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徐太太,是不?是能进龙川书院前?一百名的话,考个秀才功名,就?没问题了?”
“徐太太,如果想让孩子以后去参加小金榜试的话,有什么?提前?需要准备的吗?”
“徐太太,是不?是只有学院前?五名,才有中进士的可能啊?”
“徐太太……”
德妃没往上涌,是因为她知道不?需要。
得益于她这个母亲的嫌贫爱富、贪慕虚荣,岁岁一出生,下限就?已经被定死了。
超品亲王!
能不?能更进一步,也不?是考试所能决定的。
曹太太没往上涌,是因为她也知道不?需要。
神都总共不到五万个学生参考,小三?儿考了四万七千多名……
她上赶着去问什么??
自取其辱吗?
曹太太反倒有点?庆幸其余家长被转移了视线,没再去关注自己!
挤在哼哈二将的座位上,她又羞又臊——怎么?会这样啊!
这不?是妥妥的公开处刑吗!
亏她还以为儿子这回比入学考试多考了好几十分,名次上也进步了一个,还很高兴呢!
两个家长聚在一起?悄悄说话——她们此时确实都很能理解对方的尴尬嘛!
结果等问询结束,要开全院家长会议之前?,徐太太还是点?了她们两个人的名:“侯太太,曹太太,两位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
德妃心凉凉地站了起?来。
还听见后边有人在说:“怎么?就?让她们俩过去?”
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看她们坐的位置,还不?明白吗?”
德妃:“……”
曹太太:“……”
两位老母亲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徐太太进了办公室。
到了地方之后,徐太太也不?啰嗦,当下开门见山地道:“叫两位来是为了什么?呢,不?必我多说,想必你们也明白。”
她先说德妃:“侯永年经常请假,这事儿侯太太知道吗?”
说着,掏了自己专门整理出来的考勤表,递给?德妃看。
德妃双手接过来,瞟了一眼?,脸色就?开始发青了。
徐太太又把曹奇武那本被掏空了的厚书拿给?曹太太看,很严肃地说:“这事儿当时还被乐山书院的武副院长抓到了,狠批了一通呢!”
曹太太回想起?当时儿子缠磨着自己,一定要买这本厚书时候说的话,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徐太太还在说呢:“他?们俩平时聚在一起?,上课不?听讲,开小差,说闲话,传纸条,偷看闲书,吃零嘴儿,还在考试的时候玩羊粪球……”
德妃:“……”
曹太太:“……”
怎么?犯这么?多事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就?在她们俩以为终于说完了的时候,徐太太不?慌不?忙地打开了自己的柜子,从里边找了厚厚的两摞记档,分别递给?她们俩了。
“这是具体的记述,柜子里的,全都是没收的违禁物——你们俩带回去吧!”
德妃面笼阴云。
曹太太眸光森森。
阮仁燧跟曹奇武这会儿正猫在大教室里边玩不?倒翁。
按一下,弹起?来,按一下,再弹起?来……
真好玩儿!
不?只是他?们,十班乃至于旁边九班的多数学生,也都十分松懈。
才刚考完试,今天又要开家长会,谁能紧绷得起?来?
外头一声轰鸣,打雷了。
曹奇武坐在窗边,还没等把窗户关上,那细雨就?先一步斜进来了。
他?跟他?前?边的小孩儿手忙脚乱地把窗户带上,一边把湿漉漉的袖子挽起?来,一边煞有介事地跟自己的小伙伴说:“看这样子,今天得下场大雨!”
阮仁燧瞧着几瞬之间,便已经积起?了雨花的地面,由衷地附和了一句:“是呀!”
……
学院这边的家长会举办得特别隆重?——主要是这一回,龙川书院的确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
第一名宋琢玉,甚至于拿到了神都第七名的好成绩!
如若不?出意外,继续保持下去,保管是能进士及第的!
全院前?十名的学生,都拿到了荣誉证书。
宋琢玉因为是第一名,还刷新了龙川书院的联考成绩排名,额外多拿到了一张奖状,还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而除了她之外,再额外得到这份荣耀的,就?是大公主了。
孟大娘子专程在诸多家长的面前?表扬她:“元宝珠不?仅自己学习刻苦,还友爱同学,在与乐山书院学生们的比试中,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同伴……”
表扬之后,同时宣布了将她选为一班班长的事情。
底下掌声轰鸣,声如浪潮。
回去的时候,贤妃特别高兴——因为主动帮带同学读书的事情,之前?在一班的时候,其实就?有学生家长专门去感谢她了。
她亲自给?女儿提着书包,百感交集:“让你到这儿来读书,真是来对地方了!”
贤妃所说的“来对地方”,不?仅仅是针对读书和成绩,更多的还是为人处世,乃至于心性上的磨砺。
尤其孟大娘子还宣布让女儿来做一班的班长……
大公主还是个孩子,兴奋之余,或许还意识不?到这意味着什么?。
但贤妃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且还是一个在女儿真正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之前?,就?先一步有所察觉的成年人。
她心里明白,试着去做一个班级的带头人这件事的意义,甚至于比纯粹的提升成绩还要大。
怎么?能不?为女儿觉得高兴呢?
为了防止泄露消息,贤妃不?会刻意地去跟德妃打招呼,只是在临走之前?,还是下意识地回头瞧了一眼?。
没看见德妃。
她心里边有点?稀奇,这不?太对啊。
贤妃心想:都是先开了各自班级里的小会,再去开大会的,总共不?到二百个学生,怎么?没瞧见德妃母子俩?
……
德妃跟曹太太开完书院大会,又丧丧地回到了徐太太的办公室。
徐太太专门找了两只纸箱子,把从两个混子那儿没收的东西装进去了,分别交给?她们俩了。
德妃跟曹太太咬紧牙根,命很苦地抱着纸箱出去了。
书院门口有小商贩在卖麦芽糖,阮仁燧跟曹奇武花钱买了好大一块,含在嘴里慢慢地撮。
曹奇武撮到一半儿,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阮仁燧起?初还纳闷儿呢:“怎么?了?”
回头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
今天是休沐日,圣上闲来无事,便靠坐在披香殿临窗的位置,等待德妃母子俩回来。
秋天的雨是冷的,结束之中,空气里都有一种寒凉萧瑟的味道。
蔷薇花早就?落了,夏季浓绿茂盛的叶子也开始泛黄,唯有花败之后遗留的橙黄色圆果,兀自在秋风中轻轻地摇晃着。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德妃的怒喝声:“阮仁燧,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扁你!”
圣上:“……”
圣上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地心想:你都这么?说了,他?站住才怪呢!
果不?其然,那脚步声停都没停,径直往殿内过来了。
阮仁燧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人都过了暖炕了,忽的又倒回来,眼?睛亮亮的,惊喜不?已地叫了声:“阿耶!”
圣上以手支颐,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你又惹什么?事儿了?”
阮仁燧摆摆手,慌乱不?已地道:“没有时间细说了——你之前?答应我,要帮我一回的!”
他?跟他?阿耶说了那三?家的事情嘛!
圣上听得失笑,倒是没有抵赖。
听得窗外德妃的声音越来越近,当下朝宋大监一伸手,后者便会意地取了原先挂在旁边的披风过来,双手递上。
阮仁燧麻利地脱掉靴子,灵活地爬了上去,团起?身?子,藏在了圣上膝间。
圣上一抖披风,把他?给?盖住了。
那边宋大监赶忙帮他?把靴子给?藏起?来了。
才刚忙完,德妃就?抱着一只纸箱,阴沉着脸,杀气腾腾地进来了。
她左右看看,问:“岁岁呢?跑到哪里去了!”
近侍们哪里会说?
圣上也没说,而是笑着岔开了话题:“你这抱的都是什么??”
又说:“叫侍从去拿也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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