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122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监牢里头的光实在是太暗,女人站直以后离得远,那条线又很细,何同光不太敢确定。

  “我,我为大人效过忠......”她忍着痛,一字一句道。

  长廊外,得不到回应的狱卒骂够了,还得不到回应,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往这边来。

  女人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强行塞进了何同光的手掌中。

  何同光想挣扎,可是身体却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即便是她拼了命想挪动自己的手臂,使劲使得面部青筋爆出,那条手臂也仍然纹丝不动。

  “不要把大人说得这么无情嘛,大人也是救过你的啊,何侍郎。”

  女人在笑。

  她俯下身来,一点一点靠近何同光,于是何同光便又闻到了那种混杂着药水的,淡淡的腥甜的气息。

  “大人可是派人毁了陇州刺史的书信,也派人打晕了为身为证人的医馆老大夫......”

  大约是这次离得太近,何同光居然还从中闻到了一股腐败的臭气。

  因为身体不能动弹,她只能瞪大自己的眼睛,紧紧盯着女人那俯下来的僵硬的脸。

  她的下颌上的确有一道黑线。

  这道黑线往上的面部皮肤惨白得毫无血色,而黑线往下的脖颈皮肤,却呈现一种健康的红润的颜色。

  女人先是将一个瓶子塞进了何同光的怀中,紧接着举起她的手掌,将手中的碎瓷片抵在了她的自己脖颈上。

  何同光动不了,可感觉还在,冰冷的瓷片触及脖颈的皮肤的那种感觉,让她在瞬间战栗起来。

  “是你自己,太没用了啊。”女人贴在何同光的耳边,慢悠悠道。

  走廊外,狱卒已经走到了门栅外,一边嘴里喊骂着,一边掏出了钥匙,戳进锁眼里头。

  锋利的碎瓷片戳破了何同光脖颈的皮肤,尖锐的疼痛崩断了脑海中的那根弦,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可以动了。

  被女人控制的右手臂显然是没有力气反抗的,何同光憋着一口气,居然举起了自己垂在一旁的左手,朝着女人的脸抓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

  狱卒抽开锁链,跨进牢房之内,眼见着那送食盒的女人瘫坐在地上,双腿并用连连后退。

  “怎么回事?”

  那狱卒刚不耐烦地说完,便瞧见女人转头朝向自己,惊恐地瞪大着眼睛,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满是淋漓的鲜血。

  “大人,快救救大人!”她被吓得面色惨白,“大人她想自尽!”

  狱卒吓了一大跳,当场骂了一句脏话。

  要是犯人在看守期间自尽,那她身为看守的狱卒,肯定是要吃瓜落的。

  她几步跨上前去,抽中腰带上挂着的麻绳,也没注意何同光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直接将人反扣过来摁在地上,用麻绳捆了个结实。

  何同光没有反抗。

  应该说,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她无力地掀着眼皮,任凭狱卒将自己摁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女人。

  女人放下刚刚捂着脸侧的手掌,在狱卒看不见的情况下,对着何同光笑了起来。

  那被何同光抓过地侧脸上,一块惨白的皮肤被撕裂了下来,摇摇欲坠地挂在下颌上,露出内里健康红润的,她原本的皮肤。

  是人皮。

  那个可怜的,拥有一手模仿笔迹的能力的幕僚,被这个女人杀死后,脸部的皮肤被剥离下来,制成了这张人皮。

  这个女人是来杀她的!

  尽管何同光早就想过这种可能,可是求生的意志,总让她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还有用,一定会被人救出去。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已然沦为了弃子。

第137章

  白若松一大早起来,穿好官服,都还未曾来得及去刑部司点卯,就被送来的各种恭贺升迁的礼物砸了措手不及。

  这里头除了拿了她东西的朱主事与孟安姗,还有徐彣、佘武、言筠、黄锐......零零总总一大堆。

  排在最后的是一个两个巴掌大的红漆木匣,其他皆是泛着釉色的光滑面,只有上下开合处的四周一圈,雕着精细的葡萄缠枝花纹。

  这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便是佘武德礼物也也看起来没有这么奢华,白若松一时很难想象这到底是谁送的。

  她取了放置在木匣上头的礼单,揭开来后,发现上头署名的地方,赫然写着闵仟闻的大名。

  闵仟闻,今科榜眼娘子,因为觉得在科举中凭脸胜过了她,十分不服气,曾经在言筠的赏花宴上当中为难为过白若松。

  当然,白若松心里头并未曾因此对闵仟闻有过什么意见。

  毕竟严格来说,闵仟闻的祖母靖亲王与德帝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妹,所以闵仟闻也算得上是白若松的血亲,还是三代以内的那种。

  在对待自己亲属的问题上,其实白若松是一个矛盾的人。

  大概是受上辈子的影响,她既不屑于这种靠“血缘”来绑定的行为,同时却又对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有好感。

  譬如言筠,再譬如闵仟闻。

  有可能是这种好感导致的,也有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好奇,白若松犹豫半晌以后,还是率先抬起红漆木匣上头的金属扣,打开了这个匣子。

  匣子底下垫着厚厚的一层绢绒布,布上放置着一尊晶莹剔透的玉雕摆件。

  摆件被雕刻成大雁的模样,玉质细腻,雕出的羽毛根根分明,神态栩栩如生,展翅欲飞之姿跃于眼前。

  大雁有“飞成行,止成列”的习惯,寓意着团结与守纪,确实是上好的升迁礼。

  原来不是来恶心她的,而是真的来祝贺她的吗?

  白若松看着这烫手的玉质摆件,只觉一阵头疼,一时想不通闵仟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思忖了半晌也没有什么结果,她果断放弃了无用功,将匣子合上后,小心翼翼放在了一侧,紧接着开始看其他人的礼单。

  朱主事送了一盒子点心,孟安姗送了一条暗红色秀有浅金色团花纹的发带,言筠送的是一副卷轴,打开以后上头画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左下角空白处印着言筠的小印章,写着——从竹公子仿于桓文二十二年九月初九。

  所谓的从竹公子,便是言筠的雅称。

  白若松用自己的脚指头都猜到,这上头画着的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大概率是她名义上的母亲,白谨白慎行。

  白若松的头又开始痛了。

  要命,她都跟言筠三令五声说过了,这是个有着弑君之名的罪臣,最好是提都不要提起。

  他倒好,临摹人家画像也就罢了,还印上自己的印章,写上自己的名号,塞到她脸上来,真是生怕别人活够了。

  白若松又想起自己一旦说出“我有个想法”的时候,易宁那面上肌肉震颤着,额边青筋突突直跳的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觉得自己可能是遭了报应。

  就因为自己总是惹易宁头疼,所以上天也派了个言筠过来,让她头疼。

  白若松扒拉着自己放在角落的书箧,将自己的旧书都挪到一侧,腾出一个空挡来,将这卷画卷塞到最里头,再用其他书籍严严实实盖了起来,最后还锁上了书箧。

  徐彣送的贺礼是一整套书籍孤本,很符合白若松对她的印象,佘武送的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外表平平无奇,甚至连一点雕花也没有,一打开,却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三张地契,正是她受尚书令命令,曾经想用来笼络她的那三张。

  什么意思?

  白若松凝神,眼珠子紧紧盯着展开的这三张价值不菲的地契。

  这不可能是佘武送的,大概率是尚书令遣人送来的。

  白若松早就猜到,这件事情以后,与自己走得近的佘武会受到一些牵连。

  但佘武到底是尚书令的亲生女儿,且是唯二的女儿,她觉得尚书令就算再是恼怒,处罚也顶多也是禁闭之类的,并不会威胁佘武的生命。

  可尚书令如今派人送这个匣子过来,白若松却是吃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威胁?警告?

  既然都不会动佘武了,她手中到底还有什么筹码,是让她自己觉得可以威胁到白若松的呢?

  白若松正是沉思之际,院子的垂花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击之声。

  易宁喜静,平日里虽然因为公务繁忙长长留宿刑部司,但是只要是回到自己的院子,那院子的大门便一定会用门栓栓得死死的,刑部司其余人等也知道她的习惯,轻易不在非上值的时间来院子打扰她。

  白若松因为适才才将贺礼收回自己的屋子,所以房间的门是敞开着的,轻易便听见了侧边属于易宁的寝房的门栅打开的声音。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人。”垂花门外拍击大门的人开始喊了起来,正是孟安姗的声音。

  白若松一把抱起桌上成堆的贺礼,不管拆了的没拆的,通通扫到一边敞开的箱子里头,迅速整了整衣襟就将头探了出去,往易宁的寝房方向看。

  易宁很显然刚刚才睡醒,双目无神,身上只着了一身雪白色的中衣,头发则乱糟糟地披在身后。

  白若松一探头出去,她立刻察觉,倏地转头,目光冷箭一般向着白若松刺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的谈判起了作用,白若松居然觉得低气压的易宁好像也没这么可怕,顶着她凌厉的目光,还能咧开嘴笑一下。

  易宁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沉着面色盯了白若松好一会。

  要不是垂花门外的孟安姗实在是太吵,白若松都怀疑她能把自己盯个洞出来。

  “大人,大人你不会还没睡醒吧,大人!!”

  易宁连头发都没整,大步流星跨出寝房,穿过院子来到垂花门前。

  白若松将身体也一齐探了出去,瞄着垂花门的方向,眼见着易宁一抬门栓,猛地拉开了门栅,随后便是躲闪不及的孟安姗朝前摔进了院子里。

  “哎呦。”孟安姗被门槛一绊,狠狠摔了个狗吃屎,侧脸刚好就蹭在门口粗糙的石板地面上,瞬间渗出血渍来。

  她四肢并用爬了起来,不顾面上的伤口,第一时间查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红玛瑙串,见它没有破损,这才安下心来。

  “大人。”孟安姗埋怨道,“你开门好歹说一声啊,看把我摔的。”

  易宁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是武官还是我是武官,有没有人接近门栅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孟安姗被易宁说得一阵尴尬,赶忙转移话题道:“我,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吗,有大事发生了!”

  “你大清早跑来敲我的门,最好是有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真的是大事,我保证。”孟安姗三指一并,做了个发誓的手势,随即眼睛一眨,道,“何侍郎,我是说前刑部侍郎何同光,死在大理寺监里头啦。”

  易宁也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消息,立时呼吸一滞,眸色微凝,唇角往下耷拉出一个弧度,问道:“死因是什么,大理寺查了吗?”

  “没查呢。”孟安姗摇头,“今早才刚发现的,大理寺为了避嫌,封锁了监狱,将案子转到了刑部,教大人过去呢。”

  易宁在原地静站片刻,什么也没说便倏地转身,就这样大步穿过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寝房之中。

  白若松此刻已经慢慢摸近了垂花门,把孟安姗的话听了个整,也有些震惊。