太本来不会发脾气的。是因为最近几天出了敏敏的事,她心里不舒服,才小题大做了些,后来我哄过就好了。”

  家里丢了一支牙刷,谁都没有深究,换一支新的就是了。

  但是现在,警方特意问起,游一康只能回忆着解释。

  “游敏敏知道你用的是哪一支牙刷吗?”

  “我不清楚她知不知道,但漱口杯是我从以前的家里带来的,牙刷还没丢的时候,一直放在我自己的漱口杯里。”

  “阿sir,你们这话的意思是……”忽地,游一康顿住,“敏敏陷害我?”

  他拧起眉,许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难道是自杀?但没道理,你们警方不是说,她被人绑着,身上还有伤——”

  起初警方将这起案件定性为谋杀案,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游敏敏身上有伤,双手双脚被捆绑,掉落在地上的散文集说明她是想要享受这休闲时光,边泡澡边看书。

  然而,当抛去既定思维,假设游敏敏是想要自杀,精心安排这一切,也是说得通的。

  不仅仅说得通,甚至更加符合情理。

  “案件仍在调查。”豪仔并没有正面回答游一康的问题。

  游一康沉默良久。

  “是自杀吧?”他喃喃道,“你们这么问,肯定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