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夏侯小妹气?急了,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她恨恨一跺脚:“给我找把剪刀来!”
夏侯夫人叫这变故给惊住了,回过?神来,忧心忡忡的,赶忙过?去:“好孩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别哭啊,跟阿娘说说!”
德妃是很护短的,这会儿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站在了妹妹这边,叫人:“给她找把剪刀来。”
看妹妹忽然间厌恶起了那条璎珞,心有?所悟,又问儿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是怎么回事,跟宁家那个吵嘴了?”
阮仁燧回头不忍地看了一眼小姨母,小声说:“我们在外边遇见一个侍女,不知道是哪家的,她问小姨母,那条璎珞是不是出自翠华堂……”
翠华堂是神都城里很有?名气?的首饰铺子,做工好,金银宝石的成色也好,许多贵妇都是他们家的常客。
是以最开始阮仁燧也好,夏侯小妹也罢,都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顶多就是觉得那侍女忽然过?来问这么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罢了。
只是紧跟着,那侍女小声又迅速地说:“小娘子,你知道宁郎曾经跟闻小娘子议过?婚吗?”
她告诉夏侯小妹:“宁郎也给闻小娘子送过?璎珞,只是那一条点缀的不是玛瑙,是红宝石。”
……
夏侯小妹气?得直哆嗦,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凭什么这么对?我?他就是看不起我!”
她不介意宁十?四郎曾经跟闻家的小娘子议过?婚,她自己?不也跟陈家郎君议过?婚吗?
她介意的是他居然看人下菜,同?一条璎珞,给闻小娘子的那条用红宝石作配,给她的这条,只用玛瑙作配!
怎么着,闻小娘子高贵,她配用红宝石,她夏侯夭夭低贱,就只配用玛瑙?!
这不成,坚决不成!
夏侯夫人听了,不免觉得气?愤:“宁家怎么能这么办事呢!”
阮仁燧神色微有?恍惚,若有?所思。
相比于屋子里其余不怎么聪明的人,德妃反倒是反应最平静、最迅速的那个:“哭天抹泪有?什么用?这个不行,就找下一个,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真?配不上,他们何必跟夏侯家议婚?”
“议都议了,还要分?个三六九等?,是要恶心谁?!”
德妃冷笑了一声,眸光森森,她叫左右去把宁五夫人母子俩叫过?来:“我这就叫他们好好领略一下,为什么夏侯家有?资格跟宁家议婚!”
第40章 德妃淡淡地说:“赏给宁……
宁三夫人最先察觉到五弟妹可能遇上了变故。
她同宁五夫人是表姐妹,又?先后嫁进宁家做了妯娌,亲上加亲,自然格外?地亲厚。
五房预备着跟夏侯家结亲,这事儿她知道,五房母子俩来到建章宫之后先去拜见了德妃和皇长子,这事儿她也知道。
只是不久之前?,德妃又?差人来传走了宁五夫人和宁十四?郎,这就稍显不对劲儿了。
宁三夫人有点不安,偏也没法儿跟过去问,等?了半个时辰,都没见妯娌兼表妹回来,她就去找长嫂宁大夫人,悄悄把这事儿说了。
宁大夫人听了就说:“五房不是预备着跟夏侯家结亲吗?德妃娘娘想见一见他们母子,不也很正常?”
宁三夫人赶紧说:“早就已经见过了,现下又?来寻人,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宁大夫人稍显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弟妹,别乱说话,德妃娘娘如?何行事,不是你我能置喙的。”
略顿了顿,她微微一笑,好似无心?,又?好像意有所指似的,说:“弟妹,你这个人呀,什么都好,就是想得太?多了,爱操心?。”
她话里有话,偏偏说得幽微,宁三夫人脸上有点下不来,讪讪的,一时间?僵住了。
宁大夫人没再说话,笑着朝她点一点头,转身走了。
……
宁三夫人等?了又?等?,一直快要到午膳时分了,都没瞧见宁五夫人母子俩,也不见德妃和皇长子过来,心?里边就有点着急。
宁大夫人不肯帮她,她在?建章宫这儿又?是两眼一抹黑,思来想去,终于打定主意,专程去拜见朱皇后了。
朱皇后正跟母亲朱氏夫人、姑祖母靖海侯夫人一处叙话,田美人神色拘束地坐在?下首处,还有几个位份低微的宫嫔也笑吟吟地陪着说话,倒是没瞧见贤妃和大公主的影子。
宁三夫人过去请安,朱皇后待她也和气?:“圣上时常说呢,宁尚书在?户部尽心?尽力?,是国家肱骨。”
宁三夫人见状就有了底气?,你来我往地寒暄了几句,脸上带着点担忧,试探着道:“先前?五弟妹叫德妃娘娘的人请了去,现在?都没回来呢,只怕是说得高兴,连时辰都误了……”
这话的意味就跟先前?那些迥然不同了。
底下几个小宫嫔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田美人也吃了一惊,身体下意识支起来一点,怀着些许的窃喜,小心?翼翼地打量朱皇后的神色。
朱皇后的神色较之先前?,反倒显得淡了。
她说:“可能是德妃跟宁五夫人聊得投契了,一高兴就忘了时辰吧。”
宁三夫人见朱皇后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当下就急了:“可是皇后娘娘,我弟妹已经去了很久了,谁知道德妃娘娘会怎么对她……”
田美人在?旁,也忍不住帮了句腔:“娘娘,您还是赶紧使人去看看吧,这可是圣上专程行宴的好日子,别真的出了什么事呀!”
殿中好像有了短暂的宁寂,直到春风拂动殿中轻纱,才打破了那冰片一般的安静。
朱皇后莞尔一笑,语气?玩味,同宁三夫人道:“夫人好像是在?暗示我,有内庭的妃嫔行事不检呢?”
宁三夫人听得一惊,慌忙站起身来,陈情道:“娘娘,妾身绝无此意!我就是,就是有些放心?不下……”
朱皇后有点无奈:“说得好好的,你站起来做什么?”
她说的是宁三夫人,田美人却也好像跟着被刺了一下似的,在?旁边坐立难安,不知道是该起身说点什么,还是该继续坐着别动。
宁三夫人又?惊又?惧,结结巴巴地还在?分辩。
朱氏夫人就同宫人们说:“请宁三夫人去偏殿吃杯茶,歇歇神吧。”
宫人们便上前?来,半请半推地领了宁三夫人下去。
等?她走了,朱皇后先吩咐心?腹:“请宁大夫人来领她吧,语气?上客气?些,不要失礼。”
这才明说了心?里边的喜恶:“真要是有什么事儿,也是宁氏的宗妇来禀告,宁三夫人管得倒是很宽。”
田美人低头听着,实在?觉得难受,这话虽说的不是她,但也好像有针在?扎似的,酸酸涩涩的痛……
朱皇后瞧着底下的宫嫔们,神色稍稍肃然了一点:“一件事情,在?没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别急着说话。”
田美人身上好像凭空地挨了一鞭子。
她咬了一下嘴唇,跟随众人,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朱皇后摆摆手:“别在?这儿聚着了,都出去透透气?吧,三月风和日丽,出去看看花儿,散散心?,多好。”
众人这才应声散了。
等?人都走了,朱皇后低声问母亲:“夏侯家仿佛在?跟宁家议婚?”
朱氏夫人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朱皇后若有所思:“看这样?子,好像是闹出了什么不愉快啊……”
朱氏夫人没有言语。
她一向不喜欢说人是非,也很少关注这些事情。
靖海侯夫人作为外命妇,就更不肯做声了。
朱皇后看看母亲,再看看姑母,饶是熟悉她们的性情,也不禁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候,宫人来报:“娘娘,田美人在?外?边求见您呢。”
朱氏夫人和靖海侯夫人旋即起身,行礼之后,避到了偏殿去。
她们在?这儿的话,有些话朱皇后没法说。
……
田美人脸色苍白,抽泣着,进来请罪:“娘娘,我之前?……我是无心?的,您别怪我……”
朱皇后对她这个性情也有些头疼:“田氏,在?外?命妇面前?,内命妇应该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吗?”
宁三夫人是外?命妇,越过宁大夫人这位宁氏宗妇,到中宫面前?来暗戳戳地说有内命妇行事不检,田美人可以?不说话,可以?劝和,但是唯独不可以?站在?外?命妇那边说“是的,我们内命妇里就是有德妃那种害群之马”!
朱皇后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拿到了十成十的铁证,知道德妃已经把宁五夫人给戕害了,那时候你站出来说话,我敬佩你的耿介!但是如?果你什么凭据都没有,那你就是单纯的愚蠢!”
田美人低着头不敢吭声,只是不住地抽泣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到了下颌,又?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朱皇后看得烦闷,看她扶着肚子瑟瑟着不敢吭声,又?觉得她有点可怜。
她摆摆手:“好了,你出去吧,别哭了,也别再说这事儿了。”
田美人小声地应了声“是”,这才擦一擦眼泪,步履很慢地走了出去。
朱皇后瞧着她单薄的背影逐渐远去,像是一滴墨淡在?水中似的,心?下五味俱全,难以?言表。
她觉得有些烦躁,还有点百无聊赖。
不是因?为田美人,而是因?为她当下的这种生活。
……
宁十四?郎蹲在?地上捡珠子。
德妃、夏侯夫人和宁五夫人坐在?一起,神色或闲适,或随意,或忐忑不安地说着话。
阮仁燧坐在?一个高凳上,晃悠着腿,支着腮看着宁十四?郎捡珠子。
也是赶得巧了,宁五夫人母子俩才刚进来,就见德妃手持着那枚宁十五郎赠给夏侯小妹的璎珞瞧。
也不知道是哪儿弄错了,德妃一松手,那穿璎珞的珍珠和作配的绿松石跟红玛瑙就跟受了惊吓似的,骤然间?四?散开,惊慌失措地在?满地金砖上乱跳。
好像是穿璎珞的那条线断了。
德妃就笑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又?何尝不是如?此?这璎珞本是十四?郎送的,这会儿还得叫他来捡才成!”
说完,也没给宁十四?郎反应的时间?,又?自然而然地转过头去,叫宁五夫人坐:“方才都没怎么说上话,这会儿可算是又?把你给盼来了!”
宁五夫人怔怔地坐了下去,开始陪着说话。
宁十四?郎原地呆滞了几瞬,回过神来,就见宫人持着托盘站在?他面前?,催促他说:“赶紧的呀!”
他迟疑着,犹豫着蹲下身,开始捡散了满地的珍珠玛瑙绿松石。
捡起来了,搁进托盘里。
另一个宫人就着手开始拼,然后笑盈盈地说:“还早呢,十四?郎,你得用点心?啊,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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