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小警花继承豪门幼崽后 第150章

作者:溯时 标签: 悬疑推理 爽文 成长 轻松 穿越重生

  戴着圆框眼镜的小古板举手:“老师,盛放说人坏话。”

  放放小朋友抱着球,气得脸颊鼓鼓。

  “我最讨厌阿卷了。”他用小气音对金宝说。

  小古板把手举得更高:“老师,盛放说我坏话。”

  下课后,盛放垂头丧气地站在纪老师面前,小波鞋的鞋尖在地上画圈圈。

  余光瞥见阿卷蹦蹦跳跳从边上经过,他猛地抬头,龇着一口小米牙。

  少爷仔不说人家坏话了,改用眼神威胁,看他还怎么告状。

  “知道错了吗?”纪老师蹲下和他平视。

  盛放撇着嘴角,拖着长音:“知道了。”

  “下次改正就好。”纪老师摸摸他的小脑袋,“好了,去玩吧。”

  盛放转头去玩,忽地又回来了:“老师,椰丝和金宝呢?”

  盛放不知道是哪节课时走神回味自己当小卧底的光荣事迹,反正一不小心,老师宣布的重要通知,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原来接下来幼稚园将举办一场汇演活动,椰丝和金宝都报了名,现在要去排练。

  没想到,他们都有才艺。

  椰丝会跳舞,金宝会打鼓。

  放放什么都不会,也不想化着傻乎乎的舞台妆给别人表演。

  在台下拍手手多好啊。

  “这场汇演活动,我们会请家长们参加。”纪老师指着手工筐里亮闪闪的卡纸,“所以下午手工课,小朋友们的任务,是亲手制作一张邀请函。”

  盛放陷入沉思。

  既然是这样,他也报个名好了。

  让晴仔看看小舅舅的厉害!

  等到小椰丝和金宝回来,盛放又和他们围成一团。

  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密谋。

  小椰丝热情道:“你可以跟着我学跳舞啊!”

  她踮着脚尖,转了个圈,蓬蓬裙的裙摆飞舞着,就像是小花瓣。

  “要穿芭蕾舞裙吗?”盛放小表情惊恐。

  “当然要啦,还有芭蕾舞鞋和漂亮的发卡,我都可以借你。”

  放放绷着脸蛋沉思:“我觉得不合适。”

  “那就跟着我学打鼓!”金宝说,“我教你!”

  纪老师起初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在筹划什么,直到中午吃饭时——

  教室里回荡起“哐哐当当”的打击乐,盛放左手一支筷子,右手一支筷子,将不锈钢餐盘敲得震天响。

  连隔壁班老师都探头过来看热闹。

  “好不容易安静了几天,又开始了。”纪老师揉着太阳穴。

  其实刚才她提醒这小孩把筷子放下,回家再练“打鼓”,但是看着他委屈巴巴往下撇的嘴角,又实在狠不下心责备。

  助教将声音压低,凑到她耳边:“我有个主意。”

  ……

  电访结束,剩下的名单就只能靠两条腿跑。

  莫振邦将人员分成几组,祝晴和梁奇凯分到了一起。

  豪仔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曾咏珊:“要不要换?”

  她瞥了一眼正在认真核对地址的梁sir,摇摇头:“算啦,他也不愿意。”

  几组人员分头出发,开的是警署那辆老旧的公务车。

  梁奇凯开车极慢,就像是在街头巡逻。

  他找了个话题:“刚才出来的时候,听他们说,明天的活动肯定要取消了。”

  像是担心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梁奇凯唇角温和的笑意不减,又慢条斯理地补充:“就是去翁sir浅水湾别墅的事,他们说翁sir这么多年最多只请大家喝下午茶,这次居然破例请半岛酒店的厨师——”

  他说话的语速也慢,让人想要催促他加快速度把话说完。

  当然,不说也没关系。

  祝晴望着窗外慢慢后退的街景,忍不住开口:“你下来吧,我开。”

  梁奇凯愣了一下,靠边停车熄火,和祝晴换了座位。

  车子再次发动时,速度明显高了一截,名单上这么多户要走访,效率要是不尽快提上去,加班到深夜倒是无所谓——关键莫sir又会以“不许打扰民众休息”为理由,强制要求他们将工作排到第二天去。

  祝晴讨厌拖延。

  今天必须完成手头上的工作。

  公务警车穿梭于整个城市,每到一个目的地,他们就在名单上做好记号。

  很多时候,迎接他们的就只有紧闭的大门,和无人应答的门铃。有些住户白天要去上班,但好在总有邻居住着,只要能确认名单上的人还在世,就算任务完成。

  名单上的名字被一个个划去,但收获的线索却寥寥无几。

  “这户应该有人。”梁奇凯站在楼下,抬头望向二楼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将地址与名单上的地址对照,“衣服还是湿的,刚洗过。”

  他们敲了敲门。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开了门,她刚才明显在家里阳台洗衣服,手指泡得发白,原本语气平常,直到他们询问她母亲是否接受过心理治疗,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我妈妈没有心理疾病,她很正常,你们别乱说!”她的声音突然压低,警惕地扫了一眼楼道,生怕被邻居听见,“她只是偶尔睡不好,你们这样上门,别人会怎么想?”

  祝晴越过她的肩膀往屋里看去,一个消瘦的中年女性正慌忙收起桌上的药瓶。

  而后,她在名单上完成记录。

  这样的情况,在警方的走访记录中不是第一次出现。总有人认为心理疾病难以启齿,不愿意寻求帮助,反正别人也不一定理解,于是选择闭口不谈。

  而一些终于下定决心求诊的人,也常常因家人一句“别想太多”或“你就是太闲了”,打消所有的勇气。

  这些偏见与误解,或许比他们正在追查的案子更难突破。

  下一户人家的门铃还能用,铁门上歪歪斜斜钉着手写的门牌。

  祝晴按下门铃,铃声在走廊回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一个阿婆开门出来:“你们找谁?”

  祝晴核对名单:“请问丁盼香还住在这里吗?”

  “早搬走了。”邻居阿婆摇摇头,“那女人命苦啊……老公得病死了,自己拉扯个傻儿子。”

  梁奇凯追问详情,才知道阿婆口中的“傻儿子”,是真的智力障碍。

  出生时医疗事故造成的,治不好。

  “后来呢?”

  “谁知道呢。”阿婆摆摆手,“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祝晴拨通警署电话时,梁奇凯正低头研究走访路线。

  他把邻近的地址都标了出来,这样跑起来能节省不少时间。

  二十分钟后,警署回电。

  “查到了,是一年前的事。”

  “去年,丁盼香带着她儿子一起在出租房里烧炭自杀。毕竟——如果她走了,儿子一个人没办法生活下去,不得已才做这样的决定。”

  “没选自己家,可能是因为舍不得吧……那儿曾经留下他们一家三口美好的回忆。”

  ……

  另一边,曾咏珊和豪仔来到观塘。

  邓巧蓉,三十七岁,未婚。

  她在疗愈会资料上填写的,是一间茶档的地址,在这儿工作的洗碗工是包住宿的。

  茶档老板不太清楚情况,叫来了领班。

  领班将他们带到茶档后面的小巷,这里就是员工们的宿舍。

  “巧蓉?她经常帮别人顶班的,上完晚班,紧接着就上白班,就是为了多赚一点钱,给家里寄回去。”

  “家里的长女嘛,负担大,妹妹要管,弟弟也要照顾……排班表永远填满,自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懂事有什么用?”她感叹道,“活着的时候任劳任怨,死了都没人在意,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那些弟弟妹妹啊,真是没良心。”

  领班说,她记得邓巧蓉刚死那会儿,吓了全茶档的人一跳。

  有和她相熟的洗碗工提起,她曾说过,自己是多余的。

  “其实巧蓉一直都很开朗的,那段时间却突然意志消沉,说这样的话。不过人嘛,总有想不开的时候,阿芬还以为她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谁知道,没过几天,她居然自杀了。”

  “就在这里上吊自杀的。发现的时候,连凳子都没踢翻。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尽量不给别人惹麻烦。”领班加快脚步,走在前面,用钥匙打开尽头的这间宿舍,“后来,家属来领尸体,一滴眼泪都没掉,还拉着我们老板要赔偿金。老板当然不想搭理他们,不过这一家人太难缠了,最后老板图清净,多给他们补了两个月工资,才把人打发走。”

  屋子很小,空荡荡的,并不显阴森诡异,两位警员只觉得悲凉。

  这间宿舍,再也没有人敢住。

  有关于邓巧蓉的一切遗物,家属根本就不要,老板就只能让人当作垃圾清空。

  “巧蓉看心理医生?不可能,她哪来的钱。”领班说,“每个月工资刚到手,就全给了家里。爸妈要钱买药,妹妹要上学,弟弟要结婚,全部工资都不够他们花的,自己连渣都不剩。”

  问到免费心理治疗时,她回忆片刻,摇摇头。

  “不清楚,要不你们去问问以前住她隔壁的阿芬。”她说着,补充道,“不过阿芬早就已经不在这里做了,我们这里没有留她的号码。你们是警察,应该能找得到她吧?”

  离开时,夕阳在地面洒下金黄色的碎光。

  曾咏珊和豪仔停下脚步,再次朝着宿舍那间小窗户望去。

  房间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转眼间,邓巧蓉已经离世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