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第114章 阮仁燧绝望大叫:“阿……
相较于?守在儿子病榻前浑浑噩噩的荀氏夫人,乃至于?偕同妹妹一道?往德庆侯府去,心知不妙的荀侍郎,德庆侯的心情反倒是最轻松的那一个。
他终于?终于?终于?寻到机会,把?荀氏给料理?掉了!
寻常人家里边,公?公?跟儿媳妇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际,但?荀氏夫人那是寻常的儿媳妇吗?
正如同皇长子可以打《我的皇帝父亲》牌一样,荀氏夫人也能打《我的首相父亲》牌啊!
这把?牌一打出来,效果虽然不像前者那般明显,但?压倒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却也已经足够了。
前任德庆侯是现?任德庆侯的堂兄,全家几乎都被天后送上了西天,他是天后后来又从周氏族人当中?拣选出来,让承袭爵位的。
侯爵是超品爵位,荀相公?其实只有三品。
可随便在神都城里找个人问问,都不会有人觉得?前者的含金量超过后者的。
县官不如现?管!
现?成的例子还瞧不见吗?
唐氏夫人是首相唐红的外甥女,这还不是亲生女儿呢。
她在颍川侯府里跟继子吵,跟丈夫吵,隔三差五地还跟婆婆吵,一回又一回,最后不都是不了了之?了?
颍川侯府连她一根头发都不敢动!
换成别的人家,儿媳妇敢跟婆婆呛声,骂几句都是轻的,打也就打了,拉到祠堂里去关上三天,又能如何?
唐氏夫人的性情还算和煦,惯常的行?事风格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荀氏夫人明显不是如此啊。
她背靠《我的首相父亲》,德庆侯守着这个刚到手还没有捂热乎的爵位,德庆侯夫人的娘家也不过是六品门楣,他们怎么敢跟这个儿媳妇大声说话?
荀氏夫人没让公?婆去给她请安就不错了!
后来荀相公?虽然故去,但?是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更别说她还有个在做吏部侍郎的嫡亲兄长……
但?是现?在,德庆侯终于?等到了那个改变德庆侯府所有人命运的机会。
喜报!
硬茬子碰上了更硬的茬子,她翻车啦!
天可怜见,回去的路上,他激动得?手都在哆嗦。
荀侍郎打了一路的腹稿,到了德庆侯府,还没等开口,德庆侯便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德渡啊。”
他作为长辈,称呼着荀侍郎的字,说:“今天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见证了,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皇长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周家庙小,我哪儿敢得?罪他?”
荀侍郎心下不安,张口欲言。
只是德庆侯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先行?打断了。
且听起来,他似乎还是站在儿媳妇那边的:“只是大郎媳妇嫁进周家多?年,也为周氏诞育了子嗣,又是以后的宗妇。”
“如若因为今日之?事,我便要弃置她,似乎也太不合情理?了……”
荀侍郎听到此处,心绪却是不松反紧。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德庆侯说:“事关重?大,一边是大郎媳妇,另一边是皇长子的吩咐,我力?弱德薄,做不了主,还是叫自家长辈和族亲们来议一议这事儿,再做定夺吧!”
荀侍郎又能说什么?
只能满心苦涩地默认了这个结果。
荀氏夫人素日里是什么样的行?事风格?
张狂跋扈,目中?无人。
连德庆侯夫妇这对?公?婆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其余人?
等周氏的长辈们到了,德庆侯三言两语将今日之?事说了,便叹口气,一脸愁闷地将舞台交给了其余人。
墙倒众人推。
场面短暂地缄默了片刻,终于?有位族老慢吞吞地开了口:“皇长子的话,怎么能不当回事?若是来日……”
他没继续那个话茬儿,而是说:“周氏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贵族是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进行?塑造的。
人脉也好,成年人的风度和子嗣辈的学业也罢,都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建立起来的东西。
前任德庆侯府被天后连根拔起,如今这位德庆侯夫人的娘家只有六品。
因为彼时政局动荡,也因为他们初来乍到,极其孱弱,所以后来荀相公?使人登门,来为自己的女儿说亲,他们虽也知道?荀氏夫人在闺中?便很跋扈,但?是也不敢拒绝。
也是因此,为之?后德庆侯府多?年的鸡飞狗跳埋下了隐患。
诸此种种,周氏的族人都看在眼里。
德庆侯府经不起下一次折腾了。
要是死保世子夫人,因而触怒了一位极有希望登临大位的皇子,来日再被杀一遍,那德庆侯府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气力再次缓过气来!
倘若世子夫人为人处世真的处处周到,那也就罢了。
偏她向来鼻孔朝天,没几个看得?上的人,这种情况之?下,周氏的族人怎么可能保她?
局势毫无疑义的一边倒了。
甚至于?讨论的主题都不是要不要保世子夫人,而是纠结于?究竟是出妻,还是让她在家庙里养病到死算了。
荀侍郎听得?后背生汗,焦躁不已,偏自家理?亏,又无法去替妹妹说情。
他不得?不央求在座的周文成:“周相公?……”
论辈分,周文成是德庆侯的堂兄弟。
论身?份,他是当朝宰相。
若是他肯出面说一句话,或许还能扭转乾坤。
周文成扭头看了他一眼,也叹口气,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德庆侯府是不敢管,你们呢,难道?也不敢管?”
他神情唏嘘:“说到底,苦果都是自己酿的。”
荀侍郎羞红了脸,满面惭愧。
周文成见状,似乎也是不忍。
再三沉吟之?后,他终于?道?:“荀氏行?事,的确有诸多?不妥,但?嫁入周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向来又爱热闹,真的让她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不也太过于?残忍了吗?”
他微微一笑,主动同德庆侯提议:“不如就叫他们夫妻俩写了和离书,好聚好散,让荀侍郎带着妹子回荀家去吧。”
天后当年选中?德庆侯来承继爵位,就是看中?了他这个人老实听话。
小时候听父母的话,成年了听妻子的话,有了儿媳妇又听儿媳妇的话。
老实人被统治的一生。
现?在他就很听堂弟的话——同样都是周氏旁支,他成了德庆侯,这靠的是运气,堂弟成了宰相,靠的可是实力?!
周文成说,他就应了:“文成说得?有理?,就这么办吧。”
有些族老同荀氏夫人结怨已久,闻言不免悻悻:“如此恶妇,该出妻才是,怎么能和离?!”
荀侍郎脸色僵滞,无言以对?。
周文成笑着打个圆场:“好聚好散,不为了别人,也为了几个孩子不是?”
他没给荀侍郎和其余人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敲定了这个结果,并且紧跟着商量起别的事情来了。
“荀氏的几个孩子,必然是要留在周家的。”
“至于?她的嫁妆要如何分配,是全都带回去,还是留一些给孩子们,亦或者如何,全都看荀家和她自己的意愿……”
“只是有一条,”周文成说:“她离府之?前,这事儿得?掰扯明白,立字据为证,咱们先君子、后小人,免得?日后生出什么是非来。”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笑:“荀侍郎以为如何?”
荀侍郎面露感激,拱手向他行?了一礼:“很妥帖,很周全——多?谢相公?。”
周文成含笑颔首:“荀侍郎客气。”
……
周文成的夫人隋氏也在,且旁观了全局,不免觉得?奇怪。
作为枕边人,她很了解丈夫的心思。
因为先前荀氏夫人的诸多?言辞,他并不喜欢荀氏夫人。
她忍不住问丈夫:“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周文成听得?讶异:“我什么时候替她说话了?”
这下子,隋氏夫人是真的怔住了:“你不是力?主和离,而非休妻,亦或者让荀氏青灯古佛一生的吗?”
周文成嗤了一声,面露哂色:“休妻,青灯古佛一生?那不都是一棍子把?人给打死了?”
“荀氏那个性格,一旦被休弃,不知道?会做出多?么激烈的反应来,且若真是至此,怕也就跟荀家结成了仇,何必呢。”
他很了解圣上的性情:“单单这一件家务事,是无法将荀侍郎拉下马的,一来荀侍郎的确有些能力?,二来,总也有已故荀相公?的情面在。”
就事论事,荀相公?在朝时,是很有些功绩的,他亡故后,天后下令辍朝三日,以为追思。
人一走,茶就凉,为了出嫁女儿行?事不当,甚至于?牵连到了儿子,要去夺官?
若真是如此,就太叫人心寒了。
是以周文成揣度着,荀氏夫人经此一事,可能会伤筋动骨,但?荀侍郎多?半就是吃个隐亏,吏部考核上降一等罢了。
他还会继续在吏部待下去。
真要是把?事情做绝了,难道?从今以后,周氏的人都没有用得?着吏部的地方了?
“再则,”周文成撑着头,说:“多?少也得?顾全几个孩子的颜面。”
荀氏夫人还有几个孩子呢,他们不仅仅是周家的骨肉,身?上也流着荀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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