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想想也?是,这包间的位置是最好的,又曾经给天子用过,之?后若是再行启用,怎么也?得是皇室宗亲,亦或者是顶级勋贵。
寻常贵人过来,只是听一听先前来此?的客人,就会自行退却的。
阮仁燧心里边正思量着?,视线随意地往下一扫,忽然间顿住了。
他实?在?吃了一惊!
那仿佛是……
他甚至于下意识地向着?窗外探了探身,以确保自己方才?没有?看?错!
保母吃了一惊,赶忙拦他:“殿下,您小心些?。”
阮仁燧怔怔地坐了回去,脸上惊愕之?色未去。
他心想:那不是王娘娘吗?!
她怎么也?到霞飞楼来了?
刚好小时姐姐约了几个?笔友来碰头,刚好王娘娘也?来了?
是巧合,还是说,王娘娘就是小时姐姐的笔友之?一?
阮仁燧有?种窥探到了一个?秘密的新?奇感,紧接着?忽然间想到小时姐姐含糊地提过,这次聚会,仿佛是因为笔友“得过且过”遇上了一桩麻烦……
如若“得过且过”真的是王娘娘,那她究竟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阮仁燧倏然间想起了王娘娘上一世的早逝……
他打个?激灵,叫了随从过来,悄悄吩咐下去:“你去找霞飞楼的管事,让他差人去二楼六号包间送茶点的时候瞧瞧,看?里边来的是什么人,年纪相貌,作何?装扮?”
“一定不要惊动了对方,知?道之?后,叫他亲自来给我回话!”
如是过了不久,霞飞楼的管事便毕恭毕敬地来回话了。
因王娘娘一贯的低调,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阮仁燧不禁要问一句:“那她是如何?订的包间?”
管事低眉顺眼道:“那位客人出具了俊贤夫人的拜帖。”
霞飞楼是宁国公府的产业,俊贤夫人是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需要她去拜会的人物,想要个?包间,岂不是手拿把掐?
霞飞楼的人怎么可能不识相地去追问对方的身份呢。
阮仁燧明?白过来。
那管事又简略地说了几句客人的形容。
阮仁燧就知?道——那的确是王娘娘!
他再三确认:“现在?那包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
管事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又补充说:“那位客人带了两个?侍女来,都在?门外守着?,现下她一个?人在?包间里。”
阮仁燧面露思忖,回过神来,嘱咐他一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明?白我的意思吗?”
管事素日里迎来送往,接待拜访来客,最是八面玲珑,闻言旋即便道:“殿下说的很是,本来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他走了,阮仁燧开始疑惑。
王娘娘居然还会有?难处?
什么难处?
他暗暗地懊恼:要是小时女官在?这儿就好了,她肯定能看?出许多自己看?不明?白的细节!
正头疼的时候,随意地往楼下一瞧,不由得又是一震。
刘永娘!
来的居然是曾经在?杜崇古家给他和大姐姐做过菜的刘永娘!
只是刘永娘却不是孤身前来,她旁边还跟着?一对母女。
宋巧手和宋琢玉!
刘永娘看?起来有?点头大,回过身去,不知?道跟宋家母女俩说了句什么。
那母女俩脸上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地带着?点严肃,看?样子似乎是没有?说通。
到最后,刘永娘叫迎上前来的伙计领上了二楼,那母女俩则在?楼下寻了个?位置坐了。
阮仁燧都有?点好奇了。
霞飞楼已经刷新?出了王娘娘,紧接着?又刷新?出了刘永娘和宋巧手母女俩,再之?后还能刷新?出谁来?
他接连被惊了两次,这会儿心想:我不信之?后还有?人能惊到我!
半晌之?后,阮仁燧目瞪口呆!
我靠,老闻太太,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还是叫孙女闻小娘子陪着?来的?!
闻小娘子瞧着?似乎也?有?点无奈,但还是任劳任怨地陪着?祖母一起往楼上走。
阮仁燧怔怔地看?着?这祖孙俩,觉得脑子里影影绰绰地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他总觉得自己仿佛应该察觉到了什么很要紧的东西,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偏偏加载不出来!
是老闻太太身上有?什么蹊跷吗?
好像不是……
那就是闻小娘子?
可他上辈子其实?跟闻小娘子,也?就是后来的宁妃交际得不少,没觉得她能有?什么蹊跷啊?
阮仁燧迟疑着?,看?着?闻小娘子搀扶着?祖母慢慢地登上台阶。
不知?道后者是说了句什么,她抿着?嘴笑了起来,脸颊两侧酒窝的痕迹若隐若现……
酒窝!
阮仁燧猝然一惊,忽然间站了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孟聪如!
他之?前往大理寺去寻访獬豸的时候,在?大理寺门外遇见了在?附近衙门当差的孟聪如,那时候打眼一瞧,就觉得他仿佛跟谁长得有?些?相似。
后来孟聪如自报了名讳,他就下意识地以为他与?同样跟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孟四?娘子相像,竟然也?没有?多想。
现下再去回想,孟聪如哪里是跟孟四?娘子相像?
他是像宁妃!
他们俩都有?酒窝,且都是梨涡。
那双眼睛也?像,都是偏圆的杏眼!
这……
阮仁燧惊愕不已。
宁妃是闻相公的女儿,孟聪如是孟家的儿子。
他们俩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生得如此?相像?
是巧合,还是确有?渊源?
阮仁燧下意识地开始回想孟大书袋和孟太太的面容,不知?道是否是他先入为主的原因,他们夫妻俩仿佛同孟聪如都不十分相似?
阮仁燧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保母们看?他兀自出神,不敢惊扰,只静静地守在?一边。
不知?过去多久,阮仁燧回过神来,瞧了眼房内的座钟,已经到了小时女官她们约定的时间。
此?时此?刻,那几位笔友,想必已经碰面了。
他这趟出宫原本是想看?个?热闹的,没成想一下子看?得太多,反倒眼花缭乱了。
王娘娘有?什么难处,居然不能够跟他阿耶说,反倒要去跟素未谋面的笔友们倾诉?
宁妃又怎么会跟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孟聪如生得相像?
阮仁燧还在?思考,忽的听见窗外传来一阵令人心烦的尖笑声,紧接着?就是有?人重重在?楼梯上跳跃的闷响声和叫嚷声。
他心想:怪不得小时女官不爱带小孩儿玩呢,他们是挺烦人的!
就跟德庆侯府那个?爱吵爱叫的小崽种一样烦人!
那黏黏糊糊的尖笑声和吵嚷上还在?继续。
阮仁燧很不耐烦地往外看?了一眼,惊觉居然真是德庆侯府那个?爱吵爱叫的小崽种!
那小崽种重操旧业,追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嬉笑着?在?推搡人家。
霞飞楼的楼梯很宽敞,并不陡峭,但对于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来说,在?这里被人推打,还是很可怕的事情。
她眼睛都红了,拽着?楼梯的栏杆,瑟瑟地叫:“哥哥!”
她叫的不是小崽种,而是从楼梯上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一个?男孩子,约莫八、九岁的样子,衣着?简朴,倒是很干净。
那男孩子焦急不已地过去护住妹妹,又伸手一把推开小崽种,面带愠色:“你干什么?!”
小崽种给推得一个?趔趄,猝不及防——他显然是没想到对面的人居然敢跟自己动手。
他勃然大怒:“你敢打我?!”
霞飞楼的人察觉到这里出了争执,赶忙过来劝和,又有?人赶紧去寻三个?孩子的长辈过来。
楼梯上人来人往,还有?伙计往来送菜,实?在?是很危险的地方。
这一劝反倒激起了更大的怒火。
德庆侯府的小公子飞扬跋扈地一抬手,指着?那男孩的鼻子道:“你娘这个?乞丐婆,领着?你们两个?小乞丐到我们家来要饭,你还敢动手打我?!”
那男孩还没有?说话,那小姑娘已经气愤地开了口:“不许你这么说我阿娘!”
德庆侯府的小公子看?她生气,反倒高兴起来:“我又没有?说错,她本来就是来要饭的!乞丐婆,乞丐婆——”
那小姑娘明?显是生气了,顾不得自己是孱弱的那一方,整个?人扑了过去,将他撞得身体一歪:“不准你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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